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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谨慎地围着他们,逐步缩进,却可能是因为仍未确认他们的底细,仍然没有发动攻击。
武器方面还好,单仁身上配着两把枪,贺存心身上也有一把,但战力可能就要不支了。即使是全盛时期,他们两个对上这样的二十几只猛兽也太过勉强,更何况单仁还算是半个病号,体力精力都大不如前。
单仁四周环顾,寻找着退路,“上树?”
贺存心抬头看了看,“不行,太脆。只能突围,跑。”
单仁苦笑,“那也得我跑得动。”
贺存心立刻说:“我背你。”
“这可不是游戏里啊。”游戏里感官调到百分之十之后,无论是对重量还是疲惫的感知都相应压低了,当然不累。现实中扛着个大活人,俩人都得进狼嘴。
包围圈又缩紧了点。头狼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看,仍在评估,却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
单仁说:“等会儿我一说跑,你什么都别管,就自己跑。做得到吗?”
贺存心抓着他的那只手再次收紧,指甲深陷,相当直白地说:“做不到。”
“好吧就知道。那咱俩一起打。”单仁说着,一手拿上了一把枪,顺口还抖了个机灵,“尽量打,尽量跑,实在不行……就回城复活吧。”
贺存心总算松开了他,笑了一声,“好。”
头狼似乎确认了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威胁,对狼群发出命令。四五头狼同时前蹄一蹬,扑了过来。
单仁一枪一个,击晕了两头,调转枪口时没看清楚,击偏在树上打断了树枝,连忙躲闪,却被一头狼咬住手腕,枪掉在地上,顾不得疼,另一把枪拼命扫射,击倒了五六头,但子弹却没有了。
贺存心那边更是不容乐观。可能是意识到他更为危险的缘故,大多数狼都在围攻他。虽然枪没掉,子弹在节省之下也还有,但身上也挂了彩,闪避的速度慢了不少,准头也没有原先好了。
眼看着他越来越吃力,几乎要被狼群淹没时,单仁甩开咬住他肩膀的狼站起来时浑身是血,头晕眼花,刚一站稳就向贺存心扑过去,接着紧紧地扒在他背上。
贺存心挣开他,将两人掉了个个,压在他身上。
“贺存心你放开,贺——”
该死的。
狼群围了上来,血腥味更加浓重,已经没有退路了。早知道这样,丢个手榴弹大家一起炸死好了,还能多拉几个垫背的。
该死的……
像是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又像是看到一片白白的雾气。单仁眨了眨眼,想开口叫贺存心的名字,意识却逐渐涣散。
·
孟姜女猛然睁开双眼,接着把胳膊从仍在昏睡的甄士凡手中抽出来,开始检查自身状况并观察自己身处的环境。
身上的三把枪被取走,甄士凡手上那块沉甸甸的金子手链也不见了。他们身处一间类似储物室的房间,空无一物,空气阴冷、潮湿、不流动,墙壁惨白,头顶上有一盏坏了一半的灯,地板上和墙壁的一部分还有什么被拆除的痕迹。
应该是地下。像是一间废弃的手术室或者实验室。
看来她的调查惹毛了做秘密实验的人或者组织。但有可能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又对大哥不依不饶的性格十分了解,他们不打算杀掉她,但也不打算让她把秘密带出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
甄士凡忽的“啊”了一声,动了几下,醒来后陡然站了起来,“卧槽,这是哪儿?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在南陶村吗?有人袭击?怎么办我们被绑架了,我们要被撕票了,怎么办,孟姜女快点想办法啊孟姜女!”
他这回倒是难得说对了一点。就是绑架。
既不能杀她,也不能长期让她失踪,又不能让她带着秘密出去。虽然被绑架的是她,但处在困境与被动的却是对方。如果她是那些人的话,为了处理这个矛盾,就会伪装成谋财的绑架。而且其中最关键的一点是,不但要让外界这样想,也要让孟姜女和甄士凡自己也这么认为。由此推断,很可能他们正在莫是星上进行一次大规模行动,在这期间不希望有任何干扰。这同样也说明,在试验之后,她就会重获自由。
但是,绝不能等那么久。
孟姜女看了甄士凡一眼,坐了回去,“你急得跳脚也没用,冷静一点,节省体力。”
甄士凡看她这副样子,以为她一定已经想出办法了,长舒一口气,坐回到她身边,“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逃出去?他们要到赎金会把我们送回去吗?等等,他们知道找谁要赎金吗?他们还没问我们呢。再说了,要赎金的话绑我还可以理解,绑你有什么用啊?你家那么穷。”
……穷?
好吧,她的确一直以来谨遵财不露白的家训,也没有暴露过自己和孟姜南的关系。但是,穷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露出微笑,“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孟姜女吗?”
甄士凡思索片刻,“因为你哭长城?”
微笑。微笑。“……你知道遨游的老总叫什么吗?”
“废话,孟姜南啊。”甄士凡说到这儿,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诶等等。他叫孟姜南,你叫什么来着,哦对你叫孟姜女……你们……你们……啊?”
孟姜女说:“正如你想的那样。他是我哥。”
甄士凡顿时呆了,半张的嘴让原本长得还不赖的脸怎么看怎么蠢。
孟姜女接着他闭嘴的机会再次站了起来,绕着房间四周装作踱步的样子,一边寻找类似摄像头或者监听器之类的东西。
许久后,甄士凡愤然道:“哈!我就说我怎么会连你都比不过被刷下来,一定是你哥去找过主编了!”
……这么清奇的脑回路也是难得,都不知道是该吐槽还是该为他的自信所折服了。
孟姜女说:“你现在说这个也没用,关键是该怎么……”
镶在墙上的铁门“咔”了一声,接着缓缓旋开。几个戴着面罩的人举着枪率先走了进来。
甄士凡吓得立刻抱住头蹲着。孟姜女举起手来。
接着,一个中等身材、略带一点小肚子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也戴着面罩,说话时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器的改变,听不出原本的声线。但他的前后鼻音不分,这倒是一个特征,“想活命吗?”
甄士凡颤颤巍巍地小声嘟囔着:“不要杀我……钱管够,管够……不要杀我……最好也不要杀孟姜女……”
“……”这么关照还真是谢谢了啊。
那男人却把她的无语当成被吓呆了的表现,语气中带上了一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得意,“想活命,就配合我们。”
·
单仁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等适应了光亮之后缓缓睁开一点,定睛一看,顿时瞪大双眼,翻身滚下床。
一个身着白大褂面戴白色口罩的男子手上拿着针管,不满地命令道:“躺回去。”
覃玉从他身后走出来,笑着说:“师父,你不要吓着单先生了。单先生,这是我师父林逸声,你应该知道的。”
单仁松了口气。权衡了一番后,他还是坐回床边,紧张地看着林逸声走近,将药剂注射在他手臂上,“大……我是说那个跟我一起的人——”
他正问到一半,贺存心推门进来,手上拄着拐杖,脚上缠着绷带,显然受伤不轻,但脸上却带着欣喜的表情,“单仁。”
看到他之后,单仁不禁松了口气,四下看了看,发现他们正身处类似医院病房的地方,估计就是林氏医馆的内部了。他看向覃玉,“最后那个是你吗?”
覃玉说:“嗯,我正好在山上找师父,结果听到不对劲的声音,就赶紧跑过去。好多狼啊,我拿师父给的催眠弹才勉强对付过去。”
林逸声在他后脑上拍了一巴掌,“你还好意思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天黑之后不要在山上待着。别以为你机灵就能每次都像这次一样对付过去。”
覃玉捂着头,委屈地小声说:“可我这回要是不去,单先生和他的同伴可就……”
林逸声厉声道:“这个我还没说你呢,又把奇怪的人捡回来,还嫌麻烦不够多?他们自己作死,就让他们死去好了。乱管什么闲事。要不是留着他们还有用,我早把他们扔出去了。”
……
喂,说好的医者仁心呢?说好的圣光普照呢?这什么鬼,这就是联邦第一名医?
单仁心里吐槽着,有些担心地看向贺存心。
这回坏了。大黑心高气傲,听了这样的话肯定忍不住要上去和林逸声唇枪舌战互相讥讽怼个三百回合。
但出人意料的是,贺存心虽然十分不甘,却还是隐忍下来,低了低头,“添麻烦了。”
单仁瞠目结舌。
怎么回事?他撞到头了?
林逸声哼了一声,对贺存心说:“你不想要脚了就继续站着。恶化了的话我不管治,只管锯。”
贺存心没有发表任何异议,只是拄着拐杖走过来,坐在单仁身旁。
单仁抬头看他,“你……还好吧。”
贺存心点头,“倒是你的伤……”
林逸声不耐烦地打断他,“少在那儿你侬我侬。落在我手上伤还好不了吗?省点时间,要说正事了。”
他这话说的倒是没错,现在的确不是说什么“你还好吧”“我很好你呢”之类没营养话的时候。单仁反应过来,脑内过了一遍之前的情况,想起了他们上山的理由,“林医生,我们正在找你,你需要去一趟南陶村,那里——”
“我知道,不用你说。”林逸声冷冷地打断他,“那儿已经没救了,现在我们还有别的事。”
没救了?
不对吧,这才多久啊?单仁下意识想看看天色,却发现整个病房里并没有窗户。他抬手想看表,结果表已经不见了,可能是在山里的时候弄丢的。
林逸声说:“别看了,这儿是地下室。你睡了一天,现在是第二天傍晚。”
覃玉低着头,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说:“南陶村的事情我找到师父之后就告诉他了,我们回来的时候顺路看了一眼,已经……唉。如果我能快一点的话……”
林逸声哼了一声说:“少天真了,你以为当医生就谁都能救吗?你当你是钢铁侠啊?死在你手里的人永远比活过来的多,记不住这一点的话趁早改行回家种地去。现在快点,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赶紧,我们需要开始下一步行动了。”
已经……没救了吗?
林逸声论起专业的判断来肯定比他要强。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就说明恐怕真的没有转机了。单仁想起在南陶村度过的一天一夜,还有陶村长、大黑大黄,深深地叹了口气,“林医生,你说的下一步行动,需要我们配合吗?”
“废话,不然我说给你们听干什么?”林逸声说着走到病房的另一端,拨动墙壁上的开关,接着正对着病床的那堵墙上被打上了一块投影。
画面显示的是地面上的情况,布局有些眼熟,大概是载杰城。
林逸声说:“我装的摄像头不多,只能看到部分的情况,已经够了。”
的确够了。傍晚的载杰城本来应该人烟稀少,小商贩都收摊回家,偶尔剩下几个见人就卖力地吆喝着希望能把库存清一清,正如他们第一天进城看到的那样。他们就是在这条街上碰到的陶小红,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蹲在街边啃着不怎么可口的糕点,扔在地上的半个吸引来城中的野犬,贺存心还抱起了一只蹭着他脚的小奶狗。
此刻却全都变了。街上挤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只要是能站的起来的,就在往挂着“林氏医馆”招牌的门中挤。体弱地被挤倒在地,被很多双脚踩过去。还有人冲过来,举着刀一通乱砍,杀红了眼也要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扒开。
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斥着狂躁与恐慌。街边躺倒了不少人,不知道是死是活。野狗互相啃咬着,咬死了对方就开始攻击人类,撕咬倒下的人。
就算是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单仁的手压紧了腹部。这样的事或许会发生在别的地方,但不该是这里,不该。
林逸声将投影关掉,说:“知道为什么我们待在地下了吧。上面太危险了,现在上不去。”
覃玉抹着眼角,哽咽着说:“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林逸声没好气地说:“那还用说吗?八成是杏林医馆那个傅家的。”
覃玉愣了愣,“怎么会是他们?杏林医馆的人虽然一直都对我们没有好脸色,看起来很凶的样子,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啊。”
林逸声冷哼道:“这你倒是难得说对了。杏林医馆那个姓傅的一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嘴脸,肯定做不出这么大的事来。他背后肯定还有人。”
覃玉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还有人?是什么人?比师父还厉害吗?”
“当然没我厉害,不过比起别人来说肯定要强多了。”林逸声说,“记得我给你看过的那篇文章吗?发表在《医药学人》,作者叫秦或的那个。”
覃玉连忙点头,“对,上面好像就提到了类似这种病毒的研究,师父那时候可生气了,差点把光脑砸掉,说这样的祸害要是真的把那东西做出来,全联邦都得给他陪葬。”
“记性不赖。”林逸声难得地称赞道,“那篇文章过后不久,我就听说这个秦或被傅家提拔起来,当了个什么官,然后又调走了,没人知道下落。他那篇文章其实写的不错,这个人估计也有几分古怪的才能。这样的事,傅家人反正是没人有这个能力做的,我看八成就是他。”
“秦或……”覃玉念着这个名字,打了个哆嗦,“实在是太可怕了。”
秦或……
秦祸。这个名字还真是讽刺。为避秦祸而退居桃源的人们在这个远离纷争的地方躲了两百年,最后仍然没能躲过这次无妄之灾。
单仁低声说:“我们能做什么?”
“三件事。”林逸声干脆地说,“第一,联系外界求援。这个我做不到,光脑没了。你们来联系。”
单仁说:“好。”
早就应该这么做的,是他之前犯蠢,耽误了太多时间。如果当时不管南陶村怎么说,都坚持向外界求援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演变成这种情况了。
虽然假维斯停机,但好歹他还有孟姜女的光脑,破解估计有点麻烦,不过有大黑在估计不用担心。
他一边想手一边摸向腰间别着的小包,却摸了个空。低头一看,发现上面只留下挂在腰带上的别钩,看来也跟手表一样在打斗中被撕掉的。
林逸声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眉毛一扬,“要你何用?算了算了,这个不重要。倒是省的来一群废物帮不上忙还给我添乱,等事情解决了慢慢联系。第二件,上到地面去,能打晕一个是一个。”
单仁说:“明白了,我们能做到。”
在找到彻底解决办法之前,只能这样来减少自相残杀造成的无谓流血。更何况,他还需要把孟姜女找出来。
虽然……从这个情况来看,孟姜女安然无恙的可能性实在不大。尽人事,听天命吧。
林逸声接着说:“第三件,研制疫苗。这是我的事,但也需要你们出力。别紧张,不是叫你们打下手,反正你们也打不了。你们能做的很简单……”
覃玉闻言急忙说:“师父,这不太好吧,我真的觉得……”
林逸声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继续说:“我需要一个实验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