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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不等木神医接嘴,接着又说:“我姨娘,也就是我母亲,她就曾在静水庵出家。后来有次在山上,救了父亲,父亲就将她带回了承安公府,让她做了姨娘。”
“你说什么?苏姨娘是婉儿的师叔?”这是木神医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
太后点点头,“这是母亲死前说的,她的死其实是真如师太下的手,因为母亲偷了净水庵的禁药,害死了你们母后。”
还没等木神医开口,她又接着说:“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我知道南安王妃心存不轨,还一直默不作声的原因。真如师太于我有杀母之仇,她的徒弟我不动手也就罢了,岂有相帮之理?是我撤走了别院的侍卫,也是我吩咐皇室暗桩的人,收了玉佩赶了木婉儿出去。”
木神医已经呆了,真如师太杀了苏姨娘,小姨对婉儿见死不救,因果纠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姨娘为什么要对母后下手?”圣上终于开口道,牵涉到木婉儿,估计阿源脑袋已经乱成一团。
太后描绘精致的脸上,有丝悲凉,她徐徐开口道:“母亲深爱父亲,可自嫡母去世后,父亲眼里只有嫡姐。哪怕母亲想尽办法生了大哥和我,可父亲也只看重嫡姐。嫡姐虽然精明,但她出身高贵,性情刚烈,不会委婉才会让陈妃在宫中横行霸道。母亲就想让我入宫,取代嫡姐的位置,最好还能生下子嗣,最终扬眉吐气。”
“所以,苏姨娘对母后下手,就是为了能送你入宫?让你生下皇子,再除掉我和阿源?”圣上眼神冰凉,语调平平的说。
太后点点头:“如果母亲不死,这些都有可能成为现实,静水庵的上任主持,曾是神医谷的弟子,自然有些能耐。”
“真如师太发现苏姨娘用了禁药,所以杀了苏姨娘,小姨失了依仗,所以也只能和我们相互扶持,才走到现在?”木神医也理清楚了缘由。
太后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盅,喝了口茶,大方的承认道:“当年父亲为嫡姐的病,在民间四处求医,被真如师太知道了,她自然要清理门户。母亲临死之前,才把一切告诉于我,可惜我已经定下了入宫的日子,无法更改,所以我一生无儿无女,这何尝不是报应?”
木神医已经不知道,到底该怪谁?又去找谁报仇?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母后不是小姨动的手,那后宫十年的相护也是真的,现在要怎么样报仇?杀了小姨吗?他下不了手。
还是圣上久经风雨,很快回过神来,对太后说:“事到如今,小姨如此坦诚,是有何求?是要朕保住承安伯吗?”
“大哥这些年,该享受的也享受了,岁数那么大,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他那些孩子也是报应,没一个成材的,我也不心疼。只是,融融那孩子我喜欢,如有可能,让她在广化寺终老吧!”太后慢慢的说,嘴角渗出了鲜血。
王公公上前扶住,太后往下滑的身子,从怀里掏出雪白的锦帕,默不作声为她擦干净血痕。木神医也抢步上来,一检查,是无药可解之毒。
太后最后回光返照,从头上拔下金簪,颤抖着说:“这里面是两颗药,本来是母亲让我为你们兄弟准备的,我一直下不了手,现在交给你们。我的后事要阿贵安排,我不要和先皇葬在一起。我从来不想入宫,我想嫁给你,阿贵。”
说完太后慢慢闭上了眼睛,眼角滑下两颗晶莹的泪珠,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木神医也慢慢的红了眼圈,阿贵佝偻的身躯将太后拦腰抱起,准备送她回寝殿。
“王贵,太后的遗体必须要葬入妃陵,朕准你在旁陪葬。”圣上站起来,沉重的说。
王公公没有回头,只是说:“多谢圣上成全,太后只有一个遗愿,还望圣上能弥补她一生无儿无女,留叶家一个女儿。”
“朕准了,就留叶融融一命,你封锁消息,太后五日后薨逝,目前重病,由木神医诊治。”圣上也不想自己寿辰第二日,就传出太后薨逝的消息。
王公公平静的说:“谢圣上成全,全慈宁宫的人,都会忙过这几天后,自愿殉葬。”
说完往寝殿而去,走了几步又说:“木神医请留步,老奴送太后回寝殿休息后,还有一些旧事,要说与木神医听,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好,我在这里等你。”木神医点头同意。
等王公公走后,木神医对圣上说:“皇兄,我这几日每日都会进宫,其他就由你安排。”
“嗯,你在这里,我先回养心殿,还有很多事要安排。”圣上也有些疲倦,还有很多事和人要安排。
木神医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玉瓶,交给圣上:“皇兄,太累时吃上一粒,补气养血。”
“阿源,还好有你。坐上这把椅子,父子亲情淡薄,母后去逝得早,她也去了,也只有你能让我感受一点亲情。”圣上不无感慨的说。
木神医正色道:“这些年皇兄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大盛蒸蒸日上,是阿源懒惰,才没能多帮皇兄的忙。”
“我们兄弟不说二话,我先走了。”圣上将金簪交给木神医后,转身离开了慈宁宫。
不一会,王公公走了出来,下跪道:“王爷,当年老奴知道得太晚,通知南安王时,也已经太晚,对不住王爷了。”
“我也有错,若我将婉儿放在明处,也没有这些阴差阳错。你还有什么事要说?”木神医扶起王公公,轻声的说。
王公公回忆了一下,对木神医说:“当年老奴无意间看到,太后把玩王爷那块玉佩,才动了疑心,了解了事情后,悄悄派了人去找过木小姐,想救她出来。那时木小姐被南安王妃,软禁在红柳山庄,当我的人去时,才知道木小姐竟然逃脱了。后来据说南安王妃找到木小姐时,木小姐已经生下了孩子,他们是带着木小姐和孩子,一起回的红柳山庄。我马上通知了南安王,但仍晚了一步。”
“婉儿曾逃脱过?难怪那人说,后来就没见过婉儿,那当时婉儿和孩子如何?”木神医如被雷击,马上追问道。
王公公摇头道:“我的人只看见,木小姐抱着个襁褓下了马车,就回来通知我,并不知道具体情况。”
“婉儿当时还能自己下马车?那就绝对不会是血崩而亡!夏梓月那个贱人!可那孩子我检查过,的确是还在娘胎就窒息而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木神医被接二连三的事情弄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