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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哭得更凶了,厉出衡当了工部侍郎,而厉以坤也会有出头的机会,那么她以后也会是侍郎夫人,多少人巴结着,而不管有没有机地,厉以坤现下也是四品,就算她没有诰命,以后也还是会有的。可厉以坤却说要休了她,把她赶回娘家。
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无法再回到何太傅府,一旦出了厉宅,她就什么也不是了。
她不想走,“求求你,求求你,我不能离开这里,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不是杜且残忍,要休妻的人不是她,她又如何能干涉厉以坤的决定,“有些事情是你自己一步步做下来的,本来你贪墨那么多的银两,我取代你的位置,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是你搬空我的嫁妆,试图把厉宅搅得鸡犬不宁,这就是我不能忍的。而你也不想想,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九叔又如何会不知道?他不愿意与你为难,因为你是他的发妻,干系着两个女儿的未来。可是你罔顾这一切,你只顾你自己痛快,从来没有想到别人。不,应该说你目光短浅,只看到眼前利益。厉郎之前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你刻薄他,把这处最偏远的院落让他居住,不断地从他这里要银子,他从来没有拒绝过你,也没有吐露过半个字。你以为大家都怕你,都要让着你,可是你在这个府里什么都不是。有些事情是自己做出来的,怨不得旁人。”
“不……我不走……”何氏撕心裂肺地哭着,“要不是你们,要不是你们回京,又岂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杜且说:“没错,或许厉郎没有回京,我没有嫁进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我们都来了,可我们什么都没做,而一直在错的人是你。”
杜且招招手,“英姐儿,薰姐儿,你们都出来。”
两个孩子都吓坏了,抱着一团痛哭流涕,“我们要和娘一起。”
杜且厉声道:“你们是厉家的人,你们母亲要走了,不是我的决定。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这是你们母亲应得的下场。九叔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你们最好是跟我走,否则连你们都被赶出门……”
两姐妹依依不舍地看着母亲,可终究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婶娘,有些事已经做到这个份上,就不要希望每个人都要原谅你。当你不能原谅别人,因为一点小事而起了歹念的时候,就不要奢侈别人对你宽容。”杜且冷道:“为了厉氏的安宁,我不得不让你尽快离开。你若是不自己离开,那就不要怪我。”
杜且说完就走了,她以往宽容过很多的人,可是一次次的宽容忍让之后,是一次又一次的得寸进尺,以至于她最后在清远侯府失去应有的尊重,成为可有可无的人。虽然她一直认为很多事都可以被原谅,但那是心并未千疮百孔的她,再活一世,她早已是铁石心肠。与她命运相系的只有厉出衡,而他们在京中已经是步履艰难,不能再让家中还留着一颗毒瘤,随时都有可能拖后腿。
这注定是一个喧嚣而悲伤的年节,王氏晨起时,发现府中一片宁静,全无过年前的喜庆,而远处传来阵阵鞭炮声,还有孩童的嬉闹。
杜且来请安,一同前来的还有厉出衡。
这是母子俩回京后的第一次见面,王氏正眼都没看他一眼,他也是一脸淡漠在坐下,几句再客套不过的问候,全无母子间的热络。
“听说何氏走了?”王氏问杜且。
杜且道:“昨夜走的,是九叔把她送走的。”
王氏长叹,“真是难为九郎了。毕竟是结发之妻,即便是当日错娶,也在一起育有二女,又把孩子拉扯长大,不该如何决绝。”
杜且道:“听府里的下人说,九叔和何氏一直都是分房而居,两个孩子是何氏她……在九叔的饭食下了药……而她为了代嫡姐出嫁,伤了嫡姐的一条腿,因为腿瘸了,嫁不到好人家,只好远嫁异乡,成了何太傅的一块心药,何氏被休,何太傅拒绝让她进门。”
“万事皆有因果。”王氏苦笑,“为了厉家,难为九郎了。衡儿,你九叔年轻的时候,也是大梁难得的青年才俊,因为什么才走到这一步的,你心中自当清楚。为娘的以前一直不想让你回京,就是不愿意让你和他一样,但你又和他不同,你背负着厉氏五代人的期待。你按自己的意思娶了阿且,娘可以不再计较,但你也要明白,厉家不能再出另一个何氏。”
杜且汗出如浆,她一直以为王氏对自己还算是满意的,可这句话很明显是说给她听的。世家有世家的骄傲,若不是当初性命危急,王氏是万万不会答应这门亲事,可这桩婚事最后还是由厉出衡主导,王氏与生俱来的高贵不允许她做一个恶婆母,但她可以把这份气撒在儿子身上。
厉出衡淡淡地道:“这桩婚事是孩儿自己选的。”
王氏得到答案,也不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这件事情必然会传遍京城,在外行事走动,都不必对何氏过份地提及,英姐儿和薰姐儿还要说亲嫁人。记住,她们是厉家的子孙,衡儿你身为堂兄,有义务和责任为她们谋一个稳当的夫婿。”
厉出衡却道:“这件事还是交给阿且吧,往后若是有人相看,孩儿会先查清楚对方的底细,再让阿且掌掌眼。”
“阿且?绝对不能看走眼,而让厉氏的子孙受苦。”
杜且还没开口,厉出衡已经很不要脸地回道:“以她看上孩儿的眼光,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王氏半晌才反应过来,端肃的脸上难得漾开一抹笑意。
从王氏那里出来,厉出衡去了厉以坤的书房,而杜且则带着白芍上街,购置年节的东西。
街市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杜且刚买好东西就看到虞氏带着晓风,晓风手中拧着一堆的东西。
“嫂嫂都买了什么?怎么这么多东西?”杜且迎上去。
虞氏把她拉到一家客人稀少的茶馆,小声对她说:“不出意外的话,年后复朝,阿战外驻的旨意就会下来,年前我正好把东西都购置妥当,以免旨意一下,立刻动身,我会因为没有收拾妥当而被强行留在京城。”
“是不是父亲?”
虞氏说:“公公最近一直和他的几位部下关在书房里,也不知道在谋划什么,你和厉郎要当心。”
“他还能做什么?厉郎如今是工部侍郎,他若是对他不利,就是谋害朝臣,不再是像当日那般主动投案就能解决的的。”
“话虽如此,可上过战场的武将都是亡命之徒。他们经历过生死,已经没有那份畏惧之心。而公公想要搏前程似锦,就必须依附于太子。其实也不一定太子,但他认死理,觉得东宫一定是未来的天子。可事实上,谁都能是天子,不是吗?”虞氏早就看得通透,她自幼出入宫门,对宫中的争斗可谓是了若指掌,圣人不就是弑叔夺位,才有今日的天下至尊之位。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会知道结果,可什么时候又是最后一刻?“京城有很多的传闻,都是关于河东厉氏的。有传闻说,武帝曾与厉氏有过约定,安排他们离开京城,卸去一身荣光,蛰伏五世再出,择主而立。”
杜且愣了一下,反问道:“嫂嫂信吗?”
“我信。”虞氏说:“位居人极的下场无一不是因为功高盖主,而被下一代的君主猜忌,最后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这向来是权臣的最后的归宿,没有人可以幸免。而如我祖父那般的领兵将军,最后都是要交出兵权,才能让君主安心。而文臣不一样,他们的心机更深,更容易让人替他卖命,从而改变朝堂的时局。”
杜且又道:“那又凭什么让五世之后一无所有的厉氏择主而立,既然厉氏能择主,那他们也能自己夺这天下。”
“若是旁人还有可能,可厉氏不会。因为厉氏重诺,天下皆知。若真的这样的约定,厉氏只会依约而行,为天下苍生计,他们责无旁贷。”
杜且早已知晓厉氏的重任,但从虞氏口中听来又是另一番的滋味。那么,前世厉出衡先是选太子,后又立了齐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样的人,齐王登基之后还能留他吗?他最后是善终,还是被齐王设计除掉,这些都不得而知。
回到家中,厉出衡已经写好春联,正指挥着阿松和阿成贴在门上。
杜且立在阶前,仰望那扇被冲洗一新的大门,百年的宅子,因为重新的清扫而焕发出新的生机,破旧的门前牌匾因为有厉宅二字,而成为京城中最无法忽视的存在,也预示着厉氏的重新崛起。
“你回来了?”厉出衡迎上前,“娘正等着你开饭呢。”
杜且浅笑盈盈,“看你一身的汗,可别着凉了。”
“无妨,有娘子喂药,不怕苦。”
“我要告诉娘。”杜且嗔他。
他说:“你好意思吗?”
二人还未等说完话,在下马落轿的石墩后面,数辆华贵的马车齐齐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