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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死阵?”众人皆是一惊。
“活死阵,是指一个阵法可以造成两种截然相反的后果。要么包括阵主在内的所有生灵都被毁灭,要么以某个地点为中心,把所有的‘生’气聚集,阵主坐镇中心,可以轻巧地引气修炼。”蓝袍人解释道。
“难怪太傅府会如此灵气浓郁。”秦南离抚着下巴,恍然大悟。
牧轻言白眼一翻,心道这不是你为了让我们顺利住进太傅府给瞎掰的吗!
“太傅府即是这个活死阵的中心,那想必阵主便是陈太傅了?”叔柬问道。
曲泊舟冷哼一声:“陈太傅那个草包,能懂这些?”
牧轻言点头附议。
“曲公子,牧公子,切记人不可貌相。”秦南离反驳道,“人心可是比这些阵法更为玄乎的东西。”
“只是看上去是个活阵而已,是死是活只在阵主一念之间。”蓝袍人说,又将目光看向孟衢,“陈太傅这些年有无接触或得罪过什么术士,你们可有查探?”
“没有。”后者有些羞愧地摇头。
蓝袍人嗤之以鼻:“果然丞相养的都是一群废物。”
这时正坐在蓝袍人对面的曲泊舟悠悠开口,“据我所知,二十多年前陈太傅曾纳了一位女术士为妾,不过进门没多久便去了。”
牧轻言看曲泊舟的眼神一变,这位曲公子看上去与他年纪相仿,竟是连这种刚出生时的八卦都知晓,真是佩服,佩服。
那端蓝袍人不以为然地点头,“之后呢?”
“小妾去了之后三五年,正房为陈太傅诞下一女,便也撒手去了。”
满怀期待的众人:……
“好吧,我只知道这一点。”曲泊舟耸肩。
“这个所谓的玄龙吟水天罚大阵,可有破解之法?”秦南离看向蓝袍人。
“还未找出。但接下来我将随你们一同回去太傅府,协助你们破局。”
“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怎么协助我们?”秦南离勾起一抹冷笑。
蓝袍人自袖中拿出三枚令牌,推到秦南离的面前,“这是三大长老的意思。”
“还有,你们安排在太傅府旁的人都撤了吧,他们守在那没任何用处。”蓝袍人接着道。
秦南离的脸色开始发黑。
“还有你们。”蓝袍人的目光扫过牧轻言、曲泊舟和叔柬这三人,“我不知道秦大人将你们三人留下来寓意为何,但三个不懂得术法之人只有送死的份。”
牧轻言也跟着脸色黑起来,虽然他确实是去送死的,但这位仁兄这样不留情面地点出来,实在是让人感到不爽。
曲泊舟却是呵呵一笑,“这位大人,你家长老的令牌压得住你们司天台监,可压不住我。我想去哪便去哪,想在哪住便住在哪,轮不到你操心。”
说完曲泊舟便起身离开。牧轻言眼前一亮,跟着笑道,“我和曲公子是好朋友,我这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他在哪我在哪。”
牧轻言十分不要脸的紧随曲泊舟走出望江楼的大门,紧随曲泊舟上了一座软轿,紧随曲泊舟踏上回太傅府的路。
而望江楼天字号内,叔柬眉头一皱,“我们三人是前六次咒局中仅有的生还者,所以我们不一定会有去无回。”
“你们要送死,我不会拦着,只是到时候别成了累赘需要处处帮扶。”蓝袍人道。
话分两头。牧轻言这边则有些尴尬。
首先是曲泊舟招来的那顶软轿额定承载数是一人,却生生挤进了两人,还是两个大男人,抬轿的轿夫一时有点不适应这重量,走得颇慢。
其次是轿内的空间有限,两个人手碰手、腿挨腿,还一路颠簸,这个国家又民风开放,牧轻言很怕他和曲泊舟擦出点不一样的火花来。
最后,曲泊舟一直笑吟吟地看着他,搞得他都想掏出面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有多美多引人注目。
“曲公子,能移下尊眼吗?”终于,牧轻言忍无可忍。
“仰着头脖子太累,直视前方那轿帘上连个花纹都没有太无聊,索性你这张脸还长得耐看,所以就看你了。”曲泊舟回答。
牧轻言被这话噎住,好一会儿才消化完毕,他哆哆嗦嗦地道:“那、那还真是谢谢夸奖。”
“不客气。”说这话时曲泊舟还点了点头,牧轻言只觉得脖子瘙痒。
“你、莫非是对我起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心思?”牧轻言话音哆嗦得更厉害了。
“不是你先紧跟我不放的吗?”曲泊舟反问。
“我那是被逼无奈!”牧轻言努力得把身体往一旁缩去。
“我很可怕?”曲泊舟凑上来。
牧轻言很想说是,但摸不准这家伙会怎样出牌,便索性不答。
曲泊舟歪着身子,把头伸到牧轻言面前,“沉默表示否定,那就是认为我不可怕,既然这样,回去了我给你做菜……”
“吃”字还没说出口,轿子竟然猛地一震,曲泊舟由于坐姿不端竟朝前倒去,牧轻言一惊,伸手把他抓了回来。这一抓,竟是强行让曲泊舟来了个投怀送抱。
这特么更加尴尬了!牧轻言脸涨得通红,立马松开手。
曲泊舟轻笑出声来。
“你不要调戏我,我喜欢的是女孩子!”牧轻言此时特别想找根针把牧轻言的嘴给缝上。
“哦。”这个字被曲泊舟说得百转曲折,“那你还曾和那个孟衢有过婚约。”
牧轻言一愣:“您还真是……八卦之王啊。”
“办事总要准备充分。”曲泊舟低头理起衣袖来。
“啧,办什么事?”牧轻言问。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非要到陈府去?”曲泊舟也问。
“好吧,既然大家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别互相伤害了。”牧轻言识趣地转移话题,“昨晚那只吃了你的炝炒包菜的兔子还好吗?”
“不太好,它甚至没能看见今天的太阳。”曲泊舟声音带着些遗憾。
今天本来就没太阳……不过牧轻言懒得挑这个刺。“那你下次准备实验什么菜式?”
曲泊舟沉默了好一会儿,却答非所问,“你喜欢吃麻辣吗?”
“还成。”牧轻言答得有些犹豫,这家伙不会想拿他试菜吧?
“那就冷吃兔吧。”
“你……不会是想拿昨天那只兔子……”牧轻言手颤抖着指向曲泊舟。
“不能浪费嘛。”曲泊舟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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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在太傅府门口一停,牧轻言刚把伞撑开,就被曲泊舟拽着往里走去。
牧轻言不禁感叹,这人不愧是八卦之王,才这么几天日子,竟把太傅府里的捷径小路给摸清了。
他们先是去了曲泊舟的房间,取了那只被曲大公子的料理给毒死的兔子,然后才去厨房。
牧轻言不由觉得这大概是属于一种“一脉相承、有始有终”的执着。
一路上,曲泊舟都走得很急,牧轻言差点没能跟上。到厨房后,他喘了好一会儿粗气才将呼吸调整过来。
“你这么急是赶着去投胎吗?”牧轻言话音刚落,滚滚雷声自天边传来。
“我觉得快要没时间了。”曲泊舟答道,他进了厨房后就没停过,他点染了柴火,往锅里加满了水。
“我带你过来不是让你站着看的,过来帮忙。”曲泊舟不悦地瞪了牧轻言一眼。
“我就知道准没好事,我要干什么。”牧轻言没好气地说道。
“大葱切段,姜切成片,然后准备花椒、八角、大料,还有一些其他的你认为该放的。”边说着曲泊舟边开始剐兔子皮。
牧轻言不忍心直视这血腥的画面,连忙跑去食材架上找葱姜蒜花椒辣椒还有香料。
窗外刮起了狂风,一些纤细的树枝竟给折断了去,屋顶的瓦片也被吹得往下掉,为了防止灶里的火被熄灭,牧轻言急忙取下了窗户撑子。
曲泊舟剐皮的技术也不怎么样,这一次牧轻言无能为力了,他长这么大,别说剐皮了,连鱼鳞都没刮过。
不多时,曲泊舟便染了一身的血,牧轻言无奈地递过去一条围裙。曲泊舟洗了手,围上围裙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再次走回案板后,剐皮技术竟然比之前好上了一些。这让牧轻言以为他是在无意间被灌顶,习得了某种剐皮*。
曲泊舟终于剐好了皮,这期间牧轻言已经无数次将沸腾的水浇下去。曲泊舟将兔子去头,剩下的兔肉整个丢入沸水中,接着加入葱段、姜片、花椒和香料。
随着时间的推移,雷声越来越响,闪电越来越近,雨哗啦啦的能将锅里的声音给盖住。牧轻言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雨,却又不敢开门去看,他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了。
“兔肉好了吗?”牧轻言问。
“快了。”此时曲泊舟已经另起一锅,烧好了油,将姜、葱、大料、花椒丢了进去。
兔肉刚好晾冷,曲泊舟正拿起刀准备切丁,牧轻言一想起他那惨不忍睹的刀功,不禁感到烦躁,将曲泊舟从案板前挤开,自己切了起来。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冷吃兔终于做好装盘,曲泊舟不知从哪拿出一张油纸,包了七八块进去,揣进袖子里。
牧轻言来不及评价,因为有道闪电就劈在他的面前——那道被关上的窗户前,白光刺得他眼睛一痛,紧接着雷声炸响,他耳中一鸣,顿时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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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有一阵歌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