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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过后,这年也就算过完了。
路晨星没什么其他事可干,除了看点书就是打扫卫生,地砖天天都亮得出奇。胡烈等于是住在这里了,每天或早或晚的回来。
不提两个人现在的尴尬关系,不提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相处,好像一切都是默认的。
这天路晨星正擦着房间里的地板,接到门口保安电话,说是有一个她的快递,需要她下楼签收。
路晨星自己还觉得奇怪,就着室内睡衣套了件羽绒服就出了门。
老远就看到保安小刘站在那一看到她就笑说:“新年好。”
路晨星挂起一点笑,说:“新年好。那个快递……”
“快递在我这,路小姐要现在拆吗?”这样熟悉的声音,在小刘侧过身的时候,路晨星终于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和林赫四目相对了。
路晨星脑子在一瞬间是懵的,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有为什么一定要来找她?
这样僵站着,林赫走近她时,面孔在她的眼前放大。
带着曾经熟悉的笑容和如今陌生的意味不明的眼神。
林赫身上带着男士香水和浓烈烟味的混合,让路晨星不得控制地想要回避。
林赫在她开始有错开意图的前一秒,抓住了她的手腕。
“路小姐,你真的不准备‘签收’下?胡老板不在,不然我也不介意让胡老板签收,你考虑考虑?”
路晨星牙齿咬在嘴唇内壁,脸色发白。
上岛咖啡店——
很安静。
不单单是咖啡店里的环境,还有她的内心。
她总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再这么平静的面对这个人。可事实是,真到了这一步,这一刻,她其实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畏惧。
咖啡杯里温热的咖啡馥郁香气,淡白的雾气,丝丝袅袅,隔在了两人之间。
路晨星透着雾气看着林赫收起假笑后冷漠的脸。
恍如隔世。
真是恍如隔世。那时候谈恋爱,两个人恨不得预支了自己下辈子的时光来爱才能够,现在这样,两个人都是一样冷漠的表情,甚至连一些客套的话和表情都没有多。
难道是要将下辈子的时光预支改判为恨吗?他凭什么恨她?她又能怎么恨他?
路晨星将羽绒服裹得更紧。
林赫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小口,又放下。双手交握在交叠的膝头,一种上流社会的资本主义做派。
“说说吧。”林赫先开了口。
路晨星却说:“没有什么可说的,你想我说什么?”
林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以为你应该会有很多话跟我说,最起码,你总要心虚些,看来是我想多了,你是没有心肺的,路晨星,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长的。”
路晨星心脏跳动得似乎比往常缓慢一点,林赫说的话,带来的钝痛,被无限地延长。
路晨星低下头,又抬头:“林赫,你觉得有意思吗?”
“什么?”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找到更好的了,让你别再来烦我吗?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你欠我的没有还清,你凭什么跟我划清界限?更好的,呵,就是去给别人做二奶?你图什么?你就那么自甘堕落?”林赫想过各种更加恶毒的话去达到他发泄的目的。可所有话到了嘴边,又给嚼碎咽下。
路晨星眼神闪烁,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你要我怎么还?当初你情我愿,林赫,别告诉我你要像个女人似的还要跟我算什么青春损失费。我图什么,我图的不过是过的更好。”
我不能吗?这样的话,林赫的自尊让他喊不出口。
“如果你真想跟我算账,不如你开个价,不过也别想太多,你妈妈当初就是这么让我离开你的,拿人钱财□□,狗血吧林赫,你就值二十万。”
那杯已经半凉的咖啡泼在脸上的时候,路晨星除了眼睛条件反射的眨了下,别无其他反应。
像是早就料想到的,路晨星伸手用手背抹着脸上的咖啡,四处投来的目光,多是看戏,刺痛着她的脸皮,可她还要继续强装镇定。
“这是该你还的。”林赫额头青筋突突,没几分钟又冷静下来,“胡烈给你出的什么价?你跟他能得到的,我三倍的给你,你既然喜欢拿钱办事,不如考虑我给你开的条件,用身体换钱,还是趁着年轻多捞些。”
路晨星冷笑,用餐巾擦着羽绒服上的污渍,然后扔到了桌上,站起身。
“林赫,给自己留点颜面。”
林赫坐在那,伸手攥住她的右手,将一张名片塞进去,“万事无绝对。”
初春的风还很凛冽,又在大街上,头发湿成一缕缕,白色羽绒服上全是咖啡渍,狼狈得颇引人注目。
路晨星将羽绒服的领子拉高遮住了脸。
想哭却哭不出来。双手搓了把脸,天冷,所以她的身体也是冷的。
她前脚回家,后脚胡烈就回来了。
路晨星如同做贼的心虚,又无比庆幸自己抢先一步将羽绒服放进了洗衣机里。
“准备洗澡?”胡烈看她拿了干净衣服往卫生间去问道。
路晨星点头,就怕他看出什么端倪,说自己身上都是汗,粘得不舒服。
胡烈多看了她几眼,她就更虚了。
“正好,一起。”
路晨星没有推脱,一心想着自己要先一步进去尽快冲走身上的咖啡味,所以当凉水刚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站在了下面忍着刺骨的冷,牙齿都在打哆嗦。
“你疯了?”胡烈一手将她从水里扯出来。
路晨星身上的温度,传到他的皮肤上,真是冰得透心。
水还在稀里哗啦得流着,胡烈用自己的身体捂着她的身体,等到水开始冒热气,胡烈才靠了过去,调节着水温。
水流到胡烈身上,溅出的水花湿润了她的脸庞,就这样被胡烈抱在怀里,她似乎有在哭,又似乎没有。
胡烈继续刚才的问题:“今天有发生什么事?”
路晨星回抱着胡烈,过了几秒说:“没什么,身上粘的,想早点冲干净。”
胡烈喉头重重地沉下。嗅着她*的头发,说:“下不为例。”手向下探去,摸到了她两腿之间。
路晨星闭着眼,双手抱紧他的脖子,呼吸开始紊乱。
被胡烈抱着出卫生间的时候,路晨星整个人都是放松而疲惫的。
原来这种事,真的是一种发泄的好方法。
林采接到林赫电话的时候还是很意外的。
她这钓大鱼的计划还没个头绪,这鱼竿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到包厢时,里头就一个喝的半醉半醒的林赫和一堆七扭八歪的酒瓶。
林采走过去,往林赫脸上拍了几巴掌,“喂喂喂,醒醒。”
林赫脸都红得跟猴屁股似的。睁眼跟翻白眼一样,“大姐。”
林采最不耐烦两个弟弟叫她大姐,这很容易让她联想到那种头发干黄,满脸皱纹,□□干瘪的毫无美色可言的女人。
可今天看在他是个醉鬼的份上,计较也没用。
“你这是为谁买醉?”林采说。
林赫坐起了点身体,视线模糊,指着巨大的液晶屏幕说:“为我曾经的女神。”
林采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这女的孩子都生了吧,你这是找女神口味挺重啊。”
林赫笑笑,也不辩驳。
林采用肩膀推了推林赫,“哎,喜欢你就去抢啊。”
“抢?我拿什么抢。林林说的对,我没胜算。”
林采挑眉:“这么没志气,不像你。”
“她现在有靠山,看不上我。”
“她凭什么看不上你。不过一个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的女人。谁给的钱多,就归谁,她有胡烈又怎么了,胡烈能为那种女人付出多少?”
“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我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就能说不要我就不要了呢。”林赫突然像个孩子,没了件最心爱的玩具,除了蛮不讲理的闹腾,没有别的法子。
林采忍不住在心里啐他一口:没用的东西。
“能有什么,女人离不开的,无非是钱和性。胡烈这样的男人,是自己的东西,除非哪天他不要了,不然,谁都不能沾,同样的道理,谁沾了他的东西,他也不会再要了。”
林赫皱起眉头看向林采那张被彩灯映照显得颇为鬼魅的脸,心底生出一丝陌生感,可又隐隐觉得这话并不是胡说。
“你想跟胡烈正面对上,胜算能有几分?重要的不是手段,而是结果。”林采温柔地抚摸着林赫的头发,“你跟她既然还有过去,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念旧情,没了胡烈,她自然只能靠你。”
林赫的脑神经在这一刻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