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段孽缘

人长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笔趣阁 www.biqugela.net,最快更新快穿恋爱日常最新章节!

    还好剩下一条让他勉强可以接受的——

    这个家伙和他住的是同一家酒店。

    正好他可以顺路把她捎回去,然后将人往她自己的房间里一塞,这样既不用把她一个丢在街头使他的良心遭受谴责,也不用费心地去照顾一个醉鬼,浪费他宝贵的休息时间。

    真是完美而又周密的计划。

    廖廷钰很满意,带着胳膊上的尾巴一起,打车回到了酒店。

    黎娇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好像生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一样,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挪蹭着。

    一路上龟速前进的两人很快便收获了无数暧昧,洞悉,又隐约带着些许羡慕的目光。

    脸蛋红扑扑的姑娘小鸟依人地偎在高大挺拔的男友身边,撒着娇的不想走路,这一对,甜蜜的仿佛在向外释放着粉红色的泡泡。

    大庭广众之下,这画面更是成倍的增大了刺激性,让人觉得脸红心跳。

    廖廷钰假装对这些视线视若无睹,目不斜视地将人直接半拖半拉地拽进了电梯。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廖廷钰悄悄松了一口气,目视前方要求道,“房卡给我。”

    来自头顶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内听起来像是被放大了好几倍,独属男人的低沉音色好似打雷一样轰隆隆在耳边炸开,黎娇被吓了一跳。

    她盯着前面镜子里映出的紧密相贴的两个身影,有一瞬间的迷茫。

    然而喝醉了的人意识虽然不清楚,对别人语气的判断却格外敏感些,听出身旁男人口气中隐含着的一丝不耐,黎娇只犹豫了几秒钟,接着便很识趣地交出了包里的房卡。

    卡上赫然刻着几个镀着金边的大字——国光度假酒店。

    果然没有房间号,廖廷钰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接着又问,“房间号。”

    这声音比刚才更冷淡了几分,黎娇瑟缩了一下,抱他胳膊抱得更紧了些,蚊子似的小声哼哼着回答:“1209。”

    等待答案的廖廷钰正在摒除一切杂念以忽略手臂上绵软的触感,因此听到这个数字时,暂时没有反应过来。

    哦,1209。

    等下,1209?!

    1209不是他对面的房间么?

    联想到她之前说的什么“从一个男的那里好不容易弄来的房间”,廖廷钰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开始怀疑,难道下午那个给他用支付宝转账的人,就是她?

    不会吧,廖廷钰眼神复杂地又瞄了她一眼,如果真是她的话,那这简直就是上辈子修来的孽缘……

    “叮”——电梯到了12层。

    廖廷钰本来打算的很好,这个流程拢共分三步:第一步,把房间门打开;第二步,把她推进去;第三部,把房间门带上。

    据他估计,整个过程的用时大概不超过一分钟,然而——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现实与理想相比,总是有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刚才还一脸乖巧看不出几分醉意的女人,突然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哗”的一声,吐在了他的身上。

    还没等廖廷钰反应过来要躲开,黄色的呕吐物已经顺着上半身迅速地流向了下半身。白色的t恤和牛仔裤一瞬间面目全非,且伴随着一阵阵难闻的、令人作呕的味道,向四周弥漫开来。

    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少数几次的狼狈时刻,廖廷钰面色扭曲。

    想也不想,他一把推开呕吐源,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慌张地冲进了左侧的浴室。

    用沐浴露将身上的异味盖的一干二净后,廖廷钰猛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他没有可以换的衣服……

    他倒是可以让那个麻烦精去对面拿,毕竟是她闯下的祸,她应当全权负责。

    但他现在,半个字都不想再和她说,更不要提让她去碰自己的东西。

    愤怒地套上浴袍,廖廷钰越想越憋气,额头两侧的青筋忍不住随之暴起,真恨不得一拳打在镜子上以发泄体内的怒气。

    强压下怒火,他面无表情的走出浴室。

    外面只开着一盏床头灯,惹祸精的手中捧着一杯水,正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

    那不盈一握的小腰挺得笔直,看上去纤细又秀气,几缕调皮的发丝挡住了半边脸颊,却挡不住那截雪白修长的脖颈。

    昏暗朦胧的灯光下,她优雅温柔的像是一幅亘古的油画,朦胧又唯美。

    廖廷钰的心倏地漏跳了一拍。

    满腹的怒气仿佛刹那间消散了大半,如果不是房间里依旧残留着浓郁的气味,廖廷钰都快忘了之前曾被人吐了一身的难堪。

    轻嗤了一声自己的鬼迷心窍,廖廷钰打算好人做到底。

    他走到阳台,打开了窗子透透气,不然他真怕,明早会传出标题为“酒店一女子被自己的呕吐物熏晕”的惊悚新闻。

    想到这,廖廷钰无声地笑了笑。

    哪能真的和一个喝醉了的女人计较呢。

    他转过身,准备不打招呼直接离开。没想到,半路途径大床时,一只小手忽然伸了出来,死死地拉住了他的袖口,拦住了他回房的脚步。

    廖廷钰轻挣,却没挣开,不但没挣开那只倔强的左手,反而又迎来了前来帮忙的右手。

    廖廷钰哭笑不得地叹了一口气。

    犹豫了许久,黎娇才终于小声地蹦出了几个字来,“我……那个……我想洗澡……”说完,她好像不好意思了一般,扭捏地动了动身体。

    廖廷钰仿佛听到了这一年来最好笑的笑话,“……你想让我给你洗?!”

    “不是不是!”被误会了,黎娇慌忙抬头,眼里的恳求之色不言而喻,“你能不能,先别走?”生怕再被误会,想了想她又咬着下唇补上了一句,“能不能等我洗完再走,我,我有点怕……”

    最后几个字,随着她复又垂下的头,几乎低不可闻。

    好无理的要求!

    廖廷钰胸腔剧烈地起伏了几下,这女人真拿他活雷锋了?!

    他真想伸出手来捏捏她的脸,好实际测量一下,这个女人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

    男人的眼底明晃晃的写满了嫌弃与不可思议,尚未完全丢失的羞耻心让黎娇差点收回自己的手,可是让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房间、以及黑压压的夜里洗澡,她又是真的不敢。

    这几个因素加在一起,简直能把她逼疯。

    黎娇双手一起摇了摇他的袖子,放下尊严嗫嚅出声,“求求你了好不好,求求你了……”

    毕竟和恐惧相比,自尊什么的,显然算不上那么重要。

    面前清澈且不带任何杂质的一双眸子里盛满了祈求,廖廷钰本想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想她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出门在外,的确有许多需要帮助的地方。他的恻隐之心微微一软,竟然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

    *****

    气氛有些莫名的诡异。

    电视机里放着节目,男人穿着浴袍坐在床上,旁边不时传来女人洗澡时发出的声音,簌簌的流水声和综艺节目里主持人的笑声,异常和谐地交融在了一起……

    廖廷钰“腾”地站了起来,远离那张容易引人遐想的大床,在屋子里踱步。他不好意思往浴室的方向走,只好走到阳台上,掏出一根烟,点上火含在了嘴里。

    事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

    啊呸!

    被口水呛到的廖廷钰猛烈的咳嗽起来,他赶忙摇摇头,把脑子里冒出来的这句话驱走,刚吸了一口的烟也被他恶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火星顽强地抗争了几下,最终还是熄灭在男人的摧残之下,与无边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黎娇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推门出来,恰好与正弯腰拾起烟头的廖廷钰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屋子里的怪味差不多已经没有了,黎娇敏锐地嗅到了遗留在空气中的淡淡烟草味。不难闻,相反,还很有让人深吸上一口的冲动。

    不过她显然没有同样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中的那丝微妙。

    看男人果真还在,她早忘了自己同样身穿浴袍的“危险”,全然信赖又兴奋地冲上前去,却不巧,左脚因为一不小心绊到了过长的下摆,失去控制的双腿陡然改变了她的运动轨迹。

    黎娇直挺挺地朝地面扑去。

    眼看着和地板的距离越来越近,黎娇掩耳盗铃般地闭上了眼睛。

    身体的本能反应超越了思考的速度,廖廷钰下意识地搀扶住她的双臂将人往上捞,以防止她无法保持平衡而摔倒。

    浴袍太大,黎娇又太小,本来就不结实的结没能守住自己的本职工作,松松垮垮地朝两边散去。

    霎那间,满园春色关不住,两只红梅出墙来。

    廖廷钰呆住了。

    黎娇也呆住了。

    两人之间不超过一米的距离,借着灯光,那具凹凸有致雪白细腻的*一览无余。

    黎娇欲哭无泪。原本怕男人在外面等的太久,于是她就着急出来,只是将腰带草草地打了一个结,她压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她终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重新系上带子,只是越急越系不好,她急的快要哭了出来,可带子怎么也不肯配合,死活保护不住因为羞意已经染上粉红色的肌肤。

    黎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系了。心头的委屈无处宣泄,她拿起床边的垫子,狠狠地往男人的身上打。

    廖廷钰被生平第一次所见的美景惊呆了,直到头部传来了痛感,这才回过神来,生生受着女人的暴击,口中不住地重复着“对不起”。

    黎娇边推边打,尖叫着将男人赶出了房间。

    硬邦邦的木门在眼前被用力地拍上,“咣”的一声,差点撞上男人高挺的鼻梁,。

    “咔嚓”,房间内传来清晰可闻的落锁声。

    今夜注定无法入眠。

    6点整,廖廷钰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草草收拾了一下,推开了房门。

    他想当面和她说声对不起,却没想到,巴巴等了一个上午,眼睁睁看着表上的时针慢慢地转到12,他还是没等到他想见的人。

    下楼询问前台才知道,那个他还不知道姓名却已经看光了身体的女人,早就退房了。

    没有办法,廖廷钰只能瞎猫碰死耗子,给昨天的支付宝账户郑重地连发了三十遍那三个字。

    下了飞机的黎娇打开手机,一大串的消息争先恐后涌进屏幕。因此,支付宝里那条来自陌生人的“对不起”,很快就被她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