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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峰回路转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远则怨,近则不逊。”人生低谷,又遭受了婚姻打击与小人暗算,苦熬日子活受罪,每每想起孔子的这句话,阿伊倍感苦涩,无以排解。
庄稼地里的活,背的是太阳,沐浴的是风雨,脚踩两腿泥。如果心里失去了希望,那么剩下的只有憋屈。回村务农的阿伊,在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是在郁闷中度过的,未曾开怀笑过。他学会了抽烟,孤单单地躲在角落里抽闷烟。
风风雨雨的时光,阿伊额头上的多了几道眉皱。不知道吹的是那阵风,忽然有一天,阿伊的人生旅途雨过天晴,出现了一丝转机。
“楚所长,经村两委研究决定,让楚伊担任大队革委会副主任,兼任知青队长。”一天,村支书薛金贵登门拜访,透露了一个好消息。
“多谢薛书记!犬子能有今天,全仰仗着你的栽培。”父亲楚家升很是客气道谢,心里明白,阿伊能在村里任职,一方面有公社领导授意,一方面完全是薛金贵别有用意。因为今年公社有推荐回乡知青上大学的指标,夼子村分到了一个名额。为了扫除障碍,特别是阿伊这个竞争对手,确保薛金贵的女儿顺利地上大学,给个甜头,以此堵住阿伊的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楚家升很清楚,即便是让阿伊与薛金贵女儿竞争,丝毫没有胜算,倒不如装聋作哑。买下薛金贵送来的这个人情,各得其所。
知青队营地在村东的一个山坡上。离村有二里路。原先是村集体一个畜牧养殖场,两排房子。篱笆大院。走马上任,阿伊心里没底。庄稼地的活,不成问题,上高中时暑寒假到生产队里干活,就挣正劳力工分,割麦,推车,打石头,样样不落后。第一次当村官。尤其是当下乡知识青年的头,没有一点经验,发憷。
走进院子,厨房里飘出狗肉香,隐隐约约的声音,“这个狗,真肥。”阿伊推开厨房门,发现餐桌上放着一盆熟肉,热气腾腾。男女知青们围着桌子,或站,或坐凳,滋滋有味地吃肉。场面尴尬。啃狗腿的僵住,夹肉的筷子悬在盆口,满腮鼓鼓的止住嚼咽。半空的酒杯打停。“楚队长,请坐。吃狗肉。”有人说话,腿却被人踢了一脚。立马改口,“不,是,是猪肉。”知青偷鸡摸狗,村们早有议论。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此逮了个正着,正是整治歪风邪气的突破点。阿伊心里这么想,但却不露声色。他和这帮知青早就认识,在生产队里劳动,多次接触,也能聊的来,懂得一些和他们打交道的分寸把握。因此,他丝毫不客气,找个空位坐下,拾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填进口,“好啊,我也喜欢吃狗肉。嗯,煮得恰到火候。”知青们高呼:“够哥们,楚队长英明!”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肆无忌惮的气氛浓厚起来。从厨房到院子,借着一半清醒一半醉,唱起歌,跳起舞,锣鼓伴奏响起来。
第二天,本该政治学习,阿伊改为户外活动,“到水库,洗澡!”海滨城市下来的知青,都有游泳衣,大方的很,男女在一起游泳,尽情嬉戏,打闹,无所顾忌。况且,自从下方到农村,一天到晚参加劳动,累得腿痛腰酸,哪有心情游泳。偶尔,收工后洗个澡,纯粹是为了洗掉身上灰汗。有组织地畅游,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第三天,阿伊一声号令,“走,到莘庄知青点参观取经!”知青们手舞足蹈,“楚队长万岁!”
这期间,阿伊一边自然融入知青大家庭,一边漫不经心地与知青逐个谈学习,谈工作,谈思想。朋友式交流,谈吐不设防,阿伊从中了解到许多内幕。如,副队长崔大明透露,“河东李二娘家,河西杨天宝家的狗,都是魏启岩和娄鹏打死,吃了狗肉。”黄虹悄悄说:“我有手抄本《一只绣花鞋》,借你看看?《飘》、《茶花女》等书,咱知青点都有,外皮粘贴毛主席选集或政治宣讲资料,外人很难辨别。”她对阿伊的好感,露在柔情的眼神里。袁怡与阿伊更是一见如故,说话还是投机,透露不少内部消息。“高德奎与吕小艺,段文与王雅丽谈恋爱。”她列举的时间、地点、证据,非常详实确凿。最大的惊天秘密,卞雅茹,原知青点队长,现县革委会常委,河泉公社书记,兼公社知青大队长,其“舍身保护集体财产”先进典型是假的,省市报刊载的先进事迹,纯属捏造。真相是,出事那一天,卞雅茹趁夜晚值班,自己纵火烧了大队仓库,尔后高喊“有坏人防火,快来救火!”等到人们听到呼喊前来救火时,她冲进仓库,烧成轻伤,当了英雄。与袁怡同宿舍的吕小艺作证:“出事后那几天,卞雅茹半夜几次做恶梦,喊‘我有罪,我有罪!’她出于做贼心虚,买了一件毛衣送给我,一再追问听没听到说梦话,我没承认。”交换条件是,帮她做做工作,早日回城。知青点六女七男十三人,思想复杂,优劣不已,各有小九九。
阿伊懂得,知青点里的问题关系重大,如实上报大队、公社两级组织,必定引起轩然大波,有关知青被审查、处理,进而上纲上线,会严重影响回城和政治前途。许东陷入沉思,政治挂帅,大是大非面前,作为队长,把问题上交,既不担任何责任,也能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为往后带好知青队扫清工作障碍。可是,假如因为自己的草率,轻易毁掉有关知青的前途,甚至一生,于心不忍。他也深知利害关系,知青的事,特别是敏感问题,请教他人不妥。包括父母,稍不留神。一旦信息外泄,后果不堪设想。矛盾着。纠结着,他迟迟难以抉择。
一夜思前想后,几乎没睡。早晨起来,阿伊感觉头昏脑涨,勉强吃了几口饭,来到大队部,合计李世杰说:“楚队长,公社来电话,通知你到卞书记办公室。有事。”
阿伊骑上自行车,急忙忙赶到公社,“噔噔”敲书记的门。听到屋里传出清脆的女人声“请进!”他推门而进,“卞书记,您好!”办公室摆设简朴,两张书桌对放,背后墙壁挂贴一张世界地图,几条凳子有序放在书桌两旁,卞雅茹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很客气,“楚队长,请坐。”随手从暖瓶倒了一杯开水。递给阿伊,和蔼可亲,“跑山路。不好走,累坏了吧?喝口水。歇歇。”
卞雅茹,非凡女子。二十三岁。一米六二高,短发,五官灵秀,衣裤一身蓝,得体脱俗。秀气,干练,平易近人,这是给人的第一印象。在村里,阿伊与她打过照面。公社开会,见了几次,也打过招呼。关于她的传闻,有鼻子有眼,英模人物,铺倒身子当地种,知识青年扎根农村的榜样,大受赏识。负面的,听说她与公社及县里头头有一腿,不然,坐着火箭连升三级,没门。还有,她欺上瞒下,不可告人的秘密。阿伊察言观色,心里打着嘀咕: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单独会面,又是如何意图?
楚雅茹搬过凳子,坐在阿伊对面,“谈谈吧,出任知青队长,有何感想?包括问题、困难、建议和设想,你敞开说,我洗耳恭听。毕竟,你是回乡知识青年,更容易融合知青大家庭,更熟悉农村,站的角度不同。同意你担任队长,这一点是我们考虑的重要因素。”
她的一番话,暗示着一个重点,即当队长,全是她的功劳。把阿伊我当傻子呢,明明是薛金贵还父亲一个人情,才让自己出任队长。不然,高中刚毕业,无名小卒一个,能入你的法眼,轻易提拔重用,打死也不信。心术不正,阿伊最反感。对卞雅茹的为人,大大打了折扣。
“感谢楚书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一定用实际行动,报答您的恩情,不辜负您的重用和厚望。”阿伊非常虔诚,极力掩饰着内心世界。卞雅茹微笑的面孔滑过一丝得意,“言重了,你心里有数就行。我相信你的能力和才干,放心大胆干,即使出点失误,也无需担心,我给你兜着。”她语重心长,俨然把阿伊当成了嫡系亲信。
阿伊顺水推舟,“有您撑腰,我干工作就有了底气。说真的,您就像我的亲姐姐,我真想叫您一声姐。”她欣然接受,“行,今后你就叫我姐。正好,我家缺个弟弟,我认你亲弟弟啦。”阿伊亲切地叫了一声,“姐!”她温和答应,“唉!”
关系融洽,谈话自然投机起来。只不过,阿伊心有戒备,涉及到知青点的事,他巧妙地避重就轻,没有质的内容。特别是牵扯到政治倾向、黄色小说、道德品行等问题,几乎都是些无伤大雅的枝枝节节。当然,他刻意回报的重点,一直是卞雅茹在任时所注重的工作和思路,尤其是突出的业绩。譬如,政治学习一抓就灵,斗私批修一闪念,“学先进,立竿见影在行动,当劳模,流血流汗心里甜。”“向卞雅茹学习,立志扎根农村一辈子。”
谈着谈着,卞雅茹话题一转,“对我,有没有议论?吕小艺她们,就没向你透露点宿舍中的闺蜜事?”她紧紧地盯着阿伊的眼,眼光闪含一丝寒气,“吕小艺”的名字,语气加重。阿伊心一震,起身走到书桌旁,端起水杯,“咕咕”喝了两口,掩饰着内心的惊慌,“姐,对您的英雄事迹,人们心悦诚服。谈起您,大家都翘大拇指,一片羡慕称赞声。女知青吗,在她们眼里,我是个异性土包子,更是不入知青流的混子,根本懒得搭理,让她们说知心话,透露点秘密,比登天还难。”卞雅茹也站了起来,“奥,是吗?”轻松的语气,似乎如释重负,打趣,“土包子咋啦,你如果相上那一个,姐给你做媒,帮你拿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