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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沈家一样不太平的还有皇宫里,太子朱承旭也正满心愤懑地质问嘉明帝:“父皇,九州修路这样的大事您不交给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竣工仪式都不让我出席?再这样下去,九州人哪里知道有太子,全都只认得辙王!”
嘉明帝一脸平静地看着他,眸光犀利,似乎能看到人心里去,他冷冷地说了句:“为什么?又不是你主持的事,你过去插一脚做什么?修路,造车,哪一样不是阿辙提出来和执行的?你非要去竣工仪式做什么?让百姓以为是你的功劳?
当初阿辙提出修路的方案时是谁一直反对来着?你说修路要招徭役斥巨资,劳民伤财,而且百姓根本不需要更好的路,已有的已经够用了,没必要修路。
阿辙找到解决方案,没花多少钱,顺顺利利把路给修好了,你又想来摘桃子?
承旭,你是一国太子,眼光要放在全局上面,阿辙能干是件好事,你怎么非得和他针锋相对?”
朱承旭那点心思嘉明帝如何不知道,阿辙上次提过他还弄了杀手营,派人追杀阿辙,他查过这件事了,确实如此,教他怎么放得下心来?
朱承旭哪里听得进去,他满脑子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父皇果然信任朱亦辙,什么事都愿意交给他,整天叫他要高瞻远瞩,要胸怀天下,要宽容大度,却什么事情都不让他干,他怎么出政绩?
没有政绩的话,谁服他这个太子,没见如今朝里倒向朱亦辙的臣子越来越多了吗?
又是办邮局,又是搞儿童村,又是修路,还卖起了即食面火腿肠!
谁不说他朱亦辙既会花钱又会挣钱,办的都是有利民生的实事,每件事都办得漂亮?
他既然当了镇北军统帅,那就好好守在边关打仗好了,为什么要回来京城和他争风头?
敢说他没有争位置的心思?
逼急了,他就把他的肮脏身世爆出去,就算是他父皇,怕是也要立刻禅位给他,不然的话,这样一个私德有亏的帝王也别指望坐得稳龙椅。
嘉明帝自然是不知道太子还对朱亦辙那个身世的谣言深信不疑,他只感到深深的挫败,明明手把手教大的孩子,请的也都是大儒辅导,怎么这性子就歪成这个样子了呢?
见朱承旭不看他,也不说话,面上尤忿忿不平,他头疼不已,挥了挥手:“去看看你母后吧,你也好些天没去和她说话了,正惦记着你呢。”
“孩儿告退。”
朱承旭顺从地离开了勤政殿,一出殿门,脸色就变了,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嘉明帝的心却是偏得不得了,就算他控诉,也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哪里像朱亦辙,为了个小破县城出来的商女去跟他请封县主,他都能答应。
来到坤宁宫中,见过自己母后,朱承旭怏怏不乐地坐下,安皇后见他神色不好,关切问道:“皇儿,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一脸闷闷不乐?”
朱承旭冷笑了一声:“还能有什么事?今天京城有什么大事您又不是不知道,朱亦辙出尽了风头,成千上万的百姓去围观自行车赛和册封县主,从上到下,就没个人记得今天是我的生辰,宫里连生辰宴都没摆。”
安皇后忙说道:“皇儿,你这话就不对了,母后哪能忘了你的生辰,你父皇也没忘,一大早就让我吩咐御厨多准备几道菜,晚膳我们一块吃饭,给你庆生。”
“这能一样吗?”朱承旭大声说道,“他那是天下万民齐心庆贺,我呢,就宫中随随便便吃顿饭,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安皇后被他吓了一跳,差点伸手捂住他嘴巴:“小声点,你要嚷嚷得整个宫中的人都知道吗?要让你父皇知道你对他如此不满,他更加不开心了。你也体谅体谅你父皇,他日理万机,连自己生辰都不一定记得,能记得你的生辰已经很不容易了。”
朱承旭冷哼了声:“是阿,他对我很好,好到连我在您宫中大声说句话都不行,怕什么?我说什么了吗?难道不是事实?
既然封了我做太子,就要给我太子应有的荣耀,难道开个宫宴给我庆生很难吗?谁要跟他玩民间的父子亲情那套,一家人吃顿饭什么的,我又不稀罕。”
安皇后叹了口气:“皇儿,你不要不知足,你那几个皇弟,不知道有多盼着和你父皇吃顿家常饭呢。算了,既然觉得烦心,还是别提了。
母后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你看二皇子三皇子都有儿有女了,你娶了太子妃也有两三年了,如今还没有动静,要不要先让侧妃生个孩子,虽然庶长子名声不太好,不过好歹……”
朱承旭脸色一变,阴沉说道:“是不是他们的母妃又在您面前说三道四了,有儿有女又怎么样!孩子再多他们也当不了太子!”
“母后这也是担心支持他们的臣子会在朝堂上攻讦你无后,毕竟你成婚几年,若没有皇孙,难免让人不安。母后看你只有一个正妃一个良娣一个良媛,人好像有点少,要不要再给你添几个良媛,看谁怀上了再升为良娣,你觉得怎么样?”
安皇后语气尽量软和地说道,生怕又刺激到朱承旭。
“他们敢!朱亦辙和我一样年纪,他都未婚呢,怎么不见有人攻击他这个!还不是看我地位不稳!”
显然,至今没有女人怀上孩子这事也是朱承旭的痛处,除了皇后,没什么人敢在他面前提起。
“他之前还不是因为常年在外征战嘛,如今边疆也稳定了些,太后刚赐了婚,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成亲了,你这么在意他,要是他到时候先有了孩子,你岂不是得气死?”安皇后劝道。
她早就厌恶了丽妃和容妃的丑陋嘴脸,整天在她面前炫耀孙子,明里暗里说太子生不出来,储君的位置迟早要让出来。
要不是太子妃娘家对朱承旭助力很大,她早就恨不得换掉太子妃了,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希望太子有个庶长子。
朱承旭尽管心中暴怒,也很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态度放软了些:“那就由母后安排吧,找几个好生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