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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沈佳宜拉着华总的手,道:“华叔叔,我今天算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以前,我爸爸一直说让我做你的干女儿,你却总是推却,现在,怎么就让小赵老师做了你的干女儿呢?一句话,我这样的人,还不够格,还入不了华叔叔的法眼,所以,一直将我拒之门外。”
沈佳宜说完,就娇嗔的咬着她那晶莹欲滴的红唇。
华总那刻马上笑道:“佳宜这么好的孩子,华叔叔不敢收为自己的女儿呀,你爸爸那是和我开玩笑呢?他把你当宝贝疙瘩疼着,我岂能横刀夺爱。所以,你就做华叔叔永远的侄女,这多好!”
不亏是商场上曾经的大佬,一番话说得沈佳宜心花怒放的。既抬高了沈佳宜的身价,又让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和台阶。
我不由叹服起华总的睿智和精明还有他处世的老道和狡猾!
但是,那刻,我仍顾忌着沈佳宜,依然满心的惴惴不安。
这时,我看见庄博那厮居然皮笑肉不笑的走到了沈云岸面前,道:“云岸表弟,别来无恙。腊月二十九晚上家里团年,姑妈还念叨着你小子,今年在丽江玩得乐不思蜀,居然连年也不回家过了。我还以为,自从上次国庆,你从我家离开后,我再也不能轻易和你见面了,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在这里又遇上了。
云岸表弟,你说说,我们这是不是狭路相逢?”
庄博这厮居然带着僵硬的笑容,阴沉沉的说着那番话,然后,他用他的修长的大手在沈云岸肩上一拍:“怎么,表弟,上次在我家花园里的洗手间里,那场真人秀你还没有看够,还想亲眼目睹看一遍,你才彻底死心吗?”
华总和沈佳宜自然听不懂庄博那刻说的究竟是什么话,只当是他们两表兄在开玩笑。而且,沈佳宜那刻正兴高采烈的和华总说着什么,丝毫都没有注意这边庄博看着沈云岸,满眼的杀气腾腾!
我和沈云岸两人都听出了庄博话里的杀机和暗流汹涌,我看了他一眼,他身上那股西伯利亚寒流不由又让我浑身打了个冷战。
我顿时仿佛置身万丈深渊,浑身彻骨的冷寒!
庄博那刻的眸光,全是刀光剑影,仿佛要把沈云岸一寸一寸的凌迟,他才能泄愤一样。
我看着这惊心动魄的场面,我的腿不由发软。
我不想看着沈云岸这样被庄博那厮不明就里的随便欺负,我想上前拉开他,告诉他原因,可是,我心里却左右危难。
因为,沈佳宜就站在旁边,我不敢直接上前让庄博那厮闭口。
我只好无奈的手心里捏着一把汗,我生怕这两兄弟因为我又大吵起来,或者打起来。
那么,在华总面前,我将无地自容;在沈佳宜面前,我将无影遁形!
那刻,我不知道沈云岸究竟要如何开口面对庄博那会的赤luoluo的挑衅?我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但是,我没有想到,沈云岸在庄博的盛怒下,依然一脸儒雅温和,一脸的风轻云淡。他看着庄博,居然无视他的挑衅,道:“博表哥,怎么你和我的准表嫂两人一起来丽江,也不给我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们呀,再怎么,也得给你俩接风洗尘呀?敢问博表哥,这是带着准表嫂来丽江提前度蜜月吗?”
庄博那张冰川脸一听沈云岸这样的发问,更阴沉了,仿佛能拧出水来。
他冷哼一声:“云岸表弟,承蒙你费心,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比谁都拧得清,你把你自己的门前雪打扫干净就行,表哥我的事情,你无需操心!”
我正不知道怎样才能化解这两兄弟的唇枪舌战,暗流汹涌时,华总拉着沈佳宜走了过来,还没有走近庄博和沈云岸的身边,他就朗声道:“庄博,云岸,你们来都来了我的马场,你两兄弟骑术又好,干脆我们今天一起拉练拉练,就算给我这个马场开张剪彩,如何?”
庄博和沈云岸两人都是商场的新秀,只是做事风格不同,一个腹黑果决、霸气十足,一个和风细雨,但是,却是滴水石穿,不达目的不罢休。所以,两兄弟那刻虽然对决着,但也分得清轻重。
华总的一声喊,他俩立刻停止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较量,都将目光又和颜悦色的看向了华总,然后,一起点头应承。
华总就对管理马场的那个康巴汉子喊道:“多吉,再牵两匹马出来!”
那个多吉应了一声“好”,立刻又牵出了两皮马来。一匹叫什么“黑旋风”,一匹叫“风影”。
华总看了看那两匹马,对庄博和沈云岸说:“这两皮马,性质有点野,我买来后,还是多吉敢骑它们追风,我这个小老儿对他们是心有余悸的。当然,这匹烈火性质也又有点不靠谱。这几匹马中,只有那匹白马最驯良,其次就是那匹红色的了,你们四人看看,各人骑什么马?你们选剩下后,就是我和多吉的了。不过,这几匹可都是我马场中的瑰宝!”
华总的话刚说完,沈佳宜就直接先要了那匹白如雪的马,她当时还笑着说:“我们女人都喜欢白马王子,所以,我今天就骑骑这匹白马。”
沈云岸看了沈佳宜一眼,道:“佳宜姐,你是会骑马的,烟罗她从来没有骑过马,华总都说了,这匹白马最温良,你就让烟罗骑这匹马吧。”
我没有想到,沈云岸会在那样的场合,直接庇护我,而某人那刻的眼神却如利箭,我想,如果视线能杀人,庄博那刻的视线足以让我和沈云岸死无葬身之地。
我的心里顿时惶恐不安起来!
而沈佳宜却一脸高雅的笑容看着沈云岸:“云岸,你从小到大,就喜欢疼人,怎么,今天,就只知道疼烟罗了,你佳宜姐也是女人,也需要保护呀!还有,小赵老师明明叫赵夏桐,怎么她在你嘴里就成了赵烟罗,哈,刚才华叔叔也喊小赵老师烟罗了!”
然后,沈佳宜故意一副天真无邪的看着我:“小赵老师,你给我说说,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的名字,我以后看见你,究竟是喊赵夏桐还是赵烟罗,刚才,华叔叔还说让我以后多照顾你,我连你究竟叫什么都不知道,还怎样照顾你!”
我当时就被沈佳宜质问得要死要死的,我死死的用自己的手,捏着自己的衣角,脑子像断片一样,居然一片空白,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了。
沈云岸见我那囧样,立刻道:“佳宜姐,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而已,烟罗她的书名是赵夏桐,小名是烟罗,我习惯叫她烟罗了,所以,才和你们喊她的称呼不一样而已!”
我悬在心中的一块石头,在沈云岸这番合理的解释中终于掉了下来。
可是,我没有想到,沈佳宜睨了我一眼,然后,一脸灿烂的微笑,她看着沈云岸:“云岸,你知道我们家庄浩对她的小赵老师一见倾心吗?这混小子,以前不着调,可是,人家小赵老师一给她补课,她就老实了。
哦,庄浩可是当着我和庄博的面,说他喜欢他的小赵老师了,云岸,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和小赵老师认识的,还把她宝贝一样带到华叔叔这不轻易见客的宝地来了?云岸,能告诉我,你和小赵老师是什么关系吗?”
我当时大囧,浑身不由一个瑟缩,仿佛空气已经凝固了,我自己连呼吸也不知道怎样呼吸了一样。
沈云岸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看了沈佳宜一眼:“佳宜姐,你说我们俩是什么关系呢?你和我是什么关系,今天,我和烟罗就是什么关系!至于我们怎样认识的,我有必要向佳宜姐报备吗?佳宜姐又不是我的谁谁,我凭什么要把什么都一清二楚的告诉你,我们都长大了,都有一点自己的隐私,不可以吗?
哦,对了,佳宜姐,张亿恒也回国了,这小子居然前几天给我电话,让我有空回北京时和他聚一下,他给你打电话没有?”
沈佳宜那张刚才还趾高气扬,气焰嚣张的脸上一下子就几乎发“绿”了。
那刻,我才不不得不重新认识了一幅表面看上去,没有一点锋芒的深云岸。其实,这家伙就是一个玩太极的高手。他说话总能逮着人家的七寸。让对方自己不由就妥协。
就好比刚才沈佳宜对他咄咄逼人的质问,他只轻轻的一回击,沈佳宜顿时“兵败如山倒”,因为,他知道,张亿恒这个名字,现在是沈佳宜最忌讳的,这个人的名字,现在就是她和庄博之间最大、最后的一堵城墙,她做梦都想把“张亿恒”这三个字,葬入万丈深渊,永不翻身。可是,沈云岸偏偏在不经意中,就抓住了她的七寸,揪出了她心中的忌讳和疼痛。
沈佳宜终于不再飞扬跋扈了,她一脸灰溜溜的样子。
华总是什么样的人,刚才的一番看似寻常的问话中,却是战火纷飞,他那样睿智的大佬,或许,须臾间,就什么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