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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姑奶奶有话要问,若不如实招来,定取你狗命!”身后举剑相逼者,竟是一女子,说话时手腕着力,剑锋紧扣莫庄咽喉。莫庄当然知道,利剑只需轻轻一划,自己立时血溅当场,老老实实回道:“女侠请问,在下知不无言,言无不实!”
“好……不见和尚果真是你师父?”
莫庄闻言,不由纳疑:“此事除莫家亲信外,只有魏川一行人知道,听她口音,与赵洛儿十分相似,倘若真的是她,她与我师父不见和尚有何恩怨?”于是回道:“不见和尚确是家师,不知这与女侠有何关系?”
“你只管回答,不许问话!倘若要转过身来,姑奶奶我就杀了你!”
“是是是!”莫庄故作害怕,连连应是。
“既然你是不见和尚的徒弟,而且是关门弟子,那就应该知道不见和尚门下的其他弟子,有一位江湖人称七公子的简七,你可知晓?”
莫庄摇头道:“实不相瞒,家师十分孤傲,就像女侠一样……”
“嗯!”女子听到有莫庄说她孤傲,立时冷冷“嗯”了一声。
“女侠莫要误会,在下的意思是说家师性情孤傲,非常自负,只允许别人长着耳朵听,从来不让提问题,所以在下对家师是否有别的弟子,一无所知!还请女侠明察!”
“哦,倘若日后你遇到自称师出不见和尚的敌手,是否会念在同门之谊,心慈手软!”
莫庄闻言,有些作难,左思右想,无法揣度女子的言外之意,于是回答道:“旦凡为敌者,当除之后快。”
“很好!那现在我就告诉你,简七已与断水堂詹贤勾结一处,埋伏在断水山依天崖道之上,准备伏击华山剑派,华山剑派掌门人魏川,已是鹰头帐的赤鹰座,隶属你的部下,你是与他同生共死,还是要置之不理呢?”
莫庄寻思:“断水山属于断水堂的地盘,华山剑派与断水堂结下梁子,此行前往,不正是孤军深入,凶多吉少,我鹰头帐是部署于朝廷,与断水堂素来无怨,毫无瓜葛,于情于理,断水堂也不会与我为难,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当由华山剑派一力承担,我得想个法子,让魏川先行于前,华山剑派若能侥幸通关,必然受到重创,力量一旦被削弱,就由不得魏川如此嚣张,对我阳奉阴违;若是全军覆没,鹰头帐就权当本无赤鹰座,我可以另请贤能,无论结果如何,对我都无损失,我何自找麻烦,竟为一个江湖野夫枉自拼命呢?”
“敢问莫大人在盘算什么呢?”女子见莫庄迟迟不回答,冷笑着问了一声。
莫庄连忙回道:“在下正想如何应对断崖伏击呢。”
“哼,我告诉你,你胆敢陷魏川于危难之中,休怪我无情,到时候必将项上人头割下来喂狗!”
莫庄闻言,故作害怕,哀求道:“魏赤鹰乃难得贤能之才,在下怎么忍心让他受任何损伤呢,况且他又是一派掌门,在下也不敢乱来,还请女侠放一个万个心!”然而良久不见有人回话,莫庄又叫了几声“女侠”皆无反应,于是转身过去,只见空旷的大道上,一无所有,才知女子早已离去,恨恨骂了一句,准备离开,谁知不经意发现,地上立着一柄长剑,剑柄上还飘着一条绢带,映着小孤楼上微弱的光亮,依稀可见上面写着“交于魏川”四个小字。长剑四尺有余,入手极轻,莫庄略感惊讶,缓缓抽出,闻得细微的“嘤嘤”之声,且见剑身蓝光隐透,剑面纹理如水波舒缓流淌一般,令人神怡,脱鞘之后,莫庄才觉得所有剑重,都集中于剑柄,剑身轻薄,忍不住抖了一下,竟发现嘤嘤嗡嗡的颤响,刃之锋利,已不言而喻,莫庄顿时心有余悸,倘若方才女子轻轻一抹,自己焉有命在,心想:“你让我把剑交给魏川,不就是想让我告诉魏川依天崖道上有断水堂的埋伏,并且让我一路相护吗?哼,我岂会这么傻,咱们就走着瞧,看你有什么本事。”于还剑入鞘,直寻魏川。
途经国丈寝院之时,却瞅见一人,像挂在墙上一般,背贴于壁,于是悄悄溜近,渐渐听得院内有人声,原来此人在偷听,当他正在猜测此人为谁之时,只见那人向他招手,示意他不要发出声响,细细一看,原来那人戴着手套,必是魏川,于是他也紧贴着墙壁,凝听墙内动静。
“以下官看来,贼人必不敢将娘娘沿途带上,而是继续藏在孤楼村,只待我等离去,然后再将娘娘带出城,华山剑派一行,是昨天入夜方到,不可能临时按排得如此周密,孤楼村中原本住进来所有人名册都在我们掌握之中,经下官审断之后,没人如此大胆,那么只有一人也冒天下之大不违、逆上作乱,也就是青云派掌门元北峰,此人胆敢勾结冰雪国人,已说明有不轨之心,凭借着自己的朝野之间的声望,以及门派势力,肆意妄为的可能性极大。”
“哼!青云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圣上给的,想让他好活,他可平步青云,不想他活,亦能让他鸡犬不留,诛连九族。”
“是是是,国丈大人所言极是。而且下官得报,一位面戴冰雕的高大男子,抱着一小姑娘,闯出城去,据可靠消息,戴着冰雕面罩的男子,直往冰雪国人的行营之所……”
“哦?有这种事,守卫是否看清那小姑娘是何人,长相如何?”
“国丈大人明鉴,由于夜色混暗,而且那男子身法极快,守城将士,未能看清那姑娘面貌,只知道闻到一股从未闻过的奇特香味,下官怀疑,那小姑娘,就是娘娘!不如此时,召见元北峰,由下官来询问,看他如何回话!”
莫庄在外偷听,暗自好笑:“郎大人你真是足智多谋啊,这时召见元北峰,必会令他戒心大增,岂会对你说实话,你若是能从元北峰嘴里套出真话,那你就不必对国丈卑躬屈膝了。”
“嗯,宣!”
接着郎大人吩咐一声,迅速走出两名劲装剑客,自是宣召元北峰而去,暂且不表,只说国丈和郎大人二人如何凭空猜想。
“郎大人……那曾手持紫玉牌的人,查出什么没有?”
“下官无能,尚未查明,但国丈大人不必担心,天亮之前,一定给国丈大人一个交侍。”
“噢?愿闻其详!”
“国丈大人所派两仪道人,捉拿那四人,虽然未果,但已使其重创,下官已派人暗中跟追,犹其是那个手持紫玉令牌的人,由下官最得力的神风剑丰子圭跟踪,此人是原华山剑派术宗掌门人,轻功了得,又擅常遁形之术,自入下官麾下,从无失手。”
“嗯。”
莫庄听到郎大人提及华山剑派,不由地望向魏川,然而却不知魏川已消失不见,微微一惊,心想:“他必是跟随那两名剑客去了,不与我招呼一声,自然是让我在此探听,那也无妨,倒要听听他们搞什么名堂。”
魏川的确是追随二人,一路远远跟着,直达元北峰住所,开门迎待二人的,并非元北峰,而是元林惠。二人入院,将话言明,请元林惠传入。然而元林惠却摇头道:“掌门人现不在房内,请二位官人,回去禀报郎大人。”
“不在!何时回来!”
“小女子不得而知,若是回来,小女子自当禀报,还请回吧。”
“请姑娘见谅,我二人奉郎大人之命,必须与元掌门同行而返,不然无以赴命,既然元掌门不在,我们就在此等候。”
“有劳二位了,不用再等了,元某这已回来了!”元林惠正不置可否之时,突然听得门外巷子有人朗声叫道,正是她爹。
二人闻言,回身相见,果真是元北峰,连忙见礼。
元北峰负手信步,显得极为轻松自在,近前呵呵笑道:“元某久居深山,不知天下竟有如此奇壮之处,念及明日即要启程赶路,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到此地,有些不舍,所以趁此夜深人静,出去散散步,留恋留恋。”
“元掌门真是高雅之士,我等粗人无以领略,呵呵,既然元掌门已经回来,不如就此随我二人前往,国丈和郎大人正候着呢!”
元北峰爽快答应道:“那好,咱们这就走吧!”说罢,向元林惠如视大仇一般,狠狠地瞟了一眼,甩袖而去。
元北峰如此仇视元林惠,魏川甚是不解,再看元林惠牙关紧咬,脸微微仰起,冷酷之中,掺杂着恐惧,寻思:“先不管他父女有何憎怨,提醒元北峰此去利为要!”于是快速转了几条巷子,绕到元北峰三人前面,也装模作样地信步走去,见到三人,又惊又喜地口吻见礼道:“如此深夜,元大人要往何处啊。”
元北峰想到爱女元林玉死前手中托着金玉章,曾见魏川挂在腰间,便断定是魏川将爱女打死,然后又送往冰雪国人那里救治,分明就是惺惺作态,另有所图,于是不顾身后二人跟随,箭步上去,一把揪住魏川胸襟,沉声怒道:“姓魏的,你打死我女儿,还假惺惺地救活她,你安的是什么心,若想以此勒索,那你就太小瞧我元北峰了。”
身后两名剑客,知他俩皆是江湖之中德高望重的门派之主,竟如此纠缠一处,也不便插手,原地守候,静观其变。
魏川闻言明白,却淡淡笑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然后压低声音道:“郎大人才是没安好心,此去还须留心!”
元北峰闻言一怔,盯着魏川双眼,心思一转,当即将魏川推开,依旧愤怒道:“若非国丈大人召见,定与你一决生死,哼!”说着奋力甩甩袖子,快步前行。
两名剑客,向魏川一礼,追向元北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