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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我要的是他一生平安喜乐富贵无忧,只要您认下这个弟弟,给他一个身份,当年的事我会自己带到棺材里,可是您若是敢动他分毫,写有您身世的折子,就会被天下百姓知晓……”
那等贪心不足之人,真是活该死掉!
为了瞒下这些,她给了他“无欢”之名,又赐了他泼天富贵,可是她没想到,那个就连死都不安生的女人,竟是将自己的生母给藏了起来。
沈嘉元从凤椅上走下,她绣有翩然凤凰的金色长袍尾拖于地,而她就看着被她惊的步步后退的杨柳氏,一根根取下了手上的精致的护甲。
大红的丹寇浸染了蓄养多时的指甲,而沈嘉元看着这指甲,想的却是那双浸在污水里,日日刷洗台阶的肮脏手指。
“你说本宫是你的女儿,你觉得本宫与你那里相像?”
沈嘉元斜睨向对面的妇人,自从知道她的存在,她没有一日不觉得恶心,一个妓子一个卑微的暗娼,竟然敢现在这里与大谈自己母女相认?
谁给她的胆子!
一切就在电光火石间发生,沈嘉元扣住身侧侍卫腰间的长剑,对着那妇人一剑刺去,鲜血喷溅上沈嘉元绣着金凤的华服,也浸染了握住了剑柄的手指。
只要眼前这人死了,她的过去,还有谁知道。
谁又敢知道。
两人离得太近,沈嘉元又速度太快,所以这一剑下去,那沈嘉元的生母直接口溢鲜血倒在了地上,她眼睛圆睁着,至死都直直的盯着面前的沈嘉元。
她兢兢业业的活了半生,从繁华的春满楼到乡野屋舍,她却没想到,她最后的下场,竟然是死在自己亲生女儿手中……
“此人竟敢当众污蔑本宫,罪在不赦,其罪当诛!”沈嘉元手上的长剑指向面前的燕青云,沈无欢两人,“这两个逆臣贼子就是这幕后主使,还不快将他们给本宫拿下!”
“你是不是觉得,将杨柳氏给杀了,今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看着她这个亲手弑母的“姐姐”,沈无欢突然笑起。
当年,她以为自己年幼尚记不得事,所以他是亲眼看着沈嘉元用白绫将自己的母亲绞死的,母亲怕自己害怕,至死都在看着自己,温柔的笑着。
“夭儿,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位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的女子,然后携上一枝桃花来看我,我啊,最喜欢夭儿和桃花了……”
沈无欢看着沈嘉元,“我背负着你赐予的“无欢”之名,为的就是今日看你从云端坠成肉糜,想想吧,明日所有夏商的百姓,所有的文武百官都会知道,他们的皇后不过是一个暗娼的女儿,想想吧,到时你会背负怎样的骂名,活受尽千夫所指,死了也会被刨出坟莹鞭尸矬骨。”
沈嘉元眸光烈烈,“你以为你今日还能活着出去?你沈无欢知道我就杀了你,他燕青云知道,我就杀了燕青云,这朝上百官知道,我也不介意杀了百官。”
众人惶然,却见重重禁卫从殿外涌来,将场上围了一个结结实实,沈嘉元看的这些禁卫癫狂大笑。
“不论你们这些蝇虫如何嗡鸣,终是阻拦不了本宫执掌天下!”
沈嘉元一声令下,“将这些臣子给我当场毙杀!”
穿着银甲的禁卫高高举起了手上兵戈,然后将其指上了站在中央的沈嘉元!
“你们这些奴才看清楚,本宫才是皇后,给本宫将这些乱臣贼子统统杀光!统统杀光!”
可是那些指着沈嘉元的兵戈纹丝未动,“你们杀啊,你们杀啊!圣上还没死,本宫还是皇后,是皇后!”
“你现在已经不是了。”
面色发青,身形削瘦的帝王坐在木制的推椅上,被人推着从殿门外缓缓进入,而在明德帝身后站着的是穿着金龙云纹的余墨。
明德帝眼神阴测,“没想到吧,朕还能被人从你幽禁朕的地方救出,而朕,早就知道你奴籍的身份,只是一直在等你自己露出马脚。”
沈嘉元闻言冷笑,怪不得,他会用沈无欢乃沈家唯一血脉之名派下重兵守卫,彼时她还以为他心里是有自己的,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个。
而明德帝说着看向自己面前站着的臣子,“经朕多年查证,沈嘉元就是当年谋害先太子之人,为的就是成为皇后,生下皇长子借以取代我姬家的江山。”
“当年先帝为了不使我皇族一脉断绝,特将先太子的嫡长子,朕的皇侄姬如雪送往辅国大将军府寄养,如今也是多亏了他,朕才能从这蛇蝎妇人手中得以脱身。”
明德帝说着看向余墨,“如今也是你的身份昭告天下的时候了,将朕给你的遗诏拿出来吧。”
余墨点点头看向一侧的燕青云,直到此时明德帝才发现,这告老还乡的燕青云,竟然在这大殿上,他不是告老还乡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燕青云从袖中取出那半张遗诏,却并不独自宣读,而是递给了一旁的曹云金,“老友,你我同是当年先帝身边之人,先帝的字迹你也是认得的,不如这遗诏你我一同宣读,也好让你做一做这公证人。”
他们当年做官时,多有驳论,曹云金甚至几次被燕青云气的差不多想一头撞死在殿前用以明志,可如今他们正如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站在殿前共同宣读同一张遗诏。
当燕青云将那遗诏读出,满堂震惊,可更让人震惊的却是曹云金之后下的定语,
他将那遗诏反复看了两遍,这才将其递还给燕青云,“这遗诏确实属真。”
燕青云说着将遗诏小心的放到龙椅前的桌岸上,看向身后的明德帝,“这遗诏也是皇上认同的吧。”
“朕自然认同。”明德帝拍拍余墨,不,现在该称呼其为姬如雪才是,“等此事一了,朕再仔细斟酌皇侄的封号。”
姬如雪听得一笑,“陛下不是说要让我继承大统吗?怎么现在又要斟酌封号?”
明德帝一愣,眼前的姬如雪,与那个严词拒绝皇位的余墨,俨然已是判若两人。
“你不是说……”
“此一时,彼一时。”余墨看着眼前的明德帝道,“彼时我不知道真相,如今怕是不能让皇叔继续待在这皇位上了,不过皇叔不用担心,皇祖父已经为皇叔选了一处养老的地方,皇叔肯定会喜欢那里的。”
“你什么意思!”
“皇上真是糊涂了,太子说的不就是那个意思。”
余烬穿着昔日戎装战甲,挎着腰间金刀,从门外大摇大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