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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谢怡心莫明奇妙,还没来得及说话。
韦红玉又说:“你不要看着靖王和杨昭武护着你,就觉得能得偿所愿。我们这些人,婚事都从来不由己,门不当户不对,永远都不可能,你一样,我也一样!我们都一样!”
“韦小姐是什么意思?”谢怡心实在不明白。
“谢怡心,你真的以为,今日如意郡主丢了面子,没能斗得过你,你就赢了?只要是太后赐婚杨昭武,永远都不会是你!明慧郡主也当你不存在,不会同意你,杨昭武的妻子,只会是门当户对名门世女叶融融!”
韦红玉说完后,直接扭头离开,留下一头雾水,后来想通却装作不在意的自己,在那里强颜欢笑。
是啊!现在已经马上就到五月,距离九月只有短短四月,父亲每旬的书信中,甚为挂念自己。
隐晦劝她珍惜眼前人,有些人有些缘,只能做亲人,不能做夫妻。该放手时就要放手,不要因为自己的强求,而破坏了曾经的美好。人生总有些事是求而不能,就该顺其自然。
这四个月,按之前君大哥和昭武哥哥的约定,每月初一昭武哥哥会来接自己,那四个月就只能见四次,能改变昭武哥哥的想法吗?
谢怡心掀开百花帐,披衣下了床,就着幽暗的月光,摸索着来到窗前。
黑黑的夜幕底垂,残月如钩遥挂天际,距离天明还有很长的时间,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丝风,和任何声响,空气都仿佛被压抑得凝固了!
谢怡心抹去,怎么也擦不干净的眼泪,闭了闭眼睛,不管怎样,既然走出这一步,怎么也要不留遗憾。
重新回到床上,忽略那股心底的寒意,谢怡心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等这几个月过了,她再也不想知道昭武哥哥的任何消息,他娶叶融融也好,还是其它谁也好,都和自己无关。
以后自己就和爹爹、师父常住金陵,再也不来京城,让记忆中的美好永远尘封。
胡思乱想中,等谢怡心再次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一看更漏卯时已过半。
谢怡心打开房门看李嬷嬷已经守侯在外,不好意思的说:“李嬷嬷,我昨晚睡着了,让你久等了。”
“没事,昨天小姐到底受了惊,快去梳洗吧,老爷等着你用早膳呢!”李嬷嬷只当她昨天,被如意郡主和明丹郡主的话吓着了,并没有多想。
谢怡心快速梳洗一番,但等梳好头,换好衣服也是快到辰时了。谢怡心匆匆来到前厅,就看见师父和杨昭武坐在一起。
“师父,昭武哥哥,我起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心心,你现在拜了师,不说对师父尽孝道,早早起床好好伺候师父用早膳,还要让师父等你,像什么话!”杨昭武抢先说道。
谢怡心也羞愧的低下了头,她每天都是卯时二刻,过来陪师父用早膳,就今天迟了,还刚好被昭武哥哥抓个正着。
“杨昭武,老夫的徒弟,没那么多讲究。心丫头想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起来,老夫乐意纵容,不需要你说!”木神医不乐意了。
杨昭武其实也是怕木神医不高兴,先为心心打埋伏而已,忙行礼道:“是晚辈僭越了。”
“心丫头,快坐下来用膳了,今儿有你喜欢的南瓜饼和桂花粥,还有牛乳糕。”木神医不理他,只笑着对谢怡心说。
谢怡心羞红了脸,坐下来盛好了粥奉给师父:“师父,您也用碗蘑菇粥。”
“嗯!快吃吧,饿了吗?昨天晚上怎么没睡好?呆会为师给你把把脉,看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木神医关心的问。
“师父,我没事,就昨天被你那帝王锦吓着了。师父,那衣料是帝王锦,您也不告诉我,我还以为只是独特一点的蜀锦,差点被如意郡主说成藐视皇室。到时候我被抓了,肯定供出您!”谢怡心先在嗔怪,后来傲娇的说。
木神医乐呵呵的说:“她敢!没事,天塌下来还有师父呢?”
“就是,我后来就不怕了,反正有师父!”谢怡心为木神医夹了一个荞麦馒头,甜甜的笑着说。
杨昭武坐在一旁,看心心和木神医,完全不理会食不言的古训,你一句我一句的谈的很高兴,心中有丝异样。
这两人完全不像师徒,明明就是一对祖孙,特别是笑起来几乎一模一样黑如曜石的眼睛,让杨昭武深深的困惑。
等木神医和谢怡心用过早膳,漱过口,杨昭武这才说:“心心现在胃口真不错,以前吃得跟鸟食差不多,都是木神医厉害,才哄得她吃这么多。”
木神医接过老林递过来的清茶,笑着说:“有心丫头,老夫胃口也好了不少。今日杨都督是送心丫头回谢府?还是带她出去四处走走?”
谢怡心闻言,眼巴巴的看着杨昭武。
杨昭武今日本来公务繁忙,打算接了心心,就送回谢府的,最多再陪她用午膳。可现在看见心心期盼的眼神,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来京城还没到处走走,今儿我陪你好好逛逛。”
谢怡心喜出望外,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雀跃着就想随杨昭武离开。
“等等,既然杨都督要当导游,带心丫头到处走走,那把李嬷嬷和灵儿带上吧,心丫头要做什么,买点东西也方便。”
木神医看谢怡心,就准备跟杨昭武走了,还眼角眉稍唇畔都带笑,忍不住说道。
杨昭武愣了一下,谢怡心垮了脸:“师父!”
“男女有别,人言可畏,你们单独出去像什么话?杨都督,你当心丫头是妹妹,别人可不这样想。”木神医神色淡然的喝了口茶,轻笑着说。
杨昭武心底两小人在打架,一个木着脸说:“就是,就是,你们单独出去,有违礼仪,谢怡心被人知道了,谁还会娶她?就算以后君非凡不介意,那也不妥!”
另一个小人笑着诱惑他:“你们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人言可畏?谣言终究是谣言,难得有空陪心心一天,就痛痛快快玩一天吧!”
挣扎了一会,杨昭武艰难的说:“清者自清,木神医,我和心心坦坦荡荡。介意的人不足与,懂的人不用说。”
木神医深邃的眼神,幽幽的望向杨昭武,眼神逐渐凌厉,无形的压力四面八方向杨昭武扑面而来。一时间杨昭武如处惊涛骇浪之中,感觉呼吸困难,举步维艰。
刚才的回答,水分颇多,杨昭武略有些心虚的站在那里,虽然还是站姿如松,但鬓角开始有汗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