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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沈彦琛几乎没怎么睡踏实,她睡觉爱乱动,每隔一会儿,他就要强支撑着意识清醒一下,看看她有没有不老实地压到胳膊。
他第一次这么晚才起,她居然还在睡。
放轻动作,沈彦琛打算先去公司一趟。习惯了凡事都面面俱到亲力亲为,突然像这样撒手不管,他还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穿上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西装,沈彦琛走到了门口,楼上却传来一阵踢踢踏踏跑下楼梯的声音。
刚转过身,藏在家中的温香软玉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带着还未消散的起床气,黎娇仰起头,气急败坏地质问大早上就要溜走的男人,“你干嘛去?”
即便是刚醒,那双眸子也像黑葡萄般清澈明亮,滴溜溜地打着转,对上这双眼睛,沈彦琛没有吭声。
她拉起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蛮横又霸道地撒娇,“我不让你走!”
怕他不答应,她急急忙忙抢先陈述了自己的理由,“你少去几天公司,公司又不会倒闭……”她小声的嘟囔,“你说,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陪生病了需要你照顾的女朋友重要?”
说到最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占着理,不由理直气壮地撅起了嘴巴。
还振振有词的……
沈彦琛在心里比较:公司有副总裁,有高级特助,有部门主管…而她,好像真的只有他一个人。若是他一天不去,公司确实不会倒闭,但是如果他一天不在家的话……
那面前的这个小家伙,会不会像一朵缺少水分滋养的鲜花一样枯萎凋谢?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的天秤开始朝着女朋友的方向倾斜。
沈彦琛久久不答,黎娇心里越发没底,小嘴一撇,泪珠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眼圈和鼻头红了一圈,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
沈彦琛被吓了一跳,怎么他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她已经快要泪奔了?!
他赶忙应好,黎娇这才笑了,瞳孔仿佛被泉水洗涤过般润泽透亮,她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黎娇的撂爪就忘病又犯了,找不着手机,又听它吵得难受,最后还是沈彦琛老婆子一样递到了她手里。
“宝贝,你没事吧,我怎么看新闻说你受伤了呢?现在在哪呢?怎么样啦?需不需要妈妈过去?”
妈妈火急火燎的语气,听得黎娇一阵鼻酸。
她心虚地瞄了旁边气定神闲的男人一眼,小声应道,“啊,我没事,就是胳膊摔了一下,医生说很快就能好了。我……”她抿抿唇,“我在家呢,你不用过来了,有,有助理照顾我,你放心吧。”
电话那边的妈妈松了口气,也压低了声音,带着些笑意,“你爸刚才故意在我身边走来走去的,他说是不关心你,其实比我还担心呢。”
黎娇心里钝钝的难受,她吸吸鼻子,抬头把眼泪憋回去,“妈,我知道……”
“行,那妈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啊,最近可别再接什么活了,好好养着,不能别留下病根知道么?”
回了一句,黎娇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一旁一直沉默着的沈彦琛却突然开口,“谁是助理?”
一句话打破了黎娇的悲伤,她笑着翻过这一篇,张着嘴要他喂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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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黎娇骨折的地方长了新肉,软组织愈合的时候里面的肉又疼又痒,胳膊里像有虫子不停地乱钻。
可时间没到,石膏还不能拆。
明明痒得要命却又挠不着的滋味难以忍受,黎娇疼得晚上睡不着,又不能乱动,她忍不住在被窝里抽抽搭搭的哭。
生病了才知道健康的重要。
她夜夜哭,沈彦琛只能夜夜哄。可他也没学过怎么哄女朋友睡觉,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好按着网上教的哄孩子睡觉的方式照搬照抄地用在她身上。
一般得闹腾到凌晨,黎娇才能睡上一会儿,睡着的时候他又要看着,熬到天蒙蒙亮,沈彦琛才能勉强休息上一会儿。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他的黑眼圈越来越重。
又当爹又当妈,还要兼职男朋友:喂饭,洗澡,剪指甲,擦身体乳……该干的不该干的,他通通做了个遍。
原来当父母这么难,每天比上班还要累。
明天他也出本书,就叫伺候月子,要不就叫如何度过这艰难的岁月:)
陈宇被叫来给黎娇拆石膏。
又把他当护士用!他心有不忿,因此拆得有些漫不经心,弄到一半,被福叔大力拉到了一边。
福叔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拍了一下他的头,他朝吊儿郎当的陈宇吹胡子瞪眼,“不许那么对黎小姐听见没有,她可是大功臣!”
“怎么就成大功臣了?”陈宇不屑。
“呵,彦琛的中药一天都没落下过,每顿饭还比以前要多吃上一碗,”福叔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换你你能做到?”
陈宇瞪大眼睛,当场在原地石化。
天哪,这个女人是怎么说服那个死犟鬼的?!
等他再回到黎娇旁边的时候,眼神中不禁隐隐透着尊敬。
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搞定沈彦琛的女人!他服!
拆了石膏,黎娇行动比之前稍稍自如了些,可不能提重物不能用猛力,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相当于还是半个小残废,被沈彦琛又养了将近一个月,终于恢复的差不多了。
又变回了那个生龙活虎的小黎娇,而且还胖了点。
卢迪却瘦了,老板人不去公司,可是重要文件和拍板的决定还是要沈彦琛来做,他只能一天n趟地往老板家里跑。
折腾了两个月,老板胖了八斤,他瘦了八斤。
没法子,世道艰难,谁让他是特助呢……
刚解开绷带的时候,黎娇长时间被包在里面不能透气的皮肤像鱼鳞一样,一层一层地起了皮,又因为长时间不运动,所以肌肉有些萎缩,和左侧健康的胳膊相比,显得又瘦又小。
不过这两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还记着沈彦琛嫌弃她睡衣的仇,穿得一天比一天惹.火勾.人,故意在他面前晃悠,薄薄的布料挂在身上,该挡的部位哪里也挡不住。
沈彦琛咽着口水,忍得辛苦。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黎娇终于决定要下手做坏事了。
倒上几滴薰衣草精油,她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两个月没有好好地洗过澡了,她洗的格外认真些,好让皮肤和以前一样香白滑嫩。
泡了20分钟,她随意裹了条浴巾便出来了。
床上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安睡,她毫不遮掩地扯下浴巾,从床的另一边钻进被子中,再向前一拱,钻进那个熟悉温暖的怀抱,她仔细地观察这个照顾她没有丝毫怨言又无微不至的男人的睡颜。
他下巴上冒出了几根青青的胡茬,愈发彰显出成熟男人的魅力,而闭上眼睛毫不设防的模样却又像极了一个乖巧的小男孩,两种矛盾的气质,在酣睡的沈彦琛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统一与融合。
黎娇亲了亲他沉沉的眼皮,忽然有些不忍心闹醒他了。算了,都烦了他两个月了,今天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她动作极轻地转过身,却不知道她刚一动,身后的男人便抖了抖睫毛,睁开了幽深的凤眸。
黎娇还在往另一侧挪动的过程中,一个滚烫的身躯猛然贴了上来,沈彦琛准确地把人嵌入怀中,下巴垫在她削肩上,轻松地重新阖上了眸子。
怀里的人又软又香,沈彦琛下意识地亲了她肩头一口,大手兵分两路,上下游走。
囫囵地摸了两下,却是满手滑腻,毫无阻隔,他还在神游天际的意识倏地回笼。
识破了她的小心思,他热血沸腾,忍不住在她耳边喘着粗气轻笑道,“想了?”
黎娇啐他一口,“你才想了呢。”脸蛋上却不由得升腾起两朵红云,还好他看不到。
哼哼唧唧的软糯声音,听得沈彦琛又软又硬。
这个口是心非的小骗子!看她乌发的眼神越发深不见底,他又摸上几把,便将她往自己身上带,“坐上来,别压着胳膊。”
黎娇半推半就,两条长腿分开,骑跨在他腰间。
肆意揉着两个面团,沈彦琛眯着眸子,状似浑不在意地看着她上下翻飞的黑发。
他不用力,专心享受着女朋友贴心的侍奉。
黎娇没什么能耐,一会儿便承受不住了,仰着天鹅般纤长的脖颈,身子骤然紧绷,然后软软地从他身上向另一侧栽倒。
真没用,看来还是得他自己出手,沈彦琛翻身把人压在身下,看了看床头,又毅然换了个方向。
小心翼翼地把她右胳膊朝上避开,他沉下腰,动作由轻到重由缓到急。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黎娇被他弄得直接昏了过去。
沈彦琛嘴角勾笑,搂着人沉沉睡去。
被子下,两句赤.裸裸的身体如同一堆交颈缠绵的鸳鸯,相互依偎,缱绻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