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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高桥南,此时正被大军围困于苍山,城破之后,帅千余残部,奋力突围。高桥南的情况并不好,突围之前,其被跟随身边多年的一个亲兵用小弩偷袭,伤了左肩。而那弩箭之上,居然涂有毒物。虽然凭借其高深的功力将毒素逼出大半,但是也让她的功力打了折扣。
原本高桥南与其妹高桥朱里仗着自身武力,或许还有成功突围的可能。但是到半途时,她们被博多四将:儿玉遥、田岛芽瑠、朝长美樱以及宫脇咲良生生拦住,功败垂成。
双方各自止住兵马,博多四将纵马出列。儿玉遥道:“高桥王爷,朱里。如今,你们便是插翅也难飞出我大军围困。在下素来敬仰王爷,便是指皇陛下亦对王爷尊敬有加。两位何不随我等回博多?也可免麾下将士再有伤亡。”
高桥南道:“小辈无需多言,你若真敬仰本王,便来一战。本王岂是贪生怕死之徒?”
高桥朱里亦道:“儿玉,勿需多言。来战便是!”
此时,田岛芽瑠道:“果然痛快!来人,传令大军退后一百丈。且看我等生擒这帝国庭柱!”
宫脇咲良却道:“田岛,何须如此?现下她们已成瓮中之鳖,遣大军一拥而上须臾便可斩杀。何必如此费事,要我等与其对战?”
儿玉遥憋了宫脇咲良一眼,道:“高桥南世之虎将,当代巅峰。以一敌百视之等闲,一骑当千亦是翻手之事。何必牺牲军中儿郎性命?汝以鬼谋之计,着人以其亲兵身份潜伏多年,现下偷袭得逞,使其功力锐减三层。难道凭我等四人合力还拿不下她?”
宫脇咲良嗤笑一声道:“儿玉,言下之意,你是不屑我这诡计多端之人?岂不闻兵不厌诈?”
田岛芽瑠怒吼一声:“呔!你二人又做这无谓的口舌之争。诡计也好,光明正大也罢。如今,我却赞成儿玉之意。明知此人厉害,何必牺牲军卒性命!”
此时一直不出声的朝长美樱笑嘻嘻的对田岛芽瑠说道:“芽瑠,美樱听你的哦。”说完,不等其余三人反应,便纵马持枪向高桥南飞驰而去。
田岛芽瑠大笑数声,道:“还是美樱知我!”语毕,亦持刀杀向高桥南。
儿玉遥见此,传令副将带大军退后,也不顾一边的宫脇咲良,同样奔袭而出。宫脇咲良怒哼一声,正要出阵,却见旁边杀出一将,身穿麒麟甲,手持玄铁矛,越众而出,杀向阵中。口中叫道:“与当时神将对放,如此良机岂能错过!”原来此人是名古屋领军大将须田亚香里麾下将领,在名古屋被称为双松井之后第三星的北川绫巴。
“啧~!一个个都是不足以谋的匹夫。”宫脇咲良暗骂一声,便也持枪杀入阵中。
高桥南见五个年轻将领杀来,双锏一错。对高桥朱里道:“你带剩余军士速速突围,本王为你断后!”
高桥朱里叫道:“姐姐大人,不可!妹妹誓与您共死沙场!”
高桥南回头怒目圆睁,怒道:“安敢忤逆!此乃军令!左右,带高桥将军走,恕本王自私一回,望能为我高桥家留此骨血!”
众军士均是跟随高桥南多年,知其军令如山,更心甘情愿以己命护得高桥家唯一血脉。均一拥而上,挟高桥朱里快速向外突围。高桥朱里声嘶力竭,奋力撕扯,却哪里抵得过数百人的裹挟,被众军士带着向南突围而去。
朝长美樱见此,调转马头想去拦截。却听后方儿玉遥叫道:“美樱,拿下高桥南要紧,不必去追。”此却是儿玉遥私心作祟,故意放过高桥朱里。
然而,就算没有她阻止,朝长美樱也无力追赶高桥朱里,因为她已经被高桥南逼住,仅片刻便左支右拙,险象环生。朝长美樱武艺虽然出众,但是在博多四将中却是垫底的存在。她本以奇谋见长,此次围困住高桥南的暗度成仓之计便是出自她的手笔。
朝长美樱遇险,却是急坏了与其向来亲昵的田岛芽瑠。只见她快马加鞭,赶至近前,手中陌刀舞出一片刀光,漫天刀气,挟碎金断玉之势劈向高桥南后背。
刀劲尚未临身,高桥南便感觉背脊升起一片寒意。左手持副锏荡出一道圆弧,尽然将田岛芽瑠全力挥出的数十道刀气消弭于无形。尚且来不及还击,高桥南听得头顶传来破风之声,原来是儿玉遥长槊当空砸来。同时,肋下一道锐气逼人,原来是宫脇咲良手中之剑无声无息的刺了过来。却还没完,北川绫巴此时亦到,寒铁长矛横斩,矛身弯曲成一个夸张的弧度向高桥南脖颈处劈来。便是朝长美樱也趁机回马一枪扎向其咽喉。
如此被当世最杰出的的五个年轻骁将围攻,便是高桥南也觉得压力倍增。然,高桥南既然被四国公认为当世巅峰战将,岂会没有几分手段?只见其双锏挥舞,主锏为阳,副锏为阴,周身弥漫起一层诡异力场。双锏之间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太极阴阳鱼。
“太极卸!”五人的劲力瞬间被这太极力场转移,原本指向高桥南的攻势尽然被偏转,互相交击在一起,反震之力突起,五人竟然同时感觉双手酸麻,居然一时使不上半分力气。而就这半息的停顿,高桥南的后招杀至!
“九元归一!”双锏抡起,原本卸力为主的太极气劲陡然间变的锋锐无匹,以高桥南为中心,气劲呈圆环状飞射而出。
五人大惊之下,不约而同的拉起缰绳,战马随之人立而起。那气劲直接斩在马匹之上,五匹上好战马顷刻间被斩成两半。气劲透过战马,依旧锋锐不减,径直斩向五人。好在有马匹阻挡半刻,五人均已回气,忙凝聚全身功力与自身兵器之上,抵挡这可怕的锐金之气。
“锵!“地一声爆响,五人被击飞出去,同时使了千斤坠的功夫稳定身形。“嘭,嘭,嘭,嘭,嘭!!”五声巨响,五人落地的同时,地面均被压出了个三尺深的大坑。此时五人内心惊叹不已,双腿麻木不堪,差点坐倒下去。内息混乱,五脏移位,双手颤抖不休。
反观高桥南,也不好过。先前中毒,功力被消减三层还多。又受五个当世一流高手杀招,强行卸力并反击。高桥南身下随她南征北战多年的宝马受不住这沛然巨力,已经七窍流血而亡。高桥南自己也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内伤深重。
场中六人均暂时动弹不得,只能加紧时间运功调息,一时形成对峙。突然,名古屋与博多联军的后军军阵发生骚动,且动静越来越大。六人举目望去,只见一彪军马正奋力冲击联军军阵。此军马处竖着三杆大旗,一书冈田,一书小嶋,一书西野。此军如同一支锋利箭矢,杀入万军丛中如入无人之境。
当先一人身着吞天猊镗单肩凯,手持冷电霸王戟。正是前来救援的冈田奈奈一众。联军后军一向训练有素,飞快转向,朝冈田奈奈的三千骑军蜂拥而去。当先一将拦住去路叫道:”来将何人?!胆敢冲阵!“
冈田奈奈脸罩寒霜,双眸冰冷如电。不理拦路之将,只是大喝一声:”死来!!“挥戟由下至上一撩。那拦路将领尚不及反应,便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鲜血喷涌而出,泼在冈田奈奈的身上,再加上其身上磅礴无比的气势,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数万敌军气势被夺,一时竟停滞当场,不敢上前围堵。待到片刻后阵中将官大声喝骂,方才如梦初醒,上前阻截。却都颤颤悠悠,不复百战之兵的勇气。
冈田奈奈面前的敌军也好,敌将也罢,但凡拦路的,均没有一合之敌,纷纷被其斩于马下。而身后小嶋真子手持青龙刀左劈右砍,杀人一如割草一般,完全没有半点阻滞。原本时常挂着笑容的脸庞此时却杀气凛然,看得人心惊胆战。而西野未姬则脸挂着兴奋的表情,咧开嘴一边大笑一边抡起双锤,舞得如同风车一般。那沉重无比的大锤当真是磕着就死,擦着就伤,每砸死一人就爆出一片血浆。不多时,其身周十丈之内居然没人敢靠近了。
儿玉遥识得当前一人就是在她手上救走高桥朱里的冈田奈奈,心中暗暗叫苦。”这个煞星居然挥军来救,这下麻烦了。“
而此时高桥南心中却是暗暗着恼:“冈田奈奈来此,定是陛下的旨意。尽然连新晋的小嶋真子和西野未姬也跟着来了。唉~!陛下误我啊~!怎可将帝国的未来派到这凶险之地。若是折了一个半个,便是天大的损失啊!”同时心中也甚是感动,知道玉帝陛下对自己却是君恩深重。
冈田奈奈三人率三千骑军视十数万人的庞大军阵如无物,风驰电掣般快速突进。强风呼啸,整个战场血气弥漫。田岛芽瑠见阵中闯入不速之客,大怒:“够胆!且住!”喝罢,竟不避飞驰的战马,手中陌刀对着一马当先的冈田奈奈劈去。
“哼~!”冈田奈奈泛起一声冷笑,扬手一挥,冷电霸王戟斩出一道流光,顿将田岛芽瑠劈出的刀芒震碎。气劲凝而不散,复向田岛芽瑠斩去。而快马丝毫不停,完全没有与其纠缠的意思,径直领军向前,接应高桥南。
田岛芽瑠避开锋芒,感受到冈田奈奈的轻视之意,心下虽然恼怒,却也不敢将自己置于奔驰的铁骑之中,急忙退开。此时,一声嗤笑之声传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侧翼护军的西野未姬。田岛芽瑠只觉肝火大胜,怒道:“尔乃何人?缘何发笑?!”
西野未姬回道:“见汝自不量力,甚感有趣。你待怎地?”田岛芽瑠倒也光棍,即将目标转为西野未姬。喝道:“哼!见汝骨瘦如柴,却能提动大锤。想也不是等闲之辈,汝既嗤笑于我,可敢一战?”
西野未姬虽然有些莽撞好战,却也不是全然不懂分寸之人。当下回道:“有何不敢!待我接应了王爷,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到时,可别让我失望!”
“好!且去!待你来战!”田岛芽瑠亦是个单纯的性子,此时见猎心喜,竟全然忘记了此乃战阵之中,并非比武决胜之时。
此时,冈田奈奈已与高桥南残部汇合。郑重的看了高桥南一眼,也不说话,径自下马,将高桥南托举而起,置于马上,随即下令:“田野优花!你部保护王爷往白河方向撤退!你需寸步不离护持王爷,但有损伤,为你是问!本将自会断后为你等争取时间。”
田野优花闻得命令,惊道:“将军,您带王爷撤退便是,末将断后!”冈田奈奈一摆手,怒道:“此乃军令!勿再复言!”言罢,对高桥南拱手一礼,便转身去往后军。田野优花无法,只得领命。
高桥南此时虽已伤疲交加,却仍旧勉力喊道:“冈田将军!本王知你之意。但,你且记住,若你今日失了性命,便是愧对本王的殷殷期许!愧对陛下的君恩深重!更会让我朝百姓失却未来的擎天巨柱!本王信你!切莫负我!”语毕,高桥南双眼死死盯住冈田奈奈的背影,目露期盼之色。待见冈田奈奈身形一顿,重重的点了点头,方才放下心来,终于抵不住毒伤的侵袭,昏睡了过去。一旁高桥朱里见状,忙命人取衣带将其缚于马背之上,防其摔跌下马。
此时,小嶋真子与西野未姬早已带人马置于前军。小嶋真子一举青龙刀,喝道:“突围!”大军立刻启动,以小嶋真子与西野未姬二人为箭头,冈田奈奈断后,向博多和名古屋联军发起突击。
这边厢,看秋叶原军开始突围,田岛芽瑠叫道:“那使锤的不是信人!居然诳我,径自退走。来啊!取马来,随我追击!”
一旁儿玉遥道:“田岛,无需如此急切。吾已传令大军堵截,目下敌军突围处已有步军摆阵以待。我等只需以军势压其后军,待其前军气力不继,自然可将高桥南等人一网成擒。”
然而,联军诸将却是小瞧了对方。小嶋真子早已算准了联军为了生擒高桥南,必然不会逼得太紧。因此,佯装奋力突围,其实是为了带着对方大军向五十里外的白河移动。那白河宽约七十余丈,方圆百里之内,只有一座安阳桥可以通过。当大军接近安阳桥时,秋叶原军才会真正发力突围。
到时,只要过了桥,再留一部人马于桥头阻击,那联军即使人数再多,若不击破阻击力量,自然无法继续追赶。否则,即使真的突围而出,面对联军庞大的军势,即便有人断后,也无法拖延对方分毫。只需一个包抄,便会前功尽弃。
果然不出所料,博多军新下秋叶原北方三镇之一,占据了北域郡大片土地,但是新得之地尚来不及巩固,便受到高桥南率军还击。对于周边地形还来不及勘察,故博多诸将并不清楚白河此处只有一座安阳桥可以通过。至于名古屋大军更是对此地陌生的很,小嶋真子便是看准了联军此处破绽,方能定下这突围之计。现下,离安阳桥只有不到十里的距离了。
此时,儿玉遥皱着好看的眉头,一直喃喃自语,不知在嘀咕些什么。一边的宫脇咲良,撇了撇嘴,说道:“儿玉,你什么时候养成这自言自语的毛病?还不快停下,哪里有个军中大将的样子。”
儿玉遥并未理会宫脇咲良话中的挖苦之意,依旧皱着眉头道:“秋叶原军的动向有点奇怪,斥候绘制的行军图示,前方不远处便是一条大河。既然要突围,为何往这绝路上走?难道还想背水一战不成?”
宫脇咲良乍一听此语,还想不屑地损几句高桥南浪得虚名,看不清形势,行此绝路之类的话。却突然灵光一现,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好!我等中计了!”
儿玉遥大惊:“中计?是何道理?”
宫脇咲良急道:“面对我十数万大军的围堵,对方不过三千余部,岂敢当真背水一战?如此,还往绝路走,定是有绝处逢生之法!我军新下此地,地形不熟,安知此地尚有逃生之路?其定是算准我军要生擒高桥南,不敢过于逼迫,便佯装突围,牵引我军至此。若是此处有能够让数千骑兵快速通过大河的桥梁,待高桥南过河后,留一部人马固守桥头,我等即便人数再多,在桥上施展不开阵型又有何用?对方只需拖延一两个时辰,那高桥南便早已逃之夭夭了!”
话音方落,便见一骑奔来,那骑士报曰:“报~~~!!敌军突然加快冲击,前军淬不及防,那几个敌军大将勇不可当,无人能阻拦片刻。目下,敌军已突出重围,步军追之无望,请将军示下!”
宫脇咲良叹道:“唉~~!迟矣,迟矣!”
儿玉遥喝道:“事已至此,感叹何用?来人!告诉田岛、朝长、北川三位将军,速带本部骑军追击,我与宫脇将军先行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