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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张开眼睛,看到一盘花花绿绿的东西悬在自己上方旋转着,而自己似乎是躺着的,床还在微微来回晃着,床软软的,十分舒服。
“我的小凡醒啦!”一个遥远记忆中的声音响起。
莫凡扭头,看到一个女人的脸,长的并不十分美丽,眼角有细细的皱纹,脸上挂着微笑。
“妈……妈?”莫凡努力的发出一声疑问,是稚嫩的童音,显然,这个场景里的自己,是一个躺在婴儿床上的小孩子,刚学会喊爸爸妈妈,连自己走路都不行。
莫凡有些慌了,他明白自己是要战斗的,斩杀了鬼魂得到碎玉才能闯关成功,可是这里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怎么战斗?!眼前的妈妈,是不是要杀自己的妖怪?!
莫凡戒备的望着那个无比怀念的女人,脑子拼命的转起来,想着怎么脱离困境。
可那个女人并未对莫凡出手,而是开心的望着他,开始对他说话,“小凡,妈妈死的早,留下你一个人跟着爸爸,这些年,过的一定不好吧,毕竟,你爸爸可不是个细心的人。”
说着,女人摸摸莫凡的小脑袋,笑容更大了,“我以为,要很久很久以后,我们一家子才能在阴间团聚,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老婆、小凡。”
莫天益也出现在旁边,搂着女人的肩,慈祥的望着莫凡,“小凡,爸爸被人坑害了,你这段时间一定过得很不好吧,不过没关系,在这里不会再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已经向阴间的主人求了恩典,他说只要你愿意留在这里陪伴我们,不再回到阳间,我们一家子就能住进阎君府,再也不用和其他鬼魂一样做苦力,或者被当做阴间的肥料炼化掉。”
“小凡。”女人也开口劝说,“我跟你爸爸都是普通的鬼魂,如果你不留下来陪我们,我们就会被派去做苦工,一直做到魂魄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就会被当做阴间的肥料处理掉,从此魂飞魄散,在天地间彻底消失,就算你以后再来阴间,也见不到我们啦!”
“小凡,留下来吧,爸爸和妈妈会永远爱你。”
“小凡,留下来吧,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莫凡望着两人,沉默了,他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其他鬼魂幻化的,还是真的是自己的父母,如果在第一关就遇到他们,恐怕自己会直接答应下来吧,可是现在……
对了!那个奇怪的混沌空间,会让所有鬼魂卸掉伪装的混沌空间!只要自己和他们进入那个空间,就能分辨出眼前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母!
可是,怎么才能进入呢?
莫凡皱着眉,仔细的回忆着之前的事。似乎,两次进入之前,自己都眩晕了一下,那奇怪的眩晕感,有些熟悉,似乎是……
嗯,像是临风的催眠,不过又有些差别。
莫凡瞪大眼睛,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企图通过眼睛的对视催眠他们进入那个空间。
“小凡瞪着我们呢,真可爱。”
“小凡,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留下来陪着爸爸妈妈?”
莫凡眨眨酸涩的眼睛,“有一个神奇的地方,我很想带着你们进入,如果你们愿意跟我一起去,我就给你们答案。”
莫凡的父母对视了一下,同时点点头,好奇的看着他,“什么地方?怎么过去?”
“把手给我。”莫凡伸出两只肥嘟嘟的婴儿手,他的父母一人一只握住他的手。
莫凡抓着父母的手,一边盯着他们的眼睛,一边努力想着那混沌空间。
很突然的,一阵眩晕,场景变幻,三人到了那混沌空间。
父母依然是父母,除了身体变得半透明,没有变成任何其他的怪东西。
莫凡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呆呆的看着父母,嘴里喃喃着“爸爸……妈妈……”
“小凡,这就是你说的神奇的地方,除了灰蒙蒙一片,没什么特别的啊,还没有阴间的景色好看呢。”
莫凡留着眼泪,咧嘴笑了,“等一下,神奇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唰唰,数条铁链忽然从地底窜出,缠绕着莫凡的父母,眨眼间就把他们捆绑起来困在原地不得动弹。
“这是什么?!”两人齐声惊呼,看着莫凡,“小凡,别玩闹了,快把爸爸妈妈放开,这个链子好可怕!”
莫凡的眼泪继续流着,滴滴答答的顺着脸颊落下,莫凡没有擦,有些悲苦的望着父母,指了指他们脑后那蜘蛛一样镶在他们脑袋里的东西,问,“爸爸,妈妈,你们脑袋里有奇怪的东西,我帮你们取掉。”
“不!不要!”两人惊恐的看着莫凡,拼命挣扎,可是又怎么挣扎的开。
任着汹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莫凡的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儿子不孝。”
说完,莫凡伸出双手,轻轻摘掉了两人脑后的蜘蛛形怪物,一用力,捏的粉碎。
一道灰色的火焰毫无预兆的笼罩了两人,两人的表情忽然很茫然,就好像是刚从噩梦惊醒那般,随后在火焰的灼烧下变成了痛楚,不过两人却没有惨叫,而是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幸福的笑着,同时看向莫凡,眼神充满着爱意。
下一刻,那温暖的眼神便溃散在灰色的火焰中,随后几朵火花飘扬开去,消失无踪。
父母消失了,无影无踪。
莫凡怔怔的望着手中的碎玉,站在最后一道门前,迟迟没有踏出脚步,想到父母临走前那眼神,他心里浪涛翻腾,久久不得平静。
为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如何变得这么冷血无情?!明明知道那样会让父母魂飞魄散,为什么还是出手了?!
莫凡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呆在这干什么,还不继续?”寒羽月的虚影忽然出现,朝着莫凡呼喝。
莫凡擦了擦眼睛,恍恍惚惚的踏入最后一道门。
看着莫凡痛苦的表情,感觉着莫凡精神世界的动荡不安,寒羽月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低声自语,“神魂稳固又如何,还不是乱了心境,看你这次还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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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有些茫然,这不是他经历过的任何场景,他还在那绿色光点的道路上,道路末尾就悬浮着那熟悉的阴阳八卦阵,自己的手里不是六块碎玉,而是一块完整的还阳玉。
“怎么又发呆?你已经闯完所有关卡了,回阳间去吧!”旁边寒羽月的虚影遥指了八卦阵,满脸的不耐烦。
莫凡听了一愣,疑惑道,“我记得我只闯过了六关,这是第七关……哦——”莫凡望着眼前的寒羽月恍然大悟,指着他,“我要杀了你,才能得到最后一块碎玉吧!”
“杀我?”寒羽月戏谑的望着莫凡,眼神充满了不屑,“再修炼一万年吧你!”
说着寒羽月飘过来,像是拎小鸡似的一把抓起莫凡丢向八卦阵,然后溃散成绿色光点,走了。
莫凡站在八卦阵上,想了又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只能摇摇头,把还阳玉镶嵌在黑色阴阳鱼的鱼眼上。
和来的时候过程差不多,很快莫凡就感觉到自己被移动到了另一个空间,张开眼睛,就看到一轮圆月,月光下,清风老头正站在山谷入口处笑望着自己,“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能活着回来,走,回去买九幽录!”
莫凡跟着清风回到了那个小小的棺材铺,用5点积分买了九幽录第一卷。
“你这边购买了,总部那边收到订单,就会把书籍原本给你寄过来。”清风解释道。
莫凡响起阎君跟自己说过的话,问,“那总部是不是有很多原本啊,毕竟有很多人都闯过鬼门关。”
清风点点头,“说多其实也不多,总共就有十套,九幽录是无字天书,根本没法复制,我们代理人世代传下来的就只有十套,每一个成功闯过鬼门关的人学习完一本,都要原样还回去。你买的只是阅读权,不是所有权。”
“哦。”莫凡点头表示了解,接着问,“那些原本上面会不会有前辈们的修炼心得?如果有的话就好了,我们这些后辈也能少走点弯路。”
莫凡可不糊涂,总不能开口就要寒羽月用过的那本,如果清风追问起缘由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清风奇怪的看了莫凡一眼,“都说是无字天书了,怎么会有前辈的修炼心得?”
“十本书都一样吗?”一计不成,莫凡换了个方向问。
清风点头,“内容当然都是一摸一样的,只不过每一本封面上编号不同,毕竟是成套的东西,不能混杂了。”
“哦,那我们代理人里面,修炼九幽录成就最高的是谁呀?”
“当然是月门门主寒羽月了。”清风白了莫凡一眼,“你的资质跟他比差得远,神魂虽然稳固,但也比不上他,差距太大,没动力,你换个人当目标吧!”
莫凡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拿过放在柜台上的水果刀和苹果,闪电般出刀,一刀刺穿了清风的喉咙。
平静的望着清风惊怒的表情,开口道:“你不是清风。”
说完刀子一划,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滴溜溜的打着转飞走,时空转换,莫凡又站在了八卦阵前,手上一枚散着微光的还阳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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