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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慕渊, 你能不能告诉我一句真话, 你为何要让你的‘赵慧表姐’嫁给我爹爹?”阮兰芷既然心里想明白了, 也不想藏着掖着, 她直勾勾地看着苏慕渊的褐眸, 十分冷静地问出了口。
彼时, 苏慕渊搂着阮兰芷,正是情兴难歇,突闻小人儿无头无脑地问起赵慧, 这才倏然察觉, 阿芷一番话里似乎语中有异。
他垂头去看, 却见怀里人挣扎不已, 抗拒之意有之, 厌恶之情也有之。
苏慕渊见她排斥, 一腔热情冷却了下来,然而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迟迟没有说出口。
这话怎能说得?赵慧并不是他什么表姐, 只不过是在塞北捡回来的一个孤女,专门替他办差的?如若不然,好端端地一个姑娘, 怎地肯仅凭着他一句话就嫁来阮府做填房?
不仅仅只是这件事儿, 苏慕渊猛然想到,当初撺掇胡姬勾得阮家大爷与李三争抢的正是赵慧,就算这事儿起因同他没有关系,可后来他知道了也没阻止,反而是将计就计杀人栽赃算计了一帮子人,若是叫阿芷发觉了这些,往后还不知要怎样同他闹别扭……
思及此,苏慕渊的确是有些后悔了,他突然发现安排赵慧这枚棋子入阮府,真真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慕渊本先的意思是让这赵慧进阮家替他看住莺莺,毕竟上一世这个时候,突厥汗国在塞北频频动作,他陆陆续续往返戍边镇守了三年方才得以回京,那个时候,阿芷早已被她爹嫁给了苏宁时,两人相见不逢时,他就是想光明正大地娶怀里的小人儿也是回天乏力。
上辈子,苏慕渊曾暗地里调查过阿芷的娘家,也知道她嫁给苏宁时那个无用的东西,是李艳梅与阮思娇出的馊主意。那阮家大爷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孬|货,怀里搂着个成日想扶正的女支子,骨头都酥了,自然是她说什么都肯答应的。
这辈子,苏慕渊是绝不肯让这些事儿再次发生的,既然阮仁青这人一心只爱好女人,那他就送个厉害的女人给阮仁青做填房,方好压制住李艳梅与阮思娇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只不过……如今他被阿芷这么一问,原本动机就不单纯,真是说出来也引人误会,不说还是引人误会,一时间,苏慕渊倒是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这厢阮兰芷冷冷地看着苏慕渊,见他紧抿着薄唇一语不发地看着幔帐出神,并不答话,原本满心的猜忌得到了证实,面上的表情也越发冰冷了。
两人无言地各自猜忌了好半响,气氛越发地冷凝起来。
苏慕渊生怕说的多了惹来阮兰芷的怀疑,可不解释又怕她多想,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边轻抚着阮兰芷光洁无暇的纤背,一边耐心地解释道:“阿芷,我让她嫁给你爹爹,也是为了就近保护你,赵慧是个伶俐人,绝不会为难你的。”
苏慕渊自是不知,他不说这个话还好,他如今这样一说,越发引起阮兰芷的反感,然而他还犹自不察地继续哄道:“你爹爹那个满心想着巩固地位的姨娘,你那个处处想要压你一头的庶姐,还有你那吃相难看的祖母,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趁着我不在,你爹爹又发起懵来,听信了那几个蠢东西的谗言,为了阮府的前途,把你嫁给个麻子脸,可怎么好?”
苏慕渊凑近了阮兰芷,啄了啄那柔软嫣粉的樱唇,又柔声道:“好阿芷,你倒是说说,叫我该怎么办?”那口吻里,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和小心翼翼的求和。
可惜,憋了好半天气的阮兰芷却不领情,她嘴角翘起了一丝讽刺的弧度,兀自在心里思忖着:苏慕渊口口声声地说着赵慧嫁过来是为我好,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他可知道那赵慧自己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再者……阮兰芷知道他两个绝不是什么表姐弟,且她刚刚问出口的话,苏慕渊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避重就轻地把他两个真正的关系给糊弄过去了。
阮兰芷越想越是心凉,思及先前在花厅里赵慧那副刺人的模样,哪里就是苏慕渊嘴里说的伶俐人,绝不会为难自己?
呵……他倒是相信那赵慧,还给她如此高的评价!
阮兰芷这般思忖着,只忍着委屈的泪水不肯开口,撇过头再不去看苏慕渊。
苏慕渊见自己费了半天唇舌,这小人儿也不肯答言,反而别过头去不理他,只不做声儿地闷着头朝床里壁躺着,一副使性子不肯面对他的态度。
这一刻,两人虽身子紧紧地贴在一处,心思却是各自迥异。她是心有千千结,他则是愁肠百回绕。他满心期盼她相信自己,真正儿地爱上自己,她却是失望之极,心灰意冷,暗自打定主意,再不肯相信他,把一颗玲珑心捂得个密不透风。
苏慕渊目光灼灼地盯着阮兰芷的后脑勺半响,又从阮兰芷背后伸手将她掰过身子来,迫使她面对自己。
“阿芷,你面朝里的捂在衾被里做什么?也不怕闷着自己,嗯?”苏慕渊说着,细细审视阮兰芷脸上的神情,这小人儿虽不发一语,面色冰冷,可那湿漉漉的大眼里,满是委屈的水光。
苏慕渊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阮兰芷越发觉得憋屈,于是支起身子来,捞起原本枕在脖颈下的玉枕,就横在胸前,一副要撇清干系的模样,正色道:“侯爷还是回去吧,这大晚上的,你跑到我这闺阁里来宿夜,叫人知道了,我往后做不得人。”
苏慕渊闻言,脸色立时就沉了下来,他拽着阮兰芷的柔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强自克制着怒气道:“阿芷,我不爱听你说这些个话,更不许你同我撇清关系,你知道我今夜肯定是要宿在你这儿的,不弄你的身子,已是我的底线。”
阮兰芷见他面色沉沉,越发觉得气闷,她真是想不出,一个人怎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大半夜的强行宿在未出阁的姑娘房里,临了,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口口声声说着不强占她的身子已经法外开恩了一般。
哼!他这般体贴,还真是天大的恩赐了。
阮兰芷又委屈又伤心,罐子既然已经摔破了,即使再摔也还是个破罐子罢了,她在苏慕渊的怀里奋力挣扭了起来,又抱起那玉枕,使了吃奶的力气往苏慕渊的胸膛上砸,谁知那可恨之人竟然不避不让,任她直直地将又沉又重的玉枕往自己身上磕。
苏慕渊毫不在意地任她发泄,毕竟阮兰芷那点子力气,砸在他身上压根就不疼,就算她手上拿的是匕首是尖刀,恐怕苏慕渊都不会避让,何况只是个玉枕。
阮兰芷见苏慕渊黑着一张脸死死地搂着自己的纤腰,任由她乱砸乱打,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干脆豁出去一般地张嘴嚷道:“梦香,梦兰!刘妈妈!杨婶子!来人救救我!”
阮兰芷几乎把这阁楼里头住的下人都喊了个通遍,可哪里有人影子呢?
原来这整个院子里的人,早都被剑英统统料理了……
这个剑英,倒真真儿是个忠心护主的,为了方便她这个没脸没皮的无耻主子行事,那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的。
如今阮兰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挣扭了半天,身上的力气使了个精光,偏还要倔着性子不肯歇气,到了最后连玉枕都抱不动了,干脆就扔了手上的“凶|器”,捂着脸娇娇地哭了起来。
她实在是太没用了……
想要摆脱这个涎皮赖脸又阴险至极的人,怎么就这么难?
苏慕渊见阮兰芷闹够了,这才又将她箍在怀里,耐着脾气哄道:“阿芷,我明日一早就走了,你这样气我恼我,叫我如何放得下心?”
阮兰芷还想再挣扎,却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如今被他制住了身子,哭得眼眶微红的她,索性发了狠,一口咬上他的手臂。
阮兰芷发了狠劲儿的啃咬,可常年习武的苏慕渊,一身的腱子肉硬邦邦的跟铜皮铁骨一般,哪里是她咬得动的?
阮兰芷硌的牙疼,又不甘心松嘴,就这么磨了半响,最后终于是受不住牙根疼,捂着小嘴儿,浑身脱力地伏在苏慕渊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她闷在他的怀里,偶尔还断断续续的传出那委屈又惹人怜爱的娇泣:“……你,你太可恶了……你为何就是不放过我?”
“……不要赵慧,不要…她…不要她进府。”
苏慕渊见她好似一只被欺负得很惨的小猫崽儿一般,哭得浑身都在颤抖,叫人瞧着可怜极了。
他虽不知这素来柔顺的可人儿,怎地突然就不依不挠地发起蛮横来,却也觉得十分有趣,在他眼里,阮兰芷真真儿是爱人极了,不管是脾气秉性还是模样身段,处处都是世间独一份儿的。
于是苏慕渊又好气又好笑地凑过去亲亲她的香腮:“竟是不知,我的阿芷原来是这般粗野的小姑娘?”
阮兰芷听到“粗野”两个字,就跟炸了毛一般,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突然就推了苏慕渊一把,正好那苏慕渊也松了手,倒是叫她随意的挣脱了出来。
只不过先前阮兰芷实在是闹的太厉害,身上一点子力气也无,眼前阵阵发黑,又软在锦衾上,因着动作幅度过大,那唯一遮体的兜儿上的金链子也断了开来,堪堪地滑到腰间去了,露出雪白莹润的身子来。
苏慕渊看的越发动火,俯身下去就是一阵吮咂,形势万分危急,眼看着就要真的弄了她的身子去。
阮兰芷先前作天作地的好一番折腾,如今一点子力气也使不出,见苏慕渊兽|性大发,急的大哭起来,末了,只好软着身子流着眼泪弱着气儿道:“你说了你今夜不弄我的,难道你先前自己说的话统统都不作数了吗?你是不是想再逼死我一次才甘心?”
苏慕渊被倒打一耙,又见不得她那可怜样儿,硬生生地逼着自己停住了动作,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儿,额间的汗水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滴在胸腹上,落入锦衾里。
苏慕渊赤红的双眸端详了阮兰芷半响,终于是被她气笑了:“你这张小嘴儿,倒是会冤枉人,我爱你疼你还来不及,做甚么逼死你?我是宁愿我自己死也不要你死的。”
苏慕渊想着明早就要走,也不舍得为难小人儿,于是又温言道:“我明日就走了,你也闹了大半宿了,咱两个都别折腾了,你乖乖儿睡觉好不好?”
阮兰芷不甘心地想回嘴,可又实在是没力气了,索性也就不再同他吵了,于是乎,两人搂作一处,交颈而眠,倒是相安无事地度过了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