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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噼里啪啦冒着星子,昏暗温暖的光芒照着黑衣少年,在洞穴石壁上投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尾端模糊没入深不可见的黑暗中。
伯赏幽听到动静,偏了偏头,眼角下方三道羽翼状的青色印记比上次更深了,整个人透着诡谲危险的信号。他沉默地盯着端木思源,过了一会儿开口,“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回阿清?”
端木思源被他失望的语气弄得有点好笑,拿出和富小玉配套的玉佩,漫不经心地瞄了眼上面红点的位置,“阿清是谁?”
像是被这句反问激怒了一样,伯赏幽猛地站起身,瞬移到端木思源面前,把他的手腕捏得死紧,咬牙切齿道,“伯赏清你跟我装傻?!”
“痛……”端木思源感觉自己的手骨都快被他的大力给捏碎了,惨白着脸溢出呻/吟,后者见他痛苦地模样,稍稍放了手,仍是一副凶狠的表情,声音却轻了些,“你还不肯承认?”
端木思源缓了口气,冷冷道,“你既然认定我是伯赏清,还谈什么变不变回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一样。”伯赏幽退后几步,“我把阿清的身体与你融为一体,按理你应该能想起以前的记忆……你想不起来,怎么能救我?”
“救你?”端木少主扬起下颔,嗤笑道,“笑话,我们两个,到底是哪个比较需要被救?”他说得太急,停下来喘了口气,“再说了,你一个原身是九曲鬼王草的妖修,生病了摘自己一片叶子吃,不就立刻痊愈了?”
说到这里,他微妙地看了眼伯赏幽,暗想不能太得罪这家伙,毕竟世上九曲鬼王草难找得很,万一把眼前的一株气跑了,上哪儿去找来治他的病。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帮我治好我的病,你想要我做什么,能办到的事我一定不会推辞。”他试探道。
伯赏幽摇了摇头,二话不说在自己手腕上划了道口子,凑到端木思源唇边强硬逼他喝下血液。看见端木思源咽下血液后惊讶的眼神,他沉声道,“你猜到了吧,我很快就没办法对你的病起作用了。”
“我要入魔了。”
端木思源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之前看过的书籍,九曲鬼王草一旦完全入魔,就会掀起战事,上一次神魔大战死伤无数,修真界至今还没修养回元气。如今,竟是要再次开战吗?
他手指抖了抖,“你入魔了,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血会带上剧毒,我喝了必死无疑吗?”
黑衣少年摸了摸自己眼睛四周的青翼,瓮声瓮气道,“这不还是刚出现入魔纹路,我还是一颗救死扶伤的灵草。”
端木思源被他不正经的语气给弄得郁闷,但气氛总算轻松了些,“那我怎么样才能阻止你入魔,别说你自己都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伯赏幽理直气壮,把火堆上架着的烤鱼取下来,递给端木思源一条,然后拿着自己的吃起来,“阿清身陨后,我在晋蛟天府里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一股魔气逃了进来……醒了之后,我就感觉自己又要入魔了,这些日子变得更加严重,只好来找你。”
他又补充了一句,“阿清在的时候,我也曾经入魔,不过……他找办法把我拗回去了。”然后就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世界观被改变了,原来他不仅可以是一株草,还能变成龙,简直跟人间的冬虫夏草一个德性。别的九曲鬼王草熬不到变龙都死光了,就他一株被阿清做了实验,可以自由在两种形态之间切换。
此时的伯赏幽看起来很好说话,神情中带着点天真。端木思源却是暗道不好,怪不得说魔修性情古怪,猜不透摸不着,往往上一秒还与你称兄道弟,下一秒就能刀剑相向。瞧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伯赏幽的性情就几经大变,完全预测不到他下一步的动向。
“这么说,我必须要得到伯赏清的记忆,才能遏制你魔化。”端木思源蹙眉苦思,“既然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不如你和我说说,入魔是怎么样的感觉,也好对症下手。”
“我觉得……身体里有好几个人。”伯赏幽静静看着他,说出来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汗毛骤立。
洞穴外几里远的树林里,一个矮小的身影慢悠悠走过,娃娃脸,怀里还揣了只羊形灵兽,正是闲着无事来撩拨灵兽的云彬彬。
放过一只敢怒不敢言、只能瑟瑟发抖任由他摸尾巴的兔子,云彬彬看到不远处的火光,立即大感兴趣,这里地方偏僻,往往来了十多趟都不一定能碰见人,是谁在这里烤火呢?
刚迈出一步,怀里的小羊突然咩咩叫起来,语调尖锐急促。云彬彬低头问它,“小白,你说那里有很可怕的存在,让我不要过去?”
“如果是这样,那就必须去看看,无论如何,宗门里面不能留下隐患。”
富小玉拉着郎宁和巫含文在外面浪了一天,和无数大大小小的灵兽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约好下次再来看它们,三个人决定打道回府。
巫含文因为心里有事,总是提不起精神,富小玉很担心她,“阿文,是不是走累了啊?咱们再歇息一下吧。”
“没、没事,玉姐姐,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否则师兄师姐会担心我们的。”巫含文小脸苍白,心里却想着悬崖底下的端木思源。
回到桃花谷弟子的住处,从楼下可以清楚地望见,属于端木思源那一个房间的窗户竟然是亮的!
没发现巫含文瞬间煞白的脸色,富小玉倒是兴高采烈,“端木就这样回去了真可惜,好多灵兽他都没看见,不如我们上去拣些好玩的事情和他说。”
巫含文心神恍惚,没注意就被富小玉拉到端木思源的房间门口,刚回过神想要找借口阻止,就见门从里面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