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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昊没有想到自己第二次和于娜老师独处会是在派出所的审讯室中。
“于姨,谢谢你来看我。”关昊仍然在微笑,“你什么时候成了心理辅导教师?”
在于娜面前,他觉得自己很放松,哪怕是在现在的状况下。
“不用谢。我本来就有心理辅导师的证件。”于娜淡淡一笑,掏出一个证件在关昊面前晃了晃,“在派出所门口,我碰到了你的父母,他们很关心你。”
“天下父母,哪有不关心自己的儿女。”关昊隔着桌子望着于娜,“于老师,我想请问你一句——你觉得我是坏蛋么?”
“关昊同学,我是代表学校方面来了解情况的。”
于娜并未直接回答关昊的问题,她从手包里面取出了一只录音笔,然后按下了录音键,“关昊同学,我们抓紧时间吧。作为学校方代表,我向你保证,一定客观公正地对待你今天做的事情。”
“谢谢于老师。”关昊稍微想了想,才开始叙述事情的经过,“下午,我被物理老师请出教室之后,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就看到有人坠楼,跑过去之后,我才知道是罗雨薇……”
“你怎么知道自杀的人是罗雨薇?”于娜忽地问了一句。
“呃……刚才警察叔叔审问我的时候提到过。”关昊总不能说他和尤猛去了纯美岛会所吧,如果那样的话,就成了“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都是屎”,根本说不清楚了。
当关昊叙述完事情经过之后,于娜又问:“有人看见你向罗雨薇嘴巴里面放入了不明东西,请问有这件事情么?”
关昊点了点头:“那是老中医师父赠送给我的中药药丸,对治疗硬伤非常管用。”
关昊将老毒物称之为“老中医”,还真是抬举他了。
“中药药丸,叫什么名字?”于娜继续追问,看来她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
“百草大还丹。”关昊反应挺快,将“百味大还丹”的名字改成了“百草大还丹”,虽然一字之差,但是听起来感觉就不一样了。
“你确信?”于娜平静地说,“关昊同学,我再次提醒你,这一次录音极可能会用作证据的,因为你是未成年人,学校是出于对你的爱护,才会让我来了解情况的。当然,作为你的老师,我也很关心你现在的情况。”
“谢谢老师提醒。”关昊很诚恳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等罗雨薇醒过来的时候去问她,不是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么?”
“问题是,罗雨薇还在抢救之中,无法确信她是否能够苏醒。”
“不可能!”关昊有些激动地说,“她上救护车的时候,情况已经稳定了!”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需要了解你为何要给她服用所谓的中药药丸。”
“于老师,你不相信我?”关昊感觉自己有些受伤,他不介意别人误会、曲解自己,但他实在不想于娜也认为自己是一个罪犯。
于娜关掉了录音笔,轻声叹息:“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我相信你不是罪犯。”
“那就行了!”关昊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
“关键是老师相信你也没用。”于娜接着说,“目前所有迹象表明你跟罗雨薇出事脱不了关系,首先,你是第一个出现在事故现场的人;另外,你给罗雨薇吃了什么东西,只有你自己清楚。不过,医院已经对她的唾液和血液样本进行分析了,结果出来之后,就知道你是否在撒谎。”
“于老师,我真没干坏事!”
关昊继续解释,“你想想看,如果我真是想要她死,大可见死不救,当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何必还要冒险去接近她。而且,如果不是被物理老师赶出教室,我也不可能看到这一次事故。”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
于娜微微点头,但随即语气一转,“但从犯罪心理学角度来看,聪明地罪犯往往在事后都很冷静,并且极善于为自己开脱,尤其是——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类事情的时候!”
关昊感觉于娜语气有些不对劲,疑惑地看着于娜:“于老师,你这话什么意思?”
“别误会,我只是在推测案情。”于娜说,“你知道黄雪和夏洁蕊的事情吧?”
黄雪、夏洁蕊?
关昊茫然地摇了摇头,“这两个是谁啊?”
“她们已经休学了,曾经都是二中的好学生,人也漂亮。”于娜轻叹了一声,“只是,被人引诱,误入歧途了。”
“这是什么状况?”关昊疑惑地看着于娜,“于老师,难道你觉得这两人跟我也有关系?于老师,于姨,我发誓我跟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可以证明——”
“你要怎么证明?”于娜诧异地看着关昊。
“我还是处男!”
关昊大声地说,因为她的确很不想被于娜视为禽兽不如的学生,所以他急于为自己辩解,“我还有处男膜——不!我是说我还有处男线!我可以给你看!”
听见关昊口中冒出一个“处男膜”的词语,于娜不禁莞尔:“关昊……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真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地东西,所谓的‘初男线’,根本就是胡扯的。关昊,我相信你是一个正直的学生,我之所以提到黄雪和夏洁蕊,就是让你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们两人的退学,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而现在警方将她们和罗雨薇出事联系在一起了!”
关昊安静了片刻,于娜的这一席话让他感觉到情况真的不太妙了。之前他曾经听尤猛说过,这学期二中有好几个漂亮女生不是休学就是转学了,想不到休学和转学只是幌子,她们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而这笔糊涂账,竟然就糊里糊涂地栽到他头上了。
关昊真的是冤枉啊,要说罗雨薇嘛,还算是有一面之缘,但这什么夏洁蕊、黄雪,别说见面了,他连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见,警察居然要把这笔帐算在他头上,他关昊简直比窦娥都冤。
“难道真是烟花巷柳之地,处.男去了不祥?尤其是去了,还没有得到红包的处.男。”关昊嘀咕道。
自从来二中,关昊的运气本来不错,第一节课就邂逅美女老师,之后也是顺风顺水,就是因为去了一趟纯美岛会所,结果立马就倒霉了,而且倒霉的还不止是他,尤猛同样也受到了巨大打击。
可见,处.男的确是不能去烟花之地。
“关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于娜问道。
“于老师,你说我冤不冤啊,救了人不给一个见义勇为奖也就算了,居然还将我变成罪犯,这叫什么世道,让我上哪儿说理去啊?”关昊一脸郁闷地报怨。
“你可以向我说理。”于娜一脸的理性,“我是代表学校来探望你的,教书育人,是学校存在的目的。既然我们有教育学生的责任,自然也有保护每一个品行端正的学生受到公正待遇的责任。因此,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可以向我诉说,并且我保证不会泄露你的个人**。”
于娜的语气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诱~惑性,关昊心头一热,险些就将自己的秘密吐露出来,但很快他想起老毒物的训诫,赶忙将快要到喉咙边上的话吞了回去,如果让老毒物知道他泄密给于娜的话,关昊也许会没事,但于娜很可能被老毒物给灭口的。
“于老师,我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关昊平静地说道。
“是么?”因为关昊的不配合,于娜脸上稍稍有些怒意,“你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好,为了不让你父母担心,也为了你自己的前途,有些事情你最好向老师说清楚。否则的话,老师也帮不了你!”
“我真的没什么瞒着老师您。”
“作为老师,我希望每一个学生都是诚实的,但你让我失望了。”于娜的语气显得有些痛心,她从手袋里面取出了一个小小地用透明塑料盒做成的标本,轻轻地放在了关昊面前,关昊看到这件标本,顿时为之变色!
这是那一只色蚊的标本!
关昊本以为于娜留着这一只色蚊标本,只是一种巧合而已,但是没想到根本就不是巧合!也许,于娜早就在怀疑关昊了,只是她还懵然不知!
关昊忽地有一种心痛的感觉。
“关昊,这个标本你应该认识吧?”于娜的语气有些痛惜,“别忘了,我是老师,课堂上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做的这些小动作,怎么瞒得过我。告诉我,这只蚊子是怎么回事?”
“于老师,这就是一只蚊子而已,它的学名叫白纹伊蚊,也叫亚洲虎蚊,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你还在掩饰什么!”
于娜显然真的有些生气了,“这只蚊子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我知道你那时候在偷窥我!”
“于老师,就是一只蚊子而已,就算是从我身上掉下来,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关昊已经决定死鸭子嘴硬到底了。
“不!你不想说明什么,但我却从这只蚊子身上发现了一些东西——”
于娜直视着关昊,“这只蚊子的尸体完好无损,证明并非受到外力打击而死,在显微镜下,全身处于僵硬状态,另外我提取了它腹部中的少量血液样本——”
说到这里,于娜顿了顿,她已经占据了上风,此时的短暂停顿,可以给关昊带来一定的心理压力,甚至可能让关昊主动坦白。关昊的脸上果然出现了少许的惊慌,但却并未失措,于娜知道关昊的心理防线并未彻底崩溃,只得继续说下去:“实验结果很有趣,我发现这一只蚊子居然是死于中毒!关昊同学,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关昊心痛开始加剧。他没想到自己早就引起了于娜的注意,还天真的以为于娜对自己也产生了那么一丝丝好感呢。没想到他关昊自以为聪明,在感情上却如此糊涂!
“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原因!”于娜接着又道,“另外,我已经调查过,昨天晚上你没有上晚自习,也没有去学校宿舍,而尤猛还喝醉了,你可以告诉我,你们去了哪里吗?”
于娜的语气从平淡开始转为严厉,关昊忽地意识到,这可能是她的心理战术,而他已经处于下风!对于关昊来说,应付于娜似乎比应付警察更难,因为她的洞察力和直觉实在太厉害。
但关昊怎么可能告诉她去纯美岛会所的事,这岂不是要被她彻底鄙视么?如果关昊说自己去了纯美岛那种地方,于娜会相信他还是处.男,当真什么都没做过么?
很显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