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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女子正毫无思绪的望着角落里的橡木座钟,‘滴答、滴答、滴答’,时针停在了两点,这样单调的钟摆声还在循环往复。
桌上烟灰缸中满满的都是女子还没吸完便被按下的烟头,她好像整个人都被镜框后的暗金色钟摆所吸引,眼神涣散,没有焦点。女子手里仍然紧紧握着的暗灰色手机还是毫无动静。快一个小时了,都已经一个小时了!突然,手机突然响起。
“喂!到底出了什么事?喂——”
她很焦躁,指间夹着的女士香烟积了一截长长的烟灰,那灰烬因女子身体突来的颤动而分裂开来,最后跌在红色的云香木地板上,铺成了不规则的一片。
“你们究竟在哪里?你快说话啊!”
这电脑像是对方无意间拨通的,电话那头只是杂音一片,听水流声好像是在浴室。因为电流传送的扭曲,那头传来的呼吸声很混乱,但呼吸声却越来越近的,近得好像就是贴着她的耳膜,似乎就在她的身边。女子的瞳孔渐渐放大,她似乎猜到了什么,不禁紧张的站起了身。
“是你!是你对对吗?你做什么了?”
她在害怕,完全没有夹紧手中的烟蒂。
……
电话挂断了,接下来只有‘嘟嘟’的忙音,就像这钟摆一样,只有盲音。
女子跌坐回椅子上,手指颤抖着紧紧抓住了档案袋上一份十四年前的旧报纸,她的目光定格在那一行醒目的加粗黑体标题上,忽然就拿起手边的剪刀把那一行字一刀一刀的划了个粉碎。在最后完全被毁殆尽的字迹中,只有那两个字还能依稀能辨认。
‘虐杀。’
一.
渴望爱,只想寻找一个温柔
无法说出想要的东西,只能独自守护着珍爱的人。
洗漱室很脏,原本蓝白的光洁墙面已经变暗沉的黄色,地板上铺的附有防滑纹的方形瓷砖上满是沾的黑色污垢,用刷子刷上去时也是黏黏的,那些被钢丝碾碎顺着刷子拉出来的条状物泛着一股腐肉的臭味。盥洗盆下排着几个装着不明液体的玻璃瓶和两根腐朽的小木棍,旁边的绿色塑料管排满了脏污,这地方起来有点像二战时期的实验室。其实这个七十年代的老房子总体来说很好,除了这个现在令人反胃的卫生间。
“洛铭真是会找时候,把我们留在这里找房子做清洁,自己倒在北京逍遥。”
张良半蹲在地上,说着无奈的望着眼前黑乎乎的排便器,他的右手已经使不出力气,可他还是出于惯性的来回挥着手中的钢刷,终于刷出了一些这瓷器本来的白色。
“以前住这里的学长难道两年都不打扫的吗?”张良忍不住再次抱怨起来,抬头看着身前正踮起脚擦着墙面的萧默珩。
那人却没有说话,只是很专心的盯着砖面上泛黄的污渍。萧默珩袖子被齐整的卷起了一大半,他映在灯光下的皮肤上也因为寒意而微微泛起了毛孔。这里的窗户很高,萧默珩都够不到。他用钢丝简单穿上一块蓝色的柏布当作窗帘,再用两个木夹子把这窗帘固定在两端,可就算这样,外人还是能从外面看到浴室里挂着蓝色浴球。
“现在也很晚了,等会儿弄完你洗完澡就早点休息吧。”
张良静静地听萧默珩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还亮着红灯的热水器,耳边是正在烧水的‘嗡嗡’声。而他身后是一根漆皮早已被腐蚀的铁制排水管,这东西如同一条被感染的巨大疤痕爬在这个温黄的老式洗手间里,上面的沉红色锈迹就像从伤口中流出的脓水。
张良一个激灵,等所有一切都清理完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张良站起来的时候腰很酸,是全身都又酸又痛的。
“怎么感觉比那一晚还累啊!明天我们又会爬不起来了吧。”
感觉到语句中明显的挑逗,萧默珩看了他一眼,他有点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清洁布,继续等着张良的下文。
“没关系,我们明天上午都没课。”
“师兄,所以呢?”
“这个水温刚刚才好,你要是让我先洗的话,自己可是要再等到两点多了。”张良说着指了指头上有些年头的热水器,他算了下,这东西把水烧热可是用了两个多小时呢。
“等不了又怎么办?”
“师兄,我们可以一起洗啊。”
萧默珩无奈的笑了笑,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一起,对张良,自己好像永远只能妥协。
到底已经有几年了呢?这样的关系。说起来萧默珩和张良是一起长大的,张良是萧默珩父亲收养的孩子,从小也只跟萧默珩亲近,其实高中时期他们就变得不一样了。明明是哥哥,但张良就是喜欢叫萧默珩师兄,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但小时候的张良性格古怪,有时几天也不说一句话,萧默珩可是费了好大心思才让他变成如今这样呢。
感觉到舌尖传来的刺痛,萧默珩也回应着探向那人滑凉的舌根,那人是在怪自己跑神了吧。或许是因为水蒸气,萧默珩居然有点晕眩。这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化学物质混着柠檬香似乎有着催情作用。萧默珩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买这么牌子的清洁液了。
看着张良嘴角边的一缕唾线,萧默珩觉得,他今晚真是很激动。
“师兄……”张良的声音有点闷,憋了好久才说:“你这时候怎么还能去想别的?”
看来这人真是生气了,于是萧默珩自觉的闭上眼睛,任张良凉润的舌尖在喉结处游走。
萧默珩喉间的那处软骨因为紧张不安分的律动起来,这引起了张良的兴致,张良混着水流就实实的咬了上去,等张良终于松了口,那处肌肤上已经泛起了一块紫红。
“子房,以后不要这样,会被人看见的。”
“被人知道不好吗?”张良挑衅的说着,他用指甲往下轻勾着那人的脐线,另一只手正熟稔的逗着他湿漉漉的耳垂,这举动惹得萧默珩顿时全身麻酥酥的,他欲言又止的看着眼前一脸坏笑的张良,只能有点赌气的移开了目光。
“你先别……”
“我的默珩师兄,原来你——是喜欢这样?”
下体突来的一阵疼痛,萧默珩不禁用力环住了张良的肩,正把头埋在他肩窝里靠。因为是在冲澡的关系,不是那么疼,他忍着也没有出声。
意识飘忽的想远了,他们开始的那一年是萧默珩高考后的暑假,那时张良总觉得,只要是正常的男生,在上大学之前多少都会下点岛国这方面的东西来看,但萧默珩这人好像连大陆的爱情动作片都没看过。所以他们的第一次,只是很简单的KISS,Sleeping,就像小时候过家家。久了张良才发现,萧默珩真是一个很慢热的人,一定要自己忍耐着挑逗好久才可以说OK,所以他们之间一直都不是很激烈。
“子房……”
那人只有在很激动的时候才会这么叫他,就像自己喜欢叫他默珩。
“师兄,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的吧。”张良说的时候皱起了眉,“默珩……”他伸手爱惜的抚摸着萧默珩清晰好看的蝴蝶骨。这么近的距离,只有这样听着他胸腔如此激烈的起伏声时,张良才觉得他们是真的在一起,并且会永永远远的过下去。
“嗯,会的。”
听着对方这一声迟来的回应,张良才发觉手指的粘稠。这一次他HIGH得很快,张良莫名的有些开心,他忍不住用下巴摩挲着那人沾到了丝丝泡沫的鼻尖,身下那胶着的白露被水流一冲便马上跟着流得不见。
那一夜他们都睡得很沉。
张良扣紧手指从身后环着萧默珩的腰,他还是习惯让下颌靠着这人的肩,偏着脑袋紧紧贴着萧默珩的脖子,听着萧默珩脉搏有节奏的律动声,就像是安眠曲一样。
其实,张良是一个适应性很强的人,不过,他真的很认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