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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我大哥的渡船,你们若想打架,到别处去!”望损冷冷道。
鹰头帐与五岛山双方闻言一愣,此船必竟是华山渡船,在这里打斗的确有不妥之处,然而双方都知对方利害,也不敢再擅自动手,然而双方都不愿示弱,谁也不开口说话,然而此时若是魏川以魏关的名义圆场,也有失华山之威,只有詹贤开口说话,最为合适,一来可以给三方圆场,做个人情,二来也能在三方各度一席之地,然而詹贤此来,别有用心,岂会化他人干戈为玉帛,并不出言相劝,而是默然而立。
“就是,就是,你们打驾,到别的地方,这里是我华山剑派的渡船,岂是他人争雄场,角逐地,倘若给华山剑派一个面子,罢手言和,那是最好不过,我华山剑派也不是什么小家子气,五岛山可以与华山剑派铁锁连船,共渡风浪,华山剑派也领你鹰头帐的情,前去赴宴吃酒。反正,我肚子是有点……饿了!有什么好吃的没有?”魏小安跳将出来,抢白一番,然后又笑嘻嘻地问向莫庄。
莫庄得此良机,岂能错失,当即哈哈一笑道:“莫某有些失礼了,不该给贵处添乱……看来这酒宴,还多了一个赔礼道歉的用处……船上没什么好吃的,倒也有些宫膻,还望能合姑娘的品味。”
柳意已到魏小安身侧,轻声向魏小安道:“此人表里不一!”
魏小安白了柳意一眼,轻声道:“管他的,先垫饱肚子再说!”
“承蒙华山剑派宽容,五岛在此先行谢罪,铁索连船,共渡风浪的美意,我等心领了。既然魏师叔不在此行,那五岛山就此告辞,蹉跎地齐天阁恭候大驾!”赵合气犹未消,言罢生生一礼,转身领人飞离,不在话下。
“这五岛山的人,真不识抬举,呸!”魏小安骂道。
“我五岛山识不识抬举,还轮不到你这小丫头胡言!”
谁知魏小安的话,顺风传到了离去不远的赵合耳中,一行人即去,闻言又自回来,这次登船,竟然有十五人,其神情不善,大有敌意。
“我怎么胡言乱语了,本来就是!而且,你说要在蹉跎地齐天阁恭候我们,我们又没让你恭候,岂不是自作多情,再说你能确保比我们先到,哼,真是狂妄自大,没准你过不了这峦江,就顺水回到了五岛山见列祖列宗去了!”魏小安闻言气盛,口不择言的囔了几句,却句句伤人,不留情面。
“你!真是岂有此理,我等对魏师叔仰幕已久,敬其君子之风,本以为他教徒有方,今日亲历,实令人失望。”赵合冷言冷语道。
詹贤见双方剑拔弩张,暗自得意,欲要插言挑事,却听那立于船头,黑布朦面的男子,冷冷道:“我大哥对门下管教如何,也轮不到一个晚辈来妄自评论,在下听闻,江湖中一直以来都有人说,上届武林盟主之争,确是武林一大恨事,以今日看来,果然非虚!”
赵合闻言,岂不大怒,指着望损,怒喝道:“你又是谁,竟在这些,竟在这里满口胡言!”
望损笑声道:“哦,原来我等都在满口胡言,那阁下就是句句是理,字字珠玑了!”
“岂有此理!”赵合怒喝一声,剑已离鞘。
“赵师兄,二师叔在此,不可造次!”詹贤借机一言道。
赵合闻言,心中更是有气,难道怕他华山剑派不成,况且我五岛山剑派,也轮不到你区区断水堂来教导,闷喝一声,剑已近在望损面前一尺之处。然而他这一式老牛拉车,力道沉猛,势头飞快,只需眨眼功夫,便可将望损洞穿,然而望损岂是泛泛之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将五岛山与鹰头帐之力化解,这点把式,又能奈他何。
魏川心知此剑难伤望损,但也有些担心,暗自催动内力,以备不测。詹贤暗自得意,料到二人定然大打出手,以为这望损与华山剑派是一路,二人相战,定然引起两派大战,鹰头帐乃朝中之人,于江湖之争,喜闻乐见,定然不会插手,谁知赵合这一剑递去,眼见刺中,他人竟然定在半空,像被无形的绳索锁住一般。
莫庄大为吃惊,恍然明白,原来方才是此人出手,将他与赵合化解开来,一想之下,心有余悸,倘若此人暗中加害,岂不是易如反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由此他也叹服江湖之中,果然魔高一尺,道高一道,人外有人,日后万不可掉以轻心。
赵合此时无地自容,真想一头扎进江水里,但又动不能动,尴尬万分。
“望某已有言在先,我魏大哥渡船之上,不容他人打斗,而阁下竟置若罔闻,于望某不敬也就算了,然对魏大哥不敬者,望某绝不容忍!”望损淡淡一言之后,仍旧一动不动,只是那赵合手中长剑,又被从中削断一般,分为两截,断剑倒头,指向赵合眉心。
“大侠手下留情!”这时五岛山弟子连忙上前求情。
“望兄弟,手下留情!”魏川上前劝道。
“魏……二哥,此人对我大哥不敬,又对小安无礼,实不可忍!”望损沉声道。
“望大侠,还请手下留情!”詹贤也连忙行礼,看见在淡淡月光下,满脸发暗的赵合,继续道:“既望大侠与魏师叔是兄弟,想必魏师叔也不愿听到望大侠因护兄弟之尊而伤及同盟弟子的消息。”他在说话时,故意加重“兄弟之尊”四字,可知言下之意。
魏川已知詹贤心机,忙又喊了一句:“望兄弟!”
望损听出魏川之意,便改变主意,沉声道:“既然如此,暂且饶你一次,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众人不知望损意欲何为,却见赵合突然张开大嘴,断剑刺入,即刻飞离,飘入江中,赵合**不已,鲜血从口喉涌流而出,人也摔飞出去,砸向五岛山众人。
“这次只是在你舌头上刺了一剑,管你一月不语,倘若后犯于华山剑派,必然割了你的舌头,挖了你的双眼,然后再取你小命!滚!”望损怒道。
五岛山众人岂不愤怒,一来畏其武功深不可测,且有华山、断水堂二派在此,二来理亏,所以不敢作怒,忍气吞声,一弟子向魏川等人一礼道:“二师叔、詹师兄,就此作别,后会有期!”说罢便架着狼狈不堪的赵合飞离甲板。
“望大侠,此举有些过分了吧!”这时赵洛儿与元林惠并肩走出船仓,一脸怒色地直向望损指责道。
“参见师娘!”詹贤等人见到赵洛儿,立时行礼,对于元林惠,视同不见。
“一点都不过分,若是嫂子觉得过分,小弟日后改正便是!”望损言语先生硬,转而柔和。
赵洛儿却大失以往大度之风,冷言道:“听望大侠言下之意,就是怪小女子错怪了,嫂子担当不起,还请望大侠收回!”
魏川觉得赵洛儿突然与望损针锋相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大为不解,然而此时自己扮演着魏川之弟,不好上劝,于是道:“此事也不全怪望兄弟,赵师弟,的确也有些失礼这处!”
莫庄风波已平,于是笑道:“莫某先行告辞,稍后派人再请!”说罢一礼自去。
詹贤见鹰头帐人离去,心下一宽,笑道:“师娘,望大侠所做所为,全是维护贵派颜面,且是我同盟之友,何罪之有。”
“轮不到你说话!”赵洛儿向詹贤冷冷道。
詹贤受此冷遇,怒从心生,心想:“此时魏师叔不在此处,索性我就把你老底揭穿,让你无处容身,到时候华山剑派弟子定视你与仇敌,既是华山剑派之敌,我断水堂岂能坐视不理,定联手将你除掉。”于是笑道:“师娘此话,从何说起,武林各名门正派,同气连枝,都是一家人,论事评理,与各方都有益处,且晚辈只是好言相告,不知何处得罪师娘!”
“哼!你断水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赵洛儿冷言道。
魏川大惊,不想一向温和,从来都没有恶言于口的赵洛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然而此话,十分伤和气,实不应该出自她口,欲要开口圆场。
“师娘所言极是!姓詹的,你不要忘了我青云派三十多条人命,此仇此恨,必让你血债血还。”元林惠以为赵洛儿是为她出气,才恶言于断水堂,所以与赵洛儿站在一边,大有同仇敌忾之意。
詹贤早料定元林惠会站出来叫阵,寻思:“我是来为这位望大侠说话的,若是打起来,望大侠定然不会与我大打出手,我断水堂百余弟子在此,岂能怕你华山老弱!”于是笑道:“好好好,五岛山曾经派一细作卧于华山剑派,只为窥视华山门内机要,意在知己知彼,以求连座盟主之位,吾辈贪生怕死,惧于五岛山之威,不敢乱言,但今日孰此奸细,竟然会挑索事端,破坏我武林同盟之谊,吾辈只好冒死揭发了!”
“混帐!”赵洛儿脸色时白时红,怒气上涌,冷喝一声,继续道:“以我看你在这里胡言乱语,混淆视听,才是破环我武林同盟之谊。”
詹贤闻言当即向魏川跪下,抱拳道:“二师叔,家师曾在两年前,揪出一奸细,便是五岛山剑派所指派卧底,是一名女弟子,在她身上搜到一册,上面记着五岛山安插武林各派的奸细姓名,以及联络方式,家师严令密查,于是顺藤摸瓜,已帮助青云派、天剑派、百刀会揪出奸细,但云山万里,出入不易,还未来得禀报,据断水堂所查,按插于华山剑派的奸细,便是赵洛儿其人,请二师叔明查!”
“哦!”赵洛儿神色阴晴不定,听到最后,突然面露微笑,道:“我赵洛儿是奸细,还请詹大侠拿出证据来。若无证据,依同盟之约,造摇生事,离间同盟者,逐出门墙,重者杀无赦!”
詹贤笑道:“詹某若是不知,今日也不敢此言,若无证据,怎么会捉贼捉空!”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布袋,里面像似包裹着不足一尺长的棒棍!
“此乃我断水堂暗中调查之时,收集的证据,请二师叔过目!”詹贤将布袋递于魏川。
魏川正是震惊之中,詹贤即然斩钉截铁地说赵洛儿是奸细,令他作难,不愿相信詹贤之言,然而詹言即已将证物呈上,于两派弟子面前,岂能回避,于是看了赵洛儿一眼,见赵洛儿双眼看向远处,面无表情,一时间心思难定,略作迟疑。
“还请二师叔裁夺!”詹贤催促道。
魏川这才伸手接过,缓缓打开束口,将东西取出,原来是一剑柄,一看便知是五岛山剑派所用,然而剑托着刻着“赵洛儿”三个小字,细若发丝,小如蝇头。五岛山剑派自开创以来,皆是一人一剑,剑刻人名。数百年来,一直如此。魏川将剑紧握,手颤抖不已,沉声问道:“可否属实?”
赵洛儿猛得回头,看见魏川,泪已夺眶而出,并未回答魏川之言,而是泣声问道:“以你聪明警觉,不可能不知道,但我问你一句,这十年来,你可曾真心对我!”
魏川双腮鼓动,依旧问道:“可否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