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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战模糊中听见贝螺声音时,全身神经又绷了起来,要强地挣扎着坐了起来,抱住贝螺有气无力道:“你怎么来了……”
“狗狗你是不是中毒了?你先别说话,先躺下来我给你看看!”
“你一个人来的吗……”獒战耷拉着脑子在她肩上问道。
“不是,我带了人来的,狗狗你先躺下。”
“先让人回去告诉花莽叔叔……花尘有危险……应该还在鬼灯崖内……”
“已经派人去了,你放心吧!”
“鬼灯崖内有毒烟瘴……”
“这我也知道,前去营救花尘哥他们的人带了我自制的简易防毒面罩,不会有事的,来,狗狗你先躺下!”
听到这儿,獒战才松开手,一骨碌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贝螺忙取了两颗药给他服下,又再给他灌几口水,轻柔他心口问道:“好些了吗,狗狗?”
“莫无呢?”獒战睁开眼,抬起发软的手碰了碰贝螺有些发白的脸颊问道。
“跑了,已经有人去追了。”
“那个竹地鼠……”獒战咳嗽了一声,喘气道,“他娘的……就是个地鼠……安竹呢?”
“好好的在那儿,跟你一样,只是受了些毒烟气。”贝螺掏出手绢为他细细地擦着脸上的泥巴。
淡淡的月光在头顶,贝螺那娇俏的面庞在月光之下,獒战仰面而视,发现贝螺的脸色有些发白,眉间还夹杂着丝丝焦虑。他忽然想起了刚才,命悬一线的时候,倘若真的去了,也就再见不到贝螺了,内心不禁小小地惶恐了一下,忍不住双手一环,将贝螺抱在了怀中。
贝螺愣了一下,趴在他耳边问道:“怎么了?是有敌人偷袭吗?”
“不是……”獒战紧紧地拥着她,仰望着头顶那轮淡淡的上弦月,眼角泛起点点水润道,“是忽然觉得有点冷了。”
“那我把我的披风给你吧?”
獒战笑了笑,松开贝螺道:“没冻死我先冻死你了。行了,扶我起来吧!”
“能走吗?”
“吃了你的灵丹妙药,我好多了。”獒战拉着贝螺的手坐起身道,“对了,你怎么会来的?”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幸亏秦姐姐醒了,否则我也不可能会来。”
“这话怎么说?”
“秦姐姐之前不久醒了,她知道你们去对付非言之后便说非言肯定会用毒烟暗算你们的。所以,我就临时让人做了几十个简易的防毒面罩,花莽叔叔也分拨了两队人马开进了鬼灯崖,我带着其中一队赶到这儿来的时候就正好遇上你们了。”
“她怎么知道非言会用毒烟对付我们?”
“她很清楚非言的为人,还说那毒烟闻起来是若有若无,但后劲儿特别足,是用一种经过特殊炮制的香料烧出来的味道,是别人为了讨好非言进献的。非言常常将这种香料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獒战咳嗽了两声道:“还真是个好东西啊!想必花尘跟我一样也遭了他的道儿,咳咳!”
“獒战,”安竹提着佩刀,浑身疲惫地走了下来,单腿跪下问道,“你没事了吧?”
“还好。”
“不知道花尘哥他们怎么样了,我们兵分两路,左右夹攻,我们中了陷阱他们也应该中了。”安竹坐下喘了一口气担心道。
“希望花莽叔叔的人能及时赶过去。”
这时,前去追莫无的人跑回来禀报道:“小的们追进密林里头他便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小的们只好回来了。”
獒战扶着贝螺的手勉强起身道:“罢了,他跑不掉的,我们先回寨子去,看花尘他们回去没有。”
獒战等人回寨后,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前去营救花尘的人才返回了寨子里。果然不出獒战所料,花尘那一拨人马也中了非言那诡计,差点就全军覆没了。花尘因为吸入毒烟太多,受伤最重,被抬回来时已经昏迷不醒了。
花墨和莼儿也一并被救了回来,这两人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至于非言那帮人,被花莽派去的人灭了大半后,直接往北逃了。花莽十分震怒,下令花狐族以及各附属部落全力追捕非言等人,务必要在他们逃到巴陵国之前抓住。
药师和贝螺在花尘房间里忙碌好一会儿后,这才退了出来。等候在外的花莽等人忙上前询问情况,贝螺忙道:“花莽叔叔您不用太担心,花尘已经吐过两回了,药师也为他拔了血罐,他体内大部分的毒都已经清了。剩下那一点点小毒应该不成问题,调养上半个月也就全好了。”
“那他醒过来了吗?”花莽担心道。
“刚才呕吐的时候倒是醒过,这会儿又睡了过去。您别着急,他脸色好多了,我吩咐使女守在*边,一有动静就去找药师。你们还是回去吧,让他好好歇一歇。”
花莽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道:“辛苦你了,贝螺!”
“叔叔说这话就客气了,快带着婶娘回房歇着去吧!要看就等明早来看,那时候他肯定醒了。”
花夫人也彻底放了心,转过身来看见了花墨,一下子来了气儿,戳了花墨脑门一下又气又伤心道:“你呀你,差点让你大哥死在那个非言手里你知道吗?你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不能懂点事儿呢?平日里你大哥已经够操劳了,你还给他添乱,你到底是不是他亲弟弟啊?”
花墨垂着脑袋,一脸愧疚道:“娘,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什么啊?我看你就是从来不长记性的!真是气死我了!这么大个人了一点轻重都不会分,就你这瘸腿儿瘸胳膊的还敢带着莼儿私下里溜出去,你说万一莼儿出了什么事儿,你让我怎么跟她爹娘交代啊?你啊,能让娘省点心吗?”花夫人气得眼泪花都出来了。
“好了好了,别骂了,”花莽忙安慰华夫人道,“尘儿还在里头歇着呢!先跟我回去吧,明早再来看尘儿,这小子让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回头再来骂。”
“花尘怎么样了?”獒赐扶着獒战匆匆地进了院子。
“狗狗你怎么起来了?”贝螺忙上前扶住了他。
“是啊,獒战,你跑来做什么?花尘没事儿,你该好好歇着才是!哎哟,我这两个儿啊!怎么都伤得这么重啊?獒战你听话了,快回去躺着吧,贝螺都说了,花尘歇上半个月就没事儿了。”花夫人一阵心疼道。
獒战没动,目光右转落到了一旁垂头不语的莼儿身上,忽然,他挣开了獒赐和贝螺的手,上前就甩了莼儿一记响亮的耳光!
“天!”在场的人都吓愣了!
半秒钟后,这些人才反应过来。花墨和獒赐连忙上前挡住了獒战,贝螺和溜溜则一左一右地拉住了獒战的胳膊,生怕他再动手。莼儿是彻底地愣了,捂着滚烫发热的脸,怔怔地站着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獒战哥,”花墨忙解释道,“不关莼儿的事儿,是我,是我把她带出去的!獒战哥你别生气,你要打就打我吧!”
“是啊,二哥!你要生气你就打我们俩吧,别打莼儿啊!她也没想到会这样的!”
“没想到?”獒战指着莼儿训斥道,“她第一天出来混江湖吗?八岁就跟弥年到处晃了,江湖经验比你们俩都还足,什么叫没想到?我问都不用问就知道,压根儿就不是花墨要带她出去,一准是她自己想偷偷溜走所以利用了花墨!”
“不是的,獒战哥!真是我自己想带她出去的,真的!我想送莼儿回家去,是我考虑得欠妥才会被那个非言有机可乘,是我的错,你别怪莼儿了!”花墨见獒战真的发怒了,拼命解释道。
“你送她回家?”獒战扯开花墨,往莼儿跟前走了一步,指着她对花墨道,“你自己问问她,她是要回家吗?她要回家我还会不送她回家吗?她根本就是自己想溜出去,无计可施了所以才找上你的!叶莼儿,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在骗花墨?”
莼儿嘴唇微微扯动,大颗的眼泪珠子从雪白的脸颊上滑落,眼神是又恨又怕,一句话都答不出来了。花夫人这才缓过大神来,赶紧跑过去挡在莼儿跟前着急劝道:“獒战你消消气儿!这事儿不出都已经出了,你生气也没用啊!莼儿知道错了,花墨也知道错了,他们下次再也不敢了。你身子还伤着,赶紧让贝螺和溜溜扶着你回去吧!”
“是啊,獒战,”花莽也道,“事情都出了,再说花尘也没什么大碍,不要对人家姑娘这样。”
“对呀对呀!”花夫人连声附和道,“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啊!姨娘知道你也是心疼她,怕她出事儿,毕竟是你的妹妹,可我们训归训,不动手行不行?獒战,你就当给姨娘一个面子,饶她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