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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一笑而过,端过一杯香茗,望着铜鹤嘴里升起的袅袅香烟,陷入了沉思。
日影西斜,子珀带着一身桂花香气踏进殿来,双手抱着一盆开得正好的丹桂,笑道:“你看这桂花开的多好,正应你的名字呢!”
丹阳笑道:“你就这样取笑我吧!改天我找找,看看什么东西能应你的名字!这一天都不干正事儿,倒赏起花来了!”
子珀笑道:“有人供上来这盆花,我就想起了你,所以拿来博你一笑!”
丹阳端色道:“皇上可弄清楚了,我是做什么来的!若是要调笑,你只管找你那些妃子去,我这里是不欢迎你的!”
子珀讪笑道:“我就是怕你无聊,没有别的意思……,听说文妃今儿来了?”
“是啊!来显摆一下自己的身孕,顺便踩踩我这个皇后娘娘的脸面!”丹阳没好声气地道。
“你别生气,我们先用膳,随后我陪你下棋如何?”子珀忙赔笑脸。
两个人用罢膳,又下起了棋,直到亥时,子珀也没有走的意思,丹阳几次以目示意,子珀挨近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晚上有密事要谈”,而吩咐人准备香汤沐浴。
丹阳被他在耳边轻声说话,只觉一股热气扑向耳朵,臊得脸都红了,却当着满宫里太监宫女的面又不能说别的话,只得恨恨地瞪他一眼,心道若是有机会,必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听到他说有密事要谈,她只得压下火气,沐浴后吩咐侍侯的宫女们都下去,等着子珀看他有什么要说的。
不一会儿,子珀也已沐浴完毕,换了一身家常袍子进来,见丹阳白衣似雪,乌发垂肩,眼神便呆了一呆。
丹阳冷了面色,冷冷道:“你有什么密事快说,说完了就走吧,我就不留皇上了!”
子珀知道,丹阳每以皇上称呼自己,便是心里恼了,他四周看了看,过去关了殿门,才走到丹阳跟前,拉她坐在床沿上,压低声音道:“我要说的,便是文妃腹中的孩子!”
丹阳疑惑道:“孩子?那孩子有什么不好吗?”
子珀低声道:“那孩子怀的蹊跷,十有八九不是我的孩子!”
“什么?”丹阳惊呼:“那孩子……”
子珀忙捂住她的嘴,小声道:“你小声些,这宫里说不得有文妃的耳目,所以我才趁道这个时候和你说话!”
丹阳拨开他的手,小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子珀道:“文妃与我从来没有夫妻之实,每次我都是将一种药混在茶水之中,哄她喝下,让她以为自己与我有鱼水之欢,可实际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孩子,可不是来的蹊跷?”
丹阳瞪大了眼睛,道:“这是真的吗?”
又想了片刻,道:“那文妃是不是假怀孕?”
子珀摇头,道:“太医院的医生都诊过文妃的脉,三十几位太医,不可能都来骗我!”
“那是不是你记错了?说不得哪一次把药吃错了,人家文妃没吃而你吃了的?”
“不会!”子珀斩钉截铁地道:“每次在文妃那里我都很清醒!”
“那就只能是红杏出墙了!我看看你头上——好似有些绿呢!噢,你不是挺喜欢文妃的吗?怎么还能面对美人坐怀不乱呢?”丹阳笑问。
“美人如刀,随时准备着捅你一下,你说,你还能贪花吗?”子珀瞪丹阳一眼,道:“文家一直虎视眈眈,要是文妃生下儿子,那我就离死期不远了,你还有心情笑话我!”
“你这皇上当的也太窝囊,前面刚驱了狼,后面又来了虎,还不如农夫走卒呢!”丹阳又笑。
“你说的也是,可眼下这情势,我要怎么办呢,文妃身孕已经四个月了!再有六个月,她可就生了,以我的推断,不管她生男生女,最后都有可能变成男孩,随后便是杀父立子,最后搞一个禅让,这天下便都姓文了!”子珀恼恨地道。
“那你有什么办法?”丹阳见他着急,也不再取笑他。
子珀站起身来在地上走了两圈,道:“我想了一个办法,只是还不大周全,你帮我好好想想。”说着,爬在丹阳耳边低语起来。
听完子珀的计划,丹阳沉默了半晌,道:“真的要这么做?”
子珀正色道:“没有其他办法,我们与文家已经是对立的两方,不死不休,现在只看谁准备的充分,我们还需要时间,所以这个孩子不能出生!”
丹阳知道眼前之人胸有谋略,可如此心细如发的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而她也为他的冷硬而心惊,不知道自己将来与他有利益冲突时他会怎么对付自己。
看到丹阳呆呆的,子珀脸上露出笑来,道:“你怎么了?别是被我吓到了?你放心,我不会这样对待你的,再说,我们两家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走不到那一步的!”
丹阳干笑两声,道:“你去歇着吧,我再好好想想一些细节!”
子珀又盯着丹阳看了几眼,道:“我今晚就睡那边榻上,你歇着吧,这个时候出去,你不怕那些小人嚼舌头吗?”
“也好,歇了吧!”丹阳道。
隔了一日,丹阳以身体不适为由,宣慈溪老人进宫为自己诊脉,顺便也为文妃诊了脉,确定文妃已经有四个月身孕,便开始了子珀交待好的谋划。
因为与江家争夺皇宫时毁坏了宫室,丹阳奉皇帝之命开始整修宫室,离皇帝乾龙宫最近的坤凤宫是这次整修的重点。
历时两个多月,坤凤宫焕然一新,可让谁入住坤凤宫却成了一个问题。
早朝上,有以司徒大人为首的数十位官员上表,请求皇上让文妃入住。而以大司马为首的数十位官员上表,请求皇上让皇后入住。
请求以文妃入住的官员称,文妃孕育皇嗣有功,功在社稷,住得地方离皇上近一点,也方便皇上照应,况目坤凤宫并不是只有皇后能住,以前也住过妃子,所以并不逾制等等。
而请求以皇后入住的官员称,乾龙为皇帝,坤凤为皇后,这是理所当然的,文妃以妃子之身入住,是对皇后之大不敬,坤凤宫理应为皇后居所。
一时之间,朝上吵得不可开交,而文太师却冷眼旁观,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