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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守所工作了将近一年,各科室人事有所变动,杏儿由信息室调到了档案室。
信息室的录入工作由新来美女协警接替,小卖部做好几年的女协警们莫名一齐辞职不做,杏儿向所领导推荐自已的朋友小云及小云朋友的表妹小英顶替她们的位置。
任何单位人事关系都存在勾心斗角,表面客气,暗里使绊。本以为势单力薄的自已有了好朋友成为同事,工作总会互相照应。未曾想,倒是惹起某些人的不安和不快,一个劲儿地离间关系和刻意刁难杏儿的朋友小云。
大多数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已的切身利益,友情算什么!渐渐的,杏儿与两个朋友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表面客气,内里防备,以往的真心相待变成了表面的假仁假义,到最后,为了能保住自已的工作,暗中与针对杏儿那些人互相心意领会,对杏儿的友好问候来个不理不睬。
敏感的杏儿心里有数,感叹人性的善变,以前关系多好,两人亲密无间,无话不谈,怎么地在复杂人事的调弄下变成了水火两立。
尽管这样,杏儿还是以宁愿人负我我不负人的心态来对待彼此之间的关系。
杏儿朋友小云初中毕业就在社会上工作了。接触面较广,身材欣长,面相柔和,说话较有女人味。哥哥因犯强奸罪做过牢,男朋友是江湖上混的,也因犯强奸罪做过牢,没等男朋友出狱就嫁给了男朋友的朋友,做了音箱店老板娘。
由于两人是小学同学,关系要好较纯粹,小学毕业后虽并无多少往来,却因生孩子后买了新房子与杏儿成了领居,才开始有了来往。
小时无猜并不代表永远无猜,虽然几十年不见,在杏儿心中,纯粹的同窗兼好友之情是不变的。如今的小云还是当初的小云,是好同学也是好朋友。
介绍小云做协警时并未考虑到其他因素,政审只看本人政治是否清白,至于她哥哥犯过罪是没关系的。但是,后来,小云告诉杏儿一件事,小学一位跟杏儿同姓的男同学犯了赌博罪被关进看守所里了,这位男同学就住在她以前男朋友家的附近。
当这位男同学出狱时,小云打了个电话给档案室工作的杏儿,让杏儿下办公楼到小卖部一趟,有个消息会让她惊喜不已!
杏儿也蛮高兴,还以为纯粹的小云又回来了。
高兴地下办公楼到了小卖部,当着众多协警和民警的面,她指着那位刚刚出狱办手续的同姓男同学兴奋地说道:“你看,是谁呀!”
杏儿一看,噢,是小学男同学嘛,除了同姓男同学外,旁边还有一个小学男同学。杏儿脱口而出这位同姓男同学的名字,旁边那位倒记不起姓什么了,只说了句:“咦,你也在呀!”
两位男同学面容尴尬,神情憔悴,样子很是落魄。
小学时,两人多精神!那么调皮捣蛋的。真没想到,再次见面会在这样的场合,双方关系是出狱牢犯和看守所协警。众目睽睽之下,让他们面何以堪!
你小云再没脑子,也不能这样伤老同学的面子呀!杏儿当时应该想到,小云这样做是有目的,是怕杏儿会说出她哥哥曾是强奸犯,怕在看守所呆不久。
心思简单的杏儿,也应该想到,小云男朋友出狱后因是农民工靠田地发了财,娶了漂亮女人做妻子,言谈之间后悔做了不明智的选择,因为她老公现在却是替别人打工,落差之大后悔以前急功近利的选择。
杏儿稍微识人点,就应该知道小云是利益至上的人,交往应该有数,心思简单地还是跟以往一样视小云为好友。
不曾想到,经过人生的历练,表面是单纯安静,说话柔柔,内心却对利益极为敏感,颇有心计。
几个老同学这样见面会很尴尬。杏儿还是很高兴脱口而出,叫出同姓男同学的名字,另一位男同学是接他出狱的,杏儿只呼其名。两位男同学只是默默看了杏儿一眼,眼神暗淡无光,面色苍黄,衣着褪旧,与小云点了下头转身就从小卖部门口出去了。
看他们无言离去的样子,杏儿很不是滋味。多希望彼此间是在一个大家开心的地方,两位男同学挺直着身子,精神明朗地看着她们打招呼:嗨,老同学,你们好呀!
而现在,只是用灰暗无神的眼睛跟她们点个头对视一眼就此别过了!愿他们走好,将来的人生路是光明大道,越走越顺畅。
看着他们离去有点佝的背影,杏儿五味杂陈,为他们的难过而难过!而小云,却是满脸兴奋,似乎为自已能以协警的身份见到了牢里出来的男同学而感到高人一等!杏儿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接下去,杏儿莫名地被所领导要求交接档案室工作,却没说交接后有无其他工作安排。
杏儿找领导要个理由,领导则含糊其词说是管杏儿的女民警对她的工作有意见。
强加的莫名说词,让杏儿很是委屈,看着领导强硬的说词,杏儿别无他法,气恼地把桌上的移交资料往桌上一拍:“移交个屁,俺先去一趟厕所!”
从没这样粗鲁说过这样一句话,而且还面对着所里最大的两位正副领导。
去了一趟厕所出来,原以为两位领导被自已气的下楼去了,未曾想,两位竟还默默站在自已的办公桌前一动不动。真是天大的笑话,怎么看着自已是领导,而这两位上司是被挨斥了正反思自已的错误呢?
冲动的杏儿让自已冷静下来,淡淡说道:“那行,移交数据都在桌上这本子里了!”
那位帅气的教导员仍是以法语般的浪漫语气柔柔的对杏儿说道:“那你就把这些资料移交给她吧!”
说完指了指站杏儿对面新来的女同事,也是一位领导的亲戚。
杏儿干脆地应了声:“行!”
在交接时,杏儿因为有大姨妈,突然肚子痛得站不起身,实在忍不住了,杏儿就停止移交。
到了小卖部,找到小云,让小云送自已回家。小云冷冷不语,旁边一位民警司机准备送杏儿,小云情情一变,笑着扶着杏儿上了自已的小车。
在家用还没休息好,档案室的女同事就打电话过来道:“你就不用过来交接了,我们已经交接好了!”
杏儿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既然这样,那就不做了吧!打电话给小云,让小云把自已值班时用的日常用品拿回来。
小云很热心的把杏儿所用的东西装在她的小车里,并没送到杏儿家门口,而是停在了自家门口,让杏儿自已过去拿。
老实的杏儿忍着肚着疼,走了几分钟路程到了小云所指停车点。
已等着的小云把杏儿值班用的枕头等用品从车子后备箱拿出来,带着隐隐的笑意,重重放到了杏儿手上。
杏儿心思恍惚抱着,两人并肩走着,小云说道:“幸亏我有一辆车,要不然,你自已过去拿多落拓!”
杏儿则真心说道:“谢谢你呵!”这时,一个枕头不小心掉了下来。由于抱着东西太多,杏儿弯下不腰。
小云很不情愿地低头拉住枕头的角拿起来,边走边拖,干净的枕头硬是被拖出黑黑的一角。
这一切都落在杏儿的眼睛里,心冷到了冰点。能怎样?杏儿竟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想不通,两人有仇吗?为何先前友好的两人距离如此遥远。
如果当初不介绍她到看过守所上班,两人好朋友关系会象这样面和心不和吗?
何为人性,人性的复杂不是淋漓尽致的展现在杏儿眼前了吗?
杏儿不后悔自已做过的事,也不后悔交了这样的一个朋友,一切都是因缘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