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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管怎么样,殷老板的所见所闻,都为这次作法增添了一层迷雾。事后我曾向他详细了解过当初请的和尚,殷老板说,那和尚其实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到他家门口化缘,鬼使神差就问了句,会不会驱鬼?和尚说会,殷老板就把他带去工地了。
说起来挺简单的,可仔细想想,又不是那么简单。因为殷老板所住的房子位于一处高档小区,管理之严格,比当初痞子学长所在的那地方更甚。不是业主本人亲自带领,说破天去也崩想进入。那么问题来了,和尚怎么进这小区的?
殷老板也想不明白,就像我们无法理解今天的年轻僧人是如何从车子里消失的一样。
这件事,是我做牌商以来经历过最离奇的事情之一!
先前阿赞洞说了,离开的诅咒灵,最终还会回到屋子里。所以阿赞住院的几天里,殷老板按照吩咐,让人把那屋子前前后后把守好,不管是谁,都不能随意进入房间。几天后,阿赞洞伤口愈合出院,而二叔也打来电话,问我阿赞洞事情办的怎么样?他的潜意思是,阿赞在我这呆的太久了。那是公司的“员工”,总不能一直替我这个外人办事。
我说事情比较棘手,估计这两天就能好。二叔嗯了声,嘱咐小心点。他其实打电话来并非真的要催阿赞洞回去,否则直接给师父打电话就行了。我们闲聊了几句,二叔问我还记不记得当初在缅甸玉矿受伤的香港法师?
我回忆了一下,然后想起了那人。记得他一条手臂废了,二叔还多给了十万块酬劳。我说记得啊,怎么,他也要来大陆?
二叔说:“能来才怪,他已经死了。”
“什么?”我大吃一惊,连忙问:“怎么回事?被人杀了?”
二叔说不清楚,他也是从三叔那得来的消息。这位香港法师手臂受损后,一直呆在家里很少外出,偶尔接几个单子,也没什么大动作。有一段时间,他没和任何人联系,相识的朋友去住所后闻到屋子里传来恶臭味。喊警察打开门,这才发现那位法师已经死在家里。
据说他的死状很奇怪,整个面门都塌陷下去,像是被人一拳把鼻子打进了脑袋里。但奇怪的是,他的面部皮肤没有受损和撕裂的迹象,看上去就像天生长那副样子。在其裸露的胸膛上,被刻出血淋淋的图案。
警察们自然看不懂这图案,法师的朋友便请来一位圈内人,那人仔细端详半天,觉得好像某种文字。但他也看不懂,便把图案画下来,打算寻一些见多识广的人共同研究。
除此之外,法师那条废掉的手臂,也不知去向。从伤口来看,应该是被利器斩断的。这让人感到莫名其妙,如果是自杀的话,没必要自残到这种程度。如果是他杀的话,凶手拿走那条残废的手臂干什么?做纪念吗?
这是二叔得到的一些消息,到目前为止,那图案的意义,还无人参透。听说这个消息后,我心里本能感觉到不安,可又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曾经与那位法师有过接触吧,让人不禁觉得,怎么会那么巧,死的就是他呢。
这事也让香港那边的圈子产生一些震动,但也仅限于疑惑图案的古怪和手臂的去向,没人会关心法师为什么死,因为和他们没太多关系。
聊完这件事,二叔又说这次放假,最好去泰国看看。老爷子年纪越来越大,虽然身体看起来很健康,但根据一位高僧在几十年前做出的评断,他只有不到六年可活了。所以,看一年,少一年。
比起香港法师的死,这件事更让我震惊,爷爷的寿命还剩不到六年?
二叔先是叹口气,然后强颜欢笑说:“也许是那位高僧看的不准,你别放在心上,反正有时间就多去看看吧。”
我哎了一声,然后答应下来。本来今年暑假就想去泰国的,可惜被驾照被拖住,没时间去。而去年寒假,又跟着二叔去了缅甸,与爷爷总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仔细想想,顿时觉得很对不起他老人家。眼巴巴的盼着我来,结果一见面就跑到别的地方,想着爷爷一个人孤独在别墅里发呆,我这心里愈发的难受,恨不得立刻就去泰国陪陪他。
挂了电话,我们已经到了殷老板的楼盘。他早早在这里等待,见我们下车,立刻喜笑颜开的迎上来。
之前在这里忙活的工人,都已经撤离了,殷老板一边引着我们看房子周围的铁栅栏,一边说自己为这事花了多少多少钱。又是铸罗汉金身,又是请工人,还得给那些王八羔子封口费,这几年赚的钱,基本全搭进去了。他问我,那男大鬼还在不在,能不能卖给他,好让房子快点卖出去。
我说没问题啊,一万五一个,先钱后货。
殷老板吓一跳,说开始的时候没那么贵啊,不是才几千吗。
我笑了笑,说:“先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个人从超市买了鸡蛋,走路上被一孩子撞到,鸡蛋全摔碎了。他当即抓住那孩子的衣服,嚷嚷着要赔钱。后来孩子的父母就来了,说一篮鸡蛋而已,别吓着孩子,我们赔就是了。那人说行啊,不过怎么赔,咱们得先算算账。我买鸡蛋回去,是打算孵小鸡的,一个鸡蛋就是一只鸡,这一篮子有二十五个,那就可以孵出二十五只鸡。这二十五只鸡再下蛋,又是二十五个,加起来就是五十。然后五十只鸡再下蛋,加起来就是一百。一百只鸡再下蛋,然后两百只,四百只,八百只。知不知道你打翻一篮鸡蛋,我就损失了一个全世界最大的养鸡场?你说怎么赔?”
殷老板也是个生意人,哪能听不出来这故事的意思,他苦笑一声,说:“兄弟你就别折腾老哥了,那什么鸡蛋养鸡场的,咱整那干啥啊。一万五就一万五吧,我是看明白了,你不把当初受的那闷气找回来,这事肯定没完。”
见他如此上道,我也挺开心的,便哈哈大笑,说:“算你识相,不然非让你赔个金山银山出来!”
住院的几天里,殷老板每天都专门派人把他接来,为房子内部的封印诵经加持。原本是不用这么麻烦的,可殷老板就爱折腾,坚决不同意阿赞提前出院。此时,阿赞洞已经围着房子转悠一圈,他点点头,打开栅栏的门走进去,到屋子里看了看,然后说没什么问题了,封印已经稳固,再加持几天就可以把坑填上。以后想卖就卖,想住就住,不会再有什么麻烦。
殷老板听的激动难耐,这房子就像卡在喉咙的刺,已经让他寝食难安很久,现在总算可以摆脱了。不过他立刻又想起诅咒灵的事情,问这事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用栅栏封着吧?
阿赞洞说,诅咒地现在还残余一点点缝隙可以出入,按理说,那诅咒灵应该会赶在彻底被封死前回来一趟。所以,他从今晚开始就在这屋子里住下,等着诅咒灵自投罗网。
殷老板自告奋勇,说要留下来帮忙。本来出于谨慎考虑,我是不希望他参与这事的。但阿赞洞说,留下来也不是什么麻烦,正好把那受损的小鬼拿来,看看灵还有没有救。如果没救,就直接给超度了,也算做场善事。而且那小鬼虽然没有太多力量,可对普通人来说,依然存在一点点危险。把它解决,也免得给殷老板留下什么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