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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林州的监护联系人。”
燕臻话一出口,会议室里的众人无不惊讶侧目。
燕臻是谁?也许他们不认识面前这张散发着冷气的脸,但是这个名字绝对是如雷贯耳。
谁能想到,那个看上去分外不起眼的小子居然有燕臻当监护人。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因为监护联系人这样一个意义十分鲜明的词语,倒是没有人把这二人的关系往暧昧的方向想。
林成更是睁圆了一双和林州十分相似的眼睛,视线从林州身上扫到燕臻,没敢多停留又连忙转开。
他靠着自己媳妇站好,小声地跟肖翠耳边说:“不得了啊,州儿还老说跟燕总没什么。这像没什么的样子么?不过燕总怎么成了州儿的监护人了?”他就算没上过几年学也知道监护人的意思,“难道州儿认了个干爹?那我是不是也得跟着州儿叫一声,这不成啊,这燕总太年轻了,我怎么叫得出口。”
话是这么说,口气里的兴奋却是遮掩不住的。
别说认燕总当干爹了,当干爷爷他也乐意啊,那可是燕家啊!
肖翠拐了他一肘子:“闭嘴。”
现在明显替林州撑腰出气的人来了,她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撒泼也是很累人的。
燕臻没理会其他人的反应,只是将林州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在那手臂上的青紫掐痕上停留了片刻,越发面沉如水。
“疼吗?”燕臻轻轻抚了抚那两处。
林州有些慌乱,也没听清楚他问什么,下意识地连连摇头。
燕臻没再多说,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担心,都交给我。”燕臻说着就走到会议桌前,“你们要找林州的监护人,我就是。你们有什么要求,都说出来吧。”
众人正在惊疑不定地小声议论。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如今燕二少莫名其妙横插一脚,谁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此时看他态度还算有礼,一群人想了想,这事本就是那个林州打人在先,他们是受害者一方,有什么好心虚的。
钱太太作为发起这次联合声讨的领头人之一,壮了壮胆站了出来。
“既然是燕先生直接跟我们对话,那事情就简单了。这个林州将同学打成重伤,如今都在住院,燕先生既然是他的监护人,这件事还得请燕先生给我们大家一个说法!”
钱太太越说越是理直气壮。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他们故意刁难,想想她的儿子此时吊着一条腿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麻药的劲儿一过就疼得时时哭嚎,钱太太真是恨不得也打断那个林州的腿,让他也尝尝那种滋味。
钱太太主要是为她儿子讨个公道,她是不缺钱的,可是其他人却不一定有这么宽裕。何况眼前这位可是燕家的人,人家拔条汗毛比他们的腰还粗,现在他们看着面前这个俊美的青年,就像看到一个自动提款机一样。
医药费加上精神损失费,那还不是漫天要价的节奏?看他对那个小男生的温和态度,十有*会拿钱息事宁人。
会议室里的气氛明显比刚刚更热烈了一些。
燕臻听完,只是问了一句:“哪个医院。”
钱太太照实回答:“康和医院。”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燕臻又问了那七个同学的名字,一群人带着一丝兴奋地一一报上。
记名字,这不就是要按人赔偿的意思?
“燕总真是爽快人,还是和您这样的青年才俊共事最愉快。”有人甚至上前敬了一根烟,“能拿钱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燕总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都是小男生打起架来不知分寸,这知错能改,下不为例,善莫大焉,咱们也不至于非要为难他一个小孩子是不是?!”
燕臻只是微微地一笑,没有理会他,更没接他的烟,那人只得讪讪地退了回去。
林州在一旁看得心焦,终于忍不住上前拉了拉燕臻的衣袖。
“臻哥,人真的不是我打的!不是我的错,我们不能赔!”
这是林州这些时日以来头一次主动来跟他说悄悄话,就和以前一样,仿佛两人之间不曾出现过裂痕。
燕臻看了一眼他拉着衣袖的手,又把视线移到他的脸上,温和地笑了笑:“别担心,哥知道不是你的错。”
“可是——”林州还是有些着急,知道不是他的错,他干嘛还这么一副拿钱息事的态度?
燕臻冲他摇了摇手指,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也没避着旁人,直接跟那头的人吩咐了两句。
“照着这七个名字去查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燕臻话一出口,不意外地收到一道道或意外或愤愤不平的视线。
钱太太上前质问:“燕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会骗你不成?!”
燕臻没多看其他人一眼,只是拉着林州到一旁坐下,抬起他的手臂察看上面的淤青。
“回头还是得去医院看看。”
被彻底无视的钱太太站在一旁,手里捏着先前拿出来的纸巾,羞窘得脸色通红。
林成挤眉弄眼地示意肖翠看她,又指指燕臻:“有范儿。”
肖翠瞪了他一眼,又看着燕臻和林州,眉头直皱。
林州顾不上手臂,任他拉着左看右看,只是紧张地盯着燕臻道:“能查清楚吗?一定要查清楚,绝对不能乱赔钱!他们肯定会漫天要价的。”
燕臻此时心情很好,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放心。”
事情并不难查,本来也不是什么处心积虑的阴谋,燕臻派了人过去稍微使点手段,很快就查到了真实情况。
那七个学生的确是重伤住院,伤势自然不是林州造成的,却是他们一群人狼狈为奸,仗着个个家里有些家底,自从进了大学之后几乎是夜夜笙歌,过得奢侈无比。这一次却是在夜场跟人抢女朋友碰上了硬茬子,被对方带着一帮人围殴了一顿,卸了胳膊打折腿,又是好一通威胁。
几个人被吓破了胆,哪还敢再招惹那些人,自己立身也不正更不敢报警,在微信群里统一了口径,别人问起的时候一概拉林州当了替罪羊。反正他们看林州也早不顺眼,要不是因为败在那个土包子手底下,那几个女的也不能飞了他们跟别人跑了,也就不会碰上这档子事。
本来是柿子捡软的捏,却没想到一手捏下去,捏到了一颗金刚钻。
几个学生的家长一听,脸色立马变得五花八门,弄半天是他们找错了人,这个时候哪还有底气找燕臻要赔偿,个个气恼地回去了。
这边人一走,林州和他那小教导员都松了一口气。
燕臻却不知道又给什么人打了个电话:“方组长,卖你一个社会热点新闻,校园暴力,有没有兴趣?七个案例,够你耍好一阵搅屎棍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怒骂,燕臻只是道:“我会让人把具体信息发给你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另一边林成正在给林州使眼色,林州不明所以,林成恨铁不成钢,干脆走过去拉起他。
“愣着干啥?这——”他指了指燕臻,“怎么称呼呢?他怎么成你监护人了?”
林州还没说话,燕臻已经打完电话走到他身边,一身的气势都刻意收敛起来,看上去分外平易近人。
“林州,不介绍一下?这两位怎么称呼?”
林成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燕家二少。那令人仰望的身高首先就给人带来十分巨大的压力,那一身不知价格几何的名牌服饰又是一重压力。再加上那张俊美得超出常人太多的脸,尽管他刻意带着友好的微笑,却还是让人觉得遥不可及,高不可攀,这压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林成对上燕臻,很没骨气地腿肚子都打转起来,平常的油嘴滑舌一概耍不出来,只能手忙脚乱地戳了戳旁边的林州:“州儿,干啥呢,咋傻站着,还不叫爸!”
燕臻面上的微笑一窒,带着几分疑问和僵硬,转眼看向林州。
林州的面色已经黑得堪比锅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