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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金凤赏赐的习俗, 已经在术朝流传了百年了,从来都没见过金凤能飞出宣康门楼的。
因此今年的“金凤远飞”的事件,整个都透露着古怪。
而这事件的真相,还得从年初十二说起。
那日尉迟曜从南御苑围猎回来, 眉宇间总有股子郁气, 将将回了禁宫,他立即设了私席, 将苏慕渊招进宫去。
其后两人坐在园子里,边喝着小酒边聊着男女之间的那点子事儿:
“……我带了阿柔去围猎,那日这傻丫头懵懵懂懂的进错了帐子, 被我逮住机会做了那档子事儿……”
“不过……我两个都是初次,那丫头又太紧张,里头逼,仄, 难行, 我一放进去, 没撑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就一,泄,如注了。”
“后来……后来我按着她又试了两次, 也都是没撑多久。”尉迟曜说起这个的时候,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又恼又恨, 一仰头把杯子里的烈酒喝了个底朝天, 然后捏着杯子狠狠地往石桌上一搁。
苏慕渊闻言, 十分不厚道地嗤笑了一声,也不回话。
实际上,这么丢脸的事儿,尉迟曜其实也不想同人提起,可苏慕渊不是什么旁的人,自己最狼狈的时候他也见过。
苏慕渊借着练功,将欲,念转化为真气的事儿,尉迟曜是知道的,而且这门功夫也是邪门得很,平日练功的时候,勃,起的时间越长,功力越是精进的快。
常年练这天渊神功的苏慕渊,深谙此中之道,持续的时间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因此,除了苏慕渊,尉迟曜想不出还有谁能帮到他。
苏慕渊见尉迟曜眉头紧紧锁着,一张脸憋的通红,想来这么丢人的事儿,他既然都能抖出来,显然是苦恼极了,这才趁火打劫地说道:“若要我教你,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得给我下一道圣旨,给阿芷赐个诰命,我才教你。”
其后苏慕渊亲自逼着尉迟曜起草这道圣旨,又趁着夜色,训练那金凤御鸟往阮府的方向往返飞翔无数回,愣是迫着那可怜的小鸟儿记住了从宣康门楼到西湘胡同的路线……
这般过了两天,苏慕渊见万事俱备,方才慢悠悠地教起尉迟曜房中术来:“床笫之间的事儿,自然是极为爽利的,只不过……越是畅美的时候,你越是得拼命忍住这种感觉,只要你能在她身体里憋得住,敦伦的时间自然就长了。”
尉迟曜听罢,一副茅塞顿开的模样,他略点了点头,其后也就顾不上苏慕渊这厮了,尉迟曜急急地站起身,火急火燎地叫人备了马车,一溜烟儿就往宫外奔。
既然得了法子,还得找阿柔实践实践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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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万氏腆着脸皮把阮思娇塞给苏宁时,还真是误打误撞地顺了苏慕渊的意了。
这般做法,一来绝了苏宁时那厮对阮兰芷的念想,二来又方便阮兰芷早些进府,真是一举两得。
毕竟长姐出嫁之后,这二姑娘嫁人就是理所应当的事儿了,在术朝,十二岁就早早嫁人的姑娘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尉迟曜在中间横插了一杠子之后,阿芷要嫁给他,还得等大半年才行……
这厢苏慕渊亲自出面瞎搅和,苏宁时和阮思娇的亲事就从绝无可能改为板上钉钉子了,这还不算完,苏慕渊还特地强调了“长幼有序”,这阮家大姑娘正是大好年华,宁弟可千万别错过了。
他那番话里的意思也是十分明显:大姑娘你可以直接抬进侯府里来了,别耽误我娶小妻子。
“宁弟虽然不是娶正妻,我这个做二哥的却也不会轻视,毕竟爹爹和大哥去的早,长兄如父,我该备份大礼才是。”临了,苏慕渊还凉凉地说了这样的话来。
周氏为了这个事儿气的浑身发抖,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那阮思娇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破落户家里的庶出,听说她娘亲还是个贱籍女支子,这样的身份,光是在嘴里过一过,都觉得污耳朵!
苏慕渊帮衬着万氏,将阮思娇强塞给苏宁时一事,很快就在京城里传开了。许多太太登门来聊起这个事之时,幸灾乐祸的、看笑话的、不知凡几,周莲秀真真是气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却又无可奈何。
知悉详情的人都知道,周氏与小苏侯爷,那是多年的宿怨,周氏也曾想过借助娘家的势力来打压苏慕渊,可嫁出去的女儿就好比泼出去的水,这周莲秀都已经是“泼”出去二十多年的水了,任谁也不好管这档子事儿了。
何况她堂堂一介侯府夫人,连自个儿的“儿子”都管教不好,那显然是周莲秀做人失败。
而身居高位的周士清,断不会为了这个妹妹,去亲自插手苏家的家务事儿,毕竟这样明目张胆的去得罪苏慕渊,也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周莲秀心里憋着气儿,却又想死死的占着这一品诰命夫人的风光不松手,这威远侯可是世袭的爵位,当年却偏偏让那血脉不正的杂|种抢了去,叫她这个正儿八经的侯府夫人如何能甘心呢?
事情传开了之后,糟心的可不止周莲秀一人,除了气的不轻,卧床不起的苏宁时以外,还有郁闷至极的阮思娇。
先前说过,这阮思娇心系薛家哥哥也有些年头了,如今梦碎了不说,还要嫁给一个病痨鬼做如夫人,叫她如何能甘心?
一想到薛家哥哥自此和她无缘,阮思娇就心痛的难以抑制。
虽然那苏宁时也是个身份尊贵,面冠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可毕竟身子积弱,她在族学里也听过不少关于苏宁时的传闻,再加上威远侯府里的那些龃龉事儿,这京城里还有几个人不知道呢?
事情还不单单只有这些,年节当夜,苏宁时趁着送阮思娇回府的路上,阮思娇一刻没停地说了许多关于阮兰芷的事儿。
是了,这苏三公子初见到阮兰芷那一刻,眼神里满是惊艳,任谁都看得出他的心思,这样好的机会,阮思娇自然是要成全他的一片痴心的。
那日夜里,阮思娇特地引荐苏宁时拜访了赵氏和万氏,诱着他说出心里属意阮兰芷的事儿。
当然,苏三公子此番前来,不过是先让老夫人与大夫人心里有个底儿。
毕竟苏三公子系出名门,就算阮兰芷嫁过去只是个如夫人,那也是阮府高攀了人家。
他肯请人来府上说亲,那都算是阮府祖上积德,埋对了坟了。
这厢眼看着祖母几乎都要点头答应了,然而任谁也没料到,一只金凤御鸟从天而降,跟着又来了一道圣旨,两人的亲事就这么黄了不说,临了,还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这……
叫她如何能不恨呢?
这下子可好,自己成了苏三公子的妾室,可那阮兰芷竟然成了正经的侯府夫人,此后两人的身份地位更加是云泥之别了,到时候,阮兰芷那小贱|人压着自己一头,指不定怎么磋磨自己呢,这般想着,阮思娇整个人闷在锦衾里,委委屈屈地哭了好几天,连房门也不肯踏出一步了。
而上述这几个人,还算是好过的,真正儿遭了大罪的人,竟然是赵慧。
而关于赵慧的事儿,还得从阮兰芷苏醒的那一日说起:
正月十八,新年伊始,阮兰芷将将从梦魇中醒来,彼时,剑英拿了个迎枕出来,垫在阮兰芷的身后,又轻手轻脚地扶着她起来,喂她用了点儿粥。
不多一会儿,那梦香从门外急急跑了进来,左手抚着胸口,右手撑着腰,鼻孔和嘴巴一同呼哧、呼哧着,那副样子,急得连气儿都出不匀了,阮兰芷见状,朝剑英看了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地走到桌边,给梦香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梦香一连喝了两、三口,方才缓过劲儿来,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姑……姑娘,太太……太太,不对!现在改,改叫赵氏了,她……她被老太太赶出去了。”
“什么?”
她这个祖母,最是个唯利是图的,平日里这婆媳两个不知道关系有多好,怎么今日突然要赶人了?
阮兰芷听罢,整个人霍地坐起身来,然而她毕竟是连绵床榻数日,这样羸弱的身子,哪里禁得住折腾呢?
阮兰芷才刚做起来,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四肢乏力,差点子栽下床去,幸亏剑英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待阮兰芷就着剑英的手臂,慢慢地稳住了身子,她闭上眼缓了一缓,这才将疑惑问出口来:“梦香,你可打听清楚了,祖母为何要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