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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且的情况很糟,但厉出衡没有比她好多少。他已经三天没有阖眼,而以目前杜且的情况来看,他根本就不会停歇。
王微苦劝无效,从屋中走了出来,对叶央摇了摇头,“他再这样下去,表嫂没倒下,他会先支持不住。”
“杜氏她很糟糕?”叶央深深地蹙眉。
“很糟,她拒绝任何人的靠近,无法进食,无法喂药。”
“连兄长都拒绝?”
王微点头,“隋子焕那畜生,我想她可能目睹了白芍的死……”
叶央想起为白芍入殓时的惨况,她的手都会隐隐发抖,更何况是亲眼目睹的杜且,她虽然没有值得称道的出身,让她得以养尊处优,但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女子。
“过一段时间她会好起来的。”叶央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王微说:“时间会治愈一切,但这段时间不能让表兄一直折磨自己。”
谢桐从江宁侯府回来,也对此表示没有任何的办法,“只有他能帮他自己,别人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他对嫂夫人用情之深,世所罕见。”
“那总要想想办法,不能看着他垮下去。”王微感到很棘手。
谢桐摇头,“他会自己想通的。”
他了解厉出衡,他会有自己的选择,他同时也是理智而执着的人,不会因为一时的挫折而忘了自己的责任。
厉出衡在王微出来后,拿着一个空碗也走了出来。
“她吃了?”王微觉得不可思议,她那么排斥别人的靠近。
厉出衡疲倦地说道:“我把粥放到她面前,然后人走开了,人的本能反应,她饿了,虽然填饱肚子,所以她就在自认安全的情况,她会自己吃下去。”
这是厉出衡唯一的庆幸。
“其他的事情慢慢来。”厉出衡把空碗塞给王微,“让人备水,我要沐浴更衣,再睡上一觉。元朗,多派几个人在门外守着,让冬珠和晓风到里面去,尽量不要让阿且发现,就算是发现也不要靠近,看看她会做什么。还有,刑部的人大概这两天就会到,城门的守卫要严密询查,第一时间来报。至于隋治堂父子和江宁侯府……”
他的目光凌厉而肃杀,“隋家父子杀了。江宁侯暂时不要动,但不能让他踏出侯府半步,侯夫人也是一样,她要怎么闹,就让她闹去。”
谢桐感觉后颈一凉,为江宁侯掬一把同情的泪。
刑部的人是隔日一早城门大开时进来的,厉出衡补了眠,但仍是倦容未脱,抬眼望去,无奈地勾起唇角,侧头和谢桐对视一眼,该来的还是会来,命数总是无法改变,轨迹虽然变了,但最后还是要相遇。
“臣厉出衡参见殿下。”来人是十四皇子。
这样的案子根本就用不到十四皇子亲自来查,可他不想参加七皇子的大婚庆典,正好这个案子报上来,他当即就打点行装,与大理寺少卿王融一同前来扬州。
十四皇子微微颌首,“厉卿已经到任了,想来案子已经告破了?”
厉出衡说:“这是自然,怎敢劳烦殿下跑这一趟。”
“人都来了,不必如此虚伪客套。”十四皇子淡道:“厉卿不是这样卑躬屈膝的人。”
厉出衡说:“臣向来对事不对人,君臣之仪,臣还是懂的。殿下请……”
十四皇子撩袍进了刺史府,往主位上一坐,“本王方才进城的时候,看到城中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厉出衡这才呈上天还没亮就拟好的公文,“请殿下过目。”
十四皇子接过却不看,指尖轻敲案几,“怎么没看到江宁侯和节度使?”
厉出衡心似明月,毫无畏惧地抬头,“他们因涉嫌谋逆与杀人、绑架案,节度使已被当场击杀,江宁侯被囚于侯府之中,未能恭迎殿下。”
“死了?”十四皇子这才打开卷宗,细细读了一遍,心中陡然一窒,心道这个隋治堂活该有此下堂,竟然肖想到太原王氏之女身上,虽说他知道王美人曾为他求娶王氏女,但他却并不热衷,可这个王微却是为了逃婚而到的扬州城。十四皇子不由得抬头望向厉出衡,厉出衡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为所动,堂而皇之地把这句话写到卷宗当中,若这次刑部派来的人不是他,会因为这句话而对隋治堂的所作所为十分厌恶,也就不会去计较隋治堂的畏罪身亡,果然是高招。而江宁侯绑架之人却是他的妻子杜氏,这反叫十四皇子震惊,思及太子对杜氏的那点儿心思,十四皇子也就了然。
“既然如此,女医案就此盖棺定论,而江宁侯……”绑架并不足以定江宁侯的罪,而且江宁侯还是圣人的舅父,要杀他谈何容易。
厉出衡等的就是这句话,拱手回道:“江宁侯私自练兵,私兵过千,于苏北山间还藏了一支秘密军队,人数过万,不知意欲何为,臣不敢自作主张,还请殿下定夺。”
这是想当甩手掌柜?
十四皇子怎会不知道江宁侯是东宫的人,他敢在江南地界练兵,必然是经过太子允许的,这件事捅到朝堂上,引发的震动不会小,而且很有可能会牵扯到东宫。不,厉出衡就是等着牵扯东宫。
“这件事还等本王进一步查证。”十四皇子起身,“本王要先去拜会江宁侯。”
至于十四皇子与江宁侯会面的情况,厉出衡并不关心。十四皇子与太子的关系平平,江宁侯眼下又是阶下囚,为了脱身,对十四皇子不会客气。应该说,整个大梁对王美人膝下的这两个皇子都不放在眼里,缺乏应该的尊重,在京城的时候朝臣还算是客气,可到了地方上,尤其是江宁侯,圣人舅父的优越感会让他恨不得把十四皇子踩在脚下。
所以,厉出衡并不陪同拜会,只等着看江宁侯如何得罪十四皇子。
十四皇子的性情在诸位皇子当中鹤立独行,他执掌刑部,唯公正二字被他视若法典,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在私底下,他又与七皇子并不亲近,独来独往,除了身边宫人侍卫环伺的景象,让他看起来像是皇子之外,几乎是低调到没有存在感。
厉出衡去看了一回杜且。
她还是自己吃饭,不过这次她肯下榻了,这让厉出衡喜出望外。
“阿且。”他径自走到她跟前,坐在她的对面,有些手足无措。
杜且抬眸,面色如常,只是眸光空洞而迷离,唤了他一声:“夫君?”
厉出衡觉得就算给他整个天下,也比不起这一声夫君的珍贵,“你……你……”
“吃饭。”杜且盛了一碗粥放在他面前,“这粥很香,都说江南是鱼米之乡果然不假,比京里的米熬出来的还要香糯可口。”
厉出衡立刻接过去,也不管现下是什么时辰,杜且让他吃,他就吃。
“夫君今日不用处理公务吗?”杜且只字不提被劫一事。
厉出衡忙对她道:“今日不忙,陪夫人四处走走。”
杜且淡淡道:“不用了,我不想出门。冬珠,你去备水,我要沐浴。”
冬珠面露难色,朝厉出衡使了个眼色,但还是退了出去。
厉出衡把粥喝完,“我去看看水好了没有?”
杜且也不留他,点了点头,继续舀动碗里的粥。
“怎么回事?”厉出衡掩上门,冬珠在外面候着。
冬珠道:“昨日郎君回屋之后,夫人就让我们备水沐浴,足足洗了一个时辰,水凉透了也不起来。今日一早,她又让备水,才洗过不久,这又要沐浴……”
“她肯让你们靠近了?”
“王女君给她喂过一次药,施过二次针,夫人不再如先前的抗拒,但只是吃饭、喝药、沐浴、睡觉,剩下的就是长久地发呆,夜里也要点着灯睡觉。”
厉出衡又给江宁侯记了一笔,若不是他的粗暴残忍,又怎么让杜且如此难熬。
“去备水吧,别让她泡太久。”
冬珠领命去了,厉出衡折回屋中,杜且呆滞地捧着碗,见他进来,抬眸勉强地勾了勾唇,“夫君去忙吧,我没什么事。”
“今日天气不错,我陪你出去走走。烟花三月下扬州,你总说要好好欣赏此时扬州的美景,你若是再不看的话,这三月就要过去了。”
杜且摇头:“我哪都不去。”
“我陪着你,寸步不离地陪着你。”厉出衡去握她的手,被她奋力抽出藏在身后。
“我不想去。”
不出厉出衡的所料,江宁侯果然对十四皇子诸多苛责,摆出舅父的架式,要他严惩厉出衡,并且还说女医一案是厉出衡设计陷害隋治堂,否则太原王氏的女君又怎会出现在扬州府,如此德行有失的女子一定是故意勾引隋子焕,还说杜且也是不守妇道之人,才会和尤氏一起去庙里祈福,而没有拒绝隋子焕的同行。言语中更是对太原王氏的家风家教持质疑的态度,直指十四皇子的生母王美人。
总之,江宁侯言语上的恶毒,十四皇子总算是领教了。
“都说厉氏择主,此人必是天下之主,本王是不是应该认为,你要选的人不是太子?若真是如此的话,你我倒是可以合作一次。”十四皇子也不和厉出衡绕圈子,“但本王也并不属于七皇子,不过我看这扬州城到处都是齐王府的暗卫,我是不是可以认定,你所择之主是四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