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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敢?”赫连琉的手劲儿越加越重,霁月脸上的皮肤已经被刮破了,正丝丝渗出血迹,赫连琉逼近她,声音森冷道:“九王爷向来孤傲,别说是寻常的女子,京城里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个个儿伸着脖子想攀高枝儿,他从不看进眼里,你说,怎么会对你另眼相待?还不是你使了什么狐媚法子?”
“小姐想多了,真是高估了奴婢。王爷是高高在上的人,奴婢低微如蝼蚁般,除了主子与奴婢的身份,绝无半点关系。”霁月轻声辩解道。
“嘴巴还真是紧呢。死不承认是吧?”赫连琉盯着霁月,说:“你确实低贱如蝼蚁,这一辈子都比不上我赫连琉。”
霁月没有说话,她脸上是一副惧怕恭敬的样子,可是一双黑色眸子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几分讥讽之色。
“你还敢瞪我?不服气?”赫连琉看出霁月眼中竟无畏惧之色,把霁月的脸甩到一侧,霁月刚转正脸,“啪!”赫连琉挥手扇了她一巴掌。霁月再次摆正头,“啪!”赫连琉毫无留情又给了一巴掌。
她用劲之大,霁月脸上浮现出绯红的五指印子。
“赫连小姐没有理由便出手这样打人,怕是有辱高贵的身份吧?”霁月低声说了句。
“啪!”赫连琉此刻似是已经顾不得名门小姐该有的风范了,竟有些市井泼妇之样,或是她知道无人能寻来这里,肆意发泄嫉怒之火。
赫连琉连掌了霁月好几个巴掌,这才发现手略微发疼,皱了皱眉,甩甩手道:“你这贱人,脸皮这般厚,打得我手都酸了。”
如何能不酸?她每一掌下去,都是抡圆了胳膊,切齿使劲了全力。霁月两颊已然红肿发烫,阵阵作痛。
赫连琉身边的侍女忙膝行而来,捧着赫连琉的手,不断地吹着气,边说:“大小姐仔细着手。”
“拿来。”赫连琉摊开手,侍女双手递上一物,赫然是柄短小的匕首!
霁月轻瞟了一眼,心内一寒:她原以为,这赫连琉只是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没想到,她竟有如此狠毒之心。
赫连琉“刷”的抽出刀鞘,匕身狭长,尖薄锋利,泛着青色的冷光。赫连琉举在眼前左看右看,目光中带着欣赏之意,扬眉道:“这匕首,是无声杀敌的利器。本小姐又给它添加了坚不可摧的特性,”说着,眼神瞥向霁月,问:“你猜,我给它添了什么特性?猜啊!”
“奴婢不知。”
“哼,”赫连琉冷笑道:“我给它淬了花溪草的毒。这花溪草,能散发出香味。听说民间,都是用它来熏屋子。可是,愚昧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么美的名字背后,是‘化血草’!”
霁月不禁攥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牙齿咬着已经泛白的嘴唇。
赫连琉继续说:“这‘化血草’可神奇着呢,表面上无毒无害。实际上,当人体一旦有明显的伤口,就会中毒!”赫连琉逼近霁月,柔声道:“毒性比得过砒霜。听说,会让人血管都变成紫色,伤口血流不止,流啊流啊流啊,直至……”她伸出手指,轻抚霁月的脸颊,附耳说:“血流光,才会死!”
景穆王府。
拓跋濬面无表情,手指交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甚至不敢离开书房,担心若是竹隐回来报信,而他不在,哪怕只晚了一小会儿,他都不想。
“咕咕,咕咕。”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飞进王府,又落在拓跋濬手边。
拓跋濬抚摸了一下白鸽的羽毛,从它脚上解下一张纸条,短短几个字,拓跋濬扫视一下,一把攥在手心,立即起身出门,大喊道:“来人!备马!”
拓跋澄听到兄长的声音,跑出去看到兄长已翻身上马,不解道:“大哥,你去哪儿?”
拓跋濬没有回头,只说了声:“在家等着!”便双腿夹紧马腹,挥鞭“驾!”绝尘而去。
“怎么了?大哥这般着急?”拓跋澄望了望侍从,众人皆是摇头。
平王府。
拓跋翰来回踱步,面目焦灼,突然,他一掌劈在桌子上,源鹤忙喊了声:“王爷!”
“不等了!快给我牵马过来!我要去寻她!”拓跋翰说罢,急步走向门外。
“王爷,再等等吧!”源鹤欲阻拦道。他担心那黑衣人不知来路,既然敢拦平王府的马车,恐怕也会对九王爷不利,说不定……很有可能是陷阱!为了引诱九王爷栽入圈套。
“源兄,你勿需拦我。我连战场都上过,何惧那些歹人!若是连霁月姑娘都护不了,以后如何护家卫国?!”拓跋翰没有停顿,甩袖而去。
源鹤无奈,便紧跟在拓跋翰身后,道:“王爷,我跟你一起去!”
赫连琉握着匕首,贴在霁月脸颊上,匕身冰凉,霁月心颤,却丝毫不敢动。
“啧啧,知道害怕了?你说,我要是拿它划伤你的小脸蛋,会怎么样呢?”赫连琉在霁月脸上比着匕首,看到她锁着眉,出于本能的想躲闪,心内得意,终于害怕了,终于不会伶牙俐齿了,若是你没了这副脸蛋,你觉得九王爷还会多看你一眼吗?
“在你脸上划个什么好呢?是左脸三刀,右脸三刀,还是,给你雕朵肉花?哈哈哈哈!想想,还真是别出心裁呢。”
“赫连小姐,奴婢虽然低贱,但还是左昭仪娘娘宫中之人。并且,是左昭仪娘娘最青睐的宫女。左昭仪娘娘一向重视奴婢,这次,是她派奴婢出宫,若是奴婢受了重伤,恐怕……左昭仪娘娘也一定会追究下去的吧。”
霁月决定把左昭仪娘娘抬出来,虽然,她知道赫连琉背后是皇后撑腰,不过,以左昭仪在宫中的地位,赫连琉也许会略加忌惮。
“你威胁我?”赫连琉目露凶光。
“不敢,奴婢只是实话实话。奴婢死不足惜,只是,奴婢到底是左昭仪娘娘的奴婢。”
“也是,”赫连琉把匕首横过来来,道:“左昭仪娘娘在皇上面前受宠,你又在左昭仪面前受宠,我还真是不能随意毁了你的脸。不然……”她拿着刀尖,从霁月脸上轻轻划下,却没有拿开,一路划下来,划到霁月的脖颈,停顿一下,抬眼望望霁月的神色,又往下划,边说:“再说了,你这样好看,毁了脸,多可惜啊。而且,旁人一查,就能断定是仇杀呢。毕竟绑匪怎么会划伤你的脸呢?”
赫连琉嘴角微微一笑,眼神炙毒,匕首的刀尖已经划到了霁月的胸口,她轻声说:“那你说,一般绑匪,都是怎么撕票的呢?”
她的语气令霁月不寒而栗,话音刚落,赫连琉紧握匕首,狠狠地朝霁月的胸口刺去,霁月奋力一闪,刀尖划过胸口,“呲!”扎进了霁月的左边锁骨之下。
“啊!”霁月痛得惊呼一声。
赫连琉眼神阴冷,又猛地拔出匕首,鲜血喷涌出来,霎时间,便染红了霁月的衣裳。
霁月体力不支,终于“咚”地一声,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