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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晚些时候,只带着几名亲随的穆思齐便回到于阗城,在遮掩了身形容貌,买通因为战争爆发而认真排查的城门守卫后,穆思齐终于是安然无恙的进城,回到穆家府邸。
一进入家门,舟车劳顿的穆思齐未有任何歇息时间,马上就被其父穆师古召见,在穆师古贴身老仆的带领下,进入穆家最隐秘的密室中。
穆思齐一进入密室,就看到自己的父亲穆师古正面相威严的端坐在主位上,两边各坐着他二哥穆棣和其堂哥穆秋仁,三人皆是目光灼灼的望着他,满脸急迫和担忧之色。
穆思齐自然知道这三人并不是担忧他这个离家的游子和兄弟,而是那已经被他们当作主上的安西大都护皇甫昂,以及其手下的安西军。
于是,穆思齐也是不吊自己父兄的胃口,立刻点头含笑道:“已经全部安全穿越大漠,大都护与他手下的六千精锐安然无恙,除了十几名士兵还有百多匹战马,因为受不了沙漠酷热天气,而意外猝死外,其余所有人都是完好的,只要稍稍休整,就能重新恢复战斗力,重新成为一支精锐之军。”
于阗无疑是一块风水宝地,地下涌动着温泉,地上盛满宝石,被群山遮蔽,被大漠阻隔,在纷乱的中亚地区,无疑是一块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世代生活于此地的人,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的生活,都只能用安逸这个词来形容。
尤其是统治者尉迟王族,在迁入于阗之地,经过千百年的沉浮后,早已忘记先祖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开拓精神,雄心不停的在消散,能力不停的在退化,就像一只原本食肉的猛虎,剥落自己锐利的爪子,敲掉自己锋利的牙齿,改吃素一样,再无建功立业开疆拓土之心。
当然,于阗上层有耽于享乐不思进取之人,比如尉迟王族,当然也是有锐意进取热衷功名之人,比如穆家。
对于心怀博大,要成为顶级门阀家族的穆家人来说,原本他们效忠的于阗王族,既然不能承载他们家族崛起的梦想,那么就不可避免的被他们抛弃。
商人出生的穆家,最注重实际,不怎么看重道义,不在乎未来外人说他们不知廉耻卖主求荣,他们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给自己的新主,留下能力不足,办事不利的印象。
所以在听到皇甫昂极其所率军队安然无恙的渡过大漠后,穆师古三人俱是长舒了一口气。
“大都护,如此信任看重我们穆家,竟然真的按照我们所献之策,自己亲率大军,横渡凶险恶劣的大漠,实在是难得的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
“而反观那尉迟舍耶,虽有国王之名,但却无王者应有的魄力,王城卫队都被调走了,尉迟护罗一派在于阗城中只剩一些散兵游勇的私兵,手握两千王宫卫队的他竟然还不敢动手,实在是庸主啊。”
“大都护如此信赖我们,将身家性命都可以交给我们穆家,我们穆家又如何能辜负大都护这份信赖和器重呢,所以棣儿,我让你从小与尉迟舍都亲近,取得他的信任,不知现在你有几成把握激怒这条尉迟家的疯犬,让其开始帮我们去咬人,引发更大的动乱呢?”
穆师古用自己苍老但有力的嗓音说了一大段话后,目光灼灼的望向自己三个儿子中最丰神俊朗的儿子,二子穆棣。
穆棣自信含笑道:“那尉迟舍都性格跋扈,为人嚣张,放纵私欲,个性贪婪,才智平庸,但自视甚高,在他手下那帮奸险小人的阿谀奉承之下,目空一切自觉自己是天下难得的一等一明君圣主,这样一个如此欲壑难填,但又无智无知之人,我虽不敢保证完全将其玩弄于股掌之间,但绝对能够像牵着一条狗一样牵着他随意溜达。”
“好!很好!现在你与秋仁就去撺掇尉迟舍都,让他用他的跋扈和无知,逼我们国王殿下做出最后的选择,让于阗王族之间的矛盾,用刀剑拼杀来决出最后的胜负,让所有姓尉迟的都流干鲜血,变为冰冷的尸体,为真正的主人腾出位置吧!”
当夜,穆棣就带着自己拥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堂弟穆秋仁和数十武艺高强的扈从家将,直驱尉迟舍都流连忘返安于享乐之地,拥有众多温泉泉眼的度至摩山。
度至摩山或许是被众多温泉滋润的原因,常年云雾缭绕,空气湿润,绿茵遍地,是在干燥酷热的中亚,难得的避暑圣地,历代于阗的统治者,包括尉迟姓的国王,或是罗马占据时的总督,大汉占据时的都督,都会劳民伤财,在这面积极大的度至摩山上修建自己的行宫别院。
到十二世于阗王国成立后,整座度至摩山都已经建满宫殿楼宇,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在薄薄山雾的遮掩下,就如人间仙境一般。
但穆棣望向度至摩山上那片极乐之地,眼中却满是嘲讽揶揄之色,在他看来,这些壮阔瑰丽,用宝石镶嵌,黄金铺地的建筑群,就是于阗人不思进取,安于现状,纸醉金迷的最直接写照,每一次到度至摩山看到这些耗费巨大人力物力建造出来的建筑,听到里面豢养的歌女唱出的靡靡之音,穆棣就忍不住恶心,那种痛心疾首,壮志未酬的愤怒无助感觉,让他恨不得放一把大火烧毁所有,甚至是整座度至摩山。
“幸好,这可能是我穆棣最后一次来此次虚与委蛇装模作样了,以后我穆棣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将尽情的施展自己的生平所学,建立丰功伟业,让吾之名也能名留青史,供后人敬仰。”
穆棣克制着自己壮怀激烈的心,带着堂弟穆秋仁开始上山,求见烂醉了一宿并且与自己姬妾也浪荡了一宿的尉迟舍都。
穆棣的老爹穆师古算起来应该是支持国王的保王派,与对王权构成威胁的尉迟护罗,应该是敌对关系,照理说两家的后辈应该老死不相往来,但事实却是正好相反。
在老奸巨猾穆师古的指导下,穆棣很早以前就放低身价,放下骄傲,装作荒淫跋扈的二世祖与尉迟舍都交往,一来二去后,两人倒也成了“肝胆相照”的酒肉朋友。
再加上,穆棣聪明多智,常常为尉迟舍都的为非作歹出谋划策,让他能够通过各种各样的合法但不合理的办法,抢占他人美貌妻女,夺占他人丰饶田地等等,使尉迟舍都在满足自身欲望时,又不会留下多大的把柄,被其父尉迟护罗指责。
久而久之,尉迟舍都倒是已经开始离不开穆棣了,将其引为肱骨。所以一听侍从来报穆棣到来,马上不顾因为昨晚的荒淫,而留下的腰酸背痛,头晕眼花的不适感,爬起来就赶到待客厅见穆棣。
“哈哈!穆兄来得正是时候,昨日狩猎时,正好打到一头大熊,正想无人与我共享熊掌美味时,穆兄正好到来,真是恰逢其会啊,今晚我们共尝美味,把酒联欢,不醉不休。”
尉迟舍都一看见穆棣就热情异常,拉着穆棣的衣袖,就往主位上走,想与穆棣共坐一席。
穆棣却是突然猛地甩开尉迟舍都扯着自己衣袖的手,火急火燎道:“尉迟兄,大祸临头了,你再不做出决断,采取措施,就要人头落地,被抄家灭族了。”
尉迟舍都从小被人阿谀奉承惯了,最是受不了他人轻慢于他,穆棣甩掉他的手的举动,让他很不舒服,甚至是恼怒,要不是对象是自己看重的穆棣,尉迟舍都就真的是要大发雷霆了。
但现在尉迟舍都一听到穆棣的危言耸听之语,立刻惊诧不已,早已经将被甩开手而不舒服的情绪抛之脑后,赶忙问道:“此是何意?”
“尉迟兄,你可知道为什么向来与我们亲善的大汉安西,要突然与我们宣战?”穆棣脸色异常凝重,看着尉迟舍都茫然的摇头后,立刻气愤的吼道:“这是阴谋,一切都是阴谋,有人为了私利,引狼入室,出卖了于阗。”
“我被囚禁在龟兹的大哥穆无伤,秘密派人回到于阗城,告知了我们,是副使陀罗衍破坏了与安西的谈判,他暗中与安西大都护互通款曲,邀安西军出兵攻打我于阗王国,是他制造了这场战争”
穆棣开始颠倒黑白,但愚笨的尉迟舍都却还是不明白,不解道:“陀罗衍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尉迟兄,你还不明白吗,那陀罗衍可是王宫书记官,他效忠的是谁?”
穆棣颇为恨铁不成钢,说话声音开始变大。
瞬间,明白过来的尉迟舍都,立刻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勃然大怒道:“你是说,陀罗衍是受那阉人指使,挑起我于阗王国与安西的战争,借安西军之手,消耗我尉迟家掌控的军力,削弱我父威信,让他能够拥有夺回大权的机会。”
见尉迟舍都终于是明白过来,穆棣颇为欣慰,立刻推波助澜道:“我看他,不仅是要夺回大权,还要报往日受你们尉迟父子欺侮压迫之仇,你想想,现在五千王城卫队都已经调拨前方,于阗城中唯一一支还拥有战斗力的部队,就是他掌控的王宫卫队了,他要是现在发难,一心为国,大公无私的将所有军队都派到边境保家卫国的你们尉迟家,必定是被当成叛逆夷灭的下场。”
呯!
感觉受到背叛和被愚弄的尉迟舍都,无愧于于阗暴虎之名,抡起铁拳就将一张华贵的木桌敲碎,眼中满是愤怒和恐惧之色。
而在其身侧的穆棣,却是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冷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