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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庭后的第二天,杨珞珈独自去了江州第一看守所,她做好了再吃闭门羹的准备,没想到慕容威却同意见她。她坐在铁栏杆的这一边,忐忑不安。
慕容威的精神并不比前一天好多少,似乎更憔悴了几分,他在她的对面坐下,这一次,他没有回避她探寻的眼神。他们俩同时拿起听筒,同时说了句“喂”。
杨珞珈苦笑一记:“你终于肯见我了。”
“你的身体……还好吗?”慕容威开口问道。胸中的窒痛是如此强烈,他其实想要问的是:你的试管婴儿有没有做成?可他却根本问不出口。
“还好,只是吃不好,睡不着。”杨珞珈如实说道。
“你瘦了多少?”慕容威关切地问。
“10斤,你呢?”
“我不知道,你看呢?”慕容威淡淡回应。
杨珞珈才想起来,监狱里怎么会给慕容威准备体重秤?“看上去似乎瘦了快20斤。”她没有想到,他们两个竟然会用这宝贵的探视时间拉家常。
“珞珈,对不起。”慕容威再次道歉,“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他这句话说得十分诚恳,带着愧疚,眼中也闪烁着泪光,他是真心觉得对不起她。
昨天在审判庭上看到她,让他明白:他对她的在意,已经超越了其他那些东西!就算她为楚昊峰做过试管婴儿又怎么样?就算她现在怀上了楚昊峰的孩子又怎么样?他还是要和她在一起!他身陷囹圄,他一心求死,她都对他不离不弃,他又怎么可能去嫌弃她?更何况,她受这么大的委屈,完全是为了他啊!
杨珞珈并不知道慕容威的道歉包含着如此深意:“你不要多想,一切都会过去的。”
无论是她的表情还是语气,都那么云淡风轻,令慕容威有些失神,他的理解是:她的试管婴儿应该是做失败了,她也不打算把这件事对他坦白。他理解她的决定,他也愿意和她一起让“一切都过去”,只是,心里完全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
“我没想到我妈会来,我本来想保护她。”慕容威转换了话题。
“我懂。”杨珞珈认可他的孝心。
“在我妈杀害朱民华的前一天,我终于查出我妈落了什么把柄在朱家父女手里,我那天跟随朱梓萱去找朱民华,就是为了和他谈条件解决这件事,我妈并不知道我去,没想到我妈已经先下手了,而且还鬼使神差地让我成了嫌犯。”慕容威终于给出了解释。
“这绝对不是杜总的初衷。”杨珞珈也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下次开庭,你就会知道我们家到底发生过什么,全世界也都会知道。”慕容威垂下凤眸,“珞珈,这些天在牢里,我很想去死,带着那些黑暗的秘密去死,唯一让我多活几天的信念,就是想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离开我!”
原本还算镇定的杨珞珈被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她字字清晰地说:“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有了她这句承诺,慕容威的心定了许多,无论前面等待他的是身败名裂还是痛彻肺腑,至少他的身边始终都有她相伴,他们会是一生一世的伴侣。
“探视时间到。”狱警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
慕容威被带走了,这一次,他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来,温柔地看了她一眼。
杨珞珈也苍凉地笑了,她曾经以为整个世界都崩溃了,现在终于又出现了生机。
之后的两周,发生了许多事。
何毖的试管婴儿成功了,胎儿在她的腹中平安成长。楚昊峰的化疗也结束了,他把何毖接到了自己的家中,让她安心养胎。楚天成亲自到何家提亲,何家就那么一个独生女儿,要嫁给身患癌症的楚昊峰,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女儿大着肚子死活要嫁,父母也没有办法。
楚昊峰与何毖的婚期定在了8月31日,那时候何毖刚出孕早期,身体会强壮些。听说这个消息,白卓宇、徐知、安迪一片哗然,他们不知道楚昊峰生病,只知道楚昊峰一直对杨珞珈一往情深,就纷纷向杨珞珈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珞珈当然不可能把做试管婴儿的实情和盘托出,只是打着马虎眼说了句“日久生情”。
杨珞珈偶尔还会去楚家别墅探望何毖,何毖开始留头发了,她说要让自己“更像女人”,她走路也不像以前那样风风火火,更多了几分妩媚。何毖与楚昊峰相敬如宾,两人的每次对视都充满了温情,即使那不完全是爱情,也是暖暖的亲情。
朱民华被杀案重新开庭的时候,受到的关注比上次开审更甚,谁都想知道这桩百转千回的悬案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惊天秘密。杨珞珈再次出席庭审,心情依旧沉重,但却不像上次那么绝望。慕容威依旧是被告,他能否洗脱罪名,就看另一名被告杜允梦到底能给出怎样的证据,证明人是她杀的,与她的儿子无关。
开庭之后,就成了杜允梦的独角戏,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就像在述说别人的事情:“案发当天早晨,我让手下破坏了玄灵山区的所有监控摄像头。我知道朱民华那天一个人在别墅里,就在那天上午10点开着一辆租来的******去了他的别墅。我到之后,朱民华有些意外,他曾经是我的情-人,对我没有戒备,在我们亲-热的时候,我杀了他。”
说到这里,杜允梦带着歉意看了慕容威一眼,即将让儿子永远背负这些丑闻,她不忍心。
“我消除了自己去过的所有痕迹,还开启了冷空调,设置了定时关闭,这样可以推迟法医对案发时间的判断。我做好这些事之后,朱民华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才发现朱梓萱正在来别墅的路上,所以我就以朱民华的口吻回了信息,说他要休息,让朱梓萱先不要进书房,然后我就离开了朱民华的别墅,在路上换了辆车,直接去了机场,飞新西兰。”杜允梦十分详细地讲述了自己的作案经过,“我没有想到慕容威会去拜访朱民华,这在我的意料之外。”