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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莫凡回到住处,准备找点药来处理伤口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十分钟前还是血肉模糊的后背,伤口已经愈合了,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要不是镜子里那条长长的伤疤贴在背上,他还会以为刚才的事情也是在做梦呢。他惊讶不已,以前脚上被玻璃划破都要休息好几天才好的,这次怎么恢复得这么快?
不过,没时间多想了,摩托车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而且听出来还不止一辆。想来那女孩儿不是回去拿钱,而是去附近找了帮手来。果然是司徒家的,财大气粗,而且看样子小女孩儿的地位应该不低的样子,竟然能够出动这么多摩托车。要是那女孩儿回来,见自己拿不出火链,非把自己吃了不可——那可是源武器啊,而且还是二星级的源武器!
莫凡随意整理好背包开始跑路,对于跑路他已经算得上是老手了。他第一次跑路还是在四年前,带着几个小孩儿从孤儿院逃跑。那一次没有选对人,竟然发生了告密叛逃事件,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在小胖的帮助下逃脱。后来又跟着小胖一起去市中心走私——很多贫民区的日常用品都是由此而来的——也没少遇到跑路的时候。
所以他现在跑起来是驾轻就熟,毫无压力。
他没敢从前门走,而是从后面墙上的的窗户翻了出去。背包里面只是简单装了几件破旧的衣服,还有两块硬的像石头的面包,轻装上阵,便于逃跑。临走时,还从窗户边取了一根又短又细的钢管,这东西在逃跑的时候,用处多多。
贫民区很大,又脏又乱的巷子四通八达。莫凡走的是跟之前相反方向的一条巷子,不是往郊区走,而是朝着市中心方向。市中心跟贫民区之间,被一条护城河隔开,那里有下水道的入口。只要进了下水道,就畅通无阻了,那就是他和小胖经常走私使用的通道,属于是自己的地盘,熟门熟路的。
听声音已经有好几辆摩托车进来了,众多摩托车的嘶鸣声也惊醒了原住居民。很多人都赶紧把门窗紧闭,并搬一些重物遮挡。也有胆子大一些的,走出来看热闹。
摩托车在巷子里面横冲直撞,吼着要找一个背上带伤的少年。
莫凡躲躲藏藏,如履薄冰,好几次差点被碰上,都被他猫着腰躲过。最危险的一次,他在巷子里被巷尾的一辆摩托车碰见了,莫凡转身就一阵疯跑,不过他跑了一会才发现那摩托车并没有追来。想来是他看见自己跑得快,不像是刚受伤的样子,便把自己放过了吧。
莫凡心中暗自庆幸,只剩下最后一条巷子,他刚刚看到一辆摩托车从那边经过,现在这会儿应该没有人。
他小心翼翼地摸过去,果然没人!再往前走,已经能够听到护城河的流水声了,内城的高大建筑物,也在黑雾中显出它的轮廓来。
莫凡不舍地回望一眼,在心头默默对小胖告别。小胖,你可千万别死了,等我有钱了再回来看你。
大约一个世纪以前,铁木城城区的范围是很大的,护城河在以前只不过是内城和外城的划分,而外城的面积又是内城的十倍之多。后来据说是发生了一场关系到整个五洲大陆的大灾难,造成了人类科技系统的崩溃和社会的退步,以往灿烂的科技成就只剩下了些基础和皮毛。各种能源和资源骤减,很多城市都从地图上消失了。铁木城稍微好一些,但也难逃面积缩小的命运。
如今的铁木城,城市面积不到以前的十分之一,只有护城河以内的地盘才算得上是城区,护城河外侧边缘的贫民区,勉强算是城区的范围,但都是得不到保障的。再往外,就是堆积如山的垃圾场,和各种靠孤儿院的童工运行的低效率工厂。再出去,便是城郊地带和被传得极其恐怖的变异病毒污染地带。
大灾难带来的另外一个称不上负面的影响,是出现了神秘的生物能量。最开始的时候,这些狂暴的能量无法控制,一度引起民众的恐慌。后来在几个大国的联合倡导下,建立了罗夏帝国同盟,共同对抗危机。由思源学院几名考古学家带头,研究古文献,才找到方法把这种生物能源加以分类引导和利用,最终才形成今天的五行五源体系。
不过一旦能量得到控制,同盟立即就解散了,各国纷纷仿效罗夏帝国,设立了自己的研究院校,制造五行源武器,以便在新的一轮竞争中抢得先机。
但是源武器的制造及其困难,不仅仅是能源的开发举步维艰,更重要的是根本没有办法做到量产。即便是最早开始研发源武器的罗夏帝国,至今为止,源武器也只是在思源学院内部和各大家族之间流通,还远远没有达到配置给军方的地步。所以,源武器才会显得格外珍贵,而在帝国当中,思源学院的学生则是毫无疑问地成为了人上人。其他国家的情况也大多如此。
莫凡的见识不多,他所知道的都是小胖告诉他的。小胖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也不清楚他是从哪里得来的信息。但是有一点,他们都一样,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都没有什么好感。
生活在底层的人有底层的冷漠,这种冷漠是互不相干。生活在高层的人也有高层的冷血,那种冷血则是相互压榨甚至相互厮杀。
本来莫凡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跟这些人打交道,没想到这种机会却硬生生被自己碰上了。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抽了哪根筋,才会去救那个毫不相干的老人。不过事情都做了,他也不会去后悔。不愿去惹人是一回事,惹上了也不必害怕。这是莫凡跟着小胖混了几年之后,得到的宝贵的人生经验。
因为觉得已经通过了危险区,所以莫凡特别轻松,一路胡思乱想着来到护城河边。
外城这边的下水道早就被堵死了,连河岸也都堆积着各种生活垃圾,臭气熏天。密密麻麻的苍蝇在废品上歇脚,一有人路过,就会惊起来一大片,嘤嘤嚷嚷,挥之不散。
一河之隔,内城那边的河岸看起来就相当整洁了,没有成堆的垃圾,没有苍蝇和老鼠。只有一排高大的梧桐树,是专门为了阻挡这边的气味而种的。内城的下水道也还疏通着,一股股黑油油的污水从下水道流出来,流到护城河里面,把河里的水都染黑了。
莫凡踩着黑色的泥土准备下河,他必须过河到对面,只有进到对面河壁上的下水道入口才算安全。
他刚一只脚陷进泥土里,就听到前方一个熟悉的声音,顿时如晴天霹雳,让他变得有些心神慌乱起来。
他抬头,见那个自称是司徒家的少女,从一颗梧桐树后面走出来。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弓着背,神情恭敬地守在少女旁边。他们身后,还站了两名中年男子,一人红发,一人黄发,都是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眼神也十分犀利,一看就知道不是好轻易对付的。
少女呼了口气,笑着对身边的老头说道:“这个小杂种,还真能跑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