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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后拍了拍郑梦境的手,让她别在人前显露出情绪来。
郑梦境知道人是好意,深呼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又是那个仪态万方的郑德妃了。
看似将事情掩盖过去了,其实在座的每个人心里都打着小九九。
那彭氏是无意呢,还是李太后事前有意为之?这可说不好。
看来慈圣太后娘娘对郑德妃受宠很看不过去。
相熟的外命妇彼此打着眼色,等着宴席散了之后出宫去再聊。
众人正欲入宴,就见张宏亲自捧着一封明黄色的圣旨过来。
“德妃娘娘,是陛下的旨意。”张宏笑吟吟地指明是给郑梦境的。
郑梦境跪下领旨,听着张宏将内旨上的册文徐徐念来。
一同跪着的外命妇彼此交换眼神。
宫中晋封,太后应是早就得了消息的。莫非先头那场,是要显示自己心中的不满之意?观郑氏今日言行,进退有度并无不妥之处,况又生了二子一女,便是放在寻常人家,也断挑不出错来。
果真如民间所言,李太后有意提拔王恭妃,由皇长子继位。郑氏在宫里上跳下窜地相助坤宁宫,帮着皇后产下嫡子,如今王恭妃和李太后都如意算盘都落了空。
皇长子的身份,也显得尴尬起来。
若嫡子长成,得封太子。一直站在坤宁宫这头,与皇后嫡子抱成团的郑氏想来必会过得比王恭妃好许多。
“皇贵妃娘娘。”张宏将圣旨交到郑梦境的手里,“老奴向皇贵妃娘娘道喜了。”说着,打了个千。
殿内的贺喜声此起彼伏。
王喜姐上前牵了郑梦境的手,笑道:“恭喜妹妹了。”
便是她不说,郑梦境也能猜到一二,自己这次晋封皇贵妃,中宫在后头多少有出力,“多谢娘娘。”
“你我二人日后还得好生辅佐陛下,教导皇嗣,约束好宫人,莫要借势胡闹。”
郑梦境福身道:“谨记娘娘教诲。”
说的是你我二人,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皇后向自己递了一根橄榄枝,茂盛,且粗壮。
郑梦境让刘带金献上自己带给朱常汐的礼物,乃是一尊小小玉佛。寻常满月之礼,皆为金银之物,替婴孩祛邪用,玉器固然金贵,却与礼俗略有出入。
王喜姐略一想,便明白郑梦境的意思。她对身旁的宫人说道:“将去岁陛下送来的那枚小金锁取来。”她转向郑梦境,“那金锁精巧,我一直舍不得用。今日观玉佛剔透玲珑,必非凡物,想来是叫妹妹割爱了。我也不白拿你的,且用金锁与你换。”
都人取来金锁,她亲自给朱常洵戴上。
金玉成约,不相负。
坤宁宫与翊坤宫正式结为一体。
李太后看不见,只能从她们的谈话中猜测一二。陈太后确是看得分明,知道其中的弯弯绕。她嘴角上扬,脸上越发柔和了。
这样的情形,却是她乐见其成的。
陈太后用余光去看面露几分焦躁的李太后,笑意加深了几分。
在偏殿玩耍的两位皇女经都人提醒,也过来凑热闹。
朱轩姞朝郑梦境盈盈一福,“恭喜皇贵妃娘娘。”
郑梦境连忙让她起来,从腰间的荷包中取了个金子打的小手钏,显见是早就预备着的。金钏上缀着的精巧吊坠,一下子就吸引了朱轩姞的目光。她亲自给朱轩姞带在手上,“这是家父在肇庆见到的,手艺比不得宫里,胜在新奇。殿下且带着玩儿吧。”
朱轩姝就直白多了,一头撞进母妃的怀里,“恭喜母妃。”她眼巴巴地看着长姐的手腕,眼里有几分渴望,但没说出想要的话来。
朱轩姞见妹妹一直盯着自己,防止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便将袖子盖下来,想着等会儿私下转增给她。
“小气鬼。”郑梦境轻轻道,又取了一个出来,比给朱轩姞的要小上一些,坠子也从五个减到了三个。但朱轩姝一点都不嫌弃,这个会响,比皇姐那个好玩多了。
郑梦境分完东西,唤来宫人,将她们带去偏殿,“好了,一人一个,都满意了吧?去偏殿玩吧。”
朱轩姝点点头,还不忘和母亲炫耀,“皇姐可厉害了,都会做女红了。”她从小小的荷包里拿出个似模似样的小鸭子手绢来来,“皇姐说这个是她自己做的,送我啦!”
朱轩姞面有赧色,“皇妹……”她小声道,“不过学着做的,还不成样呢。”
“本宫觉着很好,在你这般年纪时候,尚不会女红呢。”郑梦境让女儿将绢帕收好,“既是殿下相赠,姝儿可得好好收着,莫要弄坏了。”
朱轩姝点点头,“以后等我会做了,也做一个送给皇姐。”说罢,乐呵呵地牵着朱轩姞的手往偏殿跑。
李太后抿紧了唇,对郑梦境的行为不以为然。
这是想当众显示自己的慈爱之情,博得众人好感罢了。刚封了皇贵妃,自然要做一番表示。
无论她怎么想,郑梦境的言行都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好感,尤其是王喜姐。她已经感受到郑梦境释放出来的,足够多的诚意。
虽然中途有不少小插曲,但这次的满月宴总算还不错,起码宾客尽欢了。
不过风波远远没有结束。
首当其冲的就是朱翊钧的兴师问罪。
李太后在之前表现出太多对郑梦境的不满,朱翊钧根本不相信自己的母亲在宴席上的举动是无意的。
他的要求也很明确,把彭氏交出来,由他处置。
这听上去并不过分,但李太后并不愿把人给出去。不说彭金花的按摩手法对她的眼疾有益,更重要的是,今日舍了一个忠心于自己的人,难保旁人寒心,以后开始对自己阳奉阴违起来。她心虽明,眼却不明,看不到许多东西。
再者,李太后年岁已是不小了。上了年纪,人就似乎变得特别脆弱起来,一有风吹草动,就在心里翻来覆去想半天。她觉得儿子上门来要人,是对自己不再孝顺,是把一个宠妃放在自己前面。
“彭氏纵有错,哀家自会处置,陛下不必费心。”李太后*地道。
朱翊钧冷笑,“母亲还要将人护多久?一个小小奴婢就值当母亲这般,若今日她将姝儿害死,是不是母亲也觉得无碍?”
“陛下!”李太后大怒,“难道哀家在陛下眼中,就是个不分轻重,不知善恶之人吗?!”
“当众给皇贵妃难堪,殴打皇嗣,难道在母亲眼里就只是小事?”朱翊钧觉得齿寒。他不否认自己对朱轩姝有相处多了,爱屋及乌的感情,但今日换成任何一个孩子,哪怕是最不受他喜欢的朱常洛,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彭氏是在打整个皇室的脸面,而不仅仅是照着郑梦境的脸抽。
朱翊钧不敢想象,若是当时朱轩姝就此大闹,或者郑梦境没能将女儿哄住,场面会是什么样儿。前脚刚闹开,自己后脚就差了张宏送来晋封的内旨,外命妇会怎么想?只会觉得自己太过看重郑氏,是一个色迷心窍的后主。
一心想要励精图治的朱翊钧根本不愿意接受旁人对他这样的评价。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太后知道不把人处置了是不可能的。她叹道:“哀家来处置彭氏吧。陛下……从慈宁宫拿了人,传出去到底不好听。”
朱翊钧很大方地也退了一步,“母亲有所决断便好。”他将手背在身后,显是等着李太后现在就当着面发话。
李太后暗暗咬着牙,喊道:“将彭氏拖去院里。”一字一顿地说出自己的决定,“打死。”
朱翊钧走到廊下,冷眼看着彭氏被打得没气,才回转向李太后告辞离去。
李太后听着儿子离去的声音,只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着,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田夫人看着内监将院中的尸体和血迹清理干净,艰难地咽下口水。她双手冰凉地走进殿里去,迈过门槛的时候差点绊住了。
“何事?”李太后不耐烦地问道,声音低沉沙哑。
田夫人一愣,这是她头一次听见李太后这样说话。
“娘娘,武清伯府来人了。”
李太后有些无力地往后面的椅背上靠。娘家每次入宫,都是来求赏的,他们根本就不顾及自己在宫里的处境,只一味索取。
难道自己和朱翊钧给他们的还不够吗?!
田夫人立了许久,都不见李太后说话。她偷偷地往上头看了一眼,旋即又觉得自己毋须这般小心——李太后根本看不清自己的这些小动作,胆子便大了起来,原本弓着的身子挺直了,直勾勾地盯着李太后。
李太后果然无所觉,“去把他们叫进来吧。”
这次,又想要什么了?还是犯了什么事,叫言官抓住了小尾巴?
李彩凤不知道自己还能给李家做多久的□□,精疲力尽的她此刻根本就不想见人。
武清伯府,到底是自己的娘家人。父亲临终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李家日后怎么办。
李太后正想着李伟临终时的模样,心里正悲凉,就听见自己的嫂子一声响过一声的哭喊。
人还没到,说的话却声声入耳。
“娘娘,娘娘,您可得替我们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