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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申老师,你对救命恩人,是不是也太无情了点。”霍景行张大嘴巴,拼命哈气,那模样就像一只闷在水里无法呼吸的大熊猫。
申诺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欢愉,但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又凝滞了。“对不起。”
霍景行笑:“干嘛说对不起呀!这可不像你申老师。”
“霍景行,我答应你了。”
“什么?”申诺决绝的表情,让霍景行一时间错以为她这是要答应嫁给自己呢。
“我答应做景止的家庭老师,在你受伤住院的这段时间,我会尽心尽力帮你照顾他。”申诺的心里,此时,只有八字。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呵,看来我这条腿,断得值!”霍景行往病床上一靠,美美的。
“不过,你得先告诉我。那天,你在土耳其餐厅里提到的,景止小时候受过的刺激到底是什么。”仅管现在提出这个问题有点不太合适。但申诺既然决定要接手景止这个烫手山芋,就要负责到底。
霍景行顿时默了。他看着申诺,目光深沉的几乎令人窒息。良久,他才开口,缓缓的,“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我父亲接到去西南边陲小镇考古发掘的任务。因为当时没有人照顾我们兄弟俩,所以,父亲就带着我们俩一起去了。”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无垠的蓝天,连绵的山峦,层层叠叠的梯田,一眼望去,云雾缭绕,炊烟袅袅,只如一处人间仙境。
当时,那个村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拥在路口,把他父亲的考古队当成了稀有的外来物种,只除了一只桀骜不驯的麋鹿,迎着阳光,翘首站在山腰上一块凸起的石头上。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麦呆”……
“为什么不说了?”申诺小心翼翼地问。
霍景行回过神,“在那里的一年多,我渡过了人生中非常美好的一段时光。”说到这儿,他突然朝申诺摊开一只手,仿佛在希翼她给自己一点点的勇气和力量。
申诺犹豫的一会儿,最终把手交到他手里,“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后来,一场地震,天翻地覆,土崩瓦解,山洪和泥石流,几乎把我们居住的地方全部活埋。父亲在那次灾难里去世。景止被人发现时,一个人孤单单的挂在堰塞湖中间的一颗树上,他身上全是血,没人知道,那两天里发生了什么。他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那一次之后,他就完全变了……”
霍景行用最快的语速讲完了这个故事,仅管他的表情很平静,但申诺却觉得心里有无止的悲伤在涌动,“对不起。”
“没事。”霍景行恢复了常态,稍稍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背。
“那时候,景止几岁。”申诺问。
“五岁。”
申诺没有开口。在那种惨绝人寰的环境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不要说是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就是一个心理成熟的成年人,那也是不可磨灭的,最痛苦的一段记忆。
*
从医院回来的当天晚上。景止被申诺叫到了霍家三楼的书房里。
来到霍家这么多天,申诺还是第一次踏进三楼的书房。屋内的陈设很简洁,四壁挂着一些山水,花卉画。书柜里大抵都是些关于古董鉴赏类的图书。整个房间透着一种时代的厚重感。申诺推开窗户,让空气夹着海水咸潮的味道,吹进房间,为她一会儿要上的第一课,书写出一份悠扬的好心情。
不一会儿,景止敲门而入。
“坐下。”申诺冲着沙发前的茶几一扬下巴。
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景止的表情有点木讷。
申诺走到茶几面前,直接坐在了地毯上。然后,翻开自己带来的高中英语和教案,抬起头来看着景止说,“我已经答应你大哥了。”
“答应什么?”景止明知故问,厌恶地看了眼她准备好的那一摞英文书。
“答应做你的家庭老师。”申诺端起架子说,“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叫我miss申,而要叫我申老师。”
霍景止也一屁股坐下来,像个耍赖的孩子,“我不叫。我不同意。”一旦同意了,就意味着他和申诺之间有了一道不可愈越的鸿沟,老师,学生,学生,老师。
“你没有选择。”申诺就像霍景行那天在车上请她来当家庭教师一样,不怒自威,气势咄人。
霍景止负气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申诺,犹如从来都不认识她。
虽然申诺的个头比他小,坐得还比他矮,但她昂首挺胸,谨记程菁在电话里的十二字方针,气势,威严,坚定,从容,庄重,凌厉。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霍景行,等着他最后乖乖向自己跪地投降。
果然,僵持了没一会儿。景止把身子转过来面向她,双手也心不甘情不愿的搁到了茶几上。
哈,原来这小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和他哥哥的吃软不吃硬真是对应的绝配!申诺心里暗自得意,继续保持着严肃说,“请翻开课本的第十三页。”
景止瞅了她一眼,像只炸了毛的猫,有气没力的抬起一只手,把课本故意翻得哗哗作响。
申诺掷地有声:“……看这句thehseeingher.(第一眼看到那个女孩,他就爱上了她。)这其中的fallinlovewith(爱上某人),是一个短暂性动词短语,不能与for引导的时间状语连用……”
霍景止把半个身子都趴在茶几上,两只手也突然搭在申诺的手背上,“告诉我,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爱上了你,要怎么说。”
呯!申诺抽出自己的手,脸色一沉,拿出她的必杀绝技——一瓶防狼喷雾,往茶几上一搁,“霍景止,你大哥在请我来的第一天,就为我准备了这个。我既然敢往你大哥脸上泼咖啡,也同样敢用这个对付你!”
霍景止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收回手,杵着脑袋,看着课本。
“而beinlovewith(与某人相爱)……”
“那你是不是喜欢我大哥。”
“以及beinlovewith(喜爱某事物)……”
“就因为他吻了你吗?”
“这些延续性动词短语,则可与for引导的时间状语连用……”
“还是因为他救了你……你生病的时候他照顾你……他帮你找回了你母亲的遗物……他年纪比我大……。”
“对。”申诺终于忍无可忍,合上书本,一字一顿地说,“霍景止,我,绝对不会接受一个比我小的男、孩。”她刻意强调“男孩”二字,以期拉开两人之间的差距,
但霍景止不以为然,“小龙女还比杨过大八岁呢。我才比你小五岁,不,五岁还不到。”
“别说五岁,就是五天,我也无法接受。”长痛不如短痛,申诺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既然无法逃避,就要给霍景止一个了断。
“霍景止,我们现在可是在上课,如果你再跟我胡说八道,说些与课堂无关的东西,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说着,申诺捏紧防狼喷雾,以一个标准的姿势对准了霍景止的鼻子。这一下,霍景止终于老实了。
他低下头,没再说话,把课本翻得哗哗作响,偶尔又会抬起头瞄上申诺一眼。申诺的侧面像极了她的母亲,下巴的线条,带着女性少有的刚毅,可浅显的酒窝又恰好体现出几分恬静的柔美……
结束了给景止的第一堂课,申诺觉得自己好像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弱残兵,浑身僵硬,四肢乏力。她洗了个澡,趴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一阵她从未听过的铃音。她爬起来四下找了一圈,才从换下的外衣口袋里,摸出一只手机,“喂,你好!”
“怎么是你?”左卉璇一开口,便摆出一付霍景行正牌女友的架势,“景行的电话怎么会在你手上?”
“不是你说,我怀了他的孩子吗?做为他孩子的妈,拿着他的手机有什么不正常的。”申诺针尖对麦芒,存了心的要气她。
“哼,少装。”左卉璇拖腔拿调地说,“程菁今天辞职的时候,都告诉我了。你压根就没怀孕,是她骗我的。”
“如果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对不起,我要睡觉了。”申诺故意打了个呵欠,就想挂断对方的电话。
“被景止打伤的原告已经同意调解。不过,对方要求他登报道歉。”左卉璇挑明来意。
登报道歉?现在景止已经被学校勒令退学,如果再登报岂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吗?申诺经过一番深思熟悉,说:“你问问原告,能不能把登报,改成当面向她道歉。这样,你约一个时间,我会带景止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