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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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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汤用保温外壳装着，揭开盖子，一阵蒸腾的乳白热气。清淡的骨头汤，汤面飘着零星的油汁，洒了点葱末、胡椒，仿佛羊脂白玉，闻起来气性温和。
看起来还不赖啊。
眼角瞥瞥秦歌，他装作不在意，却紧张地留心着我的反应。
我摸了摸肚子，其实爷爷早就吩咐了晓哥哥做些药膳补汤。在家里被他们一老一少盯着喝，肚子都喝圆了。晓哥哥还翻了中医药典，加了些食补。只是，那些都不是秦歌做的。
秦歌少年的身躯绷着，漆黑的瞳仁似乎盯着别处，却一直一动不动。
我手指微微一动，就会牵动他的神经反应。
单单拿起汤勺，他的眉眼就流露出一丝开心，却故意装模作样，假装没看到。大男生远庖丁么？还是觉得自己是四中老大，给女生做汤很丢脸。
我低头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汁，细腻的口感，散发着骨头汤独有的香气。
秦歌一瞬间耳朵都竖起来了，似乎很想听我的评价。
我顿了顿，也故意装作不是说给他听的样子，淡淡道：“嗯，不错。”只听见旁边椅子吱啦一声泄露出主人的心情。
我好笑得又加了一句，“还挺好喝的。”
“那我明天也给你带！”他再也绷不住，马上转头对我说。
细碎的发丝下，少年的眼睛闪亮亮的，一脸喜悦。那样的热度，总是不经意让我觉得微微晕眩，仿佛能听见春雪初冰消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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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个……
明明早已喝撑了，但我竟然还佯装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
结果秦歌一整天都不知道在傻乐个什么，上课都更积极用心了。不仅替我拿书翻书，还要替我抄笔记。嘴里却说只是因为同桌的义务才这样。一个劲抄得可认真了。
而我明明骨裂的是左胳膊，右手是可以完成这些的。但是看着他极力写好，却还是一□□爬字，笔记重点做得也有点问题，我竟还是默许了下去。
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连好几天，一到教室秦歌就会小心地帮我把书包带拿下。然后帮我摊开课本，翻好笔记本。再把前一晚换着花样，煲了好久的热汤，无比虔诚地端给我。
于是每天我在家喝一碗，来学校继续喝，感觉自己是不是脸都胖了一圈，秦歌还说我受伤都瘦了，我们两人到底谁的眼神不好。
不仅大熊组羡慕得咋舌：“老大你这是皇家级待遇啊”“你妈妈不担心儿子被裴神拐跑了么”，就连一向觉得秦歌很凶，给她们留下了恐怖印象的何瞬、沈晴也惊讶地下巴都快掉了。
“靠，天天煲汤的真的是秦歌吗？那个狠揍二中三中的大魔王？”
何瞬一脸震惊，说不出别的话来。她最近在准备全国青少年短跑比赛，天天训练很严酷，对秦歌的认知还停留在这个阶段。
“我也觉得不太对劲。秦歌怎么可能上课听讲，还记笔记？”沈晴翻了翻我的笔记本，轻轻蹙眉。
我从沈晴手中抽过笔记本。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除非自己了解，不用以传闻来评价。”
“你在替他说话？”沈晴平视我。
何瞬神经粗，低头研究着秦歌带来的汤，没留意我们之间的暗涌。
“在别人眼中，我们也不是什么好鸟。但都以这种目光，恒久不变的衡量一个人，也会错失真正认识一个人的可能性。”偏见与狭隘就是这样滋生的。
沈晴垂眸，过了半晌，才继续道。
“那几个女混混都跟她翻了，她脾气太不好了，其他人都是为了她的钱。好像还跟外校扯上了关系。”
我顺着沈晴的声音，望向罗莉莉的位置。
她还是一派嚣张小太妹的模样，却在不知不觉中被所有人孤立，像被层层课桌包围的一座孤岛。她好像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无意识也望向了我。
我和她的目光对视。
她的眼睛刹那间浮起很多情绪。懊悔，愤怒，内疚，厌恶在眼底转了又转，最后她抿紧嘴唇，突兀地扭过头去。
“罗莉莉已经不适合跟我们一起了。”沈晴轻轻的女声从我耳畔边传来，像是一首低低吟唱的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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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雨声淅淅沥沥，短线般的雨水唰唰打在窗户上。
我坐在书桌前，看着夜色。外面路灯将黄色的光晕映在玻璃上，有种模糊的朦胧美。右手虎口转着黄色自动笔，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有些心神不定。
胳膊也在隐隐发烫。
“罗莉莉已经不适合跟我们在一起了”“那几个女混混都跟她翻了，她脾气太不好了”沈晴的话不断回响在脑海中。
以后就这样跟她形同陌路了吗？
她是不对，可是……
一阵叮铃铃的叫声，电话突然在雨夜惊醒。我刚一拿起听筒，里面就传来罗莉莉急促的呼吸声、叫喊声：“裴裴，裴裴，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