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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侯府不像竹王府那样戒备森严,整座府邸就只有一队护卫在巡逻。而晋老头目前不在住处,仅有两名护卫在门外把守。
“咻!”辰夜丢出一块石头声东击西,便顺利潜入了晋老头的别院内。出乎意料的是,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奇香,香得让人有点儿头晕目眩。
辰夜顺着房间仔仔细细地搜,倒是翻出了不少宝玉,可每一块都泛着淡淡香气,再加上四周黑灯瞎火的,他无法辨别到底哪块才是金香玉。
这时他忽然想起来,摸了金香玉之后手上会有余香,于是便把玉石挨个摸了个遍。但事实证明,这些玉好像都不是真正的金香玉,无奈只得继续搜寻。
就在他摸索到最里边的小房时,惊悚地发现里面竟然有灯光!不会吧,难道晋老头还在府内?出于好奇,辰夜随手把玉装在怀中,探过去悄悄把门纱戳了个小洞。
只见烛光里正坐着一个青袍男子,而他手里竟握着一根白骨,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把匕首,正在骨头上刻着什么,发出一阵细细的嗞响声。
辰夜看得毛骨悚然,此刻的晋斯没有一丝表情,眼底尽是冷锐凌厉的光芒,简直跟平日里判若两人。更惊悚的是,他手里的好像是人骨啊喂!
“天呐,这家伙不会有恋骨癖吧!”辰夜不由得退后两步,不料两块玉忽然从他身上掉了下来,撞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谁?”晋斯立即冲过来把门打开了,他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掉在地上这两块玉以外,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难道是小红娘?”晋斯自言自语,但想到父亲已经把它带出去了,他便狐疑地向外边的大房间追了过去。
没过片刻,房门咯吱一声动了起来,辰夜正贴在门后的墙壁上,抬手捏了捏被砸疼的鼻尖。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跑,但他一想自己肯定跑不过晋斯,便机智的躲在了房门后。
临走前,辰夜还特意回头望了一眼,隐约看见那根白骨上刻着两个古体字,感觉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但到底会是谁的名字呢?
回房后辰夜辗转难眠,总觉得晋侯府有猫腻,还有那古怪的晋家父子,似乎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越想越在意,最后竟然失眠了……
第二日辰夜照常装病,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而晋斯依然抽空过来看望他,与平时一样的温柔体贴。
就在晋斯准备喂药的时候,辰夜随口问道:“晋侯他什么时候回来,明明说要给我看宝贝的,可他还没兑现承诺就走了。”
“大概还要十天吧,等商船返航的时候我带你去找他。据我所知,那块金香玉他总是随身携带的,因为闻不到玉的香味他会失眠呢。”
辰夜烦躁地叹了一声,看来还得在晋侯府赖个十天半月了。等晋斯走后,辰夜便悄悄找到府上的一个老奴,把昨晚看到的那两个字写了下来,然后问老奴这两个字怎么念。
老奴看到那两个字后脸色明显变了,犹豫了片刻才道:“这两个字念晋可,是二少爷的名字。”
“晋斯他还有个弟弟?”
老奴点了点头,似有些哀怨道:“是的,不过二少爷在两年前……或许是三年前就去世了。”
“能说明白点吗?”
“我来晋侯府七个年头了,这件事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说起来,是在三年前的一个夜晚,二少爷突然失踪了。当时大少爷非常着急,疲于奔命地找了好几个月,无奈没有任何消息。直到半年后,他们在府上一个尘封的杂物间里,才发现了已经化为白骨的二少爷。”
“那晋可到底是怎么死的呢?”辰夜说着忽然意识到,昨晚晋斯握在手里的人骨,该不会就是晋可的吧?
老奴摇头叹道:“没人知道二少爷究竟是怎么死的,大少爷当年还请人查探过,折腾了很久似乎没什么结果,后来老侯爷便不让他查了。因为二少爷的死,大少爷足足消沉了半年才恢复过来。”
“他们兄弟俩感情很好吗?”辰夜想起晋斯在白骨上刻弟弟的名字,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一个词,叫相思刻骨。
“兄弟俩祖籍都是东瀛,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但都是从小被老侯爷收养的,十几岁时跟着老侯爷一起来夜郎国做生意。但来了夜郎之后,二少爷似乎水土不服,一直都在生病。而大少爷又非常疼爱弟弟,平时都不愿意让他下地走路,明明都是两个大男孩儿了,却总是抱着弟弟到处走,为此还被不少人取笑过。”
“想必看到弟弟的遗骨时,晋斯觉得天都塌了吧?”辰夜的鼻子忽然有点酸,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姐。也不知道老姐是生是死,他忽然惧怕得知任何消息,怕自己像当年的晋斯一样,等来的是天人永隔的刻骨相思。
老奴说着眼眶也红了,抬起头来望着辰夜道:“我还记得,二少爷长得非常俊美,跟公子你有些像呢,去世的时候也正是公子这个年纪。”
听了老奴的话后,辰夜久久不能平静,便给暗中给少仪君写了封信,拜托神通广大的师父去查一下,晋侯府当年的命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接下来的日子,辰夜继续躺着装病,这一装就是十多天,再装下去他真的要病了。这一天他在房中等了许久,晋斯却迟迟没有出现。
“算了,他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他。”辰夜心道,他这才惊奇的发现,自己只要一天见不着晋斯竟然就会浑身不舒服。
庭院里的枫树红艳似火,辰夜踩在积叶上心情无比惬意。听晋斯说,这种枫树又叫相思树,一年四季都是耀眼的火红色。
走到半路,辰夜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女音,他下意识闪到一棵枫树后,只见不远处的厅堂里,一个小姑娘正在跟晋斯谈笑风生。那水灵的眉眼和纯美的笑颜,不就是多日未见的竹雪吗?!而她身旁那个抱着手臂的锦衣少年,无疑就是那个护妹狂魔竹阳啊!
更令辰夜目瞪狗呆的是,一名挺拔的红衣男子正立在一旁,那人腰间还挎着黑白两柄宝剑,尼玛竟然是他的死对头风舜!
“挖槽,这是何等的挖槽!”辰夜吓得抚了抚自己的小心肝,想想郎岱城与都城相距百里,晋候府跟竹王府八竿子打不着啊,他们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发现他偷了夜明珠,找他找到晋侯府来了吗?
“喂,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寇文见辰夜躲在枫树后,奇怪地走上来质问道。由于寇文穿着一身亮丽的橘色袍服,他往这儿一站,堂前那几人登时都望了过来。
辰夜见状赶紧捂住脸颊,撒腿就往厢房狂奔而去,这要是给那些人撞见他就玩完了。
“叶茶!”晋斯追着喊了一声,然后扭头冲竹氏兄妹和风舜笑道:“我这里有位朋友,待会儿介绍给你们认识一下。”
竹雪莞尔点了点头,而风舜盯着辰夜离去的方向,他怎么就觉得那背影有点儿眼熟呢?
辰夜慌忙回到房中拉上门,然后用背部抵住房门,仰着脑袋长长舒了一口气。可没过一会儿,晋斯就带着客人们过来敲门道:“身体好些了吗,叶茶?”
“我……”辰夜刚开口便立即把话咽了下去,风舜一定听得出他的声音,他这一开口绝逼是要露馅儿的。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含糊的声音答道:“我正要休息呢!”
只听晋斯又在门外道:“看你今天身体状态貌似好了些,赶巧今日来了几位朋友,大家一起喝杯酒聚一聚怎么样?”
我聚你妹啊!辰夜翘着二郎腿坐在桌上,心想这小萝莉、菜刀眼还有闷骚君集聚一堂,一个比一个麻烦,我躲还来不及呢!更何况巫族对外宣称他已经死了,要是给他们撞见这么个大活人,师父的苦心岂不都白费了?
等了片刻辰夜还不回答,晋斯便关切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进来看看你?”
“不用……我就是有点困!”辰夜故作虚弱道,还假装咳嗽了两声。眼下情况实在不妙,难道说他要用幻术来伪装自己,可现在是大白天,幻术的威力将被大大减弱。更何况风舜的定力很强,这家伙压根就不会中招啊!
看来只能拿东西来遮脸了,可辰夜在房中翻了一圈,就连块抹布都没有。这时只听晋斯又敲门道:“要不我给你喊大夫过来吧?”
“真的不用了!”辰夜慌忙答道,火烧眉毛之际,他意外发现墙上挂着一块面具,就是那种戏子戴在脸上的彩纹面具。
“天助我也!”他欣喜若狂地把面具摘了下来,但又意识到自己这头卷发太抢眼了,简直就是他独一无二的标志。于是他便将额上的血玉解下来,然后迅速将长发编成一条麻花,再借抹额上的红绳缠好辫尾。
末了,他再将面具戴在脸上,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晋斯拉开木门走了进来。
辰夜闻声回过头来,几人见辰夜这副奇葩扮相,或多或少都有些诧异,而寇文更是肆无忌惮地笑了出来。
晋斯忍俊不禁道:“你把这个戴脸上做什么?”
“人家觉得好玩啊!”辰夜故意学着寇文笑了起来,他穿越前好歹是一名声优,最擅长模仿各种人的声音,而且还模仿得特别像。
寇文忽然不笑了:“你学我做什么?是不是又发病了?”
“难道不是你在学我么?”
“明明就是他学我!”寇文气得跳脚,急忙将目光投向晋斯,“晋公子你来说句公道话!”
“别闹了叶茶。”晋斯一脸正经,随即对客人解释道:“叶茶他天性贪玩,有时会开一些奇怪的玩笑,还请三位不要见怪。”
竹雪虽然面带微笑,心里却在纳闷这是哪里来的疯子。竹阳一脸无所谓,而风舜则一直不动声色,三人全然没认出此人就是辰夜。
这时寇文忍无可忍了,指着辰夜叫嚣道:“我受够你了!你为了博晋公子同情一天到晚装病,现在装完病又开始装疯了是不是?看我不把你这面具摘下来抽你两巴掌!”说着就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
“哎呀人家好怕!”辰夜见状机灵的一闪,从竹阳和风舜之间穿了过去,一溜烟跑向了红叶翻飞的庭院里。
风舜只觉得一阵香风扑面而过,他不禁掩住鼻尖,怀疑这味道有毒。恍然间他心头一动,觉得这香味自己好像在哪里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