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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怔,但是,头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说,我在北京呆着,没有去那边。何丽就不再出声,她似乎在凝眉沉思。
我当即就问她,她老家一切可好,我故意这样扰乱她的思绪。
她沉吟了一下,告诉我,还是老样子,说她嫂子现在是把她们那个家牢牢的掌控着,偏他哥现在一结了婚,就耳根子软,现在,家里大小事情,都是她家新娶过来的嫂子做主。她说她现在是眼不见,心不烦,只过年时给家里打了三千元钱回家,然后,就没有和他们联系。
有时,她哥和嫂子打电话来,她也懒得接,甚至她爸妈现在打来的电话,她也接得少了。因为,她们打来的电话,都是三句话说不到,马上就转入正题,希望她给家里打钱回去。好像和她现在除了说钱,就没有别的什么说的一样了!
何丽说到这里,喉咙都硬了。
我想起上次她和易虹她们出去,被人轮了的事情,想起她在丽江古城的酒吧,酩酊大醉的样子,还有她此刻安然神伤的样子,我心里就为她纠结,为她不平,可是,我却又别无它法帮助她。
这该死的命运!
那刻,我只好像我们最初在寝室相遇时,互相勉励,我告诉她,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不管日子再苦、再难,终将会过去,我们这不是已经转眼就过了一学期了吗?
她苦笑一下。
这时,易虹看看我们三人,道:“都起来给我嗨起来,大过年的,把自己的弄得死气沉沉的干什么!生活够沉重了,我们要学会苦中作乐!”
易虹的几句话,就把我们几个的情绪的调动了起来,于是,我们跟着她一起唱。
我记得那天,我们一起大约疯了半个多小时,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服务员为我们带进来了几位客人,我抬眼一看,就见是张亿恒带着几个朋友过来客串了。
他一看见我,就道:“烟罗,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他身后跟着的三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赶紧亮瞎眼的说:“恒少,不错嘛!这妞长得这么水灵,还仙气飘飘的……”
张亿恒赶紧摆手:“你几个别乱说,这是我女朋友的朋友!”
李婷这才笑着站了起来,看了几眼和张亿恒一起过来的朋友,为我们相互作了介绍。这些场合,我们当然用的都是我们在欢场上的艺名了。
那几个和张亿恒一起过来的男人看了看李婷,居然就对张亿恒道:“恒少,你这个月抛族这次看来动真心了,不错,这位曼殊小姐和你真是金童玉女,你们挺般配的。”
大家又是一阵嬉笑,呵呵!
易虹是常年在欢场上泡的人,张亿恒带来的人中,她几乎都认识。大家都是年轻人,相互介绍后,没一会儿就熟适了。
于是,大家该唱歌就唱歌,该跳舞就跳舞,没有一点陌生和隔膜。
那天的第一曲,是张亿恒是和易虹跳的,两个人还真特么的搭,身姿随着音乐的韵律节奏的运动着,就像两个武林高手一样轻舞飞扬。看得在场的人唏嘘不已!
那时那刻,张亿恒也满眼都是李婷,李婷的眼里也全是张亿恒!
我不由就在心里为李婷祝福,不管怎样,她终于遇上了一个她喜欢,人家也喜欢她的人,而不像她上一次爱庄博那样,一直就是她在单恋,她一个人再唱独角戏,可是,她依然爱得那么深,爱的那么烈,最后,也伤得那么痛。
我正在为李婷庆幸时,一曲终了。我没有想到,张亿恒居然走到我身边,邀请我和他跳第二首曲子,我下意识的心里愣怔了一下。
说真的,我不愿意和这个张亿恒有过多的牵扯,又特别他现在是李婷的男朋友。
于是,我看了一眼李婷,她却就势把我推了一把,说我把自己弄那么封建干什么,不就和张亿恒跳一个舞吗?有那么难吗?
既然李婷都这样说了,我就更不好拉下面子拒绝张亿恒了,只好站起来和他跳了曲。
我没有想到,后来,我和张亿恒共舞的这个画面,居然被拍成了照片,送到了庄博的手里,这是我始料不及的。
我那天真的没有多想,我觉得既然李婷已经开了口,男女之间跳个舞也没什么的,所以,我就落落大方的和他跳了。
当时真的不知道,我已经被人下了套。
我没有想到,后来,我和张亿恒跳舞的镜头,还有我和他一起吃饭、喝酒的镜头,都成了我在庄博面前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背在身上的罪名了!
只是,当我明白过来时,已为之晚矣!
我记得那晚,我们也没有玩很久,大概晚上十一点就散了,当然,那晚的单,是李婷让张亿恒买的,感动得何丽当时直说李婷这人仗义,值得深交。
我那时却不置可否,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我以前也是这样看好李婷,后来,经过一些事情后,尽管我努力的去修补我们之间的裂痕,但是,终归,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隔阂,回不到最初的那种坦诚、纯净的心境了。
那晚,我们从蓝莲花出来,张亿恒和他的朋友本来说要分头送我们,我婉拒了,说我有朋友来接,我就拐到另一条路上,直接叫了辆出租车就回庄博的公寓了。
不管怎样,我不想和这帮人有过多的交集,今晚如果早知道李婷会请他们来,我一定会找个借口不去的。
那晚,我回到庄博的公寓后,他居然还没有回来,我心里不由有隐隐的失落。我还有几天就要开学了,所以,我也很珍惜和庄博在一起的这些日子,
尽管,那晚已经那时候了,我还是把我下午买回的大骨放在砂锅里熬,我想着庄博一回到家,就可以喝上我为他特别熬制的汤,心里就美美的。
因为,庄博一直对我说,他希望自己的家,有家的味道。那么,我用心熬制的汤,但愿他能喝出家的温暖来。我想,这是我充满我温情和爱意,特意为他熬制的大骨汤。
结果,那晚,我带着美好的遐想,把大骨汤熬制了两个小时,大火小火交替熬,让那些在锅里沸腾的大骨汤浓香馥郁。
后来,我在里面放了水果玉米和大白萝卜,让那汤看起来靓靓的,我自己看着都有了食欲。可是,我却不忍下口,因为,这是我专为庄博熬的。
但是,那晚,庄博却迟迟没有回家。
我因为忌惮沈佳宜,又不敢在那个时辰给他电话,所以,我只有等,苦苦的等。
最后,等得我自己都没有耐心了,我只好把火关了,将那汤盛好,放在桌子上继续等他。
这世间,等待最是难熬的,那晚,我把碗里滚烫的汤都等凉了,庄博还没有回家,我心里顿时失望透顶。
后来,我焦躁的跑到阳台上,站在那里观望,期望能看见他回来的身影。可是,任我把眼睛望穿了,楼下,除了昏暗的夜灯和那些在黑夜里黑黢黢的植物外,就再没有什么了。
一种难耐的孤寂顷刻涌上我的心头,我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他的身影,我只好又从阳台上走回到餐桌边,我决定就在这里坐着等他,心里想着,即使等到天亮,我也要等到他回来。
后来,我终于熬不住了,把头埋在桌子上,没多久,自己居然就睡着了。
那晚,我就是睡着了,可是,也在做噩梦,我梦见自己被一群人绑架了,庄博到处找我,我明明就被人绑架在距离他不远的车子里,可是,他却把嗓子喊哑了,都没有找到我。因为,我喊不出来,我的嘴被别人用破布堵着。
我只好听着庄博悲怆凄厉的声音,任眼泪如决堤的河!
那个梦好沉好沉,直到庄博捧着我的脸,低沉、又充满疼惜的呼唤:“丫头,丫头,你怎么了?”
我才一个激灵从那个沉长的噩梦中醒了过来!
我揉揉我的眼睛,看见庄博正安然无恙的拥着我在他的怀中,我才如梦初醒的紧紧的抱着他:“庄博,你回来了?你已经回来了?你怎么这刻才回来!”
我问完那几句话,心里仿佛有万千的委屈,我的眼泪不由就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庄博见我那样,他的脸上涌出难过的表情,他把我紧紧揽进他的怀里,轻轻的拍着我:“丫头,对不起,今天有事情,所以,这么晚才回家。以后,别傻,不管我在不在家,你都要准时上床休息。睡眠对你们女孩子可重要了。我可不想你将来未老先衰,成天顶着个熊猫眼!”
然后,他一弯腰,手一捞,一个横抱,将我抱进了卧室。
可是,那刻,我却想起刚才的梦境,不由眼泪如决堤的河!
庄博看见我伤心成那样,他就捧起我的脸,吻着我的眼泪:“丫头,不要哭,好不好?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生意人,很多时候都会身不由己,所以,以后,这样让你等的日子还有很多,你若是每次都这样伤心,你到时还不成了林黛玉,哭都把自己哭死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