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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世:你挽了我的情,我祸了你的心 123
往星华宫飞去的飘萝想着彩凤离开前说的话,师父多日不见客,出了什么事吗?还是……他被自己的行为伤透了心?可,花翘师叔又是怎么一回事?嗣音师伯回凌霄神山不久,花翘师叔就来星华宫,是师父受伤了吗?
飘萝心中对星华各种怨念在他的安危面前都化成了割不断的担心,她难过端炎的死,可如果师父出了什么事,她便不单单是难过,更是心痛。对于心上人,再多的怨都只能是对方好好活着的时候才有意义,一旦人的安康不在,所有的怨懑就像是浮云,虚幻不实,随风而去。
天牢在仙界的西边,星华宫则在仙之东方,飘萝犹觉今夜的星华宫距离自己好像特别远,她飞了许久都没有见到宫顶。越想快点儿到,反而越觉得自己飞的慢,恨不得眨眼就在星华的面前。
隐约见到星华宫的影子的时候,飘萝心喜,不料飞着飞着没注意旁边过来的身影,差点儿撞到了腾云驾雾的太白星君。
“飘萝见过太白星君。”
太白星君颇为诧异的看着飘萝,她……她不是在天牢吗?怎么……
“飘萝,你这是……回星华宫?”
“是。”
太白星君似乎不大相信飘萝是被放出天牢的,昨儿还听说她被关在里面,今儿晚上就回星华宫,倒真是稀奇了。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星华上仙并没有在星华宫,便是想为她脱罪也没机会,她该不是……
飘萝着急,便对太白星君道:“老星君,我急着找我师父,先走一步了。”
“飘萝,等一下。”太白星君叫住准备飞走的飘萝,“你师父他不在星华宫。”
飘萝收诀,看着太白星君问道,“不在星华宫?请问老星君,我师父他在哪儿?”
太白星君捋着自己白花花的长胡须道:“你先告诉本星君,你为何出了天牢?”
“彩凤上仙放我出来的。”
“彩凤上仙?”
“是啊。”飘萝道,“我为何被关天牢这事说来话长,一时我也没法跟老星君您说,明天彩凤上仙和白寅、赑屃上仙就会解释的,你放心,我绝对不是私自从天牢里跑出来的。现在,您能告诉我,我师父去哪儿了吗?”
太白星君想,彩凤上仙素来严格,加之白寅和赑屃,量飘萝也不敢用三位上仙来撒谎,看来她是真的被放出了天牢,随即点头笑道,“好。本星君就告诉你星华上仙去哪儿了。他在水月海。”
水月湾?
飘萝从未听过水月湾,“那是哪?我要怎么去?”
“你找你师父有急事吗?”
“嗯。”
太白星君抬头指着天空中的皓月,声音轻而缓的道:“看到那盘圆月了吗?你朝着月亮飞,在闻到一阵桂花香的时候,朝南边飞,会看到一片无边无际波光粼粼的水面,那片海就叫水月湾,悬空而在,极致静美。在水月湾的中心有一个很小的海岛,你师父他啊,就在那。”
“我师父为什么去那儿?”
飘萝疑惑,她从来都没有听过水月湾这个地方。
太白星君摇头,“本星君也不知道星华上仙为何去那个地方。在我的记忆里,星华上仙去那个地方待着只有一次,那还是在一百零一万年前,那天对他来说很特别。这次……”太白星君摇头,“我着实想不到他为什么过去。也许,是因为花翘来了吧。”
花翘?!
又是这个名字。
飘萝问,“太白星君,花翘不是凌霄神山白眉仙人的弟子吗?为什么来仙界找师父?”
“这老夫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问问你师父。”
“嗯。谢谢老星君,那我去了。”
飘萝说完还不待太白星君反应过来就飞得老远了,看着她的身影,太白星君直摇头。哎呀,这丫头,手脚还真是利索的很,这么快就飞走了,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水月湾不是人人都能去的,她飞到水月湾的岸边试着喊一下自己的师父,让星华过来接她,不然以她的道行,只怕难飞到海岛之上。
水月湾,月之南面的一片静海,水面无波无痕,永远宁静如镜。可是,水月湾却有它的独到之处,湾岸无边,可无限的延伸,在水面上分不清方向的人很容易迷失,一旦失去方向,飞不过沧海的人绝大部分会在头晕目眩中掉进水中,随着月之凉意而刺骨的水会把人的骨髓都冻僵。
而若有人飞到水月湾的海岛上,便可看着头顶上明亮柔和的圆月,而脚下踩着的,便像是另一个朗月,宁静的水月湾倒映着整个凉月,就如同两个月亮静谧相对,会闻到世间最美的月桂之香,感受六界最宁静的气氛,躺在海岛上,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一呼一吸之间,感受最悠然的岁月之美。
因为水月湾的神奇,在仙界,一般仙家都不会来此,绝大部分是因为飞不过沧海,寥寥无几能飞过水月湾的大仙又在星华第一次踩上水月湾的海岛时而自动将水月湾当成了他静心避客的去所。于是,一旦星华飞到水月湾,仙界的众仙就知道星华不想见人,绝不会去打扰他。
飘萝朝着月亮疾飞,心有感激归冉后面几天的照顾,如果不是他去凡间帮她买鸡腿,现在她肯定没体力飞赶。
不知道花去多少时间,直到飘萝觉得都要怀疑太白星君是不是说错了的时候,她闻到了一缕淡淡的桂花香,香气让她的精神一下凝聚。
朝南飞。
飘萝改变自己的方向朝南边飞去,裙袂飘飘,青丝飞散,穿云过风,身下的群仙宫已经变得渺小至极,偶能见几个大殿的尖顶。
又飞了一段时间之后,飘萝再看,精致巍峨的仙宫已经看不见,她仿佛置身在一片望不到边际的云海里,除了飞抵前方,她再无他想。
几要精疲力竭的时候,飘萝终于看到了太白星君说的水月湾。
在一层压过一层的白云深处,飘萝看到有如一面银镜的水月湾,翻滚的云浪在水月湾的岸边点缀着它的美丽。落到水月湾的岸边时,飘萝清晰的感觉到脚心传来一阵清凉。
哇~这水月湾的地上怎么会这么凉?
飘萝朝四周看了看,除了云朵,就剩下一轮大大的圆月挂在她仿佛触手可及的地方,没有花草,没有鸟语,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可水月湾却美的让飘萝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为它超乎寻常的宁静和水中倒映的凉月。
静中感,心中声,声声如乐。
第一次,飘萝觉得沉默才是最好懂得。懂得水月湾的美,懂得它的神奇。
想到星华就在水月湾的中心海岛,十日未见他的飘萝顿时有点迫不及待,念诀飞入空中,朝水月湾的中心飞去。
月华从东侧天空升到偏中的位置,飘萝还没有找到水月湾的海岛,甚至连它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而她已经不知道自己飞了多远,举目四望,全是银色的水面,再无其他东西,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朝中心方向飞了。
水月湾的凉气升腾到空中,体力不支的飘萝渐渐觉得有点儿头晕,飞行的速度慢了下来,急待寻人的心微微乱了,越乱就越找不到方向,最后竟不知自己怎么忽然发软,掉到了水中。
扑通一声。
飘萝被凉水刺激得清醒过来,扑腾着自己的双手浮到水面,想飞出水,浑身没了力气。没有波浪的水虽不至让她感觉惶恐,可飞不起来,又没有力气游泳,更加不知道海岛在那个方向,飘萝无望了。
现在要怎么办?
水中的飘萝朝四周看了看,什么东西都没看到,而她感觉自己游不了多久,无措中,她扯开了嗓子。
“师父!”
“师父——”
飘萝大喊两声,看着水面,没有回音。
“师父——”
清晰的女音穿透云层,飘得很远很远,可没人回应她,如同向一个偌大的湖面扔了一颗小小的石子,石沉水底,很快湖面就恢复平静。
水里的飘萝喊了几声之后,等着星华出现,等到的却是寂静无声也无人的画面,她想,或许自己还离水月湾的中心很远。太白星君没有告诉她水月湾居然如此大,飞不过沧海的她今夜难道要死在这儿了吗?她好奇,如果自己死掉了,师父会不会很伤心?
选了一个方向后,在冰凉的水中努力游向远方耗去飘萝许多体能,开始还不觉,到飘萝游不动的时候,她停了下来,让自己悬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知道这样的呼吸让自己失去更多的热量,只是她已经没力气再游了,近乎绝望的她攒积所有的气力,对着明月大喊一声。
“师父!”
.
听到飘萝声音的时候,星华正躺在水月湾海岛上的一个大白石上,侧卧着身子,一只手支着头,闭目养神。
……师父……
星华眉头微微一动,飘萝的声音?是太想念她了吧,不然为何自己会感觉听到她的声音呢,那声音里带着急切。倏然一下,星华睁开了眼睛。
那般急切切的声音,飘萝出事了?
星华转念一想,水月湾距仙宫天牢甚远,飘萝的声音根本不可能传过来,若是他和飘萝心心相印感觉到她在求救,那她定然是在天牢遇险了。
眨眼之间,大白石上的人影不见了。
.
在大呼过后看不到星华,飘萝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慢慢闭上眼睛任自己朝水底沉下去。
看到水面上两截下沉的白皙手臂时,星华双眼圆睁,胸腔里的气忽的凝滞了一下,他太熟悉右手腕上的那个手镯了。星华飞快的朝水面俯冲下去,当手掌抓到已经没到水面三寸之下的纤手时,用力一提,将水中的女子拎了起来,搂进怀中。
滴滴的水从飘萝的衣裳里落到水月湾海面,湿哒哒的衣裳紧贴着星华的仙服,晕厥的飘萝让星华心疼不已,只手抚着她的脸颊,急唤她,“飘萝!”
星华对着飘萝冻得有些泛青的唇瓣呼出一口仙气,将昏迷的她救醒。
“飘萝。”
“飘萝你醒醒。”
水月湾的水太凉,她身体未痊愈。可是,她为什么会来水月湾?谁把她从天牢放出来的?或者,她自己逃出来的?
飘萝慢悠悠的睁开眼睛,看清眼前是何人时,眉心微蹙,嘴角想扯出一丝微笑却没能成功,心中带苦含屈,“我以为……你不会出现了。”
星华的心忽然疼了一下,像是被一根细针扎到,温热的手掌捧着飘萝一边面颊,心里很多话想说,到了嘴边就汇成了两个似嗔犹疼的字,“傻瓜!”
抱着浑身瑟瑟发抖的飘萝,星华飞到水月湾的海岛上,将她放在大白石上,心里再多的疑问都压后,“先换衣裳。”指指水月湾的水面,一道仙法之光飞了出去,激起水面几滴水珠,化成一套仙丝缥缈的轻盈天衣飘到星华的手上。
飘萝抱着不停发抖的身体朝四周看了看,问星华,“就……就在这吗?”
“嗯。别怕,不会有人看到。”
飘萝抖着手指去扯腰带,那模样看的星华暗中着急,索性广袖挥过,直接用仙法帮她换了衣裳,看着她穿着水色飘飘的衣裳站大白石上,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话了。
十日未见。
一寸光阴一寸思念。
他模样未变,却是消瘦了一些,眉目间的忧愁淡而不化,丝丝钻进她的心底。
星华看着石上不语的飘萝,一向寡言的他更加不知该说什么了,她的心中还有气吧,他已在努力消除她的怨,只是不想事情还没成她就忽然冒了出来。
飘萝袖中的十指蜷起,指尖钻肤惹出微疼的刹那,到底是忍不住心中对他的感情,扑进了星华的怀中。她还是会难过端炎的死,他的做法让她心寒和怨愤,可她更在乎他,在乎到心都发疼了。
这一次,当飘萝抱住自己的时候,星华没有犹豫,很快的抬起手臂将她搂紧,像是害怕她离开一样。真好,她还愿意亲近他。
“师父,你别不要我。”
星华心中苦笑,他不要她?他哪里会不要她,哪里又舍得不要她,只有她不要他的份吧。
“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只有你不离开我,我不会不要你。”
飘萝抱着星华的脖子埋怨,“你骗人。彩凤上仙说我不配为你的徒儿时,你只字未说,你是默认,你也觉得我不配,你不要我,你就是不要我。”
“飘萝,那时那刻,多说反而是错,不如不说。”
话匣子一开,彩凤和赑屃必然会问为何成魔的端炎与飘萝在一起,不难联想到嗣音带到星华宫的男子,出于个人感情他救端炎没事,可身为仙首他将魔灵救活,便是不妥,不论是谁。他不语,旁人不敢轻易发问,她反而麻烦少一些。
“你都没有去看过我。”飘萝当真是万般的委屈。
“你怎知我没去过!”
飘萝从星华的肩窝里抬起头,眼泪朦胧的看着他,“你去了?可我怎么没看见。”
“看见了,你那时会开心吗?”
飘萝抿着唇,回答不了星华的问题。他没去,她不高兴。可他若去了,她应该也不会开心。对端炎的问题,她真的很难释怀。
“你为什么来水月湾?”
“你为什么来水月湾?”
异口同声的,星华和飘萝问了对方同样的问题。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一致出声,星华和飘萝相视轻轻一笑,星华挑了挑眉梢,“你说。”
飘萝不愿意,彩凤和太白星君都跟她提到了一个人,花翘!她倒想听听师父怎么说,他来水月湾是为了什么,太白星君说他来水月湾可能是为了花翘,她好奇为什么花翘师叔来了他就来水月湾避不见客?
“谁跟你说为师在水月湾的?谁让你来的?”星华心有余悸刚才的救她,如果他没听到她呼救,又如果他回了星华宫,或是她方向稍微偏差一点,他都可能救不到她。“你知不知道水月湾不是人人都能飞过来?你为何不在岸边用千里传音喊一下我?刚才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从星华的神态和言语里飘萝感觉到他的在意,心中逐渐有些软化,“我……我担心你,没顾得上那么多。”
“担心我?我有什么好担心。你若是少受点儿伤,就是帮我的大忙了。”
飘萝嘟嘴,“干嘛又嫌弃我。我就那么差劲吗?端炎就不……”看到星华的脸色有点沉,飘萝噤了声,憋了一下,还是没能忍住多日来心中的不满,“你杀了端炎就是不对。你和他结怨再深,可他却屡次帮我,他虽是魔,但他有正义的心,看不惯魔心伤害无辜。他是一个无辜的人,你怎么可以……可以灭他魂魄。”
星华搂着飘萝的手臂慢慢放了下来,“他无辜?”
预致仙首惨死的魔灵无辜?!有情有义不是坏事,可是不能是非黑白都部分清楚,端炎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她又是他的什么人,一个普通关系的人要对他下手,她难道还要护着别人不成?她是仙首的弟子,该分得清什么人可以同情,什么人不值得,烂好人并不会得到别人的赞赏。
“东西天门被魔心残杀的仙家不无辜吗?凡间毫无反击之力的凡人惨死魔灵爪下不无辜吗?妖界被魔灵吸干脑髓灵力的妖精不无辜吗?”星华反问飘萝,“那些人伤害过魔灵吗?飘萝,你不是孩子了,看人看事不能停留在表面,不是人人做了什么事都会被你知道。为师为仙首,不会滥杀无辜。若要人死,必是他不可饶恕。”
“是。你是仙首,你尊贵无双,我什么都不懂,无理取闹,盗宝背叛师门,可以了吧。”
飘萝转身从大白石上跃下,星华拦都来不及。
跳下大白石飘萝赫然看到一个……人。一个用节节白藕扎成的假人,有头有手脚有身子。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发现白藕里隐约流动着红色的东西。星华走了过来,将准备戳白藕的纤指握住。
“别动,还没成。”
飘萝抬头,“这是什么?”
“你不是怨我杀了端炎吗。”
飘萝看看藕人,想了想,站起来惊喜的问,“师父你打算用白藕复活端炎?”
“不是复活。是按照他的模样做一个藕人,用仙灵将假人变活,他会有端炎的模样和声音,也能修炼得到法力,只是没有心,没有内丹,也不会有端炎的那份记忆。”
飘萝心中喜悦,“那……师父你能做一个鹊灵出来吗?”
星华看着飘萝,她期待的眼神让他没法拒绝,“为师试试吧。”
“谢谢师父。”
飘萝高兴的反手握住星华抓着她的那只手,朝着他灿然笑着,她就知道师父最善良,肯定会补偿端炎,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办法让死去的人‘重生’。忽然,细腻的指腹感觉到一丝异样,飘萝将星华的手拿到眼前。为什么师父的食指特别凉呢?不如其他四指暖和。
星华食指指尖一道伤口让飘萝定住了目光,伤痕鲜艳,是才割不久。
“师父我帮你包扎。”
“不用。”
“伤口这么深,肯定流了很多血。”
等等!
血?!
飘萝猛然看向地上的藕人,藕丝里流动的红色液体不正像血吗?他说用仙灵将藕人变活,难道除了仙法,还得用自己的血来引活藕人?如果只是藕人,那岂不是用仙术就能做出来,可是复活一个亡灵哪里可能这么简单,而且他们曾经还都是仙籍。她想得太简单了,却没想过可能因此要伤害到星华。
“你将自己的龙血输入了白藕,是不是?”
星华微微一笑,“没多少。”
“那么大一个藕人里流动的都是红色你说没多少?!”飘萝又气又疼,“你到底要我强调多少次才肯对我说实话!你到底懂不懂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是,我怨你杀了端炎,可在我心里,十个端炎也不比你一个手指头,你耗费那么多龙血去救一个一心想杀你的人,你疯了还是痴了啊?”她的埋怨,他当成埋怨听听就好了,何必当真的来付诸行动。
飘萝懂了。
“你来水月湾是不是为了避开仙家的耳目!你是不是打算不顾自己的身体‘复活’端炎!”
看着舍自己的龙血救端炎的星华,飘萝心疼的要碎了。
他是那么的无所不能,受众人景仰,凡事端端正正,或许他活到现在唯一的一件错事就是偷偷与她相恋。这样完美的他,因为不成器又爱惹麻烦的她,一次次妥协纵容,直到现在……用自己的鲜血去复活一个对她来说也许并不算太重要的人。
突然的,飘萝蹲到藕人的旁边,将手指放到嘴边。
“飘萝你干什么!”
“你把藕人里的血吸回体内,不然我就用自己的血喂它。”
星华自是绝不肯飘萝失血,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用力拿开她齿边的手,握在掌心,“别闹。”
“我不是闹。你若不在我眼前将龙血吸回,我就是将血滴进着水月湾也会陪你一起流血。”飘萝目光坚定的看着星华,“我说到做到。”
“这样‘端炎’活不了。”
飘萝苦笑,“你还是不明白吗?给我百个端炎都不及你一人。为你安康,莫说死一个端炎,覆尽天下人我也不惜。”
相交的目光仿佛有声,那一瞬间,星华好似听见了飘萝的心在掷地有声的说出磐石之情。忽的将她拉进怀中,用力抱紧。
“不怨我?”
飘萝清晰回答,“若你失血活了那个藕人,我会怨死自己。”
水月湾的海岛上,星华抱着飘萝在月下站了许久,他的担心在她那句话后,终于烟消云散。
看着星华将藕人里的龙血吸回自己体内后,飘萝用自己的仙法将星华指尖上的伤口复原,总算觉得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作用了。
盯着完好无痕的手指,飘萝得意的道,“不用谢。”
星华掀了掀长眉,“徒儿伺候师父乃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没打算谢你。”
“那我自己谢自己。谢谢。”
“呵……”
本欲作端炎的藕人被飘萝挥去,仰头看了看天空上的月亮,感叹道:“在星华宫不觉,真美。还有水月湾,除了水,什么都没有居然如此美轮美奂。”
明亮的月辉从头顶泻下,不像骄阳投影,淡黄的月色让地上一点儿灰影都没有,水色薄裳衬得飘萝明媚的五官格外娇艳,一旁的星华看得稍稍有些呆了。
“师父,回宫吗?”
星华回神,轻声道,“今夜不想。”
“那明早?”
“再说吧。”
飘萝看着星华,为何有种师父不愿意回宫的感觉?“就在这站一夜?”
星华看了一眼即可望到另一边的小岛,他一人于此甚觉满意,现在来了她,躺大白石上闭目养精怕是不行了。
“带你去划船吧。”
“哪?”
星华一掌大在大白石上,白石发出嗡嗡的厚重声音,像是一扇古旧的大门被人拉开的感觉,大石从原来的位置开始移动,震得小岛都在摇晃,飘萝站不稳的晃了几下,星华出手将她揽到身边。
大白石移开。
不,或者应该说是小岛从中分开了,形成了一条不宽的水峡,一艘纯白弯弯如弦月的小篷船飘在水面上。
星华带着飘萝飞到船上,刚站稳,两边的崖谷开始合拢。吓得飘萝抓紧星华的衣裳,闭上眼睛,“师父!”
啪的一声,小岛合上,飘萝却没感觉到疼痛,睁开眼睛一看,她和星华好好的站在船头。
“师父,这……”
飘萝看着漫无边际的水面,唯有他们一艘小白船停在水上,不随波,不逐流。
“我们在水月湾的第二层。刚才小岛分开形成的崖谷叫月亮崖。这里,是月亮湖。”
飘萝深吸一口气,“好香啊~”
星华笑了下,转身走进小蓬内。
内有软榻一方,小桌之上仙酿玉杯静呈。
挥袖,落座软榻。
星华轻唤飘萝,“飘萝,进来。”
飘萝提起旋裙小心的走进船篷,将手放进星华伸出的手掌里,走到他身边坐下。随后,星华一口仙气吹出,小船轻轻在水面上飘动。
空气里,花香飘满。
飘萝转身趴到船窗边,将锦幔撩起,看着小船在水上移动,问,“师父,这里一棵草都见不到,怎么会有这么浓的桂花香?”
“月之桂香。”
飘萝从窗口抬头看去,哇~
头顶的月底好像伸手就能摸到,水中的也有一个月亮,而他们就飘在月亮之心。如果不说话,一切静得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好玩的飘萝从窗口探出身子,用手泼着清水,盈盈笑声在水面上显得特别淸玲,玩的高兴处了,两只手使劲拍打着水面,清凉的水花溅满整个胸前的衣裳,连脸上都挂着许多水珠,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星华半躺在软榻之上,斟了一杯仙酿,执杯慢饮,悠然自得。
“飘萝。”
“嗯?”
星华半阖着眼睛,缓吞吞的道,“该说说你为何从天牢里出来的事情了吧。”
她当他忘了?
飘萝闪了两下长长的睫毛,呃……这事还是等明天彩凤上仙他们解释好了,如此良辰美景,说那些正事影响赏月的兴趣。
放下锦幔,飘萝慢慢的爬向星华,从他的小腿处一直朝上爬,双手撑到他的腰侧,对着他媚人一笑,双手松劲,整个身子贴到星华身上,也不顾自己上半身的衣裳是不是湿漉漉的,搂着他的颈子,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话。
“师父,你听。”
星华抿一口仙酿,悠悠回味其中的滋味。抬起手臂轻揽她的细腰,顺着她的话问,“你听到什么了?”
“你的心跳声。”
“还有呢?”
“还有……你身体里热血流动的声音。”
星华放下玉杯,探手到飘萝的衣襟处,“怎么把衣裳弄得这么湿?”
飘萝却不管自己衣服是不是湿的,红唇无意识的碰着星华的耳廓,“师父,这里就我们俩人。”
星华的眼睛忽然打开,忽略掉飘萝在他耳朵上制造的小酥痒,微微动了一下身子,“所以呢?”
飘萝的声音更柔了。
“所以为了补偿我被关在天牢十天,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比如,亲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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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后。
船中的喘息渐渐平静下来,飘萝道:“师父,你和我应该算老牛吃嫩草吧。”
星华瞟了眼飘萝。这倒霉妮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太不知道讨夫君欢心了。
飘萝收到星华的眼神,改口,“好好好,我嫩草吃老牛好了吧。”还不愿意承认自己老。看着看着,飘萝奇怪的问,“师父你几百万年里是第一次做这事吧?”
星华黑了脸,不说话。
飘小萝,你太不讨喜了!
不知察言观色的飘萝乐了。一看反应就是,果然是老童子鸡哇。
“小星星,你不要不高兴嘛,你看,从此以后,你就多了一个健身健体活动了。”
“你是不是嫌少?”
星华嘴角忽然出现坏笑,抱着飘萝翻身将她压下,“说的不错,老了是该多锻炼锻炼身体。我们……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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