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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灵的夜色下,两个身影正在林地间的大道上互相攻击。
可以说,到目前为止西泽尔的战术非常成功,即使是声名在外的索格兰德也对着他一筹莫展。但是索格兰德并不在意,他可以实行一些冒险的打法来迫使对方露出破绽,不过现在并没有这个必要。双方多在这里耗一秒钟,就会多一分机会等待到大部队的增援。这可以说是一个军事家所必备的条件之一——耐性和谨慎。
逐渐的,索格兰德可以感觉到了对方的急切,西泽尔的攻势开始变的急骤起来,他并不愚蠢——尽快结束战斗才对其有利。然而,被迫实施的急速攻击带来了两个对攻方不利的因素:一是体力的消耗会增大;二是为了提高速度,出于条件反射的动作会变多,也会使动作不自觉地变得具有规律性。而后一点,对于西泽尔来说是致命的,因为他面对的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剑客。
索格兰德再闪过一系列的连击后,终于等到了他所盼望的机会,西泽尔此时刺出的一剑正是其作为缓冲的招数,而他的体力也出现了下降的趋势。索格兰德将“牙月”收到自己的左手边,等待着西泽尔的剑锋到达顶点时。“就是现在!”他默念了一句,本来在身体左侧的“牙月”在他手腕的爆发力运作下,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半月型。
“糟糕!”西泽尔感觉到了自己处境不妙,但是已经太晚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西泽尔的长剑被对方轻松地打压了下来,他的中门大开。此时使用片手剑的优势又一次体现了出来,索格兰德空着的左手立刻就给了西泽尔那张英俊的脸上一击结实标准的左勾拳。借着微弱的星光,索格兰德可以清楚地看到有血滴从对方的鼻腔中飞溅出来。
不过,现在不是感到恶心的时刻。索格兰德趁胜追击,先是用右脚猛踢了对方小腿骨的侧面;然后抬手用剑柄狠狠地砸了西泽尔的手背,“当啷”一声,对方迫于疼痛而放开了自己的长剑。撩击下巴,猛踹小腹,西泽尔随着这几下,无力地后退了几步蹲了下去。
“结束了,贝尔特朗阁下。”索格兰德持剑越过西泽尔时这样说道。
“也许吧。”西泽尔回答道。
“索格,当心!”琴娜喊到。
索格兰德清楚地听到“喀嚓”一声,似乎是某些机械装置工作的声音,他本能地开始闪躲。但在一秒钟后,右上臂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刺痛。索格兰德望了一下疼痛传来的地方,一支铁制的的小箭贯穿了他的右臂。西泽尔在自己的大袍子里藏了短小的折叠式手弩,这样武器可是许多人喜爱的东西。
看着对方颇为得意的脸,索格兰德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过他仍旧从容地问道:“贝尔特朗阁下,不知道我的性命是不是就此堪虞了呢?”
西泽尔对这样的反应当然是不满意的,在内心中把自己作为主角的人,现在期待的答案怕是不出以下两种:一是因为小伤而恼羞成怒,在嚣张的攻击中途被自己反败为胜;二是露出贪生怕死的表情,向自己的讨取解药。
“我还不至于如此恶毒,放心吧,上面只是一些强力的麻痹药剂而已。”西泽尔放缓了自己的神情,“琉斯阁下,你现在右手也不能用了,没有机会阻止我了。”
“也许吧。”索格兰德笑着也这样说道。
然后,西泽尔看见对手像变魔术般地将配剑交到了自己的左手,同样地将“牙月”在空中划出同样流畅的弧线。
“贝尔特朗阁下,我大概只有1分钟的时间来彻底地打败您,阁下就为您的目标而奋斗吧。”索格兰德说着这话,已经不给西泽尔多余的时间去考虑了。
“双巧手,这不可能!”西泽尔在心中发出如此惊呼的时候,索格兰德那苛烈的攻击正向他席卷而来,就像是夏季平原上的龙卷风一样,猛烈而又激进。即使攻击换成了并不太使用的左手,西泽尔仍旧不是对手。10秒钟内,西泽尔已经退无可退,隐藏在两手臂上的手弩都已经被对手斩坏。20秒钟后,他已经完全无法用剑来给自己做有效的防御,左腿多处被刺伤。30秒时,随着索格兰德出的第18剑,西泽尔的剑再次飞了出去。
“怎么样?贝尔特朗阁下”索格兰德沉声问道。
他会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的,西泽尔在心中努力压制自己的恐惧。然而面对着直指自己咽喉的剑尖,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次您赢了。”西泽尔低下了头。
“走吧,”索格兰德看上去似乎根本没有受到麻药的影响,“如果您不赶在天亮前起飞,我可不能保证辛格尔德夫人的龙骑士会让您和您的坐骑活着离开法伦西的天空。”
“我明白了,不过我不会因此而放弃的,这次是我输给了阁下。”西泽尔捂着伤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在离开之前,他深情地望了琴娜一眼,“再见了,我可爱的小猫咪,把你托给这个男人暂时保管,远在他乡我可以相当地放心,呵呵。”
“我看我们还是不见为妙。”
“真是绝情的美人。”西泽尔苦笑道,这次他输得很彻底,即使是使用了并非光明正大的招数。在心上人的眼前把自己的脸面完全丢尽了,虽然他可以在玩一次卑鄙无耻,但是他放弃了。如果这样将琴娜带回去,那他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得到对方的真心。而法伦西的宰相大人也不会因此而善罢甘休,那时候,怕是自己会被希格拉妮陛下很干脆地交给法伦西来平息对方的怒气吧。然而,这并不代表他放弃了,以后他要用光明正大的方式,在这个男人最负盛名的领域击败他,夺回他的珍宝。
索格兰德目送着对方跨上马,狼狈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然后,慢慢地走向琴娜,药效已经开始影响到他的行动了。在替琴娜割开绳子后,强烈的晕旋感袭向他的脑部,他跪倒在地,勉强用“牙月”支起身体。
“索格!”
索格兰德勉强睁开眼睛,望了琴娜一眼,“琴娜,你今天很漂亮。”说完就要倒下去,被琴娜连忙扶住,“现在你能自由活动了,如果那家伙杀回马枪,你自己保护自己吧,剑给你。”
“喂,别睡啊!”虽然琴娜这样喊道,但是不负责任的宰相大人直接把头枕到了她的大腿上,不省人世了。
琴娜无可奈何地把对方的脑袋仰天扶正,让他能够比较舒服地躺着,四周已经没有任何的人声了,凌晨时的寂静让人感觉非常地惬意。琴娜像所有的情人一样,轻轻地抚mo着索格兰德英俊的脸庞,低喃着不为人所闻的情愫。一边这样,琴娜一边将价值不菲的晚礼服裙边撕下,给索格兰德包扎右臂上的伤口。她现在能做的只是止血。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在大约一刻钟之后,修云斯顿等人发现了自己的军团长。
“军团长大人。”修云斯顿蹑手蹑脚地走近喊道。
琴娜抬头看见几名传令官都牵着自己的马靠了过来,她将食指放到唇边,示意他们要轻声。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必要,索格兰德如果能够醒过来的话早就醒过来了,药效大约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消失。
“军团长大人,您没事吧?”修云斯顿问道,“宰相大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他只是中了点麻痹药,你们来给他把箭取出来吧。”
“好的。”
修云斯顿和随从的几个骠骑兵立刻生了一堆火,准备给宰相大人处理伤口。
幸好伤口并不深,也许是因为西泽尔更主要依靠箭头上的麻痹药,所以手弩实际的物理杀伤力非常低。骠骑兵们很轻松地,甚至可以说有些粗暴地就把箭头给取了出来。反正宰相大人处于昏睡的状态,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因为预计到会有人受伤,所以各个小组都带了足够的绷带,现在琴娜正亲手给索格兰德的伤口进行完善的包扎。
“军团长大人,那我们这就暂时告退了,我们会在离开这里不远的地方休息,您有什么吩咐就喊我们吧。”修云斯顿知趣地准备离开。
琴娜正要表示同意,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她——来人是哈斯。
“修云斯顿,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第一军团都咬到我们尾巴上来了。”哈斯的嗓门是毋庸质疑地大,远远地就能听得清楚。
修云斯顿还想示意对方不要太大声,琴娜已经从他们背后腾地站了起来,然后大家都听到一声清楚的“扑通”。修云斯顿的冷汗顿时下来了,而琴娜似乎还没有感觉,大声地把哈斯喊过来询问情况。
修云斯顿立刻俯下身去把恐怕已经由昏睡给跌成昏迷的宰相大人的脑袋给扶起来,叫人找来一条行军毯,叠起来给他垫上。
“英格丽特尉官,请您过来一下。”琴娜的声音响起来。
修云斯顿应了声,无限抱歉地抛弃了宰相大人,转身跑向自己的军团长。
琴娜已经在哈斯的马背上摊开了地图,立刻给下属布置了起来。
半小时后,一直伴随着十三军团骠骑兵的第一军团各团明显察觉到了异样,他们能够继续追踪的对手越来越少。拜欧活夫将官也不是庸才,他感觉到了这种异样下隐藏的危险。不过他的传令官并没有全部顺利地到达各个团长面前。拜欧活夫预计到这样的困难,所以在一边派出传令官的同时,一边他急速地率着自己的亲卫队向离他最近的第10团靠拢。
就在第一军团陷入紧张的时刻,十三军团的32师已经在格里勃兰的指挥下集结完毕了,这是琴娜苦心训练了几个月的成果——骑兵集团如何迅速地由斥候状态转变为战斗状态。
在后来的法伦西骑兵操守典范里,这个战术被称为“滚雪球”。由于用来处理突发的大规模战斗准备,指挥官无法将命令完全传达给各个什长级别,所以只能靠传令官的传达能够传达的分队。然后由这些分队逐个吸收邻近的分队,然后几个主体分队就会像雪球一样逐渐扩大。比起指定地点的一次性集结,这样的做法能够提高各个分散部队的生存机会,而且如此这般即等于将指挥权临时下放到基层,战术的灵活性将大为提升。
因为没有接到攻击指令,所以跟踪的第一军团骠骑兵只能看着对方集结,而当指挥官决定冒险攻击时,对方已经集结到了他们无法轻易获胜的数量。
“长官,现在开仗我们似乎没有什么胜算啊。”士官长如此说道。
“……的确如此,那么我们还是尽快和其他友邻部队取得汇合吧。”骠骑兵中队的最高指挥官——尉官中队长尴尬地回答了部下。如果在第三军团,估计军官们会很干脆地说,我们快点逃吧。
反应迅速的中队立即和对方脱离了接触,但也有稍微犹豫了一下的指挥官——第7团的团长和他下属的三个中队在刚刚集结完成时,已经被迫和32师交战了。最后一个传令官也是竭尽全力才摆脱了追兵,将这个消息传达到了已经和第10团汇合的拜欧活夫那里。
“切……可恶的女人,这算是给我们的下马威吗?”拜欧活夫气得咬牙切齿。
“按报告来看,敌人目前至少已经集合了3000人以上的规模。”幕僚提醒道。
“和第1团还没有联系上吗?”
“只和他们的四中队联系上了,该中队正向我们靠拢,还有1法里左右。”
“我们要去救援第7团吗?拜欧活夫大人。”
“该死!”拜欧活夫用鞭子狠狠地抽了身边的树干一下,“全体上马,我们继续向军团长大人的本阵靠拢,传令官!”第1师团的师团长大人又向各个方面派出了传令官,以求将这次预计外的损失降到最低。
“作为将来奥依菲·桑特罗上将的接班人,拜欧活夫大人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格里勃兰看到随后的斥候报告后这样评价起自己的同级。
“那么格里勃兰大人您作为兰芳特上将的接班人的表现如何呢?”以临时幕僚长身份呆在一边的克雷伊特接话道。
“呵呵,我可差远了,凭我的能力能够获得现在这样的地位已经可以说是海苏斯的眷顾了。”格里勃兰满不在乎笑道,“十三军团的未来实际上是在你们这些小鬼身上,我这辈子一直得到了出色的上司的照顾,你们以后恐怕没有这个福气了。”
“说什么呢,我们不是也有兰芳特小姐吗?”伊斯帕尔从前面回来插话道。
“女人总是要嫁人生小孩的。”和他一同回来的格罗斯林帮着长官回答了这个诘问。
由于大家都是处于演习准备期间,所用的长枪都是去掉矛头,用沾了石灰的粗布包了头;斧子和剑也用包了这样粗布的短棍代替。如果被刺或打到就会留下印子,即使演习中没有遵守规则地“阵亡”掉,演习结束后也可以做补充判定。
在得知其他友军已经撤离战场后,和十三军团的骠骑兵刚干了一仗的第7团官兵们正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休息和处理伤员。现在他们各个都像是刚从面粉堆里扒出来一样,浑身都是大小不一的白点。两边的士官们在一起统计战斗结果。就算以每击中2次要害部位为一次阵亡计算的话,第1团三个中队大概平均每人阵亡了3次以上;如果以丧失战斗力的受伤处计算,平均每人丧失战斗力的重伤大概也在这个数量。反之,对方只有他们三分之一的伤亡,而且要是把第1团遵守规则较差的因素考虑在内,也许对方实际上只有五分之一甚至更少。
不过,虽然此次十三军团大获全胜,但日后只给了内部奖励,还对这次行动下达了一年的封口令。所有本来应该上演习“阵亡”名单的人,等到15日正式开始演习时全部“复活”。
就在一场非计划内的演习悄然结束的时候,我们的宰相大人也从美女的大腿上悠悠地醒转过来。
“你醒了吗,索格。”琴娜的笑容首先映入他的眼帘。
“恩,”索格兰德答应了一声,却又被一阵疼痛打断,“哎哟,我脑袋右边怎么肿了包?”说着他用手去抚mo疼痛处。
“你不记得了吗?”琴娜一脸无辜状。
“怎么了?”索格兰德捂着半边脑袋站起身来,“药效发作前我好象是向你的方向倒下去的。你没能扶住我吗?”
“你和我还有段距离呢,我穿着这身裙子怎么也不可能像平时那样灵活啊。”
“的确是这样呢,”索格兰德看了看自己的右臂,“谢谢你给我包扎伤口。”
“没什么,就当和你上次的帮忙扯平了而已。”琴娜想起了自己那段落魄的日子,“当时如果没有索格,也许我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吧。”
“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今晚我们本来是打算去舞会跳舞的,虽然现在舞会应该已经散场了。不过,亲爱的琴娜,可不可以赏光和我跳上一曲呢,这里的场地很宽敞。”说着索格兰德行了标准的邀舞礼。
琴娜起身还礼,“不胜荣幸,琉斯大人。”说完将自己的手递给了对方。
“我也一样,兰芳特小姐。”索格兰德行了吻手礼,异常地虔诚,“其实在帕尔特拉宫的舞会上,我就想请您跳一曲了。”
“勇气不足,导致坐失良机。”琴娜不知道是在说谁,也许两者皆有之吧。
在冉冉升到半空的金星的陪衬下,在凌晨时群鸟的鸣唱的伴奏下,海德尔平原上有两个身影,迎着即将来临的晨光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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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了,没有得志骚扰的情况下,我的速度还是蛮快的。大家回去扎小草人吧,名字别写错了哟,“得”是得志的“得”,“志”是得志的“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