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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琼楼神情古怪地问道:“管事是不是记错了,我是沈琼楼,要来王府做长史的,王爷要见的是别人吧?”
陈河表情比她还古怪:“沈长史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不是您昨天递了帖子要来府里吗?王爷就是收了您的帖子,这才特意叮嘱我在外迎您,怎么会弄错呢?”
他微微躬身:“王爷正在里头等着您呢,还请跟我来。”
沈琼楼一边跟他走一边囧道:“我不过是来府里随意瞧瞧,用不着劳烦王爷亲自见我吧。”她虽然递了帖子,但也没指望豫王真当回事,本以为最多指派个下人带着她转一圈的。
陈河笑笑:“府里可不是什么随便人都能进来的。”
他善体人意,故意带着沈琼楼放慢脚步走着,一边介绍道:“这府邸本是前公主府,后来圣上做主赏了咱们王爷,可惜府邸的规格却不是亲王的规格,所以圣上下旨特许,让王爷扩建整修一番,长史回头上任,这些事也是要经手的。”
他又指着西边的一处小跨院:“这是宋长史和长史您办公的地方。”
沈琼楼认真记下,又抬头往里瞧了瞧,犹豫着问道:“那...内院住着哪些贵人,我怕我回头不留神冲撞了。”
陈河道:“王爷住在内院。”
沈琼楼点头:“那...王妃呢?”
陈河奇道:“王爷未曾娶亲。”
但凡大户人家的哥儿,都是十五六岁家里人安排着先收用丫鬟,然后开始张罗亲事,沈家男人是例外,殷卓雍是另一个例外,按着古代人的算法,他差不多是万年光棍了。
她这才想起来他没娶老婆的事,干笑道:“那侧妃侍妾呢?”
陈河摇头道:“内院就只有王爷一人。”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了正院,殷卓雍的声音悠悠然传了过来:“乖乖侄女,你既然对我这么好奇,何不亲自来问我?”
陈河这才想起来沈琼楼和自家主子还有这么一层亲,虽然比较牵强,但目前看来是王爷准备这么隆重的唯一解释了。
沈琼楼没想到他耳力这么好,有种背后说人闲话被正主抓住的尴尬,她躬身行礼道:“王爷。”
殷卓雍似乎沐浴了没多久,一头青丝还有些微的湿润,用羊脂玉簪子随意半挽着,几簇青丝低垂,颇有几分慵懒的媚态。
他一身素白的家居常服,宽大飘逸的广袖上用银线绣了山水纹路,穿着随意却也很好看,她自家的骚包二哥已经算是很会穿衣服的了,但还是要比豫王输了一大截,沈琼心里感叹,难怪京城玉郎的名头要易主了。
殷卓雍见她怔怔地瞧着自己,唇角微扬,陈河自觉退了出去,他伸手拉她的手:“乖乖,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沈琼楼不大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下意识地就要挣开,被他桎梏在掌心,虽然不难受,但也挣脱不开。
她挣了半天无果,也就认命地由他拉着,转开话头讪笑着:“王爷身边没有佳人服侍,臣一时有些惊讶罢了。”
她最近瘦归瘦,不过软软的手掌握在掌心的触感还是绝佳,他心里满意,漫声道:“我不是有你这个侄女吗?还要什么人服侍?”
沈琼楼:“...”她语无伦次地解释道:“臣是奇怪王爷为何还未曾娶亲...”
殷卓雍目光落在她身上,笑意盈盈:“因为你还没长大。”
沈琼楼记得上回他搪塞太后说的也是这句,她决心避开这个话题,左右瞧了瞧:“王爷这是要去哪?”
殷卓雍慢慢抛来一个眼波,盈盈如秋水:“我带你去府里玩好不好?后面院子里有个小湖,从丽水河引来的活水,如今正是夏季,湖里的莲花都开了,底下生着莲藕,你喜欢吃藕夹吗?我可以摘莲藕给你...”
虽然这么想有点诡异,但沈琼楼觉着豫王有点像勾搭小萝莉的怪蜀黍,虽然她不是什么小萝莉,殷卓雍的长相年纪也绝对和怪蜀黍无缘。
她抛开脑子里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忍不住道:“王爷,臣不是来玩的!”
殷卓雍勾唇一笑,脸上梨涡浅生,虽然这里无酒,但也能让人溺毙其中:“乖乖,你不是想打听我的喜好忌讳吗?我亲自说给你听。”
沈琼楼眼睛转了转,已经被他拉到一处波光粼粼的湖面,湖面上荷也连接如碧,时不时冒出几朵红莲点缀在漫湖的碧色里,从荷叶的缝隙中还能看见自在畅游的锦鲤,实在是极好的景致。
她脑子乱转,想到一个极好的理由来:“王爷,臣晕船!”
殷卓雍已经让船夫把乌篷船驶了过来,偏头瞧了她一眼,慢慢地道:“要是怕的话...”
他看见她期待的小眼神,慢慢笑了:“那叔叔就勉为其难抱着你好了。”说着真要伸手搂她。
沈琼楼一拧腰躲开,手却还被他拉着,讪笑道:“其实也能克服的。”
殷卓雍低头瞧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暧昧不明地笑了笑:“乖乖,你娘有没有教过你,跟男人拉过手是会怀孩子的。”
沈琼楼反应迅速,一脸惊讶地道:“那要是男人跟男人拉呢?男人也会怀孩子?”
殷卓雍:“...”
沈琼楼见他吃瘪的表情,心里暗爽。
他拉着她上了船,毫不吝啬地赞了句:“回的漂亮。”
沈琼楼客气道:“承让承让。”又顺手补了个刀:“臣的娘不会说这么没常识的话。”
殷卓雍挑了下眉,忽然暧昧地凑近了:“那你娘有没有教过你,怎样才会有孩子?”
沈琼楼:“...”被反插了一刀。
她看着脚下的木船有些迟疑:“这船...还算结实吧?”
她小时候看过一部影片,讲得是一群人划船去丛林里作死,结果船翻了一头巨蟒从水里钻出来把人都吃了,导致她对坐船有着轻微的心理阴影,再加上三五不时的晕船,就更不爱坐这个了。
殷卓雍含笑道:“无妨,我可以抱着你。”
沈琼楼老老实实地在他对面坐下,船看着不大,没想到船上的空间还不小,上头摆了张红木如意圆桌,搁着各色精致吃食。
他把一小碟泛着麦香的面条往她跟前推了推:“夏天暑气重,吃冷面再适合不过。”他指尖点了点面条旁边的二十几样小碟:“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所以把卤子和调料都备下了,你自己瞧着加吧。”
这算是吃自助?沈琼楼想归想,手下却一点都不慢,不过还是先礼貌地询问一下;“王爷吃什么味的?”
他含笑道:“照着你喜欢的口味来吧。”
沈琼楼利索地给他加了盐酱醋,又淋上一勺浓稠的芝麻酱,不知道他爱不爱吃辣,所以只少放了点茱萸,再加上笋丝,土豆丝和绿豆芽,荤卤放松花蛋和牛肉卤,最后浇上一小勺提鲜的高汤就大功告成。
古代的食物都是绿色无公害,原汁原味,她低头尝了尝,面条劲道爽滑,芝麻酱香味浓郁,蔬菜口感清新,牛肉卤肉汁浓郁,各种滋味混合在一起,不但没有串味,反而相辅相成。
沈琼楼瞬间被自己的厨艺征服了!
殷卓雍其实不大爱吃面食,见她吃的满足得眯起眼,也低头尝了尝,果然味道极好,夏日吃一口顿觉暑意全消:“都说沈家三姑娘不学无术,我瞧着也不然,至少厨艺这样是在行的。”
沈琼楼道:“自己多吃点就琢磨出来了,雕虫小技而已。”
殷卓雍问道:“那如今京城权贵人家里盛行的纸牌呢?”
沈琼楼干笑:“我也就这些小玩意在行了,拿不出手,让王爷见笑了。”
桌上除了冷面的各色调料,还有其他精致吃食,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好,白瓷透着些微的粉色,让她这个强迫症看了十分舒坦,船上的摆设虽不多,却看着让人轻松舒适,她原本的拘束也去了些。
她本来没好意思在豫王面前胡吃海塞,但冷不丁瞄见一道堆成小宝塔状的藕夹,用甜白瓷的盘子盛着,旁边摆了精致的龙凤雕花做点缀,她没忍住伸了一筷子,外酥里嫩,里头填充的肉馅鲜美咸香,实在是难得的美味。
殷卓雍见她吃的嘴角翘起,竟也没这么瘫了,见她想伸筷子又有些拘谨,他主动夹了个给她:“这是荆楚特产的红藕,跟南边的莲藕味道不大一样,你再尝尝。”
荆楚就是湖北,湖北特产的莲藕清甜软糯,入口即化,沈琼楼还是在有回旅游的时候去过,下餐馆吃饭的时候几乎干掉了一盘子莲藕炖肉,不禁艳羡道:“吃着十分新鲜,王爷好口福。”
在古代,对于这些贵族来说,最珍贵美味的不是那些山珍海味,熊掌鹿茸,反倒是各地的特产吃食,毕竟古代交通不发达,又没有x润万家,x尔玛这些地方,运送来回好些菜蔬水果都腐坏了,只有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保鲜,非顶尖豪门都经不起这幅耗用,所以杨贵妃想吃个荔枝底下人才废了老鼻子劲了。
沈家倒是能吃得起,可惜沈老夫人勤俭,沈木低调,不许儿孙这般奢靡。要是王府的工作餐也是这样,她都有干一辈子的打算了。
小胖子大都是小吃货,殷卓雍见她喜欢,唇角微扬,又夹了筷子玉笋炒的火腿给她:“喜欢就多用些。”
桌上热菜比较少,只有炖好的鹿筋和用蜜酒煨好的火腿,鲜美酥软,其他的都是些爽口的凉菜,像圆葱拌木耳,洒了大粒花椒的大片牛肉,瞧着十分下饭。
沈琼楼觉得豫王今天格外和蔼可亲,但想了想身上的肉,吃了六七分饱就停下,心满意足真心实意地道:“谢王爷款待。”
这时候又有人送了点心过来,殷卓雍给她夹了个梅花形状的枣泥山药糕:“尝尝这个。”
豫王真是太热情了!沈琼楼低头看着,心情十分纠结,虽然看起来很诱人,但她在减肥啊!多吃这种事破例一回就会有二回三回,所以她上辈子的舍友老嚎着减不下来。
殷卓雍瞧她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调笑着问她:“是怕吃胖了嫁不出去?”见她抬起头来,眯眼和颜悦色地道:“没事,我不嫌你,我不是说过,我喜欢胖些的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仿佛信手拈来,沈琼楼无语道:“王爷说这话都不会觉着尴尬吗?”
殷卓雍偏头瞧她:“也许是因为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沈琼楼默默地低头吃糕点,她吃完了才想起今天的另一桩正事来,小心问道:“圣上前几天给臣下的旨意着实让臣摸不着头脑,王爷近来常在宫中...知道圣上为何突然让臣到王爷府上任职吗?”
殷卓雍似笑非笑:“王爷?臣?”
沈琼楼已经顺嘴许多,从善如流地道:“叔叔。”
殷卓雍倒也没为难她,大方承认道:“我跟皇兄要的人。”他见沈琼楼瞪圆了眼睛,挑了挑眉梢:“难道还要让他的两个儿子为你继续争执,若是真闹的不可开交,头一个倒霉的就是你。”
沈琼楼还能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道谢:“多谢...王爷相助。”
殷卓雍含笑:“谢可不是光口头上说说的。”他看着她瞧过来,却忽然转了话头:“老三对你的心思你想必也知道,要是没太子硬拦着,难道你真就跟他走了?”
沈琼楼道:“那肯定不会。”
殷卓雍扣着壶把给两人倒茶,边问道:“你有旁的法子?”
沈琼楼犹豫了一下:“当着他的面...抠脚挖鼻什么的吧。”虽然有点重口,所以她一直当成压箱底的办法。
殷卓雍:“...不错。”
沈琼楼瞧见他高深莫测的神色,总觉得不错两个字是自己的幻听。
他今日好似对这事儿起了兴致,又问道:“老三再怎么也是金尊玉贵的皇子,换了旁人不说上赶着,也至少不会这般嫌恶,偏你躲得这么远。”他默了片刻,若有所有地道:“可是因为心里还惦念着许家的那个?”
没想到豫王这等神仙人物也这么八卦,而且脑洞还开的这么大,沈琼楼默默地叹息一声,淡定摇头道:“我拒了三皇子是因为他...因为他年纪太大了。”
殷卓雍:“...”
他噎了下,眼角微扬,眉梢轻挑:“老三如今才十七,许御年纪不是更大,你当初不也喜欢的神魂颠倒吗?”
沈琼楼叹气道:“所以我现在改邪归正,对他没意思了。”
以上当然都是瞎编的,她对三皇子的装腔作势打心眼里反感,对许御的印象更糟,整个一王子病,不过这些不好跟豫王说,显得像背后道人长短。
殷卓雍明知道她是搪塞,还是斜睨了她一眼才让船夫开船,沈琼楼不由得紧张起来,她这才吃过饭呢,万一在豫王的船上吐了会被他剁成饺子馅吧?
幸好豫王府的船夫撑船技术高超,船在水面上竟然十分平稳,她惬意地吹着水面上的凉风,就见乌篷船在丝丝垂柳下穿梭,湖面上还豢养了十几只天鹅,身临其境彷如人在画中。
殷卓雍倒是把这些景色都瞧惯了的,神色如常,两手优雅地交叠,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话。
沈琼楼一直觉得他这人有些阴晴不定,不好相与,所以面对他总有些局促紧张,如今倒是难得放松下来,也起了些谈兴,主动和他闲谈。
殷卓雍见她白嫩的脸上满是悠然舒适的表情,唇角微勾,心里却有些发痒。
她想起方才总管说的扩府的事,主动问道:“王爷的府邸准备怎么扩建?”
殷卓雍懒洋洋地道:“肯定是向两边扩建,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几个老二老三他们要出宫开府,所以顺道给我把王府扩了。”
沈琼楼忍不住问道:“王爷这是打算在京里定居?”按理来说,他的封地是在蜀地,就算在京里居住一时,也是早晚要回去的。
殷卓雍没直接答话,轻笑一声:“京里有什么不好?”
沈琼楼莫名地想到那个电字,摇了摇头把念头甩开:“我还以为前公主府已经够大了的,真不敢想象扩建了得有多大,就王爷一个主子啊?”
他瞥了她一眼:“是啊,还缺一位贤内助。”
沈琼楼:“...京中名媛淑女甚多,王爷定能寻的如意佳人。”
他笑了笑:“我喜欢十四岁左右,瞧着胖些的,劳烦沈长史帮我留意了。”
沈琼楼:“...不敢。”她为什么要起这个话头呢?!
此时船已经行到了湖中央,湖风也渐大了起来,沈琼楼穿的还是夏日单衣,被吹的缩了缩肩膀,他伸手捏了捏她肉乎乎的手,觉得有些发凉,便让底下人划船送了件织锦披风过来。
沈琼楼只觉得肩上一重,有点尴尬道:“麻烦王爷了。”
他伸手帮她把披风系紧了,见她想躲,轻轻松松按住她肩头,让她动弹不得。
这时两人离得极近,她又闻到了他身上的淡雅香气,夏□□裳又薄,站得近了难免有个挨挨蹭蹭的。她一时更为尴尬:“王爷,我自己来就行了。”
他已经帮她系好了披风上的璎珞,细白的手指却还在白嫩的脖颈上依依盘桓着,嘴里说的却是旁的事:“你心里其实不大想来豫王府当值,可对?”
沈琼楼脖子发痒,正准备挣开,闻言却怔了怔。
他手指摩挲着她幼嫩的肌肤:“你是不是想着,敷衍干几个月,随意犯个错再借机请辞了?”
沈琼楼冷汗下来了。
他人忽然凑的更近,手指慢慢往上,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唇角,在鼻尖点住:“乖乖,好生在府里呆着,我自不会亏待你的,若是不然...”他微微一笑,后面的没继续说。
沈琼楼:“...是。”心好累,她来就是个错误!
她一路都沉浸在心思被人看穿的惊恐中,回程的景色都没心情欣赏,下了船匆匆忙忙地就要走人。
殷卓雍本想送她,被她坚决辞了,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命人把她送出府。
陈河跟在主子身后,见他唇边泛起笑容,心里也松了口气,不枉费大半个王府忙活到半夜就为了迎接这位沈长史。
他随手把身上的玉麒麟赏给他:“这回做的不错,告诉厨下和管着后院的底下人,这个月每个人发五倍的月钱。”
豫王是个好主子,赏是重赏,罚也是狠罚。陈河暗自揣测他心情这么好的原因,想必是跟那位沈长史有关?看来这次宴请让沈长史觉得很周到。
他小心接过玉麒麟,自谦道:“大主意都是您拿的,咱们只是动动腿脚,不敢居功。”
他在豫王身边也呆过不少年了,不至于眼皮子浅到见个玉麒麟就欣喜若狂,反倒是自家主子这般上心让他万分惊奇。
豫王是个洞察人心的高手,但以往从没把这份本事用到取悦一个人身上,也懒得下那份功夫,今天的宴请瞧着简单,但从最细处的一桌一椅一杯一碟都是他亲自琢磨过的,先一步排除了任何会让沈长史觉得不舒坦的物事,随意中透着精心。
他心里虽疑惑,但终究没问出来,府里当差,管住自己的嘴才是最要紧的,不然头先那几个长史是怎么没的?
殷卓雍偏了偏头,忽然问道:“长史们都安置在哪里?”
陈河呵腰答话:“回王爷,按着在蜀地的规矩,把人安排在西边小院里了。”
殷卓雍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就是长年晒不到太阳,地方又逼仄的那个?”
陈河一下子就听明白他的意思,忙不迭地躬身道:“是奴才疏忽,西边院子是小了些,不如就把两位长史安置在东风堂?”
他道:“远了些。”
虽然他没说离哪里远,但陈河却一下明白过来:“那...王爷觉得,天宝斋如何?”
殷卓雍似有几分满意,略一颔首,转身去了。
陈河在心里默默地替宋长史难过,都八年了,王爷才注意到长史住的院子冬天冷夏天热地方小又离正院远,想想就催人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