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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字山马不停蹄的回到了祖屋,正好看到祖屋门口齐子龙正和一一群年轻男子脸色郑重的说着什么。
此时正是四月初,当地的天气还不算温暖,但是这约莫十二三个人个个穿着黑色的短袖T恤,露出胳膊上密密麻麻的纹身。更有一个光头壮汉,比这一群人高出一头不止,本就显眼,此时更是光着上身,露出唬人的肌肉,看上去鹤立鸡群般。
丁字山仔细瞅过去,发现这光头壮汉正是自己带来的大鹏,而宁宇和阿涛也在这一行人之中。
丁字山走过去,发现都是熟人,都是在齐子龙几个赌场上班的小痞子,估计是被齐子龙从工作的C市叫过来,也不知要干什么。
这几个人自然也认识丁字山,除了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只朝丁字山笑笑,其他人齐齐鞠躬叫了声:“丁哥。”
丁字山笑着点点头,算是示意,然后朝齐子龙点头说了声:“表哥。”再就是朝那身材矮小的男子有些尊敬的喊道:“束哥。”
被丁字山称为“束哥”的男子笑了笑算是回应。他是和齐子龙一起在这座镇子上长大的,两人是结拜兄弟,当初在C市帮齐子龙打下一片天地,所以在齐子龙的集团里位置也是比较高的,丁字山看到他也要尊敬一些。
丁字山知道他的性格,知道他不爱说话,不以为意,转头对齐子龙疑惑的问道:”表哥,这是要做什么?“
齐子龙道:”正要和你说,我让大束在这里待着,你知道小姑的性格,她带了人来,到时候若是没分到满意的份额,怕是要硬抢。“
丁字山听了苦恼的挠了挠头,说道:”小姑她,唉~爷爷头七都还没过呢。“
齐子龙也是摇摇头。
”你先进去吧,我吩咐好也就进去了。“齐子龙对丁字山道。
丁字山听了道了声好,然后和余下的众人打了个招呼,便进了祖屋。
刚进门,便见到小姑第四任丈夫也是现任,正带着四五个人在院子里抽烟。丁字山前年的时候见过他一面,不过那时候他还是小姑的男朋友,最近才听说结婚了,据说岁数小小姑好几岁,长相英俊,身材也是挺拔。
见到丁字山,这位丁字山第四任小姑父满脸是笑的走过来,递了根烟给丁字山,道:”丁子来了。“
丁字山不抽烟,但还是笑着接过来。不过却没有叫他姑爷,谁知道下次见面他还是不是自己姑爷了。
小姑爷作势要给丁字山点烟,但丁字山摇了摇头,然后问道:“我小姑呢?”
小姑爷道:“在里面呢。“
”怎么不进去?“
小姑爷扬了扬手里的烟,笑着说道:”抽烟,里面有小孩不好进去。“
丁字山听了觉得这小姑爷知道照顾小孩,人还是不错的。
”那我先进去了。“
”嗯,去吧,我一会儿就进去。“
丁字山临进里屋前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几个人,觉得这恐怕就是小姑带来的帮手。只是和齐子龙带来的人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进了屋子,发现已经摆了一张大桌子,桌子围了有近二十把椅子,大部分已经已经有人坐了,丁字山看去,大姑妈一家,大姑妈,大姑父,两个表姐,还有大表姐的儿子李林,二表姐刚八岁的儿子王元以及二姐夫,他们一家都到齐了。
二姑妈早就离异了,所以她和自己老妈坐一起,老爸也在。
再看小姑妈,呃,小姑妈不在,不过她儿子张杰倒是在,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葛优躺”瘫在一张椅子上,左脚像抽风似的抖着,右手拿着根筷子,似乎把它当牙签在嘴里掏来掏去,也不和别人说话,看到丁字山过来,抬了抬眉毛,微微摆了摆头算是打招呼。
丁字山看他这滑稽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和他笑了笑,问道:“我小姑呢?”
张杰听了转头看了看,惊讶道:“刚才还在啊?怎么不见了呢?”说罢又恢复原本的姿势,有气无力的说道:“等会就来了吧。”
丁字山抿嘴笑着拍了拍这家伙的肩膀,又将刚才小姑爷递给自己的烟扔给他,然后去大姑妈那边打个招呼,只是得到的回应不冷不淡的。丁字山也不以为意,说不定待会儿还要翻脸呢。
此时厨房里已经开始往桌上上菜了,厨房里的厨子都是大表姐从自家开的饭店里叫过来的。
转身来到老妈身边,老妈正拿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翻飞,似乎在发什么讯息。丁字山坐在她旁边,刚坐定,老妈便把手机屏幕一关,然后将手机放桌子上,同时丁字山手机响了一声。
丁字山看了老妈一眼,见她神色不变,才看向手机,果然屏幕显示是老妈发来的。丁字山好奇的点开看了,只见上面写着:在桌上别和他们闹,你爸手上有遗嘱,但我一直没让你爸告诉他们,今天就看他们可劲的闹,咱们吃好喝好。
丁字山张大了嘴巴,心想这样坏的注意只有我妈能想出来了,当下憋着笑从桌上拿起一杯水从容的喝了起来,心里已经没有刚进门时的忐忑,但又想既然是爷爷的遗嘱,那说不定都没小姑的份,看来表哥布置的那些人说不定会派上用场,只是到时候打起来不好收场。
心里又开始担心起来。
这时听见屋里由远到近响起高跟鞋落地的”嗒嗒“声。丁字山朝那里看去,只见一个穿黑色高跟鞋,套黑色丝袜,穿黑色窄裙,上衣也是黑色的女子走过来。
这女子皮肤很好,身材也保养的不错,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但丁字山知道她已经年过四十了。
浓妆艳抹,但是却掩不住清冷的气质,嘴角带笑,没有一个男人在见过她后能瞬间把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
”小姑。“丁字山站起来走过去,乖巧的说道。
女子笑了笑,然后从皮包里拿出一根香烟放在涂得大红的嘴唇上,然后又摸出打火机递给丁字山。
丁字山本想说有孩子在,但想了想觉得小姑恐怕无所谓,便给她点上了。
小姑右手夹着烟,笑着对丁字山道:”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行吧。“丁字山客套道。
”那就好。“小姑随意说着,说罢走到张杰的旁边坐下。张杰仍然保持那个姿势,看到他妈也不理睬,小姑也不以为意。
丁字山回到座位坐下,这时听见二表姐对儿子王元道:”王元,去外面玩一会儿。“估计是怕孩子吸到二手烟。
王元长得蛮机灵的,他听了说道:”妈,外面也有人在抽烟。“
这时大姑妈说道:”有孩子在场你别抽烟行不行?“
小姑听了猛吸一口烟然后笑吟吟地吐在空气中。
大姑妈一大家脸色都是变了,大姑妈怒道:”丁天爱你什么意思,就是要和我作对是吧。“
小姑又吸了一口烟,轻轻吐出烟气,又将烟灰慢慢弹在水杯里,方说道:”你是我大姐,我怎么会和你作对,只不过是你一直以来反对我而已。“
这时丁字山的老爸起来打圆场道:”一家子人怎么一凑在一起就吵嘴,你们都少说两句。“
这时丁字山那位相貌英俊的小姑爷来了,他径直走到丁字山的小姑身旁,轻巧的拿过烟扔在地上踩灭了。
”吃饭了,烟就别抽了。“小姑爷温柔的说道。
”好,那就听你的。“
这时齐子龙也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一群人总算安稳下来开始吃饭了。
首先嘛,自然是敬酒了,但是丁字山受小时候贾可儿的父亲影响,是不喝酒的。不过今天在场的人,哪怕酒量再好,酒杯到嘴也只是轻轻抿一小口。
众人你来我往,不断的站起来,坐下来,除了讨论的事情都是有关于爷爷丧礼的,表面看上去似乎和普通家族聚餐是一样的,但这种情况终于在大姑妈的哭声终止了。
“呜~爸你活着的时候家里面什么时候这么齐整的在一起吃过饭,怎么你死了那些没良心的才回来啊。”
丁字山听了差点被鱼刺卡住了。
“妈,一家人吃饭你稍微控制一点情绪,别哭了。”丁字山的二表姐柔声柔气的安慰大姑妈,又对丁字山道:“不过丁字山你也是的,你说你一年看爷爷几回?”
丁字山听了有些讪讪,正不知该怎么说时,小姑妈这时开口了:“现在像我们这样在外面打拼的,你看看外面有几个能时时回家的,虽然心中想念,但也无能为力,毕竟人要生活,相信老爷子生前会理解的。”她这句话表面是在为丁字山开脱,但实际上也是在为自己开脱。
说到这里小姑妈叹了一口气道:“倒是有些人哪,在老家拿着老爷子的钱才愿意照顾他,可是却没照顾好,让老爷子死了,这比我们还可恶啊。”
大姑妈的脸色一下子急起来,站起来怒道:“你又在瞎说什么。”
“哟,只允许你说别人啊,再说我又没提名字,你那么急跑出来干吗?”
这时李林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姨外婆,太爷一向只有我们一家照顾,您刚才那样说不就是在说我们吗?但是您刚才说的是错误的,首先,不是因为太爷给钱给我们,我们才照顾太爷,而是我们照顾太爷,太爷喜欢我们才给钱给我们花,我知道您一向对此颇有微词,但是您要是也像我们这样照顾太爷,想必太爷也会给你钱的,还有您说太爷的死得归我们负责,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我们一家子照顾太爷一向尽心尽力,只是人寿有时而尽,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要知道太爷可是无疾而终,怎么能赖我们身上呢?”
丁字山小姑听了脸色有些难看,眯着眼睛看着李林,缓缓说道:“小家伙长大了,越来越会说话了,只是大人说话有你这小辈说话的份吗?你看你舅舅丁字山,他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可比你懂事多了,不愧是老爷子最喜欢的独孙子!”
丁字山听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骂道:我靠,小姑你不够义气,把火力往我身上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