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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们看秦老驴,变年轻了!”有个男子喊叫起来。
“村长,醒一醒。”
“元宝身上都是伤,快给它包扎。”
“两位师傅,这是发生啥子事了?”
围着老树墩子的村民们七嘴八舌的。
我和胭脂相视一笑,没回应这些话。
看着秦老驴年轻了好几十岁的脸,我俩惊讶了,原来,这家伙长的还很帅气呢,是个老帅哥。那么,赵若萍呢……?
此时,我俩急切的想要去老赵家看看,那可怜的姑娘是否恢复了美貌?
还有一件事很重要,那就是,必须为邪云子正名!
要让西风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数十年来,谁才是他们真正的守护神。
师傅他老人家不在意虚名,无意解释过多,但我不行,不能让村民们蒙在鼓里,必须认清黑白,绝不能冤枉好人。
养鬼师怎么了?他做的事儿比道貌岸然的家伙强了太多!
抬头望天,发现不知何时已经云开雾散了,月光洒落,星辉耀眼,夜风轻抚我的脸,莫名的,我笑了起来。
“媳妇儿,走,去老赵家。”
我牵着胭脂的手,一道向着老赵家跑去。
老赵头在那里帮着弄醒秦老驴和村长,他也着急看闺女,但不能如同我和胭脂一般啥都不管的先跑了,但可能是眼角看到我俩奔跑了,远远的喊着:“两位师傅,你们给俺闺女瞅瞅。”
晓得了,胭脂头都不回的摆摆手,随着我一道跑远。
不一会儿就到了老赵家,然后,我和胭脂瞠目结舌。
门口,走出来个婀娜多姿的姑娘,她身穿一袭藏蓝的裙装,头皮披散开,像是黑瀑布,脸上眉目如画,还淡淡的打上一层妆,身旁正是那个婆子,拉着姑娘的手左看右看的,喜笑颜开的,那是真的为姑娘重获新生感到欣喜。
赵若萍恢复了,真的很漂亮,虽然比胭脂还是差了一筹,但也是很抢眼的美女了,更不要说在这么个小屯子里了,绝对亮眼啊!
“若萍拜谢恩人。”赵家大姑娘出门就看到我俩,抢前一步,就要跪倒磕头。
显然,她很清楚,自己突然恢复了容貌和年轻,一定是我和胭脂出了力,所以,就要拜谢。
我急忙上前,正想伸手扶住,媳妇儿胭脂已经抢前一步,将我挤到一边去,伸手就握住姑娘的胳膊,扶住了她。
我敏锐的发现赵若萍眼底失望之意一闪,还有一点儿怨气,是针对胭脂的。
只一转念我就明白了几分。
赵若萍对我多少有点儿意思,加上胭脂比她还美一分,即便知道这是救命恩人,但女人天生的喜欢嫉妒,这是对胭脂心存妒意吗?还有,赵若萍先时是冲着我跪拜,莫不是这姑娘算计好了,我会伸手扶住她,那就能有亲密的接触了……?
一念及此,后背生出一层寒意来,随即哑然失笑。
赵若萍的小心眼显然用错了地方,我媳妇胭脂火眼金睛的,不知见识过多少心机深沉的牛鬼蛇神,她不愿未婚夫和其他女子接触,这不,上前一步拦住了赵若萍。无声无息中,两个女子过了一招儿,胭脂胜!
虽然看明白了,但我牢记古人所言的难得糊涂,就装着看不懂的样子笑着说:“赵家妹纸千万不要这样,我俩可承受不起这样的大礼。这样说吧,我媳妇儿出力甚大,但我就是跟着乱吆喝的,没什么大用。而且,真正救了姑娘的,不是我们夫妻,是另有其人。”
我故意将‘夫妻’这等字眼咬的很重,就见胭脂的眉头眼角掠过喜意,而赵若萍眼底幽怨深深,显然,这词刺痛了她,我也只能心底说一声抱歉了。
再有,赵若萍有着这等姿容,不知多少年轻小伙子愿意入赘老赵家做她的夫婿,之所以对我有点儿微妙的感觉,不是因为我多么的出众,而是,她变成老妪的时间段之中,只有我这么一个年轻男子,愿意接近她和她说话。
相比之下,别的男子都将她看成洪水猛兽一般的躲避着,这样的状态下,她孤寂的心自动‘锁定了我这个比较陌生的人。
这种心理上的变化只是暂时的,我敢打包票,等我们一离开,用不上半个月,赵若萍就会变的意气风发起来,到时候连我的长相都会变模糊,想起此时的小算计,赵家姑娘一定自嘲一笑,也就了无痕迹了。
“另有其人?不知周大哥所言的是谁,容若萍去当面拜谢。”
“这个,明天我会和全体村民说清楚的,不急,不急。”我打着哈哈糊弄过去,心底有些反感。
赵家姑娘的人品有点儿问题,胭脂就在她面前,而且,我方才说的很清楚,媳妇出力很大,她却越过胭脂来和我说话,对站在身前的胭脂做冷处理,这有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意思了,让我的心里不太舒服。
胭脂却笑了笑,不以为意的后退一步,站在我的身旁。
“周大哥,你们累了一天了,快请屋里坐,麻烦许大娘给做点儿吃的。”赵若萍笑着跟我说话,又转头客气的和婆子说了一声。
“好,我这就去做……。”婆子高兴的应着,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是个心宽的人。
“我和胭脂就是过来看看姑娘是不是恢复了,既然姑娘已经正常了,我们就不打扰了,今天和秦叔儿说好了去他家住,姑娘保重,我们夫妇就告辞了,晚安。”
说完这话,我暗中一扯胭脂的衣袖,转身就走。
“周大哥……。”
赵若萍柔柔的喊了一声,好像都带着哭音了。
但我没有理会,扯着嘴角弯起弧度的胭脂,一溜儿烟的去了秦老驴家的破院子。
这破地方根本就不上锁,我俩进了屋子,打开昏暗的电灯。
秦老驴和元宝还没回来,想来,一会儿就会被村民们送回来。
“周郎,赵家姑娘对你很有点意思啊,她真的够漂亮,你为何一点不动心呢?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玩儿吊胃口的把戏了。”
坐下后,胭脂眼光流转的看我一眼,阴阳怪气的来了这么一段话,气的我差点蹦起来。
“胭脂,别刺激我了好不?赵若萍那点小心思如何来的,你比我更懂女孩子心理,不用我帮你分析了吧?这姑娘心不正,我看着腻歪人,所以,不在老赵家住了……。”
“周郎,男人不都是看女孩子长相的吗,你怎么与众不同啊?你管她心术正不正呢,对你好就得了呗。是不是你口中这样说,心底下却有别的想法啊?”
胭脂用一只手托着下巴,支撑在桌面上,脸距离我只一尺远,大眼睛中都是戏弄。
“媳妇,你再这样我就将你‘吃’了。”作势要扑过去。
“哎呀,你不要命了?够胆子就来试试!”胭脂满不在乎的说着,挑衅味道十足。
“真是反了你了,敢这样和老公说话,看我怎么振夫纲的。”我正要和胭脂笑闹一会,突然,听到前院嘈杂,还有元宝‘汪汪汪’的叫唤声,就将嬉皮笑脸的样子收了,和胭脂一道迎出去。
就见秦老驴被一个壮实的小伙子背到院子中,元宝跟在一旁,看见我俩,它摇摇尾巴跑过来,胭脂稀罕的抱了抱元宝,这死狗开心的眯着狗眼……。
我看在眼中气在心头,瞅着别人不注意瞪了死狗几眼。人家都不搭理我,自顾自的围着胭脂转圈儿。
“两位师傅,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这秦老驴家啥也没有,还是去我家休息吧。”赵老头有点吃惊。
“没事,我们明天早晨和村民们说点儿事之后就回去了,还要劳烦秦叔儿赶着毛驴车送到镇子上呢,在此休息,方便一些。”我解释一番。
“这样啊,不能多住几天吗,怎么这么着急呢?”赵老头有点不舍。
“家里事儿忙啊,以后再来叨扰您。”我客气的回话。
村长也过来和我俩说了一番感谢的话,说是明早七点会让所有村民集合在院子门前,他知道我想给邪云子正名的意图,很支持的说。
人都离开了。秦老驴歪在椅子中,看着我和胭脂‘嘿嘿’的笑,因为,他刚放下手中的小镜子,发现自己又年轻了,这是心里发美的表现。
“德行。”我暗中嘀咕一声,小声说:“秦叔儿,看你的长相很是周正,年纪是大了点儿,但也不该娶不上媳妇啊,莫非是因为……?”我打量一眼土房子。
“唉,不怕你们笑话,我二十多岁那会儿,不少大姑娘都喜欢我呢,悄悄告诉你们,好几个大姑娘嫁给外村的孙子之前,都是和我在一起的……,可惜,我家太穷了,爹娘早就没了,亲戚势利眼的厉害,我又比较懒散,伺候庄稼也不成,几个要好的姑娘就都被她们父母做主嫁出去了。”
“我心灰意冷的,就不求上进了,混着混着就这把岁数了,成了个远近闻名不务正业的闲汉,媳妇儿也就没娶上,唉,少年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我就是这话的活例子,小周,你有胭脂这样的好媳妇,一定要珍惜啊。”
我听着这话,心底很是难过。
秦老驴一变年轻了,真的是很有魅力的大叔,但这样的帅大叔,受困于贫穷家境和悲凉身世,又很小就没了爹娘,至今都成不了家,这让我很是不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