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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沈老夫人特地找裁缝上门,给府中的公子小姐们量体裁衣,又订做首饰,让大家焕然一新地去见识见识世家宴会时,沈小漾婉拒了她的好意。
“谢谢祖母,不过我们姐弟妹几个怕是入不了贵人眼,就不去凑热闹了,免得被人家嫌我们身上铜臭味都没洗干净。”
沈小漾直白地把这话说出来,沈老夫人都不好意思劝她什么了。
沈七娘便和沈九娘私底下说,沈小漾他们真是上不得台面,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和权贵世家之人接触,说不定能得到贵人青睐,生意都能好做几分呢。
没想到这么不懂经营人脉的。
不过,她转而想起朱亦辙,语气便有几分酸溜溜的:“算了,人家和辙王都那么熟,没准胃口养刁了,连世家都没放在眼里。”
沈九娘默默听着自家七姐的抱怨,也没附和。
不过外出见南星时,却是带着几分欣喜和向往地说道:“没想到可以去八大世家参加宴会,祖母给我们做了新衣服,新首饰,希望到时候不要出什么差错,不然脸就丢大了。”
南星看着她满脸喜悦,欲言又止。
沈九娘发现了,还以为他吃醋呢,打趣道:“难道我去参加宴会你不开心吗?是不是担心我看上其他公子哥儿?放心啦,我眼界很高的,一般人可入不了我的眼。”
南星俊脸顿时红了,活脱脱被小娘子调戏的腼腆郎君一枚。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以往你们家应该没有收到过这种邀请吧,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次会请你们?”
九娘一愣,好像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全家老老少少收到请柬都兴奋地不得了,哪里有多余的心思琢磨为什么。
她想了想,不确定道:“是因为王家双喜临门,才把宴请范围扩大了吧,好向更多人家彰显实力。”
南星问道:“那你们留意过和沈家差不多阶层的其他人家有收到邀请吗?”
九娘犹豫了,她似乎没有听说,比如她大嫂卢氏所在的卢家也和他们沈家家世相当,可是没听说要去参加。
她咬了咬唇,想不明白:“难道我们沈家有什么特别?”
南星又问:“再说,就算要邀请你们沈家,也没必要让所有小一辈都过去吧,你们老夫人带上儿子媳妇过去就可以了,哪有全家过去的道理?”
九娘终于明白问题在哪里,她茫然道:“南星你知道为什么吗?总不会是王家想和我们联姻才让年轻人过去吧。”
南星笑了:“你呀,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难道就不知道自己家和往年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一下子拨开了九娘眼前的迷雾,她叫了起来:“对,今年多了十三妹他们姐弟妹几个。”
“没错,沈娘子的妙味斋在九州那么有名,妙味抹茶屋又受到那么多公子小姐欢迎,所以我猜,人家真正想请的是沈娘子,只不过,单请她一个小娘子可能不太妥当,才索性邀请你们全家。”
九娘顿时明白过来,敢情他们都是沾沈小漾的光呢,亏她七姐还说沈小漾上不得台面。
“啊,但是十三妹不想去参加呢,怎么办?”九娘想起这事,顿时糟心了。
人家为了邀请沈小漾才请了那么多人,结果除了沈小漾其他人都来了。
这可就乐子大了。
“沈娘子为什么不想参加?”南星问道。
“好像是怕人家嫌她满身铜臭。”九娘心想沈小漾估计是自卑呢。
南星便笑了:“你们呀,都不了解沈娘子,她根本不是那种看低自己的人,估计就是不想凑热闹,随便找了个借口。不过,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说服她过去,免得到时候难堪。”
九娘点点头:“可不是嘛。”
等她回到沈家大宅,便找沈老夫人说起这番推测。
沈老夫人也反应过来了,她庆幸不已,夸九娘:“幸好你拎得清,不然我们第一次参加世家宴会就要弄了个没脸,放心,我会说服十三娘的。”
她不单自己找沈小漾说了,卢氏,七娘,九娘等人也都找沈小漾轮番轰炸,个个都表示难得出席一次顶级世家宴会,想见见世面,可要是沈小漾不去,她们也都去不成了。
沈小漾没办法,只好应下来。
不然她还真担不起天天被人哀怨地看着,没准日后还要憎恨她阻碍了他们力争上游的机会。
到了王家宝贝孙子满月酒这天,沈老夫人一大早便安排人催促大家赶紧穿戴整齐,准备出发。
沈小漾平日睡得晚,起得也晚,感觉自己没睡够呢,就被人叫起来梳妆打扮了。
她对沈老夫人这番安排有点无语,心想:“宴会安排在中午,用得着去那么早吗,人家说不定还没准备妥当。”
到了王家大宅时,才早上九点多的样子,离午宴还远着。
沈老夫人自然是有她的逻辑的,沈家比不得那些世家,名不见经传,这宴会,自然越是大人物越晚出现,他们小人物当然早早去比较好。
省得回头被人家说你不懂礼数,脸忒大了。
王三娘一早安排丫环留意沈家人什么时候过来,是以第一时间知道沈家人到了。
她安排人出去迎接,幸好她的人来得及时,下人来报的时候,王大夫人还在纳闷呢,自己什么时候请了一户姓沈的人家。
请柬是王三娘私自下的,她爹娘自然不知道,只知道她说自己有些朋友也要来,多留几桌席位。
沈七娘方才站在王家大宅门口时,感叹世家果然不一样,不光大门口比他们沈家气派得多,连门口两边的石狮子都高大威猛得多。
一路走进大宅里时,见着无论是亭台楼阁,还是花草树木,都精致而富有韵味,细节处处彰显出世家的底蕴,据说连屋檐上的砖雕都是名家所雕。
细节之类的,当然是引路的丫环和他们说的。
沈家的席位被安排在偏僻的角落,离主人家席位隔了估计有六七十米远,也就勉强能看清人脸。尽管如此,沈家众人还是感叹宴会厅的宽阔,估计摆了三百多围,到时满京城的权贵可都在这了。
沈家人到的早,其他人家都没出现,他们也不敢随意走动,便坐在角落喝茶,小声交谈几句。
沈七娘来这可不是为了喝茶的,她拉住方才引路的丫环,问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你们三娘子,可以带我见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