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受制于人

璟策客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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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泠香是下了决心,法事连办了三天,流水宴也一天没落。凤敬安没有置喙此举,反倒遣了凤翔帮忙打理一些事。

    凤浮看家里那一群人暂时还腾不出空陪自己,干脆拉了贺兰容在凤家那可老树上做起了树上君子,将接二连三来访的客人从头到足评论了个遍。

    “你看,这家的这个,这么大年纪了,非得穿一身小姑娘的粉。”凤浮嗑着坚果,头扭了扭用眼神示意贺兰容看走廊上一扭一摆走得矫情的人。

    “那是正三品王大人新纳的娇妾,比你还小呢。”贺兰容扫了一眼说,顺便将手中剥开的坚果果仁放到凤浮手上,用从挂在旁边树枝上的小巧绣袋子里拿出一小把接着剥。感觉身边人停下来,贺兰容不解地抬头,看见凤浮眼含戏谑,想也不想就问道:“看什么呢?”

    “你一个大男人家,怎么对这些宅院里的事这么清楚,连谁家新纳的小妾都知道。”

    贺兰容闻言又接着剥坚果,还是没忍住白了凤浮一下:谁让你懒得去查,又想搞清楚来人的身份,一个接一个问,他不让人查能行么?

    凤浮看他眼神就猜出他心里想的什么,咧嘴一笑松散靠在树干上:“贺兰,这辈子真认准我啦?咱俩定个约怎么样,从现在开始,你要是能陪我十年还是如今心思,我嫁给你。”

    贺兰容一边看着来客,手中还剥着坚果,听凤浮说话还以为是新来的客人她又不知道,习惯性想回答:“那个是……”手一顿,他猛然回头看着凤浮,先是不敢置信,后咧开嘴角,笑得跟个憨傻小子:“浮儿,你说真的?”

    “真的!”凤浮本想逗他一下,见他这样惊喜,不觉心里有些异样,笑着承认。

    见贺兰容一副坐不住的样子,凤浮干脆拉了他离开,免得不留神从树上摔了下去,要不,到时候是来看热闹的还是被看了热闹了。

    顺着街道慢慢走,看见前面一阵骚乱,晃来晃去的人将路挤得水泄不通。凤浮停下脚步,伸手拉住一个从身边跑过的人问:“前面出什么事了?”

    那人含含糊糊回了句“苍庭楼……”就急着往前挤,口里边还兴奋喊着“让让,给我留个空”。

    凤浮一听,眉头紧皱,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声音,好像是苍庭楼掌柜的再说话,还有人大声和他吵闹什么。苍庭楼是凤浮名下产业之一,一向被打理很好,是谁这大白天闹事?看了看前面拥挤的人群,凤浮打量一下周围,朝着旁边的旗杆点脚起身,空中借力身子一拧登上苍庭楼屋檐,瞅准人群中间空出来的一个地方落下来。

    凤浮下来的时候,前面气焰嚣张的几个人渐渐消了声音,想来还是听说过凤浮,心里不知是惧怕还是担心别的什么。凤浮扫过他们,问满头是汗的苍庭楼掌柜的:“吴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吴掌柜见到凤浮,用袖子擦了把汗,飞快将情况说出来,“这六个人在咱们酒楼吃饭,点了一桌全鱼宴,先是说味道不好又说价钱贵,还没等问清楚解决,他们就跑到门口砸了那个牌子,然后一直纠缠不清。”

    凤浮看向原来放牌子的地方,没有,眼神往旁边偏移,碎成几瓣的牌子被看热闹的人踩在脚下,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感觉到凤浮的眼神,那些人后知后觉看向脚下,慌张地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谁挑的事,谁砸的牌子?”凤浮盯着低头互相说着什么的那六个人,眼神阴寒可怖,似是听他们一句答案就会立马动手。

    “是,是我又怎么样?”一个人站出来指着凤浮,“你们就会赚黑心钱,老子在这里吃饭吃的不爽。”

    旁边的一个人跟着挑衅:“说什么凤家人不得入,一个酒楼而已摆什么谱,凤泠香小姐为母祈福,捐了布施不说,每天供菜和馒头,让多少人穷苦人吃顿饱饭,你们什么也没有做。就你,凭什么瞧不起凤家。”

    站在外面的贺兰容找几个人问清楚事情起因,也按着凤浮的路站到她旁边,自然也听到了这两个人的话,再看他们不慌不乱的表情,除了对自己和凤浮的出现有些震惊,其他明显是预先安排的,这是有人成心挑事。

    凤浮冷哼一声,面含讥诮:“来抱不平?我这里就这规矩,你若不服,自己开酒楼迎他们进店,想当狗腿子我不拦着。”

    周围人即使不敢指指点点,也纷纷露出不满之色,也是,凤泠香那边还行善积德呢,这对比太过强烈。

    凤浮不理会周围人反应,她也猜出其他几家店可能也遇到这种情况,不清楚三舍他们赶过去没有,先是凤泠香,后是这些人,对自己不利的事一桩接一桩,说凑巧除非是傻了,忽然皱眉,叶家,会不会也有人闹上门?如果外面这些事引出三舍他们,留守叶家的人就少了许多。

    “贺兰,”凤浮转头对贺兰容低语,“我不放心叶家,你帮我去看看。”

    贺兰容斟酌这里情况,知道伤不了凤浮,随即点头:“我这就去,这些人可能会使其他手段,你小心。”说着,他将那几个人的样子印在脑海,寻了个空几个腾身离去。

    等他来到叶家,果然听叶策说三舍他们几个收到信儿就急忙出去了,想来是还没来得及赶到苍庭楼才没遇见。

    “家里怎么样?”贺兰容和叶策并肩站在前面,叶府里的护院和几个黑衣人站在他们后面,一起对着前面那群人。

    “还好,外公不在家,我娘带着红杳和鸣音在后院,旁边有几个人守着。”叶策眼睛不转地盯着前面,边回答贺兰容的话,看到领头的人往前走了一步,他大声嘲笑,“凤宇,长本事了啊,敢带着人来叶府闹,不怕我把你腿打折了。”

    凤宇表情阴郁,眼神凶狠:“叶策,不要以为有人来帮你我就会手软,今天我不给你们叶家一个教训,就绝对不会罢手。”

    “有病。”叶策不屑地看他发狠。

    听了这话,凤宇受到刺激一样,提着剑的手手筋都爆出来,整个人身体紧绷,眼睛都瞪得红了:“叶家一直和凤家过不去,凤浮眼睁睁看我手指被砍,如今连我娘都惨遭毒手被你们折磨得不成人样,你们都是恶魔,我要你们偿还!”

    贺兰容用肩膀碰了下叶策:“他不对劲,像是被人控制了。他身后那群人,都不简单,不是凤家的,说不准是你姐姐查得那人的手下。”叶策也发现了,心里更谨慎了。

    发现他俩的小举动,凤宇挥动的手停下来,神情癫狂:“你们再不说话就没机会了,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给我杀!哈哈哈!”

    凤宇后面站着的那排人闻言而动,手快刀利,甚至有点不顾自己死活,看他们很快和叶策他们缠成一团,凤宇拿着剑指着,大笑大叫:“杀,都给我杀!”

    贺兰容没有料错,这些人更像死卫,功夫也是攻击型的。他不希望叶家这边有伤亡,一个人又没办法对上一群人,他来的路上向手下传出了消息,最快也得等会才能赶来。看着情形,贺兰容对叶策说:“叶策,我在这儿,你去后院。”

    叶策想也不想否定:“这里我们人多,你身手好,你去后院。”

    还没等贺兰容动作,一声奇特的哨音响起,凤宇带来的人像是得到指令,瞬间停下动作后退,眨眼间消失在高墙之后,受伤的那几个人牙齿一合,也服毒身亡。愣住的凤宇,忽然掐住自己的脖子,痉挛倒地,等贺兰容走过去,已经昏迷不醒。

    “看来,凤宇被人利用了。”叶策走过来,用脚尖踢了下凤宇,看他脸色狰狞,皱着眉问贺兰容,“他好像不是中毒。”

    贺兰容点头:“应该是被人控制了心神。听说凤宇看到被救回的王芝晴受刺激昏迷不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带来这群人……”说到这里,贺兰容脸色一变,直直往后院冲,他怎么就忽视了呢,那群人去的异常,前面用凤宇做掩饰,自然后面才是他们的目标。叶策脸色一凝,显然和他想到了一处,也跟着往后院狂奔。

    才到半路,就看见跌跌撞撞往这边跑的红杳,叶策的心咯噔一下,知道后院出事了。

    “鸣音,鸣音被他们带走了。”红杳看见叶策,话音里带着哭腔。

    凤浮脸色凝重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周围叶策三舍他们的脸色也不好。下午那些人明摆了受人指使,一个劲儿出言不逊,虽然没有撩拨周围人的情绪,但几家酒楼店铺前挑衅人的态度,出奇一致。也就是一声哨音后,那些人忽然要散开,三舍他们出手及时,不过除了起初被点住穴道的,其他的都服毒自尽。

    “舅妈,红杳怎么样了?”凤浮看楚然进来,忙站起来问。

    楚然怜惜地说:“哭了半天,直说是自己害鸣音被抓,现在已经睡着了。”

    凤浮点头,对五绝说:“是鸣音提出要你给她易容成红杳的模样?”

    “对,鸣音说想试试我的易容术,正好红杳也在,她让我比着红杳给她易容。”五绝说,还仔细想着一些小细节,“姑娘,鸣音穿上红杳衣裳照镜子的时候,说了句‘红杳先戴上面纱不要摘下来’。”

    “面纱?”凤浮抬头,“在哪儿?”

    “是不是这个?”楚然抬起手,“打斗的时候,面纱差点掉了,我看见鸣音特意帮红杳带好,就拿过来了。”

    凤浮拿在手里,仔细摩挲,面纱明明是净面,有一处摸起来却像有花纹,凤浮走到亮出,看到上面用同色的线绣了一行字:浮儿,隐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