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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浮有些郁闷,其他人跟着百斩千行去凑热闹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稳重的三舍和练功狂七杀也笑着参与进去了。策儿递给自己一些碎银子,就拖着好容易从宫里回来的舅妈和红杳走了,连鸣音都被策反了,从昨天一醒来就是这个样子,大家都神神秘秘的不知在捣鼓什么。
“丫头,我听说你被赶出家门啦?”贼兮兮的声音,真是配不上那高贵的名号,偏他还很自得。
“天已经不热了,还扇什么扇子,我祝你发烧头疼鼻塞声重。”凤浮听到来人幸灾乐祸的声音,眼皮子都不抬,仍旧没什么力气一样趴在桌子上。
楚安然也不恼,手腕一翻将扇子合了,高声叫小二送壶好茶来,接着逗弄凤浮:“身边没有美人寂寞啦?我这不是巴巴送上门了么,来,抬头,爷给你笑个!”
凤浮头都不带转的,直接将攥在手中的东西抛过来:“赏你的。”
楚安然顺手接下,定眼一瞧,手中的扇子直接问候了凤浮的脑袋:“我说丫头,再不济也得赏我一身衣裳钱呐。才这么点银子,都不够我打牙祭的,忒小气。”
凤浮手斜斜支撑着脑袋,上下打量楚安然,见这么多次面,只这次才觉得穿着像个王爷,亮黑的发收拢于顶,配以玉质发冠,尤其那发冠上精致雕琢的云纹又用金线镶嵌,更显得贵气;一拢紫衣,暗纹锦绣,束着烟中带紫腰带,左右各垂一个玉佩,行动间添多少雅致。就是脸上那促狭的表情,不小心泄露了主人的本性。
“王爷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了,前几天来我这儿凑半天热闹都有好几拨人来催。”凤浮说着眼睛冒出别样光彩,“还是说太后她老人家替你相了几家闺秀,你打扮打扮见面来了?”
“就知道从你这儿听不到好话,”楚安然没好气地在她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看你这么无聊,去赌坊乐一乐怎么样?”
凤浮摇头:“太吵了,一直赢也没意思,你要是带我去看花娇娘还行。”
“看她们做什么,我还不够你看?”楚安然反对,“再说,贺兰要是知道我领你去了花楼,他那拳头可不花钱。”
凤浮盯着他看,这是给自己贴上贺兰容的标签了,想想还是笑了:“我以为王爷好身手呢。”
“本来就是,我懒得和他打而已。”楚安然习惯性打开扇子,摆出一副江湖高手姿态。
“那真是多谢你的懒了,以后手痒了别找我。”一道清润声音响起,贺兰容说着坐在两人中间的位置,看凤浮懒洋洋坐着,不觉一笑,“浮儿,我来得路上听到一件好玩的事,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凤浮来了精神,目光炯炯盯着贺兰容。
“听说,凤家小姐泠香为病痛缠身的母亲祈福,不但大办法事,还在凤府门口大摆了流水宴,貌似很多贵妇人万分感慨,纷纷去捧场了。”贺兰容一本正经说着听来的消息,只眼角的笑显出他真正的心情,不过是一场戏而已,用来打发无聊也不错。
“哦?”凤浮语调转了几圈,站起身来,“我也十分感慨啊,要不咱们也去捧个场?”
来到凤府门口,果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府门口右侧对摆了几十张桌子,上面放着素菜馒头,供应前来的穷苦人和乞丐;左侧则停满了华丽车轿,无声宣告着来者的尊贵身份。凤泠香,正一身素衣站在门前,偶尔向前来的宾客和用餐者施礼,点头弯身间落落大方,十足主人家气度。
“丫头,不是我说,若不是你古怪得紧手段非常,这些闺秀小姐里面,能对上凤泠香还讨着好的,根本找不出第二个。”楚安然看着和凤浮打闹说笑像个平易近人的,但听过他名儿的,谁不知道安王最是目不染尘清贵高傲的,所以他不关注凤泠香才是正常,在宫中听凤浮事的时候捎带上的,印象总不仔细,这一面足可看出门口那个静然而立的人不简单,“丫头,你用什么计了,早前她不是这般模样吧,这转变可比宫里那些争宠的女人厉害多了。”
“小姐,里面客人都是女眷,老爷他们和凤翔少爷不好招待,你先进去吧,外面让奴婢看着就行。”穗儿走到凤泠香身边,低声劝道。
凤泠香看了看日头,再瞧瞧差不多坐满的位置,点点头,又吩咐了穗儿几句,转身往里面走去。
“泠香!”
一个声音叫住凤泠香,她转头看见门口又听了一顶华丽的轿子,一人正低头从轿子里出来。待她站好,凤泠香向来人笑了一下迎上来:“敏郡主。”
“我听说伯母的事了,过来看看。”敏郡主在任何场合着装都是无可挑剔的,衣裳依旧精致,颜色却没往日张扬,淡色更适合今天的场合。
“多谢挂心。”凤泠香客气回道,引着敏郡主往府里走。
大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看见凤泠香和敏郡主进来,一干人纷纷起身,施礼的打招呼的各有动作。
来得有不少都是各家的夫人,不知是不是顾忌什么,除了敏郡主外,在座的没有年纪相仿的各家小姐。
扯三扯四说了半天,终于有人问了出来:“泠香,听说王姨娘被找到时很不好,现在怎么样了?”
“谢谢夫人关心,大夫说我娘这次伤到了内里,加上精神受到刺激,得好好静养,所以这段时间不能亲自谢各位了。”凤泠香垂下头,睫毛轻颤,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心疼。
凤泠香抬手拭了下眼角,再抬头时让人看不出哀伤,却更让人觉得她受了天大委屈,问的那人慌了手脚,不觉暗骂自己忍不住多嘴,这里坐着的人都是为此而来,怎么偏自己傻乎乎就问出来了呢?
“泠香侄女,我没其他意思,就是听人说你娘不好,担,担心而已,可别怪罪……”
“您可别这么说,夫人们能来,肯定是怜惜泠香,我怎么会有怪罪的心思?只是想到我娘她被人折磨的……难受了而已。”凤泠香摇摇头说道。
“唉!”一时满厅唏嘘声,可不是,凤泠香费了好大力气,昨儿下午才从歹人手中救出王姨娘,听来诊治的大夫说,王姨娘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真是狠心呐。
“哼,还不是你们家老爷子心软,凤浮那种人,纵容了她根本就是造孽,按我说,早打死她也是替天行道。”一声冷哼,敏郡主表情狠厉说出这番话,惊得众人无人敢应和。
凤泠香似是没有察觉到变得尴尬的场面,摇头轻说:“敏郡主严重,祖父也是怜惜她年幼失母,又自小不再本家长大,想让她在凤家过得开心。我只恨能力还不够,不能保护亲人。”
“那等刁女还值得怜惜?”敏郡主不以为然,她就是看凤浮不顺眼,“要不是你们放纵,你娘也不会落她手里变成今天这样。”
众夫人虽不敢开口,耳朵却竖得尖尖的,听到这里,都不约而同看向凤泠香,却见她脸色复杂低下头,不觉恍然大悟,那些传言果然是真的,凤家大小姐真真是个暴戾无常手段残虐的。
厅外一棵浓密的大树上,三个人表情各异。凤浮老神在在笑不离眉梢,贺兰容听不得别人说凤浮坏话皱紧了眉头,楚安然用扇子遮住嘴兀自偷笑:“丫头,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怎的就给你传成了残忍夜叉?”
凤浮瞥他一眼:“我更想知道,是哪位魅力无边成了敏郡主心上人,却让我做了箭靶子。”
楚安然闲闲撇开关系:“肯定不是我,他爹勉强能跟我算一辈儿的。”
两人一致将目光投向贺兰容,却得了他鄙视的一句话:“那种衣裳都比人值钱的,我怎么会认得?”
过了片刻,凤泠香说要给王芝晴换药,先离开一会儿。来访的宾客差不多已经得到想要的消息,纷纷提出告辞。凤泠香送她们到门口后,不免又客套一番,才算完毕。
正巧这个时间来吃饭的人也少了,只间或会有三两个人过来,凤泠香唤来一个管事,吩咐他多注意桌面及时供应馒头和素菜。做完这一切,她才朝桃苑走去。
人言似水,可倾可覆,很多时候会让卷入其中的人身不由己,谁还管真假,再说,世事如棋,本就虚实真假难辨,只要分清自己的目标和想得到的利益,谁又在乎是真是假。
凤浮,你不屑名声,我就帮你毁个彻底,如何?凤泠香嘴角眉梢浮起淡淡讥讽,她知道京中很多势力都在观望,若只等生辰那一天才能知晓站在自己这边的势力,就会落了下风失了主动权,干脆自己给他们一个查探的理由。
“她很聪明,聪明地利用了我对王芝晴的恨,”凤浮看着凤泠香有些阴冷的背影,不得不佩服,“猜到了我即使会折磨王芝晴却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世人面前,所以她安心摆下这个阵,赢得了孝名又解了自己可能的困局。”
而且,这些夫人可真不简单,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当得使者做得探子,果然自古女子难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