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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这是?”宁夫人疑惑的看着自家大哥送来的礼。
林荣捋了一下胡须,“这是安心礼,书儿和宝儿的八字我已经找人合过了,非常合,这不直接过来下订礼,来年宝儿一及笄直接下聘成亲。”
宁夫人惊秫的看着自家大哥,这也太快了,她这做娘的都不知道女儿的八字就给合了。
林荣明白宁夫人的想法,主要他就是想趁热打铁,宝儿这丫头样貌气质出众,虽然外面都讹传宝儿将来为他家媳妇已然成了事实,可是耐不住君心难测,万一皇上就是不同意,之前那些事通通都白做了。
“大哥你这也太快了,这……我们还没有商量呢,并且……。”
“并且什么,书儿和宝儿俩人两情相悦,一个愿娶一个愿嫁,日子挑选好了,爹他老人家也欢喜,爹都这么大岁数了,着急想抱重孙子,今天这事也是他催着我来办的,凝儿爹今年都七十多了,你想让爹死不瞑目吗。”
“我……不是……我。”
林荣嘴角微微弯起,他这个妹妹最为孝顺,打小心地又软又善良,脸上露出叹息凝重表情,“凝儿爹他是真的老了。”
“大哥你别说了,我又没说不同意,宝儿嫁给书儿我心里也高兴,只是还得等老爷回来商量一下,老爷说昨儿皇上亲自过问了此时,并且还把大街小巷传颂的歌谣命人念给老爷听,如今也不知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上什么意思都不打紧,皇后娘娘已经开了金口,要知道皇上最宠爱当今皇后,等宁德回来你且和他说,爹的年纪真不小了,他最担心的就是书儿和宝儿的事。”
宁夫人点了点头,“我晓得了。”
——
宝阁院内,林阳书与宁宝儿走在花圃边,林阳书弯下腰在花圃中摘下一朵鲜花戴在宁宝儿发间,其动作亲昵惹得坐在门槛上的额纳兰流,眼中满满的敌意。
在鲜花的映衬下宁宝儿显得格外娇媚,林阳书情不自禁低下头靠近宁宝儿。
宁宝儿心惊,这……应该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吧,心脏扑通扑通跳动,一股清淡的沉香气息迎面扑来,眼看着大表哥离她越来越近,宁宝儿直接闭上了眼睛。
门口纳兰流眼睛睁得老大,目不转睛的看着宁宝儿和那个陌生男子,他们到底在干嘛,是在说悄悄话吗。
芍药面带羞红走过去一手挡在纳兰流的眼睛前,“小孩子不能偷看,快点回屋去。”
纳兰流拨开芍药的手,“他们在干嘛?”
芍药面带红色,羞涩的看了一眼院中站着的人,“他们没干嘛,反正小孩子不该看,快点进屋。”
纳兰流虽小,可是芍药言辞闪烁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狗曦儿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走到纳兰流跟前蹭了蹭,低头纳兰流趁着芍药不注意,抱起狗曦儿就朝着宁宝儿和林阳书跟前走去。
林阳书看着佳人尽在咫尺,薄唇马上就要靠近宁宝儿的脸颊上,忽然听见汪汪声响,宁宝儿猛然睁开眼睛转过头看向狗曦儿的方向。
林阳书直接扑了一个空,脸颊没有亲到,反而亲了一嘴头发。
宁宝儿脸上平静,其实内心翻腾的厉害,大白天啊,她竟然敢做这样的事,真是不知羞愧二字怎么写。
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怎么了?”
纳兰流抱着狗曦儿,小脸特别无辜叫道,“宝儿姐姐,不知道曦儿它怎么了,好似很痛苦的样子。”
隐匿在狗曦儿小腿下面的手狠狠一掐,就听见狗曦儿痛苦的哀嚎着,没有办法都怪它平时太能吃,整个身形都是球体,纳兰流无论怎么掐它都卡不出来。
宁宝儿走过去把狗曦儿抱进怀里,四处查看,“怎么了这是?”
纳兰流摇了摇头,伸手去抚摸着狗曦儿的头,只是狗曦儿就像受到某种惊吓一样,下意识缩缩脖子,往宁宝儿身边靠。
而纳兰流还一副特别心疼的模样,“不知道啊,刚刚它就很痛苦,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林阳书从花圃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纳兰流,他刚刚有注意这个小孩,可是没有特意打量,突然纳兰流倏地回头一副挑衅的模样看着他,这下林阳书一愣,随即眼神微眯。
——
东宫,纳兰祁换身着装便要离开,刚刚走到门口刘喜突然迎面而上。
“爷您这是要去哪?”
纳兰祁拂袖,“我有事出去,你好好看家。”
刘喜大步跟上,“爷,不行,您得带上奴才。”
“走。”
俩人刚一出门口就见纳兰柔匆匆走了过来。
“太子哥哥。”
纳兰祁眉头微微蹙,“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从母后哪里过来,太子哥哥,你这是干嘛去。”
纳兰祁看了看纳兰柔,沉思片刻道,“走,带你玩去。”
一听玩纳兰柔眼中立即放出光亮。
——
宁宝儿脸色有些尴尬,刚刚她竟然不顾羞的期待大表哥亲她,想想都觉得难为情。
宁宝儿抱着狗曦儿坐在里间,纳兰流坐在圆桌子上,提着笔继续刚刚没有完成的字,林阳书坐在纳兰流对面,原来这是七皇子,他不相信这小孩是皇后指定让他跟随宝儿的,他如今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人刻意为之,不一会林阳书便知晓到底是谁把七皇子弄到宝儿身边的。
纳兰流写着写着字便偷偷打量着林阳书。
林阳书挑眉,“你似乎有话要讲。”
纳兰流两腮鼓起,倔强的底下头。
宝阁院口,葱兰匆匆走了过来。
芍药端着盆水洒在院中,站在院口看着有些急切的葱兰,关切的询问,“葱兰,怎么了,这么急?”
葱兰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抬起头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看着芍药那副天真无辜的脸,让人作呕的很。
“哦,芍药姐姐,没什么,就是前厅来人了,夫人让奴婢告诉小姐,去见一见。”
“哦,什么人?”
葱兰微微一笑,“是太子殿下。”
芍药傻呵呵一笑,“哦,这样,那我去跟小姐说。”
葱兰表情闪过一丝僵硬,“恩,好,那就麻烦芍药姐姐了。”
芍药微笑拿着盆转身进入正房。
葱兰看着芍药的背影,握着锦帕的手紧紧缴在一起,她来这么久了,进入正屋的次数还是有限,就算是有也从来没有像芍药那样被小姐重视,芍药本是家生子她可以不计较,可是海棠比她来的还晚呢,一进门就是一等丫头,而且小姐把什么事都愿意交给她,在这么下去她怎么才能脱离苦海。
眼中闪过一丝未明,转身走出宝阁院,低着头一直走,忽然撞见一抹胸膛。
“唔。”
“怎么样你没事吧。”
葱兰抬起头看着站在阳光底下的男人脸,脸颊微红低着头,“对不起大少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呵呵,好了,没什么,只要你没有伤着就行。”
葱兰微微俯身,“奴婢没事。”
“恩,没事就好。”
宁宝俊越过葱兰走进宝阁院。
后面葱兰眼神微闪,脸颊红润转头摸了一下烫贴的脸颊,小跑离去。
——
“大表哥。”
“宝骏。”
宁宝儿站在屋内巡视一圈,“宝儿呢。”
林阳书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刚刚那事让这丫头羞的一直拿着狗儿当借口躲在里间不肯出来。
“宝儿姐姐在里面,曦儿难受。”
林阳书有注意道,纳兰流对着宁宝俊说话时目光尊崇,一点也不似看自己时那种讨厌,他怎么得罪这个小家伙了。
宁宝儿听见宁宝俊的声音后,从里间走了出来,怀里抱着狗曦儿,在出来时目光特意避开林阳书。
“大哥。”
“恩,太子殿下与柔公主来到府上,柔公主想要见你。”
宁宝儿黛眉轻蹙,偷偷看了一眼林阳书,说实话她不想去,先抛去她不想见纳兰祁,还有一点,柔公主年轻貌美与她童年,性子柔顺,又可爱娇憨,万一,万一大表哥看上了她,或者她看上了大表哥可怎么办,平白无故的为自己增添了一个情敌,而且还是自己最喜欢的丫头。
“宝儿,想什么呢?”
宁宝儿陷入自我臆想中,猛然回神,“没,没什么。”
“宝儿姐姐。”
说曹操曹操到,就看见院中纳兰柔地拎着裙摆,欢快的如小鸟似的朝着这边跑来。
纳兰柔走进来,一眼便寻到宁宝儿,走过去看着宁宝儿怀里的狗,“宝儿姐姐,这狗儿太可爱了,那天林老寿诞,人家都没有好好看,可不可以给我抱抱。”
宁宝儿微笑,“给。”
纳兰柔高兴的抚摸着狗曦儿身上的鬃毛,“宝儿姐姐,它叫什么名字啊,这么圆滚滚的不会叫球球吧。”
宁宝儿抬眼似有似无的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纳兰祁,声音一字一句清晰有力道,“它叫曦儿,狗,曦,儿。”
纳兰柔不作他想只是自顾自的抚摸着狗曦儿身上的绒毛,摸一下,叫一声狗曦儿。
纳兰祁站在门口,嘴角微抽,连带着看狗曦儿的眼神都幽怨了许多。
纳兰柔抬眼看见林阳书,眼神一愣,“你是谁啊?长得可真好看。”
宁宝儿眼神一闪,向前迈了一步直接挡在林阳书跟前,“他是我未婚夫。”
“……”
门口纳兰祁看着宁宝儿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护着林阳书跟前,还特别笃定的承认他的身份,心脏里传出一丝抽痛。
宁宝俊摸了摸鼻子,他小妹当着这么多人面说着这么不知羞的话真的好吗。
“啊,宝儿姐姐你什么时候定亲了。”
宁宝儿在纳兰柔说话的时候偷偷打量了一眼林阳书,就见林阳书的视线看向了纳兰柔,小脸顿时聚成堆。
——
纳兰祁和纳兰流站在门房一角,“太子哥哥,你可下来了,你都不知道,那个男人他……。”
站在门口宁宝俊就看见这一幕,纳兰流在那边不断的摆着动作,时不时小脸还露出气氛的神色,而纳兰祁眉头一直紧皱不曾放开。
花圃里宁宝儿一脸怒气走在前,而林阳书不明所以的跟在后头,“宝儿,你怎么了?”
脚步一顿,宁宝儿突然回头看向林阳书,“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当初是谁答应我,不准看别的女人的,可是你刚刚都干什么了,眼睛都快黏在柔公主身上了,你这是不看吗,都恨不得把人看尽眼珠子里去。”
林阳书特别无辜他什么时候看柔公主了,不过是刚刚人家说话看了那么一眼,这是基本礼貌好吧。
不过这小丫头生气起来还蛮可爱的。
伸手点了点宁宝儿的额头,“傻瓜,这里只有你。”
此刻不管林阳书说的话是真是假,她宁宝儿却是真心动容,小鸟依人的依偎在林阳书的怀里。
后边纳兰祁和纳兰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林阳书和宁宝儿身后,看着皇后向小女孩似的对着那个人撒娇,而那个人笑容温和,没有埋怨她气量小,不过是看了别的女子一眼,就惹来她这么多的抱怨,而是笑呵呵的对她说心里只有她,这一刻纳兰祁承认他很失败,如果是他,善妒的帽子定会直接扣在皇后的头上,并且拂袖而去,让她知道什么是妇德。
可是现在,心脏传来阵阵痛楚,他必须承认他嫉妒,他嫉妒林阳书。
——
纳兰祁得知林阳书此次来的目的,他只希望宁丞相今天不要回来,许久林荣与林阳书离开后,纳兰祁终于找到机会把宁宝儿单独堵在一处。
“纳兰祁你做什么?”
“人都走了,你用得着这么恋恋不舍的吗。”
宁宝儿佯怒,“你有病吧,他是我未婚夫婿,我舍不得是应该的。”
“不应该,你知不知道我才是……。”你真正的夫婿。
宁宝儿疑狐的看着纳兰祁,“你是什么?你什么都不是,放开,太子殿下请你自重。”
宁宝儿起身越过纳兰祁,只是下一刻便被纳兰祁给抓住手腕,“宝儿,别闹了,我爱你。”
刚刚他差一点把前世他们是是夫妻的事给说出来,还好压制了下去,要不然非得吓坏他的皇后不可。
宁宝儿冷笑,“太子殿下,您懂得什么是爱?您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您说您爱我,那么我问你你愿意为我放弃皇位,一生一世只与我一人吗,我想曾经我就对您说过同样的话,怎么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想明白吗。”
纳兰祁有些着急,他真的好想把前世的事说出来,曾经他不懂,可是现在明白了,他嫉妒林阳书,一看见她和林阳书在一起他就气的不行,是他错了,前世他眼瞎心盲没有看懂自己的心,伤害了最爱他的人。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宝儿我真的爱你,你别走,你别和林阳书在一起。”
宁宝儿被纳兰祁纠缠的烦乱不堪,“你放手,你要是在不放手我就叫人了。”
“我不,就不放,我要是放手你就和林阳书跑了,你是我的,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你都是我纳兰祁一个人的。”
“你,啊,救……。”
“唔。”
默默站在远处的刘喜见到此次,羞怯的把头转向一边,他的佛祖爷爷啊,他家主子怎么能这么干呢。
宁宝儿被纳兰祁压制在墙角,狠狠的吻了上了那吵闹不休的红唇。
宁宝儿赶紧自己就要窒息时,用力咬了纳兰祁一口,推开纳兰祁后狠狠的朝着纳兰祁那张俊脸打了一巴掌。
再次挨了巴掌后纳兰祁整个人如雕像一样呆在那里,这次是他第二次被皇后打脸,第一次虽然是梦中无意识,可是这次却是千真万确的被人打了耳光,一张俊脸红如滴血,不知是怒是羞。
远处的刘喜也见到这一幕,整个人心跳就像停止了一样,他的老天啊,太子,太子殿下被打了。
宁宝儿心中有些胆怯,她竟然掌掴了当今太子,前次在皇宫中,纳兰祁因强吻她,而被她打了一拳,一拳和掌掴脸真是两种概念,低头看着隐隐作痛的手,她竟然真的打了纳兰祁。
纳兰祁顶着五指红印直接来到前厅,正好赶上宁德宁丞相回府。
宁丞相一间纳兰祁立即行礼,“微臣参加太子殿下。”
纳兰祁坐在客厅椅子上,声音微怒,“宁丞相你可之罪。”
宁德一愣,抬起头就见纳兰祁一边脸红肿,嘴角流着血液。
心头一惊,“太子殿下,你这是?”
“哼,宁丞相,你家真是好教养,看看孤的脸,被你女儿硬生生打出来的,从小到大孤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打过,孤身为当朝太子,打孤的脸就是打本朝的脸,你身为丞相应该知道殴打储君的罪名。”
宁丞相被纳兰祁给震慑住,立即跪倒在地。
纳兰祁看见宁丞相如此,嘴角微微一笑,前世他可做了八年皇帝,君威摆起来可是游刃有余,一个香吻换个巴掌值,一个带血的巴掌换来婚约更值。
“微臣该死,是微臣教导无方,微臣这就让小女向太子殿下赔罪。”
纳兰祁冷哼一声,“赔罪,孤怕是承受不起,明日孤就禀明父皇,让宁小姐贬为庶民,充军与披甲人为奴。”
宁丞相身体微颤,猛然抬起头看向纳兰祁,“这……,臣不知小女因和殴打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饶恕小女,小女年幼无知。”
咳咳,纳兰祁有些尴尬,不管宁丞相问不问皇后为啥打他,眼前他是绝对不会让宁丞相去询问的,趁热打铁才是正经。
“不管什么原因,你女儿殴打孤是事实,孤被打一事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赔罪还是要的,宁宝儿孤看上了,趁她现在没有婚约,本太子定下了,择日本太子过来接人。”
“刘喜。”
“奴才在。”
“去叫柔公主,我们回宫治伤。”最后治伤两个字被纳兰祁咬的死死的,正好给了宁丞相一个威慑,告诫他,他堂堂一个太子,未来的储君被他家女儿打的需要回去治伤。
“是,奴才这就去。”
太子走后,宁丞相一脸怒气,直径来到后院宁宝儿的宝阁院。
一进门便看见宁宝儿坐在书案前看着书,七皇子坐在桌子前写字,海棠和芍药两人站在一边。
“你们两个把七皇子待下去休息。”
芍药和海棠听出丞相声音带着怒气,不敢耽搁片刻牵起纳兰流的手便把人给带走。
宁宝儿放下书籍,她现在心里很乱,所以特意找了一本书让自己平静一下,没有想到刚刚坐下没有多久她爹就来了。
“爹,您怎么了。”
宁丞相深吸一口气,“宝儿,是不是为父太纵容你了,让你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掌掴当今太子,你看没看见太子脸上红肿不堪,嘴角留有血液,你是想要了我们丞相府一家人的性命吗。”
宁宝儿倒吸一口气,刚刚的烦乱一扫而空,眼下脑子里面只有一件事就是恶人先告状。
扑通宁宝儿跪倒在地,“爹,女儿是殴打了太子,可是,实在是他太过分了,女儿自与表哥两情相悦,一心想要做表哥的妻子,可是他,他竟然轻薄我,实在是女儿为保自己的清白,所以才打了太子,如果太子真的有怪罪,就让女儿一人承担好了。”
宁丞相一早便猜到定是太子做了什么才惹怒女儿掌掴他,可是他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轻薄自己的女儿,一时没有了那种兴师问罪的话,而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宝儿,太子他刚刚说,看上你了,择日要来接人。”
宁宝儿一惊,“什么,他真这么说。”
“恩。”
“爹,我不喜欢太子,我喜欢表哥,我不要跟太子走。”
宁丞相面带难色,“放心,爹会进最大努力不让你跟他走,只是最后爹做不到,千万别怨恨爹爹。”
宁宝儿点了点头,她不会怨恨爹爹,皇命难违这个道理她懂,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重生一世,一切变化那么多,明明对自己一屑不顾的纳兰祁如今死皮赖脸的追着她不放,而那个他宠爱到死的容贵妃那么不待见,到底是哪个环节错了,还是他们到现在没有产生火花。
不管了,为了保证自己能顺利嫁个大表哥,她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才好。
——
纳兰祁顶着红脸回宫,刘喜立即找了伤药为纳兰祁敷上。
“爷,疼吗。”
纳兰祁摇了摇头,“不疼。”前世最痛的伤他都经历了,这点小伤,还是皇后弄出来的怎么会疼。
他现在隐隐有些后悔,当初重生回来时就直接求父皇下旨把皇后许给他,这样什么事都没有了,说来说去都怪自己,太过笃定皇后是喜欢他的。
嘶,脸颊微痛,其实这伤也就表面骇人而已,嘴角流出的血液是他自己咬破了两腮吐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宁相知道,他受的伤严重。
刘喜上好药后,刚刚要把药撤下,随即就看见纳兰祁走到水盆便把脸上的药粉给洗掉。
“哎,爷,刚刚上好的,为啥洗下去,这样脸什么时候能好。”
纳兰祁用冰凉的水洗过后,那本是红肿的脸被凉水这么一刺更加红咧。
走到镜子前,看着脸颊狰狞可怖,换了一身朝服拿着他早上做好的奏折,便朝着皇上纳兰铭的中和殿走去。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到。”
中和殿,纳兰青站在书案下方,纳兰铭坐在龙椅上看着奏章,“宣。”
纳兰青公事以呈上,便极为识趣道,“父皇,三弟有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纳兰铭没有抬头而是继续看着手中的奏章,“恩,你退吧。”
纳兰祁从外面走进来,迎面便撞上纳兰青,眉头轻蹙,抱拳,“二哥。”
纳兰青面带笑意,“三弟你来了,父皇在里面……,你这脸是怎么了?”
纳兰祁看着纳兰青一副十分担忧的模样,要是前世他定会以为是这位宅心仁厚的二哥发自内心关心他,可是现在纳兰青做任何举动他都觉得虚伪。
“没事,不小心撞的,二哥请,弟弟还有事要禀明父皇。”
纳兰青眼底隐晦,面上笑笑,“好,二哥先走了。”
纳兰祁踏入中和殿殿后,本该离去的纳兰青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纳兰祁的背影,眉头深锁为什么他总觉得,从前这个一向对他友好的弟弟,现在对他这么疏离,难不成他有了别的心思。
踏入中和殿,纳兰祁把奏折呈上,“父皇,儿臣处理的公事,还望父皇做最后定夺。”
纳兰铭低头直接回应道,“事情既然交给你办,你就看着办好了。”
“不,儿臣还年轻,怕自己做事不够周全,还望父皇心疼儿子为儿子把把最后一道关。”
对于儿子需要自己这话,在纳兰铭这很受用,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放下手中的奏章,抬头就看见纳兰祁脸色红肿。
“你的脸怎么了?”
纳兰祁一副欲言又止,“回父皇,儿臣不小心摔的。”
“摔的。”
“恩。”
“恩,下回好好注意,摔哪不好,专门摔脸,万一破了相看你怎么办。”
“儿臣知晓。”
“恩,奏折放下,你退下吧,回去好好上药,脸没好前别去看你母后,免得她担心。”
纳兰祁弯腰行礼,“儿子知晓。”
纳兰祁走后,纳兰铭声音淡淡道,“王德福,去问问太子今天都去哪了,摔的,竟然能摔出五指印来,下回也让他把另外一半脸也摔出来个看看。”
王德福微微一福,“是,奴才这就去问。”
——
宁宝儿神色恹恹的躺在床上看着帷帐,重生已经一年多,有着太多的不实感,闭着眼睛回忆前世的事,每回忆一件心就难受一分,再次睁开眼睛才能确定她是真的重生了,这辈子她认识了一个疼爱她,处处以她为先,不管她怎么骄纵不堪,使小性子,他都会包容她,这种幸福感把她的心填满了一半。
另外一半空隙不管她做什么都有种空牢牢不真实的感觉。
门口传来当当当的敲门声,宁宝儿起身喊道,“芍药,海棠。”
铛铛……
穿上鞋披着外衣走到门口,打开门看着外面黑漆漆一片,眉头轻蹙她刚刚真的有听见敲门声,难不成出现幻觉了。
“宝儿姐姐,我在这里。”
宁宝儿一愣,低下头就看见纳兰流穿着一身白色里衣,手中还抱着枕头,小模样可爱极了。
“你怎么在这?”
纳兰流眼中布满雾气,“宝儿姐姐,流儿想母妃了,流儿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前世纳兰流陪了她度过很多难熬的夜晚,就像她孩子是谁的陪在她身边,今世她只想帮帮这个可怜的孩子,没有想到命途多舛,竟然又让他来到她身边。
“宝儿姐姐可以吗?”
宁宝儿微笑到底是一个孩子而已,“可以,进来吧。”
纳兰流笑嘻嘻的抱着枕头便走了进去。
躺在宁宝儿的牙床上,心里美滋滋的,今天他弄明白了两件事,一,宝儿姐姐有喜欢的人了,二,他太子哥哥喜欢宝儿姐姐,眨着大眼睛看着帷帐,久久不睡。
一旁的宁宝儿第一次和小孩子睡在一起,前世她也顶多让纳兰流睡在她的偏殿里,她现在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前世她没有孩子,导致她现在越发喜欢小孩了。
“怎么还不睡?”
“宝儿姐姐,你喜欢流儿吗?”
宁宝儿微笑,捏了捏纳兰流的小脸,“喜欢啊,我们流儿这么可爱。”
纳兰流侧身,“真的,你喜欢流儿,那太子哥哥和那个哥哥还有流儿,宝儿姐姐你最喜欢谁?”
宁宝儿噗嗤一笑,“当然最喜欢流儿了。”宁宝儿把纳兰流的话当着小孩子童言童语,可是躺在她旁边的纳兰流不这么想,他只知道,他们三个人宝儿姐姐最喜欢他。
——
朝堂,宁相额头滴着汗珠,聆听皇上在上面训斥。
“宁卿真的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啊,哈哈。”
昨天王德福已经把太子被打的事情调查了出来,太子被打让他十分震怒,可是知道了具体原因他又觉得太子该打,不管怎么样那宁宝儿都是堂堂当朝一品大员之女,就算在怎么喜欢也不可以当众轻薄,现在挨打了也活该,只是这宁卿的女儿也忒厉害了点,掌掴太子啊。
现在不管怎么样这宁宝儿原本就是他给自己儿子定下的,如今俩人都有了肌肤之亲了就直接定下岂不是更好。
“微臣有罪,昨日小女使得太子殿下受伤,请皇上责罚。”说着便跪倒在地。
纳兰铭挥了挥手,“宁卿严重了,是太子殿下无礼在先,要错也是太子的错。”
听到这宁丞相心里有一丝宽慰,只要皇上不怪罪宝儿就行,昨天晚上夫人已经告诉他,大舅兄过来下定礼的事,等这件事解决后,回头他就应下,免得在节外生枝。
“小女也有错,还得太子受伤严重。”
“不,令千金做的对,女子就该护着自己的清白,是太子孟浪了。”
听着皇上一个劲说太子的不是,而不提宝儿的事,宁相心里的担忧渐渐淡去。
“既然这样择日不如撞日,太子与令千金有了肌肤之亲,就让她入宫吧,待令千金及笄礼便为他们举行婚礼,入东宫为太子妃。”
轰隆,皇上的话如一道闪雷击中宁丞相的头上,这皇上比太子还直白,什么肌肤之亲,他们哪有肌肤之亲。
“皇上这……。”
“怎么,不是说都亲上了,还看了不该看的,放心朕定不会委屈令千金的。”
“不是,皇上,微臣有话要说。”
“哦,你讲。”
“回皇上,小女已经和林大学士家的大公子定亲,而且微臣已经收下了安心礼。”
“林大学士,林荣的儿子。”
“正是。”
“过婚书了。”
“不曾。”
“呢,那就没事,来呀。”
“奴才在。”
“拟旨,宁丞相之女,贤良淑德,才德兼备……赐太子纳兰祁为正妃。”
“皇上。”宁丞相跪倒在地。
“怎么,宁卿对朕的旨意不满。”
“微臣不敢。”
——
当下丞相府千金被赐婚的消息传遍历都。
林府,坐在紫荆树下,穿着一身白衣的林阳书在弹奏古筝时,忽然一根弦崩断,划破了纤长的手中,一点点血珠低落在古筝上。
外面林阳辰匆匆走了进来,面色难堪,“大哥。”
林阳书心里预感有事发生,可是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抬眼看着林阳辰,“怎么了,这么急慌慌的。”
“大哥,皇上下旨了,说……。”
“说什么?”
“说是把宝儿指给了太子为正妃。”
“噗……”一口鲜血从林阳书口腔喷出,顿时染红了整个衣襟。
“大哥,大哥,快来人,大哥。”
宁宝儿跪倒在地,听着皇上身边的太监王德福亲自念着圣旨,上面的一字一句如同前世一样,只是接旨人的心情却截然不同,接过圣旨后宁宝儿整个人浑浑噩噩,心里暗趁终归是逃不过嫁入皇宫的命运吗。
回到卧房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允许任何人踏入,独自一个人拿着那块凤佩坐在床上来回抚摸。
此时的林府乱作一团,丫头们端着一盆片血水,从林阳书的房间里面进进出出,林老爷子坐在主位,满脸担忧之色,林荣捋着胡须在堂内来回的走,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公不作美,任谁都无能为力。
只是希望老天不要这么残忍夺走他儿的命。
历都安亲王府。
“你说什么?”
“小姐是真的,皇上亲自下旨,赐丞相千金为太子正妃。”
“真的。”
“真的,奴婢不敢撒谎,据说,林府大公子得知此事后吐血晕倒,现在就连太医院的太医都赶了去,只怕,林公子这次凶多吉少了。”
安纪芙心头一跳,立即走回自己的卧房里,在枕头底下的小暗格里拿出一只黑色瓶子,脸上戴着隐隐得意,换了一身装扮,走出来直接喊道,“走,我们去林府。”
宁宝儿就像受了刺激一样,躲在房里不肯出来,任谁都没有办法,芍药和海棠站在外面一脸焦急,生怕小姐做出什么傻事来。
林阳辰一脸急色的从外面跑了过来,走到门口就看见芍药和海棠。
“怎么回事,宝儿呢。”
“表少爷,小姐在里面,无论在怎么叫就是不肯出来。”
“邦邦邦……”
“宝儿,你出来,我是二表哥。”
“宝儿,你给我出来。”
宁宝儿躺在床上默默流泪,手中还紧握着那块凤佩。
“宝儿,你快出来吧,大哥知道这件事了,吐了一口鲜血,现在太医正在施救,你去看看,我知道现在大哥最希望看见的就是你,快点,去晚了就看不见大哥最后一面了。”
啪嗒,门被打开,宁宝儿顶着满脸泪痕的小脸走了出来。
“你说什么?大表哥怎么了?”
“跟我走。”
林府聚集了不少太医院的人。
不一会带有安亲王府标志的马车赶了过来。
车里安纪芙一身郡主打扮,带着丫头从车里走了下来。
小丫头走上前对着门卫道,“这是安郡主,去禀明你家老爷,说林公子的病我们郡主能治。”
门卫一听片刻不敢耽误,立即进去禀报。
另外一头传来马车声,只见林阳辰飞快赶着马车,停到林府门口时,掀开帘子宁宝儿的脸慢慢露了出来。
一旁的安纪芙一脸怒意,都被赐了婚竟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林阳辰抓着宁宝儿便走进林府,林府外独留安纪芙一人站在外面。
许久也不见刚刚那个门卫出来,安纪芙看着威严的林府大门,心里冷哼,等会她就看着他们林府的人怎么出来求她。
林府内,宁宝儿进入林阳书的卧房,看着屋里面忙碌的人,浑身有些颤抖,不敢靠近。
一旁,林阳辰催促道,“宝儿,你过去啊,大哥等着你。”
越过太医,宁宝儿走过去,看着一身白衣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那一张面如白纸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眼泪如堤一般刷刷往外流眼泪。
“表哥,是我,宝儿。”
------题外话------
万更,哭,没有做任何修改,有时间橙子再来修。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