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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三,花朝节。
好在某水神忘记在请帖上写明具体应约时间,但做事也没有太不靠谱。
因为四月十三这一天他直接带着一众家仆上门接季镰和裴吉了。
季镰回想请帖上“待君来游”这句话,再看向完全破坏这句话意境,又一次一大早跑过来的余礼白,不由扶额。
他早该知道的,不应该对这个人有什么期待……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余礼白却是眼神满是期盼的望着他,一边询问一边抖着手上的东西。
季镰:“……”
聒噪。
足以和蚊子相比的余礼白还在孜孜不倦念叨,一边的门哗啦一声被推开,裴吉从里面走出来。
“哇哦,”余礼白睁大眼睛,“不错嘛。”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呢。”一边说着,裴吉一边转了个圈。
裙摆带着芬芳一起飘扬起来,看上去年纪刚过十岁的血族幼崽提起裙子,行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西洋淑女礼。
但是他今天穿得却是中华国传统服饰,鹅黄色的襦裙搭配雪白轻纱,金发挽起插上步摇,除开深目高眉的面容,看起来和任何一个中华国小姑娘没有任何区别。
专门被余礼白带来为裴吉梳妆打扮的侍女从房间中退出,水神大人不耐烦看了一眼僵持住的季镰,“换一身衣服而已,你推拒个什么啊。”
“……”
事到如今,便不是季镰想要拒绝就能拒绝的了。
被余礼白推进房间,两人在封闭空间□□处一室,季镰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关好门的余礼白转过身来便开始对他上下其手……脱衣服。
青年不得不黑着脸将余礼白的手狠狠拍走。
三秒之后面对余礼白眼角泛红带着湿意的控诉眼神——此刻两人的距离尤其接近——季镰只想再敲他一下。
好想欺负来着。
余礼白碎碎念,“不就是换身衣服嘛又能怎么样推推让让犹犹豫豫你是娘们吗……”
室内突然飚起的杀气让他咽下后面的话,不过就算是暂时闭了嘴,余礼白依旧用眼神说话。
你快换衣服呀。
季镰:“……转过去。”
被迫禁言的余礼白头顶冒出一个问号,过了好几秒才恍然发现季镰的意思。
他忿忿转身。
小时候又不是没有看过,光屁股他都见过好几次好吗,这个时候害羞个什么劲哟……
……等等,害羞起来,似乎也很可爱的。
而且,长大后的季镰的[哔——]体他的确没有见过呢,从武力值来看,青年的身材应该很有看头才是。
转过身不到三秒,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想要看的水神大人后悔了。
转过去偷偷看一看这个想法在他脑中飞来飞去,文字不仅加粗加大还散发着五彩神光,让他的注意力完全转移不到别的想法上去。
既然如此……那就偷偷……看一眼?
于是就连挣扎都没有,心动马上行动,余礼白像是不耐烦一样晃着身体偏转着角度,做出想要偷看的模样,手却拢在袖子中掐法决,淡淡水汽迅速凝出,飞上屋梁变作一只浑圆水球。
隐蔽好自己的水球一阵抖动,从中间鼓出一个水泡,水泡在水球中四下转动,看上去和凡人眼球极为相似。
水球不再抖动,固定好方位,其中气泡缓慢转向斜下方,对着季镰方向窥视。
余礼白聚精会神。
一只手却突然拍向他的肩膀。
直接被抓个现行的余礼白心空跳一拍,被肩上突然增加的重量给吓一大跳,直接跳起来,落地的时候还没有站稳,脚一拐差点摔着。
……幸好被季镰扶着了,余礼白心有余悸想。
等等,他会摔着是谁的错啊?!
余礼白气哄哄转过身要质问青年为何吓唬自己,没想到等到的确实青年的质问。
俊逸青年挑眉看他,“如此大反应作甚?”
余礼白:“……呵呵,没什么。”
他像所有心虚的人一样岔开话题,“你换衣服好快啊,我都没有……”
后半句话自动消音,也不知道季镰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追问,“没有什么?”
“我都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换好了。”余礼白突生急智,将话圆过去,转身推开门,“出去让裴吉看看你这身扮相,愚兄的眼光没有差过。”
眼前季镰一身对襟汉服,暗紫色的长袍衬得青年肌肤格外白皙,上有银色暗纹模糊不清,衣物并不像余礼白平日所穿那样累赘,反而简简单单,以致青年看上去高挑劲瘦,沉稳干练,若上街去,说不定会被认作是哪来的俊朗小将军。
可惜挑一晚上才挑出这套衣服的余礼白只匆匆瞟过一眼。
急忙忙转身的余礼白没有见到身后青年眼中闪过的温暖笑意,不过这些微笑意一瞬便被主人按捺下,季镰有些疑惑的抬眼望一眼屋梁,没有发现什么,才跟在后面一起走出去。
明明自上次商量(?)后,就没有妖灵进他房间了,刚才被窥视的感觉……是错觉?
于是忙活一早上,三人终于乘着轿子出发。
水神庙在白河镇外西郊,雕梁画栋,飞檐拱斗,铺满琉璃瓦的神宫直接修筑在横跨白河的大桥上,居住在其中主持是白河水神的巫女,周围是善男信女种植的大片桃林竹林。
从白河镇落成到当今女皇登基的五百年中,这片桃林竹林不断扩大,其中长寿的桃树和竹木也不断增多,若往深处走,大约是白河镇本地人也要迷路。
不过若是仅仅在树林周围不深的地方……白河镇百姓纷纷认为水神庙边是一个散步好去处。
花朝节,琼林省人们都早早准备好了,当三人在道路便下轿时,见到的就是人来人往纷纷攘攘的画面。
路两边,桃树下,粉红桃花不时飘落,下面小摊紧紧一个挨一个,有卖吃食的,也有卖自家小手工品的,树荫下裴吉直接将和自己衣服不搭的蕾丝洋伞丢在一边,兴致勃勃在摊上开始挑选中华国风的纸伞起来。
两个成年男人只能跟在他身后等待。
“太多。”季镰左右看看,突然冒出一句。
没有前首后尾的的一句话余礼白竟然也听懂了,他一边拿起一把绘有美丽女子的伞,撑开猛瞧,一边解释道:“白河水神庙据说求签灵验,不少外地人也会在节日里赶过来,也无怪这里聚集的人看起来比白河镇居民还要多了。”
季镰看着熙熙攘攘来去忙忙的场面,不由奇怪。
“……我在欧罗巴听闻教廷传教士言,说中华国人没有信仰。”
比划两张美人图的余礼白手上一顿,看向认真询问他的季镰。
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绽放开一个极温柔,极温柔的笑容。
“嘛,这种事情,”他目光似乎放回美人图上,却没有焦距空洞不已,“单说神明的话,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东西,若是说信仰的话,谁心中没一个呢。”
“神明和信仰不是一回事吗?”
“谁说是一回事啊。”
余礼白的笑容不知为何抚平青年这几天摆脱不掉的焦躁,心中在这几天时时刻刻询问的问题似乎也找到可答案。
虽说一直目的不明,但他相信此人的确是和他真心相交,既然无恶意,其他空白的东西暂且放一边就好。
这个人啊,抛去经常会冒出来的长辈言语,单纯从行为上看,各种不靠谱,口花花,用钱大手大脚,本质上,的确不失为一个好人。
这样一个好人,他又有什么资格用心中一两分暧昧心思将他绑住呢?
不过是小小好感而已,沉下去吧。
季镰面上阴霾终于消减,难得勾起嘴角,笑着问:“所以余兄的信仰,就是这个么?”
余礼白头顶冒出问号,他看看季镰,又顺着季镰的目光转向手上拿着的露肩露背美人图,心中终于生出窘迫来。
莫非这就是长辈不小心在小辈面前开花腔被仔细追问的感觉吗?
情商似乎也不怎么高的水神大人将尴尬脑补错方向,竟然让他不合时宜的在窘迫中添上几分欣慰,好久没有自己是身边这人长辈的感觉了。
他非常镇定地将手中美人图放下,挑出一把写着“老子有钱”的白折扇,又笑眯眯地给裴吉拿来的五六把各色纸伞付了钱,看上去心情极好。
裴吉看看他,凑到季镰身边。
“你和他说什么了,为什么感觉他突然没吃药?”
“……”季镰。
明明说的是很平常的话题,不要问他余礼白的脑子怎么长的。
一路挑一路买,三人终于快要走到水神庙门口,却不知道怎么,越往前道路越拥挤,到最后完全无法向前。
那水神庙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一个大台子。
人们小声议论。
“哎?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哇哦,台子上面全是漂亮姑娘!”
此言一出,群情汹涌,拥挤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是百宝阁大发请帖,说是新一个季度的饰品展览!”又有人喊道,这回是个姑娘。
“周围镇上城里的美女据说都赶过来了呢,百宝阁的招牌真是大呀。”有人感叹。
“百宝阁的金银财宝,哪怕是给我一件……”
余礼白:“……”
他已经不好意思听下去了。
昨天晚上满心思给季镰挑衣服,下属报上来的东西都没有怎么看,但是他还是记得下属们拍胸脯说一定给他将十里八乡的好姑娘带到水神庙的严肃表情。
他真的有一群好下属啊。
……就是做事怎么不靠谱。
这种状况他怎么带着季镰和那群女子面对面啊?说台上的珠花金钗他也挺感兴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