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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脑子想想也该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嘛!你老人家如此的彪悍强壮,威武雄壮,我想偷袭你想绑你怎么可能嘛?”贝螺尽量缩着脖子,却避不开獒战那一呼一吸之间所喷出来的淡淡气息。这气息像是一种很古怪的香水味儿,不难闻却让人心里隐隐发毛,很柔和却令人有种濒临窒息的感觉。
獒战脸上扫过一丝轻笑,目光阴阴地看着脸蛋微红的贝螺道:“说说而已?我倒是觉得你说得挺有趣的。把我绑起来送给布娜,让我可怜巴巴地跟布娜求饶,还要喊着别碰我别这样,这种惩罚想想挺不错啊!想不想试试,金贝螺?”
贝螺头皮一阵发麻,咬了咬下嘴唇,别过脸去道:“不想!”
“自己想出来的招自己不试试,怎么知道用在别人身上会有什么效用呢?”
“不想!”贝螺转过脸来,睁着圆圆的大眼珠,鼓着圆圆的腮帮子,冲他嚷道,“一点不想!你别想碰我!你要碰我我就……”
“咬舌自尽?哈哈!”獒战居然仰头笑了起来,笑得贝螺整张脸都红了。不得不承认,这回纯属自己挖坑自己跳!倒霉!倒霉透顶了!
“总之……总之你别打什么歪主意!”贝螺磨着小虎牙,斜瞪着獒战道,“你女人不是很多吗?自己找她们去!离我远点!”
“本来有两个的,丘陵我送安竹了,只剩下你了,你说怎么办?”
“很简单!出去!跳青河里!找条鱼把你自己给凉拌了!就这么简单!”
单字刚刚从她口中吐出来,獒战忽然就扑了上去,她吓得惊叫了一声,手脚乱拍乱踢了起来,脑袋也左右不停摇摆,努力想摆脱这平阳犬逼近的“血盆大口”。
但,这不是一场力量上的较量,而是明明白白的弱肉强食。强的太强,弱的太弱,悬殊太大,基本毫无悬念——尽管使出浑身气力反抗,贝螺还是被堵了个满嘴,嘴里的空气被抽空,眩晕窒息随之而来,跟着大脑就无意识地空白了……
如果这是原主的初吻的话,那它死得相当惨烈!贝螺只能说,自己已经拼尽全力捍卫这个初吻了,但最后还是被獒狗狗无情地夺走了!
这仇,结大了!
将近半分钟的意识空白后,贝螺终于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当空气随血液贯穿大脑时,她所有意识全都回来了,能很清楚地感觉到獒战像一匹饿狼似的在“撕咬”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了那天在景天湖上獒战对她说过的话——“会睡你,但不会喜欢你。”
现在,此刻,獒战就是在实践他说过的话吗?
多可怕!每回想起这句话都觉得渗人不已,所以,金贝螺,你现在是要被一个根本不会喜欢你的男人睡吗?他把睡你当成了日常琐事,却温柔和情意给了另外一个女人,如此的践踏你可以忍受吗?
愤怒油然而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她忽然抱住了獒战的脖子,偏过头去,狠狠地在獒战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这一刻,她真想化身吸血狂魔,用锋利的牙齿刺穿獒战的肌肤,吸干他所有的血!
獒战很自然地松开了她,坐起身来摸了摸脖子,微微喘息道:“学会咬人了?”
贝螺迅速坐起来,拢了拢被扯破了的衣襟,往后坐了坐气愤道:“是啊!你以为只有你会咬人吗?我也会!告诉你,我小时候被狗咬过,我发起狂来可不是好惹的!你再靠过来试试,看我能不能咬死你!”
獒战看了看指尖,有点点血迹,贝螺下口挺狠的,直接咬出血了。这算是一报还一报吗?一人咬一口,公平了?
“我不知道你是平日里就这么随便还是把自己喜欢的女人送出去心情不好,但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称了你的心的!你要真那么想,去找布娜啊!她绝对愿意!”
獒战愣了一下,看着贝螺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把自己喜欢的女人送出去?”
“你自己心里清楚!”贝螺又往后坐了一点,“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要送呢?显得你很伟大是不是?送完了又在这儿郁闷,你算什么男人啊?”
“你指谁?丘陵吗?”
獒战刚刚问完,外面忽然传来了白果的叫声:“起火了!起火了!快来人啊!”
他立刻起身打开门,看见院子最西边那间房内翻出滚滚浓烟,而房间隔壁正是丘陵的房间。他什么都没想,直接翻过二楼扶栏,跳了下去,奔向了丘陵房间。
这时候,丘陵已经在薇草的搀扶下走到门口。獒战跑过去,飞快地把丘陵抱起,大步地往回走。回到他房间后,他小心翼翼地把丘陵放在了*上,问道:“没熏到哪儿吧?”
“没有,”丘陵咳嗽了两声道,“呛是呛了几口烟,好在薇草发现得及时……咳咳……没事儿的。”
“到底怎么回事?”獒战转头问薇草道,“好好怎么会起火?”
薇草忙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问若水夫人取了东西,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乌雅住的那间房有浓烟出来,忙叫了白果和素珠,然后就去扶丘陵姐姐了。”
“乌雅?又是那个女人?上午还没有闹够,晚上又*了?她就住在那间房?”獒战皱眉道。
“是的!上午大祭司来给她解了毒之后,夫人就安排她住在了那间房里。”
“行了,别站这儿了,取碗干净的水来!”
薇草忙转身跑出去取水了。獒战转头看了丘陵一眼道:“我还是找药婆来给你看看吧!在这儿歇着,等薇草回来。”
“不用了,”丘陵道,“就是呛了几口烟,还闹不上请药婆,别那么大惊小怪的。”
“真的没事?”獒战不放心地问道。
“有事没事我自己还不清楚吗?喝两口水润润嗓子,歇歇就行了。”
“那你歇着……”獒战说到这儿时才忽然想起贝螺已经没在房里了。但他也没管,起身下楼去看那边烧得如何了。
火并没有烧起来,只是浓烟比较大而已,很快就被从人扑灭了。阿越端着饭菜去贝螺房里时,贝螺正坐在*头的窗前发神。阿越喊了她一声,她回过神来问道:“刚才是谁在哭?”
“是乌雅。”阿越坐到*边说道。
“乌雅是谁?”
“我们今天不在家,所以不知道。那个乌雅上午就已经闹了一出了。”
“怎么回事?”
“唉!”阿越略显感触道,“说到底,还不都是做女人的命苦。那乌雅是大首领从乌陶族抢回来的,听说她也是个女祭司。”
“什么叫她也是女祭司?”贝螺疑惑道。
“我也是听素珠她们说的。说我们的大首领最好抢别族的女祭司来伺候了。他觉得女祭司都是伺候神的,他喜欢享用伺候神的女人。”
贝螺微微皱眉道:“这么*?看来*也是能遗传的啊!大的那样,小的那样,这都什么人啊?”
“所以啊,除了凌姬夫人之外,他享用过的女人都是祭司出身的,绿艾夫人和若水夫人都是。”
“那乌雅是不是也……”
阿越点点头道:“昨晚大首领就把她给要了。可大家都没想到她性子那么刚烈,上午那阵子已经服毒自杀过一回了。好在大祭司救得快,不然早没命了。谁知到了晚上,她居然还想把自己烧死!想想,真是可怜!本来身为祭司是不能成婚,也不能被男人沾染的,可谁让她遇上了大首领呢?”
“哼!”贝螺冷漠道,“就算不遇上大首领,遇上他那混账王八的儿子也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公主?”
“没什么,那个乌雅现在被安置在哪儿了?”
“好像送到大祭司那儿去了。大首领很生气,大概觉得她很不识抬举吧!被大首领享用过的女人当中闹自杀的她还是第一个呢!奴婢估计,大首领应该不会再碰她了,可能会把她送给别的男人。”
“那不更惨?”
“有什么法子呢?谁让她惹怒了大首领呢?咦?公主您脖子上怎么了?”阿越忽然发现贝螺脖子红一块紫一块儿的,像是被虫子咬过似的。
贝螺忙用手挡住了,敷衍道:“就是被蚊虫叮了几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阿越眼珠子转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了,倒抽了一口冷气指着贝螺道:“公主您不会被獒战那……那什么了吧?”
“他想得美!”贝螺忿忿道,“要真是那样,我保证他活不过明天早上!”
“可是公主……您早晚会跟獒战洞房的啊……”
贝螺紧了紧牙龈道:“那就有多晚拖多晚!”
贝螺开始防着獒战了,有多远躲多远,尽量不跟獒战碰面。不过獒战最近也没来找她的麻烦,因为丘陵的婚期已经定了,定在四月初三这天。婚期定下来就该翻新房子,准备迎接新娘了。所以这几天,獒战带着穆烈莫秋他们在安竹家忙活儿,根本没功夫去找贝螺的麻烦。
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到了三月下旬。这两天,凌姬夫人开始筹备丘陵出嫁的事情了。贝螺帮不上什么忙,照旧在自己园圃里忙着,不过她也从自己的“宝库”里搜罗了几件象牙和珍珠制品送给了丘陵做贺礼。
十八那天下午,贝螺照旧在园圃里忙活儿。几朵积雨云忽然飘到头上,没过两分钟就开始稀里哗啦地下起了大雨,贝螺和阿越只好收工回小木屋里先歇着了。
外面雨点噼噼啪啪,屋内主仆两个喝着热热的茶,对坐着说话。喝完茶后,阿越取出了针线,打算趁着这会儿有空闲缝两针。上回那条腰带不能再送给穆烈了,被獒战看见说不定会认出来,所以阿越又重新做了一条,已经快完工了。
贝螺懒散地靠在墙边,瞟了一眼阿越手里的腰带问道:“阿越姐姐,你就那么喜欢穆烈吗?”
阿越羞涩地笑了笑,理着针线道:“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就是想谢谢他。”
“喜欢就喜欢呗!要不要我学獒战那样把你也送给穆烈?”
“公主别说笑了!”阿越忙抬头害羞道,“叫人听见了得多难为情啊!我又没做什么,只是送条腰带给穆烈大哥而已,您怎么就说上把我送给他的话了?况且……”
“况且什么?贝螺冲她笑米米地说道,“况且还不知道穆烈大哥是不是像你喜欢他那样喜欢你,对不对?这才是阿越姐姐你最担心的吧?如果这会儿告诉你,穆烈大哥他早看上你了,每晚做梦都在想你,你是不是得立马收拾了包袱上他家去呀?”
阿越羞得满面红,埋着头咯咯咯地笑了个不停。贝螺又继续打趣她道:“喂喂喂,有什么可害臊的啊?他未娶你未嫁,多好的一段良缘啊!怎么样,阿越姐姐?要不要我去帮你问问?”
“公主……求求您了!就别拿奴婢说笑了好不好?您还去问呢,要叫别人知道了,还以为奴婢赶着嫁呢!奴婢可丢不起那个脸,您还是饶了奴婢吧!”阿越红着脸娇嗔道。
“我不明着问,我就问穆烈哥心里有人没人,这不就行了吗?保准不提你阿越半个字,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能去问!不能去问的!”
两人正闹着,小木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湿漉漉的脑袋钻了进来,一边钻一边说道:“还好我记着有这么一间屋子,不然我们俩非得淋成个落汤鸡不可!”
只见一个长相可爱,脸蛋圆圆的小姑娘钻了进来,紧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姑娘。两个姑娘钻进来之后,忽然看见这整齐干净的屋子以及贝螺主仆俩时,不由地都愣了。那圆脸蛋的姑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奇怪道:“我记得这屋子没人住呀!怎么还有人了?”
阿越放下针线,起身问道:“请问你们是……”
“你们是谁呀?”那圆脸蛋的姑娘先开口道,“我瞧着你们眼生,才来獒蛮族的吧?为什么住在这儿?为什么不住到寨子里头去?你们是谁家的从人吗?被派到这儿来守屋子的?”
阿越正要开口,贝螺起身道:“先别管我们是谁了。我看你们被淋得不轻,先来这边坐下擦一擦吧!”
阿越取来了干净的汗巾,又把她们脱下来的外衣鞋子拿去了屋后的灶房内烘烤。贝螺给她们倒了一碗热茶,递上去问道:“瞧着你们也不像獒蛮族的人,是刚刚进寨吗?”
那圆脸姑娘捧着茶碗大喝了一口道:“是呢!还想一口气走到寨子去,谁知道刚刚过了那桥雨点子就砸脑袋上了!我就想起这儿还有间废弃的小木屋,拉着蜀姐姐就往这边跑,可真没想到这屋子里居然还有人住!哎,你们什么时候搬来的?是谁家的从人啊?獒战哥哥家的吗?还是安竹哥哥家的?”
这小姑娘看上去十三四岁,说话劈里啪啦像放鞭炮似的,好不可爱。没等贝螺回答,她又继续问道:“对了,你们寨子里真的要办喜事儿了?安竹哥哥真的要娶那个丘陵了?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是真的吗?”
“溜溜,”旁边那姑娘忍不住插话道,“那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要不然我们俩来獒蛮族干什么?不就是为了给安竹送贺礼的吗?你只当是獒战特意派人送信去哄你的?”
那圆脸姑娘撅起嘴,不服气道:“万一有变呢?万一安竹哥哥忽然又不娶丘陵了呢?万一……万一那个丘陵跟人跑了呢?万一安竹哥哥忽然改变主意了呢?”
“真是的!”那姑娘轻轻地敲了敲圆脸姑娘的脑袋道,“都到人家家门口了还想着那么多万一,一会儿见着人家安竹你得多给我丢脸啊!说好了啊,临出门之前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不能乱来,也不许乱说话,不然我绑了你丢回去。”
“哼!”那圆脸姑娘嘴巴翘得更长了,脸朝墙面道,“我就是不甘心!安竹哥哥为什么要娶丘陵?为什么呀?獒战哥哥就是偏心,他的心全都偏到丘陵身上去了!丘陵只是他的使女嘛,我还是他妹妹呢!哼,讨厌!一个个都很讨厌!”
“既然那么讨厌,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地跟着我来?你哥本来只派了我一个人来的,你却非要跟着来。我跟你说,一会儿进了寨子不许乱说话,听见没有?”
“没听见!”圆脸姑娘好有个性地扭头道。
“真的没听见?没听见我就真绑了?”
圆脸姑娘鼓着腮帮子,翻了两个白眼,气呼呼地说道:“反正……反正要是安竹哥哥改变主意娶我了,你不能拦着!”
“梦吧你!”那姑娘毫不客气地泼了圆脸姑娘一盆子冷水,然后转过脸来和颜悦色地对贝螺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她说话是这样的。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我们是从花狐族来的。她叫花溜溜,是花狐族最小的公主,我叫蜀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