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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让她等一下,她去请示一下王三娘的意见。
王三娘听到沈家有小娘子要见她,先入为主地认为是沈小漾,心中冷笑不已:“没想到我还没去找她呢,她就自己跳出来了,果然是不安分的主。”
“见,怎么不见,你把她带来我院子里。”王三娘下令道。
丫环便去宴会厅把沈七娘领来了。
沈七娘刚踏入院子,便见院里有个小池塘,小池塘里开满了粉色荷花,池塘边一株柳树下,有一个圆圆的石桌和几张石凳。
一个身形秀丽的小娘子正坐在其中一张石凳上,手里捏了一枚棋子,似乎在犹豫该在哪里落子。
有两个丫鬟,正一左一右站在那个小娘子背后,替她摇扇子。是以天气虽热,那小娘子额上脸上却没有流一滴汗。
这让一路走来有点汗涔涔的沈七娘顿时自愧弗如。
估计这就是王三娘了吧。
沈七娘上前打了个招呼:“见过三娘子。”
王三娘似乎才发现有人来,她抬头扫了沈七娘一眼,心里已经在暗暗鄙视“长相不过如此,连我身边的丫环都不如”,面上却笑意盈盈道:“我在下棋,要不要陪我下一会?”
沈七娘并不擅长棋艺,不过王三娘都开口了,她唯有奉陪。
不到一刻钟,她便被王三娘杀得兵败如山,片甲不留,惭愧道:“三娘子棋艺高超,七娘汗颜。”
王三娘听她自称“七娘”,怔了一下,问道:“你在族里排第七?”
沈七娘点点头:“是阿,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随便问问。”
王三娘只是突然想到赵七娘也排第七,觉得自己和排行七的小娘子格外不对付。
沈七娘的棋艺不值一提,都说观棋如见人,王三娘顿时觉得“沈娘子”不过如此,看不出有什么城府或者心计,也不知道怎么把妙味斋经营得那么好的。
说不定背后有一群男人支持她呢,她不过是摆在台面上的玩物。
王三娘恶毒想着。
她完全想不明白就沈七娘这样的姿色,最多就是小家碧玉,怎么会吸引了朱亦辙。
情爱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既然对手上不了台面,那也用不着绕圈子了,她直接开口道:“你要怎样才答应离开辙王?”
“诶?”
沈七娘傻了眼,怎么回事,什么离开辙王?她也就见了朱亦辙几次,王三娘怎么会误以为她和辙王在一块了?
王三娘见她这副装傻的样子,心里鄙夷又添了几分,她重申一遍:“没听清吗?我希望你离开辙王。”
沈七娘顿时明白过来,王三娘认错人,把她当成沈小漾了,她摇了摇头,却被王三娘视作拒绝。
王三娘面色一冷:“看来你是非要跟着辙王了,你得清楚,我才是辙王妃,你要是到了辙王的后院,可就要给我下跪斟茶磕头,生的孩子也都是庶子庶女,我看你生意做的那么好,还以为你是个女强人呢,没想到也是个见了男人挪不动腿的,宁愿倒贴也要跟着。”
沈七娘几次欲开口说明都没找到机会,又不能直接打断王三娘的话,好不容易等她停下来,她才不好意思地说了句:“三娘子大概误会了,我是七娘,不是十三娘,十三妹妹才是你说的沈娘子。”
这下子轮到王三娘傻眼了,敢情她这是把鸭子当成鹅子,凭白浪费了半天表情。
她登时便怒了,骂道:“你们姐妹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让我误会,好看我出丑吗?亏我好心好意邀请你们来赴宴,没想到你们心思如此不堪。”
沈七娘赶紧澄清道:“不,我和十三妹妹也不熟,只是我有事找你,丫环领来了,我没想到原来你想见的是十三妹妹,抱歉,害你误会了。”
原来纯属巧合。
王三娘仍然气愤不已,她想对沈小漾说的话都被沈七娘听见了,面上有点挂不住,冷脸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沈七娘顿时面色羞涩,吞吞吐吐道:“我,我仰慕辙王,就算是当小妾也无所谓,所以,所以你愿意接纳我吗?”
“哈?”王三娘惊诧不已,这沈七娘竟然是来自荐当小妾的?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她的辙王还真是唐僧肉,谁见了都想啃一口,沈家光出了个沈娘子还不够,还得来个沈七娘。
她不由嘲讽道:“你这么积极,沈娘子知道吗?”
沈七娘摇了摇头,道:“十三妹妹应该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很讨厌你十三妹妹吧。”王三娘问道。
沈七娘点点头,方才王三娘劝她离开辙王,她就看出来王三娘的态度了。
“那你说说,我连沈娘子都讨厌,凭什么要接纳你呢?你们沈家的人是找不到人嫁了吗,一个两个上赶着做小妾?”
王三娘嘲讽全开,谁让沈七娘自己把脸伸过来讨打。
沈七娘早就在心里模拟过遇到这种问题怎么回答,她丝毫没在意王三娘讽刺的口吻。
“三娘子应该清楚,辙王后院肯定不会只有你一个人的,既然如此,多一个帮手不是更好吗?我要的不多,只要能陪在辙王身边就够了。
可是十三妹妹,我想你也清楚,她确实不甘于人下,就算给辙王为妾,也会和三娘子对上。既然这样,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我愿意为三娘子效犬马之劳,任凭差遣。”
“真的任凭差遣?”
王三娘见沈七娘不像开玩笑,心里顿时有了个主意,也许可以借沈七娘的手也说不定。
沈七娘十分认真道:“没错,绝无二话。”
为了朱亦辙,沈七娘算是豁出去了。
她不是不知道给人当狗腿的下场是什么,不过她太渴望得到那个人的垂怜了。
更何况,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人生那么长,王三娘赢在起点却不代表能走到终点。
“好,检验你诚意的时候到了。”
王三娘给沈七娘说了她要做的事情,沈七娘听完,却对不起她的豪言壮语,竟然犹豫起来。
“这个,不会出什么事吧?”
沈小漾好歹是她自家姐妹,要是来王家参加宴会闹出什么事,她脸上也不好看。
在家里怎么闹都可以,出了门自家人给自家人捅刀子,沈老夫人可是绝不会放过的。
王三娘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既然你们姐妹情深,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就当没来过我这吧,我看你到目前都没认清和我站一队要面对怎样的敌人。”
沈七娘当然不愿意就这么走了,她咬了咬牙:“好,我同意,不过,三娘子你得保证,不会做的太过分。”
王三娘笑了笑:“你就放心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留有余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