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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昏地暗,尘土飞扬,两队人马在山上战斗正酣,只见血肉横飞,喊声震天,眼见一队人马渐渐不支,忽然从人群中飞出一骑,身披大红斗蓬,头戴红缨盔,后面紧紧跟随着十几匹马护卫,像是要突出重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不要叫高杨跑了!”顿时有几十人一起高声喊叫:“不要叫高杨跑了!”于是都紧紧跟在后面追赶。那大红斗蓬猛打坐骑,不顾一切的向前飞奔,后面众人紧追不舍,那大红斗蓬见不能甩掉众人,竟然向悬崖奔去,后面众人齐声惊呼,只见这一人一马竟不停下,一跃而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这时却没有人注意在战场上,另有一拨人拥着一个重伤的男子杀出重围,逃往滁州去了。
不知过多久,浑身的疼痛令杜蔷薇醒了过来,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连睁眼都变成了一种痛苦,她的伤令眼睛也肿胀了起来,根本睁不开来。她想要动一动,发现四肢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根本一动都不能动。
这时她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不要乱动了,女娃娃,我刚刚给你包好,你一动,可就要重新来过了。”
蔷薇想要回答他,可是喉咙里像是有火在烧,痛的无以复加。
她又听到那个声音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一个女孩儿家,竟然学人家去跳崖,真是不知好歹!
蔷薇不能动,不能说,只好躺在那里听着那苍老的声音在那里自言自语,她的脑中混混沌沌,时醒时迷,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
过了一会儿,蔷薇觉得有人扶起自己的头,将一个东西放在自己嘴边,一股苦辛药味直冲她的脑门,苦得她想要吐出来。
“你要是想快点好呢,就乖乖喝了它。”那苍老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蔷薇艰难地点点头,努力地喝着药,虽然喉咙痛的每一次下咽都跟受一次酷刑一样,可是要活下去的本能支撑着她,一点一点地受着这折磨,然后她又一次晕了过去。
恍惚中,蔷薇觉得自己又置身于战场中,周围人喊马嘶,人人都像是着了疯魔一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敌人砍杀。她在人群中急切地寻找着高杨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忽地,她看到他向自己奔过来,她急忙向他招手,可是一群敌兵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左冲右突,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敌兵。她看着他渐渐的力不从心,看着有人举刀向他砍去,他被砍到在地,浑身鲜血淋漓!
蔷薇觉得自己的的心也被砍碎了,她向他跑过去,想要去帮他,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她向他大声喊叫,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她浑身绵软无力,像被人用绳子捆着一样,她急的浑身是汗,奋力一挣,眼前成了漆黑一团,什么也没有了。
蔷薇再一次醒来时,是被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弄醒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好多蚂蚁在她身上爬行一样,又痒又痛。她睁开眼睛,发现一个老人正坐在床前给她针灸。
这个老人须发皆白,脸色却是红润,一双手此时正轻轻地转动着插在蔷薇身上的银针。
蔷薇轻轻地哼了一声,老人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没有喜怒地道:“醒过来了?不要乱动,等我施完针,你就会好的。”说完,继续专心致志地转动着银针。
蔷薇便不敢再动,咬牙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脑子又变得混沌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老人才施完了针,又扶起蔷薇的头给她喝了一碗药,然后出门去了。蔷薇在药的作用下,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就这样过了几天,蔷薇慢慢地清醒了,她的思绪也清晰了起来。她慢慢地想起了自己的事情,想起了高杨,他现在怎么样了呢?
她又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地方。她身处一个小屋里,里面干干净净,好像是一个女子的住所,可是这几天在她身边的明明是个老男人啊!难道是她重伤之后产生了幻觉?
她又试着挪动自己的身子,除了右腿不能动之外,其他地方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她慢慢地让自己坐起来,看到自己的右腿打着夹板,好在已经不怎么痛了。
黄昏的时候,那个老人从外面进来,看到她能坐起来,也没有露出高兴的样子,依然一副无喜无怒的表情,却给她洗了脸,又喂她吃了一些饭,然后喂她喝药,那种感觉好像是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让蔷薇感到一丝的温暖。
老人从来没有问过蔷薇从何处来,为什么会受这样的伤,只是每天上山采药,回来给她做饭、熬药。好像蔷薇一直以来都是在这里的一样!
这样反而让蔷薇感到不安,但她也没有主动开口向老人说明一切,她的身份特殊,如果说出去,怕是会引起麻烦,索性还是不说的好。
于是两个人都这样沉默着,一个月后,蔷薇能够下地了,她不想让老人再侍候她,拖着一条伤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然后蔷薇才发现自己所住的是住于半山腰的一处小屋,外面围着一圈蓠芭,小屋是座北向南的三间小屋,依山而建。自己所住的是最西边的屋子,另处两间是老人的住处,蔷薇自到来时还没有进去过。
篱笆蔷外是一片树林,郁郁葱葱,很是茂盛,将小屋完全遮在其中,蔷薇不知道树林外是个什么样子,因为她站在篱笆院处张望过,周围除了密密的树林以处,看不到任何东西。树林中连人走过的的痕迹都没有,她不知道老人每天是怎么走出去采药的!
老人除了每天给她换药进她的房之外,其余时间除了采药便是呆在他的房中,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蔷薇对老人的屋里充满了好奇,于是,在两个月之后,当她的右腿已经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趁着老人上山采药的时候,推开了老人的房门。
正中的屋子周围靠墙放着书柜,里面是满满的书,正中的桌子上放着一些瓶瓶罐罐,蔷薇猜测那可能是老人放药的罐子。这个屋子也没有什么令人惊讶的东西。
于是蔷薇便进了老人住的东屋。
东屋对着门的是老人的床,没有什么特别,靠着窗口的桌子上是文房四宝和一些书,看来老人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蔷薇心里有些放心。她走到床前,抱起床上的被子准备出去晾晒,一转身,看到了对着床的墙上挂着的一副画。
这副画画工精细,画中是一个女子,站在牡丹花旁,手执纨扇,巧笑嫣然。
然而蔷薇的心却狂跳了起来!因为这副画非常眼熟,自己仿佛在那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