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城

糖醋松花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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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蔳忍不住再次抬头去看,那幅画像上的宫装女子他从未见过,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从某种程度来说,那女子与甄蔳的面容有七八分相似。

    这是怎么回事?甄蔳的心里起了疑惑,从画轴两侧几乎卷边的细节来看,这幅画怕是有些年头了。

    啜泣声持续了有一小段时间才停息,皇太妃沙哑的嗓音在殿内响起,“你们下去吧,今夜不必你们守夜了。”她的声音中隐含着说不出的悲痛,几乎让听到的人也跟着心里发酸。

    小太监们应了声是,这大半夜的能够不站在门口守夜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样,小太监们心中莫不欣喜万分,唯有甄蔳一人却并不感到开心。

    门重重地合上了,一盏盏宫灯依旧散发着橘黄色的灯光,愈发衬得气氛苍凉。

    “唉……”长叹了一声之后,皇太妃幽幽地将画轴合上,时过境迁,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不想故人的身影却还留在记忆当中,想起白日见到的那位监正的双眼,皇太妃心里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再次升起。

    这世界上岂会有如此相似的双眼?皇太妃究竟饱读诗书,不信那轮回转世之说,脑海里忽地忆起十数年前,惊闻故人之子尚在,只是后来又听闻其已经失踪,不知去向。

    “噔”的一声,将那沉浸在自己回忆中的皇太妃惊回了神,猛然转身看向声源处。

    一个身着太监服的小太监站在门口处,皇太妃瞪圆了眼睛,未经主子传唤便擅自入内,孙吴耀这是怎么教的徒弟!

    “出去!”皇太妃此时怒声喝道,那小太监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朝着皇太妃走了过来。

    不对?小太监怎会如此胆大?皇太妃立刻察觉到了不妥,左手摸向了枕头底下的簪子。

    “来……”皇太妃本想放声大喊,可是那小太监的身形一闪,竟如奔雷一般出现在了她面前,手指点住了她的穴位,令其发不得声出来。

    皇太妃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惊恐的神色,但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手中紧紧地握着那支小小的簪子。

    甄蔳的眼睛早已看清她的动作,道:“皇太妃莫要紧张,下官并非要来杀你。”

    下官皇太妃定了定心神,眼眸深处闪过一道精光,难不成是陈相派来的?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若真是如此的话,皇帝岂不是也正处于危难之中!

    似乎看穿了皇太妃的心思,甄蔳笑了笑,扯下脸上的面具,“不才虽是受陈相提拔才得以成为钦天监监正,但也不至于为了此官职而对陛下和皇太妃出手。”

    皇太妃看清了他的面容之后,心中仍没有放松一丝警惕,平白无故地伪装成小太监进宫,若非另有用心,怎会冒此大险?

    “皇太妃,下官有些疑问,想恳请太妃代为解惑。”甄蔳说话的语气一如以往,但是其神态却无往日的尊敬,“若是皇太妃同意,就点点头。”

    性命全在他人的掌控之中,皇太妃不得不忍辱点了下头。甄蔳伸出手解开了她的穴位。

    皇太妃的面色煞白,但却仍然镇定地问道:“监正,这是何意?”

    面临着生命之危,她能够保持这般冷静,也足以让绝大多数男儿羞愧,甄蔳斜瞥了一眼床头旁边的《资治通鉴》,这等女人心胸确实非凡。

    “皇太妃不必紧张,下官只是想请太妃帮个忙,您可认得我这张脸?”甄蔳边说着边又扯下脸上一层薄薄的面具。

    皇太妃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呼吸变得粗重,瞳孔猛地收缩,“你、你是她的儿子。”

    甄蔳前番看过皇太妃珍藏的画像,知道她所说的那画轴上的女子,默不作声地点了下头,又道:“下官想知道那画像上的女子到底是谁?”

    “你既然是她的儿子为何要来害我?”皇太妃满眼疑惑不解。

    甄蔳深色冷肃地说道:“皇太妃这话说来却也奇怪,我还想问皇太妃为何买凶害我?”

    “胡说!”皇太妃怒道,“我怎么会害她的孩子!”

    “她是谁?”甄蔳挑眉问道。

    “你怎会不知?她正是已逝的大皇子妃段氏,你与她的样貌有七八成相似。”皇太妃疑惑地说道。

    已逝的大皇子妃段氏?甄蔳皱了皱眉头,他只知道先帝的大皇子因为谋朝篡位被杀,连带着大皇子府上的人也都跟着人头落地,却不知道这大皇子妃与自己有这干系。

    看着甄蔳的神情,皇太妃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可是甄士隐甄大人的养子?本宫后来寻查到你的踪迹之后,曾派人送去一本《北冥神功》给你,可只是出于好心。当初先帝命人将那大皇子的府邸查抄,当时本宫以为你随着你娘亲死了,便命人将那金丝软甲和其内的《北冥神功》偷出一并珍藏,作为念想,不料之后又被内侍偷走带出,后来,本宫又查出你是被甄大人带走了,正好那时候金丝软甲在江湖上掀起了一番风波,本宫就与那人做了交易,令其辗转将那《北冥神功》给你,也算是对大皇子妃有个交代了。”

    甄蔳听着她的话,心里的怀疑渐渐地打消了,他并无讲出自己得到《北冥神功》的事,这人却能够将前因后果一并讲出来,看来自己真是被那死要钱摆了一道,好在自己之前误打误撞见着了那幅画,不然这会儿怕是要酿成大错了。

    “本宫想来思去,会下毒手害你的只有皇太后。”皇太妃凝定了心神,眼里蓦地掠过一丝阴霾,“当初她所生的二皇子与大皇子同时落水,大皇子年纪较长,身子强壮,并无大碍可是年幼的二皇子却是因此落下了病根,之后不到一年就没了,皇太后嘴里说不怪,实则却恨上了大皇子,也因此陈相才会去挑唆大皇子篡位,正是为了替他女儿报仇。”

    皇太妃叹了口气,看了甄蔳一眼,接着说道:“想来这其中也有本宫的过错,若非本宫命人将那《北冥神功》转呈给你,那皇太后也未必能察觉到你的所在,进而发现那宁国府的儿媳妇不是大皇子妃所生之子。”

    听着皇太妃的话,甄蔳的脸上渐渐地笼罩着一层森冷的寒意,他的耳朵突然动了动,眼神移向一处。

    身穿月白色里衣的皇帝从门外走来,“朕可证明母妃所说的乃是事实,当初大皇兄与陈相私交甚好,视陈相为老师,格外尊重,怎料陈相却以先帝对大皇子妃意图不轨为由,引得大皇兄慌乱无措,一步步走近了他们父女所设的陷阱,最后落得身死人亡。这些事情却也不是什么秘闻,你若是不信大可向旁人打听。”

    甄蔳的心如绞痛,思及自己几次三番都有机会将那陈相除之而后快,却都因当时不明真相而错过,更是心痛到无以复加。

    乳黄色的烛光照着他俊美如仙的脸上,皇帝的心里蓦地漏跳了半拍,心里暗道难怪大皇兄会相信陈相那人的鬼话,若是那大皇子妃与这人当真长得一模一样,自己处在大皇子的位置上也无法安心。

    “陈相此人狡猾至极,你若是要杀他,只有一个方法,你我二人联手,里应外合。”皇帝看着甄蔳有些意动的神色,趁热打铁,接着说道:“陈相已与那雄霸联手,以你的武功若要对付雄霸及其弟子怕是有些难度,但是朕能够请动宗师去对付雄霸,至于其弟子也可想法子应对……”

    他尚未说完话,甄蔳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不必,雄霸此人心胸狭隘,他的两个弟子对他也未必有多忠心,倒是可以与其弟子联手,一起对付他。”

    皇帝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甄蔳既然这般说了,显然是答应与他联手了,道:“这却甚好,只是还得劳烦监正去说动其二人。”

    “好,”甄蔳利落地应道,思量了片刻之后,他正视着皇帝的眼睛,凤眼中流光闪烁,“下官想问陛下,您想要铲除陈相可能做到何种地步?”

    “以其喜为己喜,以其恶为己恶。”皇帝的话倒让甄蔳吃了一惊,他心里暗自想道,若其真能做到这一步,要想麻痹陈相倒也不是件难事。

    甄蔳的表情微微起了一些不可察觉的变化,但这变化在此时,却使得皇帝有些欣喜,就算是皇帝,被人表示肯定也是会感到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